陆怀川留意到了这一点,特意停下脚步。待到赵北坡身边的唱片公司前辈们都进入电视台后,他才过去打个招呼。
    赵北坡身为唱片公司的实习生,一大早就得练习歌唱,因此精神尚佳,只是面色略显疲惫,黑眼圈尤为显眼。
    赵北坡显然并不乐意在此处等人,但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陆怀川悄无声息地靠近,猛然拍了拍赵北坡的臀部,吓得他一跳。
    "好你个老四,才消失几天,就敢这么没规矩,还敢偷袭我,等着瞧我的反击吧!"
    人在困境中,遇到老乡总会倍感亲切。赵北坡见到陆怀川,惊喜万分,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按在他的头上。
    然而,两个年轻人在公共场所嬉笑打闹,难免显得不太合适。果然,负责放置物品的麦当劳女店员看到这一幕,惊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手中拿着东西,不知该交给谁,或是是否应提醒他们。
    "嘿,注意点,别抓得太紧。放手,放手。"陆怀川眼疾手快,轻轻敲了敲赵北坡的脑袋,提醒他松开手。
    "嘿嘿,抱歉啊。"
    瞧见对面姑娘脸上尴尬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赵北坡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憨厚地笑了笑,确认饮料数量无误后,点头示意姑娘把剩余的东西送来。
    陆怀川则趁此机会整理了一下衣着,作为一个男人,风度是不能丢的。
    "你别这么兴奋,如果不是我上班途中巧遇你,我们可能还没机会好好聊天呢。告诉你,我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没空闲时间和人闲聊嬉戏。如果是普通朋友,想见我可能得提前半月预约,还不一定能成。今天算你幸运,这不就是我给你面子了吗?你还好意思跟我开玩笑?"
    男生之间似乎都喜欢这样互相吹嘘,肯德基的姑娘把东西递给赵北坡后,因为走得慢了些,没听见陆怀川和赵北坡的吹牛对话,她愣了一秒,显得既好笑又尴尬。
    "李万机是谁?"
    也许陆怀川平时在宿舍里和朋友们就是这样交谈的,赵北坡并不觉得意外。他有意观察姑娘的反应,料定陆怀川夸大其词会被笑话。果然看到姑娘愣住,他顿时乐了,转头对着陆怀川的背影大笑,连拍了几下,算是回敬了陆怀川刚才的玩笑。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在吹牛。你看,连小姐姐都不信你的鬼话,还说什么提前预约,等半个月。我告诉你,等我这次火了,你想要见我,那才真的得等上半个月呢。"
    "你们电视台最近在做一个公益广告的mv,找我们公司合作,所以我想你这个月都会和我们打交道。到时候你想躲都躲不了。说说你现在在哪片办公区混,我一有空就去找你,让我见识见识传说中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的大人物到底有多厉害。"
    赵北坡笑声爽朗,显然他明白陆怀川刚才是在与他逗趣。此刻他毫不避讳地揭示事实,几乎将陆怀川的所有底细都摊开在阳光下,这让陆怀川略感尴尬,但听闻赵北坡会在电视台多停留一阵,内心还是感到一丝欣喜。否则,身边不是周心妍那种严肃古板的角色,就是肖雅丽那样矫揉造作的“白莲绿茶”,在这样的环境中,陆怀川要么被逼至疯狂,要么直接封闭自我。如今赵北坡的到来,算是给这种氛围带来了一些平衡,也让陆怀川多了个聊天的对象。
    “确实不错,我昨天拿到了mv制作的资料,原本以为要筹备很久。我们电视台好像没自主制作过这类音乐视频,但现在有你们唱片公司的专业人士协助,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我的职位,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混日子。等我带你参观我的演播室,你就会知道它有多重要。我现在还在实习,就遇到这样优秀的导演,不知道未来是否会更艰难。成名之路果然不易,古人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真是说到点上了,想到以后成名后如何面对那些光环,我都头疼。”
    遇见熟人,陆怀川的话语自然了许多。赵北坡本想正经交谈,没料到陆怀川一会儿正经一会儿嬉皮笑脸,也颇感无奈。等服务员将剩余的汉堡和薯条打包放好,他也没仔细检查,瞥了一眼后,便无奈地指了指陆怀川,带着老成的口吻评论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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