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糖满脸通红, 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不断往床里头缩:“你, 你, 不许过来,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镍帝一直用幽深而专注的眼睛凝视离糖, 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他跪地的姿态是带着温顺和臣服的, 但由于体格过于精壮, 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般, 充满威慑力。
    见离糖害怕,他皱眉, 周遭的气压缩成一条线, 像是暴风雨前来的先兆。
    离糖以为他要发怒,却听他费解地问:“您不满意我?”
    离糖内心很崩溃。
    相比人类的矜持和得体,虫族的思想显得简单而直白。
    某种程度上, 虫族就是痴汉的代表。王是他们唯一喜爱的对象,所以他们会想方设法取悦和伺候王,性是他们认为最快乐的, 所以他们就当自己是礼物一样献给王。
    而一旦被王否定, 他们就会像虫生失去意义一样。
    自卑的自尽, 自负的杀虫,反正会陷入难以自控的暴走之中,以镍帝强大的精神力,离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他,这艘船的船员都要遭殃。
    只是不拒绝, 难道要驾驭吗?
    那么高大威猛的身躯,光是压下来腰就要被压扁一样。
    离糖哪来敢,面红耳赤地说:“不是,我,我暂时不需要。”
    镍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的表情难得浮现出一种困扰的意味,仿佛离糖是一道世纪难题。
    雌虫的需求量很大,每年在发情潮因得不到玩弄而痛苦死亡的雌虫不计其数,对于雌虫来说性是争分夺秒的人生要紧事,“暂时不需要”这种回答跟苦行僧没区别。
    镍帝郑重地说:“您不必难为自己,您是我们的王,负责享受而生。”
    离糖欲哭无泪。
    根本无法进行思想沟通。
    离糖缩到床最里边,一只手抵在身体前头,“反正,反正你别先靠过来!”
    镍帝依旧跪在床头,深邃的眼一瞬不瞬盯着离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晚了。”
    离糖不明意味。
    “您没闻见?”
    镍帝的表情很严肃,或者说,他一直很冷峻的样子,这会连语气都沉下来,有一种威力十足的恐吓感。离糖的心提到嗓子眼,“什么?”
    “您的信息素。”镍帝鼻翼动了动,似乎在品味,很享受的样子。
    “……”离糖只觉不妙。
    “您应该比我更了解,信息素容易因为主人的情绪分泌更多。您刚刚过于紧张,导致现在房间全是您的味道,我更是吸收了成吨。”镍帝用一种精细到近乎残酷的判断陈述出足以让离糖崩溃的事态:“这种吸收恐怕要让我提前进入发情期。这间房只有一扇门,如果打开,您的信息素肯定还会扩散到整艘船。”
    越听,离糖的脸色越发白。
    见离糖瑟瑟发抖,镍帝寡淡的神态也不禁染上趣味,虫族向来是厌恶胆小懦弱的生物的,只是当这种生物变成他们喜爱的王,就仿佛自带滤镜一样,变得新奇又可爱起来。
    镍帝连声音都有笑意,“所以,您现在考虑一下,满足我个人的需求,还是全船的成员。”
    离糖要哭出来了,“骗人。”
    “虫族永远不可能欺骗自己的王。”
    像终于受不住信息素的吸引一般,镍帝精悍的身躯笼罩在离糖的头顶之上,犹如一座巍峨的山,他的鼻端在离糖瓷白的脖颈间流连忘返,发出一声陶醉的低喃:“王,您怎么那么香啊……”
    离糖炸红脸,拼命推开他,“你离我远点!”
    只是推不动。镍帝窝在离糖的脖颈之间,仿佛那是最美味的一块肉。他的呼吸吹在离糖的皮肤上,带来挑.逗的痒意,“生气吗?要不您也咬我一口吧。”
    镍帝露出自己的脖子来。
    离糖才不可能上当,咬一口就等于标记了。标记的后遗症那么严重,搞不好镍帝等会直接扑上来。
    离糖就像是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一样,弱小无助。
    他慌张地说:“你们有规定,不可以强迫我。”
    “你们?”镍帝挑眉,有一种无畏无惧的傲慢,“王指的是皇室?我们可不归他们管。”
    离糖无比后悔来到黑市了。起码希和暮一看就是安分守己的军虫。
    他委屈地说:“既然我是你们的王,我的话你们总该听吧。”
    镍帝看着离糖,静了静,像真在思考是否要听从命令。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什么,带着点深思和探究,从上往下打量离糖,目光深深停留在离糖的□□上,低沉地问:“您是身体无能?”
    离糖再次炸红脸,这是事关尊严问题,“才不是!”
    镍帝唇角一勾,样子一看就是故作不信,戏谑地说:“空口无凭,不行,我要试一下。”
    下一秒,镍帝突然上手,速度极快,往离糖下边钻。猝不及防的,离糖吓了一跳,防不胜防地被他摸了一把,整张脸燥起来。
    他狠狠拍开镍帝的手,整个人差点跳出来,面红耳赤的样子,“我都还没答应!”
    镍帝看着挺正经严肃,但其实骨子还是透着虫族没脸没皮的本质,他偷摸了离糖一把,此刻似乎触感犹存,手指被他拿在鼻端嗅了嗅,又放到嘴边舔了舔,一系列动作都像似在品尝和回味离糖的味道一样。
    色情满满。
    离糖气急败坏,“都,都,都说了不许……”
    镍帝低低地笑,自顾自在离糖耳边轻轻地撩着:“可是,王那么大,怎么让人按耐得住。”
    离糖整个人要炸掉了。
    他急急推开镍帝,脸颊像熟透的果实,语无伦次,“你,你,你离我远点,你们,你们太下流了!”
    被骂,镍帝反而更加愉悦,“谢谢王的夸赞,很荣幸让王看到我更下流的一面。”
    ……太骚了。
    离糖快招架不住了。
    离糖越发不知所措,镍帝越发顺势而为,仿佛不想让离糖有太多思考的空间,软硬兼施,“共处一室没被王标记是很丢人的事,我保证让您舒舒服服,您就答应吧。”
    镍帝气场太强了,又独处一室,离糖汗流浃背的,眼珠拼命往四处飘,想要逃走的念头没停止过。
    “没用,”镍帝笃定地说:“这里只有一扇门,王没标记我之前他们不可能打开的。”
    结果这时,很扫兴致的,唯一的门传来敲响声。
    镍帝皱眉,浑身散发被打扰的不悦,他似乎不想理会,但离糖马上像救星降临一样关切地说:“他好像很急,别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镍帝沉下脸,离床,走到门前。
    门外的人是压低声线说话的,离糖有点儿听不清,只见镍帝听完眉头皱得更深,应该是很棘手的问题,镍帝沉思片刻,打开门,只打开了一小缝隙,大概是顾虑离糖的信息素会流露出去,总之他让外头的虫人进来了。
    是优。
    那名吓过离糖的虫人,离糖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离糖才会暴露得那么快。
    离糖听见镍帝对优说,“我去处理,你留下来照顾王,陪他解解闷。”
    ……不!
    离糖想要拒绝,可惜镍帝已经关门走了。
    顿时,室内再次剩下两人,这次是离糖和优。
    优可不像镍帝那么沉稳闷骚,他拥有一张明媚的娃娃脸,看起来纯良无害,实际就是一只狡诈的漂亮狐狸。
    只见他三两步猫上离糖的床,轻盈而矫健,近距离观察离糖,眼睛冒出兴奋的光,“王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呢,怎么样,您跟头儿进展顺利?您标记头儿了吗?还是上全垒了啊。哇,这个好啊,那么下一个该轮到我了吧。好期待呢,哇哇想想我都要硬了呢……”
    他越说越荒唐,不想理他的离糖都忍不住了,“……你不要乱说。”
    优自顾自地嗅着房间里的信息素,突然神情一紧,“不对,这可不是事后味。”
    他转向离糖,眼睛瞪得大大,不过由于他一双眼十足灵动漂亮,倒是不显得狰狞,反而更显乌黑澄亮,“王不喜欢头儿?连标记都没成功?为什么?是头儿太闷了吗?”
    并不。
    他骚得很。
    可是离糖对于虫族总会莫名扯到这类话题的行为表示心累,他甚至懒得回答优的问题了。
    “完了,头儿那么酷都没机会?”优显得非常焦虑和担忧,他跪在离糖旁边,可怜巴巴地看着离糖,配上他的童颜,真有一种小孩儿撒娇要糖吃的意味,“那王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呀?我有没有机会,王喜欢紧的还是松的啊,现在科技那么高明,说不定我整形一下就有了。”
    “你,你,你不要乱来……!”离糖炸红脸。
    虫族是都把嘴车技能练到满级了吧???
    优继续可怜兮兮看离糖,“王对头儿不满意,要不先试下我吧。求求王了,不然我今晚肯定要睡不着了。”
    与镍帝的沉稳大气不同,优完全是软磨硬泡一类型,但不得不说,漂亮的家伙就算是死缠烂打都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灵动。
    离糖头疼死了。
    值得庆幸的是,虫族从来不会强迫王,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他们明明那么渴望王的玩弄,但但凡有谁敢强迫王,就是犯了滔天大罪,最低死刑。
    离糖无奈地说:“我谁都不要。”
    “那可不行!是谁给您灌输这种思想?”优话锋一转,明艳的眼睛流露出愤怒的光,“肯定是那些忸怩作态的人类对不对,您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他们不过想要我们虫族灭种罢了。”
    “您是我们的王,本就该负责享受,千万不能憋坏自己。”优的语气中透出一种好笑的婆心苦口。
    离糖觉得再待下去,有一天他真要被洗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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