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别打意意,她的头受过伤。”沈臣玦正色道。
    他内心极度不满,面上却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他不讲道理的样子,栩爸栩妈没见过。
    是以,他明着不好说,那他只有用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来提醒他。
    他的女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的。
    沈臣玦话一出口,栩意梗着脖子僵硬在原地。
    她没错过爸爸脸上懊恼自责又无措的表情。
    她还没来得及安慰爸爸,就听沈臣玦继续道。
    “老婆,过来我看看。”沈臣玦微笑着,在距离栩意一米的地方站定。
    他深邃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栩意,好似在等着她回应。
    他们说话有必要离那么近吗?
    栩意和爸爸离的太近了,他不喜欢。
    栩意知道沈臣玦说的什么意思。
    他生气了。
    可能是她让爸爸碰了她的头,又或者是她让爸爸打了她。
    现在,他是想让她过去,到他身边去。
    可是她想多陪陪爸爸。
    沈臣玦也不应该拿她头受过伤说事让爸爸自责。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事人还能不知道她的头有没有受过伤吗?
    他这样一说,显得她爸爸不贴心了。
    她不满的看了沈臣玦一眼,嘴上说道。
    “爸爸你别担心,我头早好了,没事儿。”栩意想去握爸爸的手给他安慰。
    突然想到什么,她才刚伸出去的手拿又了回来。
    她偷偷的用余光瞥了一眼沈臣玦,被他脸上似笑非笑神情给惊着了。
    还好她及时收回了手,不然,他又会生气。
    她和爸爸只是玩闹,有什么可看的,那是她自己爸爸,他下手怎么可能会很重。
    他爸只是以此来说明他很生气,小小的警告她一下而已,不会真打。
    虽然是玩笑,被沈臣玦这样提醒,她爸爸肯定很自责,都怪沈臣玦。
    “那、我过去。”沈臣玦笑吟吟的,看垂着头的栩意。
    话落,栩意心一惊,立刻编了个理由。
    “我过去,这里坐不下。”
    她赶紧站了起来,顶着沈臣玦意味深长的眼神,朝他走去。
    沈臣玦就是个笑面虎。
    这种时候,他笑的越开心,那代表越生气。
    她不顺着沈臣玦,他过分起来,收不了场。
    尤其是现在,她爸受不了一点刺激。
    沈臣玦见状,这才满意。
    他站在原地,看着栩爸,同时向栩意伸出右手。
    “爸,不好意思,我反应有点大。”他对着栩爸歉意一笑。
    “意意她老是胡来,我太紧张了。”
    沈臣玦这是在说栩意提离婚的事。
    然后沈臣玦看着栩意还没走到自己旁边,他很自然的往前走了一步,牵住栩意的手,把她往旁边沙发上一带,挨着坐下。
    听到栩意说要离婚,那时候真的非常生气。
    玩笑也不能拿这个说事啊!
    不管栩意是真想还是哄栩爸爸的,他都不允许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
    “爸爸理解,爸爸也被她气着了。”栩爸哑然一笑,无奈的看了眼沙发上的女儿。
    他其实没有生沈臣玦的气。
    他知道女婿非常爱女儿,听到她毫不在意地说要离婚,他这个做爸爸的都生气,何况沈臣玦这个当事人。
    也怪他,一时忘了栩意受过伤的事情,还好他下手轻。不然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还很开心沈臣玦紧张女儿,并不觉得他是栩意的爸爸就不敢说话。
    沈臣玦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在他面前也不作假。
    “老婆听到没,下次不能在说。”沈臣玦开始示弱,言语意有所指:“我经不起吓。”
    如果当时他没控制住自己,那吓到的就不会是他了。
    不过他对爸爸听到栩意说离婚的态反很满意,也给了他一剂定心丸。
    老人家的态度,足以让栩意不敢再提第二次。
    二老不懂沈臣玦话里的深意,笑吟吟的看着小两口互动。
    沈臣玦紧紧握着栩意的手,转而看着栩爸爸。
    “爸您听医生的安排,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沈臣玦严肃道。
    栩意在乎的就是这个。
    那他现在表明态度,栩爸就不用担心他会不开心了。
    “钱的事儿您别担心,我们是一家人,只要是栩意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您是她爸爸,也就是我爸爸,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您这样有机会治疗都放弃,意意更担心的吃不好睡不着。”
    他太了解他们的想法了,怕给他添乱,怕他太多的钱,怕栩意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那他们是想的太多了。
    他对钱没什么执念。
    给栩意的爸爸用,他很乐意。
    他现在赚钱就是给栩意花的。
    栩意愿意用他的钱,他还很高兴呢。
    不过栩意现在也很有钱,她的书店效益很好,用来支付爸爸的治疗费用那是绰绰有余的。
    栩意不告诉爸爸妈妈,是怕他们不信,所以从来没说。
    他们对她嫁入豪门都心惊胆颤的,知道他们沈家还给她那么多东西那更得提心吊胆,胡思乱想。
    最后栩爸在沈臣玦的劝说下,答应了全权配合医生。
    沈臣玦吩咐了人在全京都的医院看有没有合适肾源。
    如果没有,就边治疗边等。
    如果实在不行,沈臣玦想的是在网上发帖,有偿捐肾。
    ——
    栩爸栩妈来京都的事儿,沈臣玦通知了他爸爸妈妈的。
    关于栩爸的病,他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那边的沈家人知道他们来了京都,下午就提着东西来医院看望了。
    栩爸在沈臣玦的安排下,住的最好的病房,设施设备一应俱全,就像一个小套间。
    人一多,诺大的病房一下子就显得拥挤。
    医院楼下。
    展格来复查,他跟医生约的晚,正好跟沈家的一大群人错过。
    他复查完出来,楼上的人还没下来。
    展格拿着医生的结果,滑动着轮椅,准备出门。
    “展先生,您去特护病房需不需要我找人送您上去。”
    展格是这间医院的常客,医生对他很熟悉。
    对他和沈臣玦的关系也是知道的。
    而且今天楼上那么多沈家人,医生想不知道都难。
    “嗯?”展格看着医生,不明所以。
    他为什么要去特护病房?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展格不动声色的说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他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
    医生没注意到展格的异常,他虽然不是栩爸的主治医生,但是大概情况还是知道。
    于是他给展格说了他所知道的一些情况,还有医院的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
    展格越听越迷糊。
    他没听妈妈提过家里有人生病。
    直到医生说了病人的名字,还有他是从庆城来的。
    展格几乎马上就想到了栩意。
    同样的姓氏,同样的城市,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他又问了医生沈臣玦是不是在那儿,得到肯定回到后,展格百分之百确定了。
    生病的人是栩意的爸爸。
    那栩意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他能做些什么吗?
    展格苦笑着跟医生道谢,心事重重的独自离开了。
    回到家时,展妈已经做好饭等着展格了。
    “小格,今天怎么回来晚了。”展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展格现在是一周复查一次,每次回来的时间都很准时,唯独今天,他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在外面逛了会儿。”展格神色淡然。
    从上次自杀后,他妈妈就强硬的让展格搬回了家。
    展格知道这次他拒绝不了,所以他很听话的跟着妈妈回家住。
    了无生趣的人生,在哪里住都一样。
    活着,就是单纯活着。
    展妈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自动忽略妈妈拿着手机发信息的动作。
    妈妈是去问他的司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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