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可舍不得沉心受伤,她拾起一块石头,照准其中的一个人的腿就扔了出去,那人噗通就跪在地上。沉心趁机夺过他的钢刀,与剩下几人激战起来。
    这时,就见“德昭”提着裙子从假山里面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李钟气喘吁吁道:“阿昭,快救命,我跑不动了。”
    李钧听这话不对,定睛一看这女子竟然是堂弟,不禁大惊:“怎么是你?”转而觉得不对,听到外面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他一咬牙,飞身攀上了假山,就要跃出墙去。不料有一个人比他跃地更高,一脚踢在他后背上,口中还朗声笑道:“三哥,你要去哪里?太晚了!”李钧重重地摔在地上,德昭如一片枯叶般轻轻落在地上,提起他的腰带,对着李锐低声喝道:“大堂哥,接好。”唰地扔到了假山上,李锐顺手接过李钧,旁边正好有个缝隙,也不管此时的李钧已经口吐鲜血,直接就塞到了里面,他本来就在假山上,下面的人倒也看不出上面藏了个人。
    吴克南愣愣地看着同伙被人一下就收拾掉了,见到男装的德昭俏生生立在他面前,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表弟连忙提醒道:“表哥,快走吧。”
    吴克南反而发了狠:“都过来,先把李家大小姐给本公子拿下。”自己也欺身上前,动起手来。那表弟急地直跺脚。
    追赶李钟的人见状撇下了他赶紧过来帮忙,沉心却缠住了三个人,如此也有六个人全向德昭招呼了过来。
    德昭见这些人都亮出了刀剑,连忙对李钟喊道:“阿钟,你躲远点。”这堂弟也就是最近几年身子才好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真打起来话就不够看了。她腰间一按,龙彩剑已经在手,飞身躲过两个人的刀剑,软剑一抖,笔直刺向了吴克南。
    吴克南不想对方的攻势这么快,手中的折扇迎向软剑,就见火花四溅,那扇骨竟然是精钢所制。德昭借着反弹之力,长剑一挥,不退反进,对着吴克南的腿就是一剑。吴克南见对方来势汹汹,心中暗暗叫苦,本想着速战速决,却不想早就被人看穿了,这时,又想到赶快撤走,却被德昭一次次逼了回来。
    德昭一人苦战六人,竟然也没有落败的迹象。她见吴克南的身手也不错,有些可惜这人心术不正,若是老老实实从头做起,也并非没有出头之日,偏偏想一步登天。
    徐夫人携着有些心虚的吴守备夫人管氏匆匆而来,远远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还以为是府中侍卫们在演练。她不明白自家小叔为什么叫人传话给她过来,还特别叮嘱只带吴守备的夫人,不过她一向信赖李罘,就寻了借口,送走了其余几位女眷,叫李瑩带几位族中姑娘回去休息,就赶了过来。
    管氏心中忐忑,本想着这府中会闹将起来,正盼着儿子的消息呢。等了半天就见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低声在徐夫人耳语了几句,徐夫人点点了头,单单邀请了她一起看看后院的景。她无法拒绝,虽然儿子跟她说过今天的计划,但是不知道儿子到底安排在哪里了,只盼着别撞上才好。
    等她们到的时候,就看到这院子里热闹的很,府中的侍卫们密密麻麻在墙外将院子围了起来。管氏脚下一软,就冲这阵势,儿子即使得手了也插翅难逃。
    徐夫人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就看见刀光剑影中的女儿衣衫飘飘、上下飞舞,煞是好看。她本想叫喊,又怕女儿分心。定神一看,与女儿交手的人中竟然有一位公子打扮的人,她蓦地想起了小叔叮嘱自己带来的管氏,侧头一看,见其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有些明白过来,看来这两人肯定有关系。
    那边沉心叫道:“小姐,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德昭脆声道:“各位,本将军敬佩你们空有一身武艺却无用武之地,若是现在收手,本将军会网开一面,欢迎各位进入军中报国。否则,本将军可就不客气了。”
    那几人本就见久不能取胜,只暗自叫苦,听了这话手中一缓。
    吴克南见此大急厉声道:“你们若是敢背叛吴家,本公子不会放过你们全家一人。”
    李罘自刚刚德昭告诉了他吴克南的身份就在边上摇摇头:此人当真愚蠢,敢在侯府闹出一出生米煮成熟饭的把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现在听到他这话,真是啼笑皆非:今天的事情一出,无论如何齐国侯府都不会与之善了。今日一过,他吴家大公子都要是阶下囚了,谈何处置别人。
    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忽然齐齐扔下手中的刀剑,束手就擒。
    吴克南大怒,抽不开身来教训他们,只不住地大骂,只剩下了他一人,没几招就被德昭挑断了手筋倒在地上。
    管氏见儿子受伤,发出一声尖叫,挣开丫鬟婆子的阻拦,扑了上去。见吴克南两手无力,不住哀嚎,也不知哪来的胆量,对着德昭怒斥道:“好狠的女子,竟然下此毒手,活该没人要!”
    徐夫人大怒,也不管这人是丈夫手下得用之人的夫人,一巴掌就招呼到她脸上:“你才是个无耻之人,敢算计我女儿!再骂一句,本夫人割掉你的舌头。”
    齐国侯和一个瘦瘦的着官员袍的人赶了过来,见场中情景有些讶然:“这是怎么了?”
    管氏扑到那官员身上:“老爷,儿子被这个狠毒的女子伤成这样了,你可得给妾身母子俩做主。”
    吴守备倒不是个蠢人,他见过徐夫人,见其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夫人,眼里的杀气不言而喻,又见儿子虽然受伤在地,但并不是孤身一人,自己身边的几个得用之人跪在地上,身边明显是打斗过的样子,这可是在侯府啊!儿子和吴府中的人怎么进来的?进来做什么?他不禁身上有些发凉!
    齐国侯见自己府内有外人动了刀戈,心里很不爽!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场中一片静寂,无人言语。
    沉心看了看德昭,见其微微点点,遂收了刀剑施礼道:“侯爷,事情是这样的。小姐今天在厅里陪夫人说话时,被这位吴夫人身边的丫鬟故意倒了一杯水在身上,于是出来换衣衫,可巧又听到了‘要在侯府动手’之类的话,大小姐不放心,就带着奴婢在暗中查看了一下,发现那几人虽然是侯府的人,但是比较面生。大小姐恐对方对侯府不利,就派奴婢禀报了二老爷。二老爷怕这是针对大小姐的圈套,万一小姐吃亏就不好了,就命小公子扮成大小姐跟奴婢来到了这里。谁知刚到这里,这吴家公子就要扑上来,还说了些混帐话。”
    齐国侯看一看好整以暇的长女,问道:“说什么了?”
    沉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说他会是侯爷的乘龙快婿,侯爷的将来的一切都是他的。”
    齐国侯哦了一声,问道:“后来呢?”
    沉心继续说道:“后来,他们就要抓小公子,小公子跑了,奴婢忍不住就动了手。请大人责罚!”
    那管氏扑在儿子身上,正想着如何脱身,就见儿子忍痛说了一声:“照计划来!”她反身就去抓齐国侯的袍子,齐国侯一闪,扑了个空。
    管氏不管不顾道:“是大小姐对妾身儿子有意,才约了我家儿子来此地相会过来相会。”
    徐夫人一听她信口雌黄就着急了,也不管齐国侯的阻拦,撩起裙子一脚就把管氏踢出了三丈远,管氏重重落在假山掉了下来。
    吴守备不想这侯夫人如此行事,急急奔了过去,见其只是昏迷过去,才放了心。
    齐国侯一脸无奈:“夫人,你先别忙着出手,现在人昏了说都说不清了。”
    徐夫人冷声道:“这种人还用说吗?侯爷,人家都算计到你女儿头上来了,你还真忍得住。”
    齐国侯有些尴尬:“事情不是还没弄清楚吗?”
    德昭一听这话也生气了,她止住了徐夫人:“父亲,女儿心中无愧,现在仅凭一个登徒子几句话,父亲便也要跟着坏女儿的清白,那是要女儿以死谢罪吗?。”说完,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就往脖子上抹。
    沉心和徐夫人急忙奔了过来,拦住她。
    齐国侯大吃一惊,急忙道:“阿昭,父亲不是这个意思。父亲是觉得事情弄明白了更好。”
    吴守备“噗通”跪了下来:“大人,都是下官管教不严,坏了小姐的名声,下官一家难辞其咎。下官愿意给大小姐一个交待。”
    李罘在假山上听着不对味:这家伙看来也是知情者,老子给他留面子,不想他是打算顺势要对我家德昭出手了。见齐国侯没听出什么来,他急忙出声道:“吴大人,此话不应当这样讲。”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李罘和李锐端端正正地坐在假山顶上,一幅看戏的样子。齐国侯哭笑不得道:“二弟,你和锐儿在哪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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