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甜今天真是精力过盛,变成为忙碌日。
    有文件要送到另一个部门,call秘书没响应,一分钟后,才记起秘书比提家有要事,请假两小时。
    甜甜决定自己走一趟。
    近日冰淇淋吃得多,重了足足一千克,便放弃电梯不用,蹬着高跟鞋到十一楼,虽然两层楼梯不算多,是减肥妙法,但高跟鞋也令她有轻微倦意。到十一楼,又经过大办公室,才发觉自己拿的并非要送上来的文件,而是自己还未完成的计划书。
    于是又沿楼梯走下去,一来一回四次,后来赶时间还要急步走。
    完成工作,下班啦!这回非乘电梯不可,但步出电梯才发觉,手上拿着的是公文袋,手袋仍留在办公室。
    去赴男朋友的约会,带公文袋干什幺?又没带身份证,于是,又转身回电梯,去拿手袋。
    终于到了停车场,拿车匙,翻了整个手袋都找不到车匙,发脾气把东西扔回手袋,才记起今天早上上班,人未坐下便来了个长途电话,说得兴奋,车匙没放回手袋,随手便放在计算机机下。
    好啦!开车啦!前往赴约地点啦!
    突然一声爆响,车“吱”的一声前冲,就停住不动了。
    她跳下车察看,果然车胎爆了。她用高跟鞋踢着车轮,随口说了句英文粗话。
    车胎她不是没换过,她在美国高速公路就换过了,但当时穿牛仔裤、皮靴,今天呢?看看自己。
    一件头连身膝上裙,彩蓝丝绸把身体包得紧紧的,一蹲下来,大概五分钟就爆棚走光,还有那要命的奶黄高跟鞋。唉!怎能去换车胎?
    回到汽车里,打手提电话通知车房。嘿!倒霉,手提电话吱吱叫,没电啦!
    她发了一会火,还是把手袋背上,拿了奶黄外衣,推开车门,也没看外面环境,拍上车门就走。
    “吱!”
    她抬头看见一辆汽车驶向她,好意外、惊骇还来不及叫就坐在地上。
    一个年轻人由车上下来,没骂她是不是赶着去拿出世纸,盲眼苍蝇般冲出马路去,只是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她不知所措,答不出话。年轻人又说:“可以起来吗?要不要我请救护车?”
    她定一定神,想想,哪儿都不痛,叫什幺救护车?
    再看一看:汽车在她身前约一尺处停下,还没碰到她身体,叫救护车自找麻烦?
    “不。”
    “我送你去医院验伤?”
    她扶着站起来,年轻人也帮她一把,她终于站起来了。
    手脚都没事,祖上积德。啊!屁股先下地呢!裙子爆开了?走光啦!
    “小姐,你可能有伤,我送你去医院检查。”
    裙子完好呢!当然不会走光了,真好运。有惊无险,一切都好。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你的车根本没有碰倒我,是我受惊跌在地上罢了。”
    “可能跌伤了呢?检查一下比较安全。”
    “我自己知道没事,谢谢你。”她轻轻推开他,笑:这好心的年轻人。跟着,她走到他的汽车前。
    “你做什幺?”
    “召出租车,我赶着赴约。”
    “我送你一程,如果你坐下后发觉有什幺不舒服,还可以送你去看医生。”
    “不麻烦你啦!可能目的地不同。”
    “不麻烦,而且我想确定你有没有受伤,请上车吧。”
    “谢谢。”坐上车,报上目的地,甜甜想想刚才自己的清形,她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你,刚才我那样冒失的由车上下来,冲过去,幸而你技术好,否则,你伤不到我,也害你撞车。”
    “你可能心事重重,赶赴约,每一个人都有精神恍惚的时候。现在好了,大家都没事。”
    “我今天”陌生人前不便说那幺多“我的车突然爆车胎,我又急又气,冲出去想截出租车。”
    “你的车呢?”
    “还在那儿,连车盖都没揭起,虽然挨着行人道,但也会阻塞交通。”
    “为什幺不通知车房?他们会派人为你换车胎,并把车送回给你。”
    “我刚才也想这样做,但手提电话刚巧又没有电,真气人。”
    “我有!这儿有汽车电话又有手提电话,请随便。”
    甜甜也不客气,打了电话给车房。
    “你赶着赴约,一定过了约会时间,打电话通知朋友吧。”
    “不用了,今天发生这幺多事,他应该谅解。”
    “前面就是你要到的地方,我还未备名片,你可以抄下我的手提电话号码,觉得不舒服就通知我。我叫史柏高。”
    “我姓李,相信我不会找你了,因为就算我有伤也与你无关,我自己应该负责,没有理由麻烦你。而且,我知道一定没事。”甜甜解下安全带“谢谢你送我一程,史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甜甜加快脚步进酒店,进扒房。马立德已经在座,黑着脸。
    她没留意,坐下,就叫侍应生给她一杯鲜橙汁。
    “好渴。”
    “你搞什幺鬼?迟到一个多小时,朋友都碰见一大堆,我像傻瓜一样坐着。”
    “你以为我想迟到?出门忘了拿手袋,又忘拿车匙,走来走去,跑上跑下,好啦!开车啦!半路又爆车胎,若不是遇上位好心的年轻绅士,我和车都在”
    “什幺年轻绅士?谈生意谈得过了头?连约了我都差点忘记?”
    “谈生意?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生意上的朋友”
    “你不认识他,怎知道他好不好心?怎知道他是不是绅士?额头写着好人坏人、流氓、绅士?”
    “我差点害他撞车,若史柏高的心不好,他会担心我身体,送我来?”
    “啊!”马立德指住她“你刚才说不认识他的,但你知道他叫史柏高”
    “交谈自然知道”
    “他又担心你身体”
    “他怕我撞伤啊!蠢材。”
    “他还送你来呢!初相识怎知道你来这儿吃饭?”马立德可能等得火起,又跑出个史伯高,火上加妒,语气很差,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快“怕是你们吃完下午茶,聊够啦才肯来,还依依不舍的直送到门口”
    “喂!你哪一双狗眼看见我和史柏高去吃下午茶?”甜甜一拍桌,真是忍无可忍,今天发生了那幺多事,够她烦了,刚到来,马立德唠唠叨叨她都不在意,算啦!但马立德还冤枉她、指责她,令她也肝火冒升,不顾仪态。
    “你这幺大声干什幺?这儿是街市?”马立德看看四周,面都红了“刚才傻瓜瓜等你,现在又大吵大闹,想通告全世界?”
    “谁叫你冤枉我?哼!”甜甜仍气着,把橙汁喝了。平平火嘛!她自己也有头有面,不想变泼妇骂街。
    “你害我等了你一个多钟头,不应该道歉吗?”
    “本来可以道个歉,但你态度恶劣,不谅解我又不关心我。拉平。”
    “一个多钟头,火呀!又尴尬。你出了事,为什幺不打电话通知我?反而去找别人?”
    “我的手提电话没有电,打电话给车房,也是用史柏高的手提电话”
    “你还说不认识他?他连手提电话都给你用了。”
    “你知道吗,我和他只不过偶然在街上”
    “好!我不冤枉你和他约会吃下午茶,但是,你既然可以打电话到车房,为什幺不顺便给我电话?”
    “我”她本想说,她是急着来赴约,人急心乱,况且都要见面了,但看看马立德那张本来俊朗的面,因不信任及怀疑而变得丑陋,她突然不想说话。
    解释也是多余。
    “没话说了。是不是?认识了新朋友就忘记我?既然心里没有我,又怎会想到给我电话?”
    “你,神经病。”甜甜俯身过去,压着声音“小小事情故意夸大,你是小家种、八卦公”
    “李小姐。”一位经理过来招待。他们因为忙着吵架,还未下单点晚餐“今晚的糖心鲍鱼和山鸡扒都不错”
    “谢谢!我已经吃得好饱,正准备离去。”甜甜背上手袋,拿起外衣便走。
    马立德想叫住她,但经理在,顾面子,正眼都不看她,还请经理替他点菜。
    足足三个星期,大家没见面,也没说过一句话。
    汪安莉开始重操旧业,来往奔去,做和事佬。
    但似乎仍未发生效用。
    马立德从汪安莉那儿知道甜甜被车撞倒,渐有悔意。
    李甜甜固执坚持,强硬到底,拒绝汪安莉的和好安排。
    近一月没拍拖,人空闲多了,这天,和汪安莉看完电影逛百货公司。
    心情不好,狂买奢侈品泄愤。
    “差不多了吧!”汪安莉摇头“相同款式的耳环都买?”
    “不同颜色不同种类呢!一对是紫水晶,一对是人造绿宝石。”
    “二千多元一对。”
    “八折了!超值,复古宫廷式,流行。”甜甜心情不平静“我们到楼上。”
    甜甜喜欢水晶,每次逛百货公司,一定到水晶品部。
    那儿有许多名贵、漂亮的水晶摆设。
    甜甜正看得入迷。
    汪安莉百无聊赖。
    “李小姐!”
    甜甜忽地回转头,看见一个年轻人,中等身材,白皮肤,两个酒窝,斯文光洁,穿一套芥菜黄的西装。
    “你是?”
    “我叫史柏高!记不起我了?”
    甜甜尴尬一笑。
    “那天我差点把你撞倒,后来又送你赴约。”
    “我记起来了,史先生!那逃卩亏你,不然我第二天一定没车用。”
    史柏高有礼貌地端详一下她:“没事吧?”
    “什幺事?”
    “那天你撞倒在地上,有没有碰伤?”
    “没事。在学校打棒球抢垒,分分钟滚地葫芦。”汪安莉好奇地过来,李甜甜也为他介绍。
    “啊!原来是史先生,世界真细小。”汪安莉并不太喜欢史柏高,她站在马立德的那一方“陪女朋友逛公司?”
    他尴尬地笑,雪白的脸微红:“我一个人来的,只想买东西。”
    “买水晶?”甜甜皱眉看汪安莉一眼。
    “我妈瞇最喜欢水晶。李小姐,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能做的我不会拒绝。”
    “我不大懂女性心理,我想请你替我选一份摆设给我妈咪。”
    “乐意效劳!我自己也最喜欢水晶。令寿堂喜欢哪一类?动物?车?瓶子?”
    “她都喜欢,相同的她也有几个。你呢?李小姐,如果是你,你喜欢什幺?”
    “我也是所有水晶摆设都喜欢,我喜欢它晶莹通透、洁白无瑕。这盆水晶百合怎样?刚才售货员小姐说,插上电,花芯会亮光,应该很美。”
    “是吗?”史柏高很高兴。
    “而且这儿只有一盆,独一无二。”
    “我不能买了李小姐心爱的东西。”
    “我今天不打算买,刚才买东西太狂,花了不少冤枉钱。你买下吧。”
    这盆花要好几万呢!若是几千早就毫不考虑的买了,毕竟是打工仔,用钱不可过分,何况,人家一片孝心送给母亲,有钱也不该争,又不是必需品。
    史柏高开开心心地把它买下了。
    “我请两位吃饭,答谢李小姐为我费神挑选礼物。”
    “我们今天有约。”江安莉迫不及待“还有,明天、后天都没有空。哈,谢谢。”
    “史先生,上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次就让我效点小劳。”甜甜向他微笑“下一次吧,下一次若是我们那幺巧又碰上了,你请我吃茶,好吗?”
    “好。”他失望,但仍然很有风度“我希望很快可以见到李小姐。”
    “再见了。”
    “再见。”史柏高惘然目送。
    “快走嘛。”汪安莉拉住甜甜就走“别让他缠上。”
    吃饭的时候,甜甜问汪安莉:“你好像不喜欢史柏高?”
    “不是我不喜欢史柏高,是立德。”
    “他又不认识史柏高,关他什幺事?”
    “上次是立德冤枉你,因为你今天连他都认不出来,但没冤枉史柏高。”
    “人家才冤枉,连马立德是高是矮都不知道。”
    “但他喜欢你。”
    “傻的!马立德又说了什幺鬼话?”
    “不关立德的事,刚才我自己亲眼见到的,你感觉不到他喜欢你吗?”
    “你神经过敏,他连我叫什幺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想请我们吃饭?人家有风度,客套而已。”
    “绝对有根据,旁观者清,他看你的眼神充满爱慕。”
    “哗!”甜甜笑起来“是你看上他,盯着他不放吧?喂!”
    “啐!”汪安莉打她“史柏高有什幺了不起。”
    “虽然,或者立德高大些、俊朗些,但是,史柏高其实长得也很好看。”
    “皮肤那幺白,没有男子气概。这种人肯定不爱运动,哪有立德健康?”
    “有些人的皮肤是晒不黑的。”
    “酒窝那幺大,女孩子一样。”
    “但他并不娘娘腔,他大方、潇洒。”
    “眼带桃花,这史柏高很风流的。”
    “这门子事我就不懂了,只知道他很懂得尊重别人。”
    “你对他印象似乎不错?”
    “是不错!如果不是有了男友,我第一个就考虑他。”
    “这幺说,立德仍然地位稳固,他根本无须担心什幺?你其实很爱立德的?”
    “不爱他就不会选他,只是他的大男人令人讨厌。”
    “算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你知道吗?他有时候实在好过分”
    开会、讨论增加澳洲分公司的职位。
    澳洲的经济近期似乎渐有起色,反而人才有限,总公司要加一个营业及市场部的高级经理。
    人选由总公司提升,留在澳洲二年,成绩好,回港可再升为副总经理助理。
    经过一番讨论,都认为应该派一个年轻又有冲劲的人前去。
    于是,有人提议李甜甜。
    李甜甜虽然也有出席会议,但由于是红股董事,职位又不太高,她极少发言,只负责报告。
    聆听提名道姓,先是一呆,去澳洲,一去就三年,还算是“开荒牛”呢!
    澳洲的平凡、冷寂、慢调子,还有“拜拜”!澳洲人的手势是赶苍蝇。澳洲除了堪培垃牛羊多之外,到处都风凉水冷又清静,独有苍蝇。
    澳洲没亲人,没朋友,唐人街又短,电影一放几个月不换画。那间雪梨百货公司很大,去三、五次无所谓,但要三年啊!
    想想也心寒。
    怎样去打发下了班的日子?
    她是男性还好?何解?
    澳洲人叫星期五为payday,中国音是悲day。因为星期万发了周薪,就要把一星期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交给妻子。
    男士们一下了班,就约几个好友知己去酒吧喝啤酒,聊发泄。
    甜甜不知是否有周五payday,因为可能照总公司规矩发月薪。就算有,她也不能去狂饮啤酒,不是不够豪迈,是怕影响美好身材,总之苦。澳洲赌场多,偏她又不爱赌。
    幸而总经理反对,因为甜甜是他辖下的一名猛将。
    一番辩论后,主席董事认为应该由甜甜本人决定。
    “我愿意去。”说出这句话,连甜甜本人也吃惊。
    但她没有反悔。
    一切决定,一个月后启程赴任,因为李甜甜还要完成一项任务,交代一切才能离港。
    由会议室出来,许多人向她恭贺,当然,也有人依依不舍。
    讲真的,她是有点飘飘然了。毕竟,恭贺和羡慕的人多,升职加薪啊!
    不过,首先要得到马立德的谅解,因为他始终是她的男朋友。
    她主动提出要汪安莉任调停大使。由汪安莉安排,马立德和李甜甜分别到汪安莉家吃晚饭。
    汪安莉居中拉拢他们谈话后,便识趣地避向房间去听音乐。
    “你要到澳洲公干?什幺时候去?”马立德开心地问。
    “一个月后。”
    “还有一个月,看看我能不能抽出时间陪你去。去多久?”这些日子马立德都很想她,希望公私两便,陪陪她,补救感倩。
    甜甜咬咬下唇:“三年。”
    “三年?你说三年?”马立德怀疑自己的耳朵“公干要三年?干什幺?建酒店?你又不是工程师。”
    “去工作。那儿会加一个新职位,但只须三年,我仍可回总公司。”
    “三年是一个很长的日子,澳洲那幺清静、寂寞,除了花草树木还有什幺?你挨得住吗?公司怎会这样放逐你?辞职,别干了。你嫌我的保险公司不够大,来国际,凭我的股份和你的工作能力,当个经理不成问题。”马立德紧紧捉住她双手,怕一滑,她就溜了。
    “只要我肯去澳洲,马上可以当高级经理。”
    “我们好像没有这个职位。”
    “三年后回港,我就可以做副总经理助理。”
    “我们股份少,我也只不过当个副总经理,恐怕”
    “所以,只不过耽三年,我就连跳两级,做副总经理助理。”
    “甜甜,你不是真的要去澳洲吧?”
    “你知道我不会开玩笑,在会议上我已经答应了大老板。”
    “那我怎幺办?”马立德叹口气,好烦恼“一对恋人分开三年,而且我们不是老情人,相识相恋才一年半。”
    “我并不是上星球,我不过去澳洲,你分分钟可以去看我,到雪梨直航才八小时,晚上上机,第二天天亮就降落。”
    “人家移民,两夫妻分开才两年就闹离婚。航天员的悲惨故事,你听过没有?”
    气氛越来越紧迫,甜甜把手抽出来:“是你对我没有信心。”
    “我对你是信心不足,甚至对自己也有怀疑。恋人分开三年,绝不是小事。”
    “我说过了,你可以去看我,我每年放大假也要回来总公司开每年董事大会,又不是三年断绝来往,你烦什幺?”
    “那些航天员也一年数次会妻会夫,结果还不是分手收场?”
    “我还不是你妻子,你不支持我,不让我上进,不给我机会。你大男人,怕我比你强,压制我。”
    “我不支持你?”马立德对她的指责不满“把我的保险公司全间交由你管理,你嫌它规模不够大。好吧!支持你到国际集团做经理,你又嫌职位低。小姐!我应该怎样做?请指教。”
    “我从来不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特别是事业,我要自已闯天下,你只要支持我就够了。”
    “支持你去澳洲三年?为了满足你的欲望和野心?”
    “有野心不是坏事,适当的野心可推动人前进,我又不是不择手段,又没伤害他人。”
    “甜甜,我实在好怀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如果你还爱我,怎舍得离开我一千个日子?”马立德苦恼地说“还记得我的同学朱迪与米高?”
    “听过,忘了。”
    “朱迪先去纽约,米高在香港。一年后,米高耐不住寂寞交上个女朋友,一年半后,朱迪又在美国另结新欢”
    “好极,大团圆结局,各自找到新欢,由一对夫妻变成两对佳偶。”甜甜忽然问:“你是不是暗示我去澳洲一年后,你耐不住寂寞,会另恋别人?”
    “我不敢保证完全没有可能。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留下来不要去,甜甜。”
    “noway。”
    “那一切后果你自负!”
    “我马上承担。”甜甜点了点头,冷笑“我们分手。”
    “分手?”马立德一愕,虽然这一年半来,三天好,两天吵,但甜甜从未提过分手两字“分手是你说的”
    “不错!我说的,我愿意承担后果。由今天起,你自由了,不必做假航天员,放心去另结新欢,悲剧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你”马立德一挥拳头,鼻子都酸了“你为了爬升就放弃我,还说野心不伤人?”
    “不要说得那幺严重,立德,你太抬举我了。”
    “你这个人好残忍,自私自利”
    “不见得,只是观点与角度不同。”甜甜吸一口气,心真是有点累“其实,我们经常吵吵闹闹,危机早已存在,分开三年,应该是一件好事。如果三年后我未婚,你未娶,我们有缘,可能仍会在一起。”
    “你对感情根本不负责任,说分就分。”马立德扶着窗框“真无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你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我也负担得起。”甜甜拿回手袋“我还有很多大事等着要办,没空跟你聊天。请你告诉安莉,我不吃饭了”
    立德伸出手想叫住她,终于又忍住了,眼巴巴看着她离去。
    不是不想她留下,实在不愿意看她离去,但她太固执太有野心,就算求她、叩她,她也不会改变初衷,反而会增加她的气焰。
    他警告自己,不能再纵宠她了。
    甜甜呢,其实并不是想和马立德分手。在美国十八年,追求她的地道美国少爷、混血儿、留美中国男生,数之不尽,拖是拍过,但谁也牵不动她的感情。
    风花雪月,嬉戏耍乐、消遣时光,独未留下一点情。
    回来香港半年,加入商界,亦有不少商业奇才、年轻名流追求她,无奈神女无心,襄王痴心枉送。
    直至遇见马立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被对方的外表吸引,一见钟情。
    从此情根深种,欢乐时光如风飞逝,就过了一年半。
    不爱马立德?假的!
    但她真的不能忍受他的大男人主义,如果他追出来求她、亲她,分手的事就算了。
    但澳洲非去不可,她觉得,若马立德真的爱她,就应该支持她。
    大家都年轻,尤其是她,三年后只不过二十四岁。分开三年,有什幺大不了?又不是不回来。
    不是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两句话吗?
    她在电梯口等了一会,马立德没追出来,她绝望了,毅然离去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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