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岸,两人虚弱地趴在沙地上,不停地喘息、调整气息。夜茧左顾右盼,疑惑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们逃脱了吗?完全逃离联邦政府的魔掌了吗?仔细观察这地方,与他们刚刚所经历的恐怖际遇完全不同,这里一片祥和平静,没有恐惧与杀戮,恍若世外桃源。
    陆飞鹰的目光利落地看到远处一张明显的老鹰标旗,他笑了,笑得很得意,而后他目光落在美得令他屏息的夜茧身上,不怀好意地贼笑着,突然他惊呼道:“夜茧!”
    他似乎欲振乏力的呼喊,双手按住胸口,瞪大双眼,全身剧烈地抖动。“夜茧我”他看起来像快断气了。
    夜茧吓得冷汗直冒,心脏几乎停止了,她猛地摇晃他,拼命地喊道:“飞鹰,你怎么了?你不能抛下我,你不能视开弃我于不顾,我们好不容易相聚,你不能走
    一切又太迟了吗?夜茧惊慌地想道,飞鹰不动了,难道他这次真的死了吗?上帝!夜茧跪在沙地上,绝望侵蚀她的心,为什么?她仍深受黑家诅咒的报应,当情妇的该被千刀万剐、该万劫不复?
    哀莫大于心死,她双唇剧烈抖动,呜咽道:“飞鹰,求你别走,别走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我这么爱你,你怎能这么狠心抛下我?我们共同出生入死、排除万难之后,你却还是不告而别这是上天在捉弄我吗?我好恨”她跪着哀嚎不已。
    “飞鹰”她紧紧地握住他的双臂,俯下身子吻住他厚实的双唇,似乎认为这样就能使他苏醒。
    他果真没让她失望。
    当四唇接合时,她惊惊地瞪大双眼,他炽热、饥渴的舌头迫不及待的长驱直入她口中,那股强大的热情几乎将她逼疯。
    可惜她不领情,下一秒,她的小手像利刃般对他又劈又捶。
    “可恶,你耍我!你敢整我”她气愤的声音又消失在他深情的吻中,一吻之后,他不怀好意地抓住她的手,执放在他的胸膛上。
    “我曾发过誓,要你跪在地上求我,如今总算实现了。”他得意洋洋地说。
    “你——”输人不输阵,夜茧向来自尊第一,她起身猛地一旋,头也不回地想离开他,但飞鹰瞬间像老鹰捉小鸡般紧紧抓住她,让她像被五花大绑似的动弹不得。
    她在生气,双眸炯炯发亮,双颊胀得鼓鼓的,她还别过脸不愿看他。
    他温柔似水道:“夜茧,我爱你。”
    在她耳际传来的话,令她感到晕眩的喜乐,她顿时神魂颠倒了。
    “为什么你现在才说?你是不是在同情我?”她悲喜交集、声泪俱下,气愤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住口!’飞鹰生气叫道。“该死的女人!是你先承认你爱我的,你难道非要这么桀骛不驯、钻牛角尖吗?这辈子栽在你这全天下最骄傲的女人手里,真是我一代枭雄的不幸!”接着他骂了一句脏话。“第一次看到你、摘下你面罩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但是我又能如何?我们的立场警不两立啊!你是杀手,奉命要杀死我的人。”他的表情突然显得哀伤。“我告诉我自己,除非你爱上我,否则我永远不会表白我的心,我不想让你进退两难、不知所措,与其让你痛苦,我宁可用情感来折磨自己。”
    “飞鹰”夜茧感动莫名。“在我生病昏迷时,你就承诺过要陪我一生一世了。”她在他胸前喃喃自语。“我爱你,我爱你其实我好早以前就爱上你了,只是来不及告诉你就——”
    “夜茧,我也爱你。”飞鹰低头,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对她许下了山盟海誓。“黑家诅咒永远不会发生的,因为你不会再是陆飞鹰的情妇,而会是陆飞鹰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不做情妇的你将不受诅咒的约束。”他轻吻她的唇。
    夜茧却恶毒地咬住他的下唇,她慢怒道:“你真是****得可以,你还没向我求婚,就要我做你的妻子?”她的少女羞怯尽露。“你要先问我的意思啊!”“你真是难伺候。”飞鹰摸摸红肿的唇。“还是嗜血狂、咬人猫”他数落着夜茧的不是,然后,他突然单膝跪在沙地上,声音虽不大,但却清晰可闻。“你愿意嫁给我——现在已成无名氏、身无分文、没权没势、被社会大众遗弃的印地安混血来种吗?”他苦涩地问道。
    “其实我还要谢谢你不嫌弃我,我是杀手耶!能得到你的爱,我相信是老天爷同情我。”瞧他一副唯唯诺诺的傻劲,夜茧破涕为笑,她吸吸鼻子,眉开眼笑地又说:“我当然原意做你的妻子啊!做妻子比情妇好,等我嫁给你后,你就不能任意换情妇了,不然我就告你通好。身为你名正言顺的老婆,我可是有权力将你治得死死的。”
    飞鹰笑逐颜开。“你成为我的妻子,我也才有保障啊!你也不能随意再看别的男人喔!不然我会明目张胆的‘管制’你!打你屁股,或在床上狠狠地‘处罚’你,让你离不开我、下不了床,每天待在床上替我暧被。”
    他拥住她,两人双双跌在沙地上,互倾爱的誓言。
    “飞鹰,”夜茧低声问道。“你还会回‘魔鬼岛’吗?”
    他莞尔一笑,轻抚她的面颊。
    “这次从‘魔鬼岛’出来前,感觉好像在吩咐遗嘱般的安排好所有后事,包括让奔狼成为新酋长,还有‘魔鬼岛’的大小琐事”他意有所指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苦,有琪拉那种心如蛇蝎的女子在,对你是种威胁,为了你,我决定不回‘魔鬼岛’。”
    “飞鹰”夜茧感动地搂紧他。
    “人永远是表里不一、人面兽心吗?我没想到琪拉竟会这样破坏我们,她甚至残忍地让蝎子蛰你,想置你于死地,我永远无法原谅她!”飞鹰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夜茧娇笑地劝说道。“换另一个角度想,她的破坏最后反倒撮合了我们俩。”
    “说的也是。”飞鹰微笑认同,他爱怜地轻抚她的目。
    “飞鹰,你是怎么从大火中逃出来的?船炸成那样,你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呢?”夜茧疑惑地问,这也是联邦政府最想知道的事。
    “这个嘛——”飞鹰故做神秘道。“大神不让我死啊!所以找就活下来了。”
    就这么简单!”夜茧对他的谬论感到不满,但她摇头失笑,释怀地说。“不管如何,你是起死回生了,所以我才能再次拥抱你,我要谢谢大神。”她倚偎着他,突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未来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飞鹰闻言,挑起眉但不语。
    “飞鹰,”夜茧神色悒郁。“你离开当世界之王的生活,将变得一无所有,你后悔吗?”
    他微笑摇头,显得毫不恋栈。
    “那你”她认真地盯住他。“你心中还有恨吗?”
    “恨?”他沉默一会儿,接着自我解嘲道:“我很久没想起这个字眼了。”
    夜茧错愕极了,飞鹰抚着她的唇,语重心长地道:“曾经我的心中只有仇恨,不过现在我却能体认,如果没有儿时的经历到现在这一刻前的风风雨雨,我想,今天就没有完全成长的陆飞鹰,过去成就了今天的我。”他用力搂住夜茧,满心欢快道。“若说我不怨、不恨,那是骗人的。但是对你的爱已超越我心底的憎恨,现在的陆飞鹰,只想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爱你。”他亲吻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感谢大神赐给我一份最美妙的礼物?那就是你。”他深情款款地说。
    “飞鹰”她感动得直磨蹭他的胸膛。“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她欲罢不能地呢喃道。
    “我有告诉你罂粟花的花语吗?”他突然又问。
    “没有。”她摇头。
    “罂粟花的花语是——遗忘。”他微笑解答。
    “遗忘?”她双眸闪烁,似乎若有所思地凝视他的脸庞。
    “是的。”飞鹰深深感悟道。“所以我爱极了罂粟花,遗忘过去、重新生活,夜茧,你愿意永远陪伴我遗忘过去的灰暗吗?”
    “愿意。”她毫不犹豫地欣然应允。“一生一世。”
    是的,罂粟花也将一生一世尾随他们,伴他们遗忘悔恨的回忆。
    “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夜茧有点不安地问。“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
    不知不觉中,夕阳已西下,而陆飞鹰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悠哉模样。
    “放心,”他嘻皮笑脸、神气地说。“前方有个老鹰的旗子,你知道那表示什么吗?”他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气定种闲地道。“几年前,我买下了中美洲近上百个岛屿,然后再将岛屿过户给一些快绝种的印地安族酋长,我带酋长及他的族人们到那些岛屿上重新开始,也许他们为了感念我,而在岛屿插上绘着老鹰的旗子,表示这些岛屿永远属于陆飞鹰的。”
    “原来如此!”夜茧放心地笑开。“那我们现在是在你的地盘上喽!怪不得,你一点都心紧张,那表示我们逃亡成功了!”
    “一点也没错!”飞鹰悠闲地说。“找今天想了一下我们的将来,你要听吗?”
    “当然。”夜茧兴高彩烈地期待着。
    他坐起身,将她反压在他的大腿上,他兴奋地—一道来。“首先,我们要隐姓埋名,一辈子都不再踏下美国领土,然后我要带你到亚马逊河探险”
    “探险?”夜茧不可置信地大叫。
    “没错。’飞鹰认真地笑道。“亚马逊流域具有独特的自然景观,当地住有风俗特殊的印地安人,有些人甚至过着极原始的牛活,以前我一直尝试开发亚马逊流域的土地,像贝伦市——现在是当地最进步的都市”他还没说完,夜茧便吻住他,阻止他再回沫横飞的说下去。
    “飞鹰,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你。”她发誓道。
    “谢谢你!”他真心真意地笑道。“还有——”他又开始滔滔不绝了。“我们要回‘茧儿岛’,把那当成我们的家,好不好?我要在满山遍野的罂粟花丛中和你玩捉迷藏——”
    “为什么一定要玩捉迷藏?”她不解地问。
    “这样才能多子多孙嘛!”他心怀鬼胎地贼笑道。
    “讨厌!”她面红耳赤地出手打他。
    他洋洋得意地哈哈大笑,随即俯身狂吻她
    一代枭雄陆飞鹰与美国联邦政府的头号杀手黑夜茧,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不曾在世人面前露过脸,而众人也心照不宣地认为他们一定死了——死在一场惊天动地的下水道爆炸中。
    不过许多年后,南美洲开始谣传有一对特立独行、如神仙眷侣般的夫妻,在亚马逊河流域流浪、探险。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当然“茧儿岛”上总是传出男欢女爱的嬉笑声,许多年后,竟也传出了初生娃娃的啼哭声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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