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郝寻芳洋洋似浑不在意的笑道:“令狐昭这人,初见虽觉无趣,不过,却也有他的味道在,这种人,若是爱上了,很难忘记的,未必便及不上呵呵,未必及不上那个梦”我想去看郝寻芳的神情,却是不敢,纵然看了,也不过看到一张洋洋的笑脸,总不愿去细想,每一个人,我都看不清,不知他们行若无事的言辞下,究竟藏着什么。
    水隐哼道:“那又怎么样?这边儿天翻地覆,他倒能独善其身瞧这丫头这个不放心劲儿,令狐小子若是这时抓不住,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郝寻芳轻咳一声,口吻仍是淡淡的,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笑道:“那倒未必令狐昭绝非无情之人,只是太多负累”
    我已经走了神,微微沉吟,龙王说我的灵魂已经脱离龙体,只是为结界所阻,才侥幸未死可是,我的感觉中,那俯望东海时,已经身在云空之间了,绝不止北凌风说的两丈。究竟是结界阻了我,还是那似真似幻的一抹蓝衫?这究竟是我看到的,还是我的臆想?令狐昭也曾经吞过我的龙珠,难不成他早便来了,只是进不得这结界?
    想了一想,又坐了下来,随手招了个下人,便道:“你去前面随便找那位将军,便说三公主有令,请他沿着东海海面,嗯,还有海边一路找过去。若是发现一位执剑地蓝衫公子,便速来报我。”
    郝寻芳走了过来,温温和和的笑道:“不然我帮你画张画像?”
    “哦。对!”我马上铺纸研墨,看了郝寻芳一眼,郝寻芳微微挑眉,似乎并不在意,我倒犹豫,想了一想,用剪子把毛笔的毛剪地短了些,只略留一点。画起来不那么曲里拐弯,然后飞也似的在纸上画了一个q版的令狐昭,寥寥几笔,极简单的蓝衫,极坦荡的星眸,薄唇微抿,温和有礼,虽不形似,却有几分神似。连画几张,便交给下人。打发她速去。
    郝寻芳瞧的微讶,轻笑道:“颜儿还有这一手?赏郝寻芳一张成不成?”
    “不要啦,画你画不来的。”
    “为什么?”
    “令狐昭最大的特点,就在于他地坚持,那种对家国天下的坚持,所以很容易画,如果要画北凌风,北凌风最大的特点,便在于他的豪放不羁,随心所欲。所以,只要画出气势,也会有几分像,如果要画哥哥。画表面,只消温雅逸兴些,也容易,可是,哥哥是胸中锦绣,禀持中正的人,要神似,便太难了至于你嘛。你的灵魂在眼睛。你是一笑之间,花开花落的人。所以,纵然只要画表面,也是画不出的,何况郝公子诸般心情俱都深藏不露,便更是画不了了。”
    郝寻芳微微怔住,喃喃的笑道:“一笑之间,花开花落?颜儿这评价倒是新鲜郝寻芳甚觉惭愧。”
    惟恐天下不乱的水隐不甘寂寞地插言道:“那你便笑她个四季花开,春色满院”
    我已经转身出去,不想外面居然已经笼了暮色,一路走到海角宫,宫中却是空无一人,在这偏远的海域,也无人可以询问,只得在周围乱走,找了一圈,天色渐黑,也没找到,只好回返,走了一半,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箫声,似乎便在不远处的那座小小的海中山上。
    北凌风的箫吹的当真好听,静夜中听来,尤其有种荡气回肠的味儿,我爬上山顶,坐在他的对面,他却似无所觉察,只是径自吹奏。
    暗蓝的海水晕染着他地黑袍,他神色淡然清冷,手中玉箫却是碧青莹亮,我真不知心里是何等滋味,只是抱了膝静静的听,只觉这箫声俱是一片沉郁,好似乌云满天,不见晴空,只听的难受至极。实在忍不住,仍是低声道:“凌大哥!”
    北凌风微吃了一惊,箫声登时停了,好像忽然看到了我,急俯身过来,手已经伸出,却不敢碰到我,只道:“颜儿,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在床上多躺一会?”
    我赶紧努力的笑:“好都好了,有什么可躺地?”一边说着,便把龙珠吐出来,递到他的唇边。北凌风苦笑一声,含了那龙珠,一边柔声道:“颜儿,你”“我没事了,真的!”
    北凌风收回了手,缓缓的转回身去:“颜儿,我一向不喜欢说对不起不过”
    “那就不要说好了,你没什么事情对不起谁的,是颜儿对不起你。”
    北凌风轻叹道:“颜儿,除了谁对不起谁颜儿”他迟疑了许久,才叹道:“算了”
    我瞧着他高大的背影俱是寥落,心中只觉不忍,想要安慰,却又觉再生牵绊不妥,硬了心肠不动,北凌风宁定了许久,才慢慢的道:“颜儿回京城这一路,想来颇多波折,我终得明白才能甘心,颜儿你一向固执,我瞧在你嘴里,是听不到什么了,但是糊里糊涂的,我总是要去想”
    只有这一点疑团,偏他怎么也是放不下。我实在不忍,犹豫许久,终于还是上前,握了他手“凌大哥,你陪我做风来笑,是我在陆上最快活,最无忧无虑地一段时光,没有任何地负累,只是任意纵怀有凌大哥纵着宠着,随心所欲,我只觉开心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霸着凌大哥地龙珠,总也不肯还,弄的事情无可收拾,所以,我不管为了什么回陆上,不管求回的阳蛊之解有没有用,我只是求个心安,凌大哥你再怎么对颜儿,颜儿也不会怨的,颜儿知道凌大哥心里对我最好,只是,你这般的性子只是苦了自己你不是一直都说,世间事不必想那么清楚吗,那你又何必追究”
    北凌风漆黑的眼底闪过一道星光,却如流星一般,转眼即逝,他轻轻反握住我手,却不敢用力,只是虚虚握着,微微带一丝无奈笑出来:“傻丫头,你的脾气,又何尝改了半分?我伤到你,你明明这般痛,却一个字也不肯提,却是为了什么?还债?你无论如何不肯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以为这便是为我好?难道我便猜不到了?女娲娘娘这般点醒于你,你还不是改不掉?总见不得人难过,总愿这天下人个个开心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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