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许久以后,范小鱼才冷冷地问道。
    范通苦笑,低低地道:“爹知道自己错了,爹想找回你娘,想跟她道歉,想求她别离开你们姐弟,可是一连找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找到,后来有人说,曾经看见你娘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条船上,我和你二叔就赶紧带着你和冬冬去找,没想到这一找就是**年”
    “小鱼,冬冬”范通忽然抬起头,诚恳地看着姐弟俩“爹知道,这件事都是爹的错,是爹自己亲手把你娘赶走的,不管娘怎么对爹,爹都没有怨言,是爹先对不起你娘。可是她毕竟还是你们的亲生母亲,爹只是希望希望至少要让她知道你们现在就在这里”
    “确实是你先对不起她,你确实也怪不了她!”
    复杂的情绪在胸口涌动,范小鱼久久地不愿意睁开眼睛去看这个令自己浑身火冒的男人,就怕自己一睁眼就会忍不住爆。
    “姐,爹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他已经改了。”范白菜忧虑地看着处在火山口的范小鱼,又瞧了瞧愧疚地无地自容,却又满含渴望的范通,轻轻地覆上她的手“姐,你不是常说吗?过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今天和明天。”
    范小鱼缓缓地睁开眼睛,望入弟弟那双充满宽容的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望着范通:“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们同意。我去找她,跟她道歉,”范通的脸上闪过一缕落寞“要是她愿意让你们和她一起生活,我我”
    “我什么我?难道只要她愿意。你就要把我们扔给她不成?”范小鱼又火大起来。
    “不。不是”范通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脑子坏掉了?还是你根本就没脑子?”范小鱼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有丈夫有女儿有自己的新家了,我们和她一起生活?那算什么?难道要我们去叫另外一个男人作爹?”
    “不。不是”范通地头摇得像拨浪鼓,急得几乎直跳“小鱼,冬冬,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啊!”“姐。你先不要生气,你一生气爹就着急,一急他就说不清楚了。”范白菜轻轻地拉着范小鱼坐下,软声道“我们再听爹解释好不好?”
    “好,你让他说清楚来。”范小鱼含怒道。
    范通抹了一把冷汗,又搓了搓手,仔细地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小心翼翼地道:“爹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想认你娘。那爹就去找你娘,好让你们娘三团聚。然后。要是你们想,她家里也愿意,你们也可以和你娘住一阵子,爹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守着,你们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
    “要是她不愿意呢?”一句“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守着”让范小鱼的愤怒顿时平息了许多。
    “不愿意?那那”范通那了半天,却不知道能对昔日自己的爱妻今日别人之妇的叶芷燕如何,直为难地可怜兮兮地。
    “要是娘不愿意认我们,那就算了吧?”范白菜垂了一下眼,敛住眼里地情绪,轻轻地道“反正我们也见过娘亲了,她现在过的这么好,我不想再去打扰她!”
    善良地弟弟啊!
    范小鱼叹息着将范白菜搂进怀里,姐弟俩互相依偎着。
    “姐,爹,我说的是真心话。”沉默了一会后,范白菜勇敢地抬起了头,看着自己最亲地两个亲人,认真地道“姐,爹,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好,娘亲也有她的生活,我只要知道娘亲以前曾经疼过我们,爱过我们,现在过的很好就行了,不一定非要在一起的。”
    范小鱼紧了紧环抱着他地手臂,低声道:“我找机会去见她,如果她不愿意认我们,姐再听你的。”
    “嗯!”范白菜重重地点了点头。的圆月却慢慢显露出清冷的身姿来,带着一缕慈悲,静静地凝望着她。
    梆梆梆镇上传来了清晰的打更声,再远处,也不知是哪个村落哪户人家遭遇梁上君子,惹得忠心的家犬一阵狂吠。夜风儿有点大,吹得楼下树叶沙沙地轻响,犹如春蚕在啃食着桑叶,又犹如蛇虫蜿蜒着爬过枯草丛。
    有时候这耳朵过于灵敏并不是件好事情。范小鱼叹息着翻了个身,只觉脑中纷杂的思绪扰的自己毫无睡意,便干脆起身披上外衣,就着朦朦胧胧的光线打开了通往小阳台地门。
    当初扩建院落造这阁楼时,她就要求按照自己地方案在房间外加了一块阳台,并在阳台上摆放了一张躺椅和一个小几,若是偶尔有兴致了,或者是心情烦闷了,她就到阳台上躺一会,或仰望着无尽的星空,或沐浴着如水地月色,甚至索性一整夜就睡在外面。
    有时候,就这样半躺在椅子上睡眠效果反而要比躺在里头的床上还要好。然而,今天这一处心灵的天地,却无法如往日般赋予她平静的心情。
    范小鱼皱了皱眉,胸口更是烦闷,索性起来换了一件牙白色衣衫,悄悄地离开了柳河镇。
    “要不要和我比试轻功?”
    云来客栈,范小鱼随意地束着一头长长的黑,丽容清清淡淡,犹如月下仙子般出现在丁澈的门口。
    “我换件衣服。”只着中衣来开门的丁澈只说了一句。
    随着极的奔跑,风,忽然猛烈了起来,犹如一个调皮的孩子,寻找这一切可以钻的空间,鼓起了袖子,疯狂地拍打着衣袍,将长长的头拉的直直的,上上下下地疾舞着
    这晚秋深夜的风,其实是冷的,可这样想要挥出一切情绪的狂奔却是火热的。
    范小鱼开始流汗,呼吸急促,胸口也扑通通地急跳起来,耳边只有风声,目光只注视着前方,可不论她如何竭力地清空着大脑,她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个人一直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却又让她觉得很亲近,很安心
    终于,一条大河阻住了他们的去路,月色下,可以清晰地看见里头滚滚而又浑浊的河水,听见滔滔的水声。
    范小鱼停了下来,站在高高的河堤上,仰着头,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水汽的空气,吸吐吐吸然后突然道:“听说黄河的上游,水流要比这里更湍急百倍,壮观百倍,你见过么?”
    “嗯,见过!师父带我走过很多地方,”丁澈也长长地呼吸着,和她并肩而立,忽然轻笑了一声“他还曾经把我扔到河水最迅猛的河段里去过,当然,他还给了我一跟绳子。”
    就算有绳子,可那是黄河哎,他也真不怕自己的徒弟就这么完蛋了?范小鱼呆住了,道“你师父好变态”
    丁澈一怔,紧接着整个胸腔都震动了起来,低低地闷笑着:“嗯,他有时候确实很变态,尤其是他喝醉的时候。”
    想象着怪老头抱着母猪直哼哼的情景,范小鱼顿时扑哧一声破了功,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你不要提这件事,一提我就肚子疼。”
    “那我说其他的?说一说我们都去过哪些地方,你听吗?”丁澈含笑看着又鲜活了回来的她,星眸里藏着深邃的柔情。
    “好啊!”范小鱼一边颤抖地笑着,一边随手一撑,也不管石头干部干净,就地坐了下来,一阵大风拂过,乌黑的长顿时凌乱地盖在了她的脸上。
    那一刻,丁澈几乎想要伸手去捉起那些顽皮的秀,将它们拢在手中,可是,他却不敢,只能看着范小鱼抬起素腕自己整理,但很快地,他就现自己好像爱上了她用纤纤细指,自然随意梳着黑的动作。
    为了不让范小鱼现他小小的“**”丁澈也赶紧坐了下来,在脑中略一整理,开始挑有趣的事情说了起来。
    月色下,黄河边,一个开始讲述,一个侧耳倾听波涛声中的故事。
    这一夜,范小鱼也不知道自己大笑了多少回,捂了多少回肚子,心情早在不觉间畅快了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丁澈还有这样的天赋,唔她可以考虑把这个家伙拐到百灵阁里来,专门开个脱口秀,保证能吸引一大堆的老少女子,嘻嘻ps:咳咳,这算不算约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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