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婉华一直在忙碌却愉快充实中度过。
    一来,兹莉回来了,她不但不愁没伴,而且,兹莉也到展示场帮忙,婉华更是不必担心黎烈文的出现;在席家方面,席祥翌出国考察不在,张晓晶跟着去环游世界,培华的病情又堪称稳定。所以,婉华天天都神采飞扬。何况,那个碍眼的黎烈文自那天西餐厅事件后,再也没出现过,婉华就更顺心如意了。
    只是偶尔,婉华会想起兹莉的话:“你对烈文真的一点也不心动吗?”
    婉华不禁叹一口气。她实在气自己,黎烈文如自己所愿,未再来烦过她,她这会儿干嘛给自个儿找事烦,老想起有关他的事呢!
    “婉华,我和志文去买晚餐,你招呼一下会场。”兹莉交代一声,便和天天准时报到的黎志文出去了。
    看着他们出双入对,婉华很为他们高兴,同时也有些羡慕但回头一想,算了!恋爱和我无缘,别再胡思乱想了。婉华活动一下筋骨,让精神振作起来。
    黎烈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会场隐没的一角。他斜倚在经过名家精心刻画的壁柱上,两臂潇洒而率性的交叉在胸前。
    如果她不要那般横眉竖眼,张牙舞爪的话,还真是个魅力不浅的女孩呢!瞧她那蓓蕾般的笑颜,真的是楚楚动人,让人有着浅醉的奇妙感觉。烈文不禁又想起,那天在餐厅,婉华温柔甜美的模样,和眼前所见,真的完全吻合。
    虽说他是有计划前来的,但是,当他一进门,寻获多日不见的婉华时,心中竟激起莫名的兴奋,眼光更是不停追逐着她。
    看着婉华对围绕着她的“蜜蜂、苍蝇”们轻声细语,笑得如微风中的蔷薇般,优雅轻颤着身躯,烈文胸口的无名火又开始烧起来。
    “傲慢小妞,我们又见面了。”他给她一个自以为够帅的微笑。
    “你是谁?”婉华故意忽略自己初见他时,心中那般兴奋,硬是摆出一脸讶然与陌生。
    “你不是有严重的健忘症吧!这可是我们第三次见面,第四次交谈呢!”面对婉华如此不友善的态度与漠视,烈文有些受伤,亏他刚刚初见她时,还有些兴奋不已呢!
    “我想起来了,我对恶心及深恶痛绝的人或事,向来忘得迅速又彻底,经你这么一提,我总算把已丢到垃圾堆的记忆又拾回来了。你是那个比蟑螂还惹人厌的‘失心疯’嘛!啊!
    或许我该称呼你为‘鲜奶油怪’。”她的神态可恶到令人忍不住想一拳挥去。
    “席婉华!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已宽宏大量的不计前嫌,甚至,连让你下台的台阶都替你摆好了,好让你有机会再重新认识我,你竟然还如此踩高跷。”烈文不想又引来一场可预期的唇枪舌剑,他可是有计划而来,预备和婉华言归于好,做个“朋友”的,因此,他竭尽所能的按捺住自己的火爆性子。
    “我穿高跟鞋走路都会走不好,更别说是踩高跷了,你太抬举我了,何况,我又不是杂耍团的团员,倒是你还像些。这是必然的,没听人家说‘疯子和傻子都喜欢站得高高的’
    吗?”婉华是蓄意要气走黎烈文,省得他老是在她视线内晃来晃去,伤了她的视力,动了她的火气,还“我就不信你到现在都没向兹倩或兹莉打听过我!”他略过刚刚那一段,凭他的条件,他就不信席婉华这个傲慢小妞会丝毫不动心。
    “你还不算太呆,我是没那么无聊。”她一脸遇到知己的表情,还把双掌轻轻拍了一下。
    这个该枪毙一百次的小女人!偏偏如此该死的吸引着我!黎烈文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非常懊恼。
    如果眼前的状况在别个女人身上重演,恐怕那女人早已被他用十吨重的大锁,锁死在古代的死囚牢里。能这么“好死”是因他对女人虽专横,却不会对女人用暴力,他甚至鄙视那些对女性拳打脚踢的人渣。
    “难道你我就不能和平共处吗?”他终于弃甲投降,放下身段。
    这会儿,婉华可怔住了,黎烈文的动作跳出她所想像的圈圈,一时之间,她没了主意。
    烈文趁婉华未再向他发飒前,继续发挥他舌灿莲花的好本事。
    “婉华,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天来,就算你没一丁点儿兴趣,董家姐妹一定多少有向你提及我的,对不?”他这厢浓情蜜意若降临在别个女人身上,那女的早魂不守舍了。
    “兹莉是谈了些。”婉华不想说谎。
    “兹莉都说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他受到她态度趋缓的鼓励,加了些火力,继续问下去。
    “她说你是个专情的男人,可是我怎么看你都是一脸风流相,尤其你自以为是的魅功,着实有那么些威力,这点我倒不能否认。你那套功夫恐怕连不问红尘俗事的年轻尼姑都肯为之重返凡尘,这么伟大的才能,怎能被轻易否定掉呢?兹莉说的或许没错,你是很专情,专精于欺骗感情,专门滥情,对吧?”婉华平时对人并不刻薄,更不是个记恨的人。如今,婉华所以会如此刁难烈文,实在有特殊因素,而且,是个足以让人原谅她所有的古怪刁钻的理由。
    黎烈文太像那个人了,那个令婉华恨得刻骨铭心,却怎么也丢不开、挥不去的人。那男人就像细细韧韧的藤蔓一般,缠绕着婉华,怎么也不肯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席婉华!你简直傲慢得令人难以忍受,就算我态度不好,得罪过你,你也都一一加以回报给我了,更何况现在,我也已经如此放下身段,向你道歉,你竟然还如此高姿态,你不觉得你的傲慢已经超过常人所能容忍的尺度了吗?”他十分震怒,然而,他还有理智,他更是个爱面族,因此,他还是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
    “我从未要你来忍受我,你受不住我对你的态度,大可以迈开你那双大脚离去。我又没拿枪抵着你,不准你走。”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虽然如此刺伤别人的诚意并非她所乐意,但是为了“永绝后患”她只得这么演下去是呀!我可以走,我为什么不走呢?烈文真恨自己。
    一定是不甘心!没错,一定是如此!他总算及时为自己无法移去的双脚,找到好理由。
    他想起自己立下的承诺和计划,他是要和这个傲慢小妞好好“玩”一段的,不是吗?
    我就不信这世上真会有我收服不了的女人!
    他的情绪又缓和下来,为了他的目的,他决定重新再试一次婉华发现烈文并无去意时,心里开始急躁了。
    她也不晓得为何每次和烈文在一起,就会感到急躁易怒,想去刺伤他。
    她很清楚这绝不仅止于烈文像那个该杀千刀的男人,一定还有些别的,否则,她这阵子也不会老是想起他。只是,婉华尚未发现这究竟是为什么?
    “兹莉还说了什么?”烈文是个能轻易从别人脸上探知一、二的高人,然而,这会儿他却未能从婉华那儿获得任何讯息,所以只好自己再发讯。
    “你是志文的哥哥。”婉华又想到气走他的另一计。
    “没错,我们是亲兄弟。”烈文又再度燃起希望之火。
    她怪腔怪调的娇笑。
    面对如此的她,他心中漾起了不好的预感,开始进入戒备状态。
    “你不问我为什么笑?”婉华有些不解。
    “如果你愿意说。”烈文咧出一口皓齿,这回他可是有备而来。
    你就尽管放马过来,这次我黎烈文可不会再那么轻易就误入陷阱了。他自忖道。
    “你懂得生物里的遗传学吗?”她突然从天外飞来一笔。
    “略有涉猎。”
    “那你想,蟑螂和白鹤可不可能是来自同一父母?”
    “当然不可能。”烈文才说完,马上反应过来,原来婉华是绕着圈子在损他。
    “你对刺伤别人的自尊心这么有趣吗?”他冷冷的看着她。
    “没错,尤其对你!”她决定坏到底,虽然迎着他的那两道寒光令她有些心虚。
    “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这是烈文无法理解的,他愈来愈肯定她是蓄意和自己针锋相对。
    为什么?我自己也不断问自己呀!她微垂下眼睑,没有勇气再去承受烈文的目光。
    烈文的心不禁噗通一声。
    婉华有着浓密而翘得可爱的睫毛,有一双雕琢细腻的眼珠子,加上那个圆润俏皮的鼻尖,像樱花花瓣般的小嘴。好一个窈窕淑女,真教人不由得怦然心动。烈文竟然有了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婉华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便扬起微垂的睫毛。迎接婉华的是烈文那双深邃而热情的双眸,她的胸口微微发热。
    在烈文那么浓烈的视线下,婉华愈发不自在。
    她必须想办法为眼前的画面画下休止符!她的心如小鹿般乱撞,她很怕再如此下去,发烫的便不仅是脸颊和胸口了。
    婉华握了握粉拳。
    如闪电闪过般的光景,烈文的左颊随着一个清脆声响,而呈现一片火辣微红。婉华给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
    若非黎烈文发过毒誓绝不打女人,而在他眼前这个跋扈刁蛮的席婉华又恰巧是女人,他的拳头早就无情的挥过去了。
    婉华知道自己所用的力道相当大,由她自己到现在还微烫的右掌便能感受,何况,他那左颊还呈现如此“有力”的证据。
    婉华心中忐忑不安,而且充满罪恶感。
    她对自己这种严重痛击别人的行为深感厌恶,她并不想如此对待烈文。他今天的气焰比起以往,是消了许多,而且她明白他是诚心要和她言和,她更知道自己今天的态度,尤其这一巴掌,是非常要不得,且令人不敢恭维的。
    然而,如果时光能倒流,她还是会再给烈文一记耳光,她不得不这么做,她更是必须如此残忍而蛮横。她不要今后的日子里,再出现黎烈文的影子。
    她怕他!
    婉华霎时顿了一下。是的!她怕他!
    她在如此恶劣而僵持的气氛下,发现自己排斥烈文的重大原因。
    她怕黎烈文!怕他霸道的拨动她的心弦,以及挑动她那颗一直静如死水的玻璃心!
    婉华不能不承认,无论黎烈文是如以往那般嚣张跋扈,盛气凌人;还是像今天这般诚恳温和,都一样迷人,就如他本人所自豪的那般。
    就因为是这样,所以婉华更必须如此绝情。对烈文绝情,同时也是对自己绝情。
    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力去编织恋爱的幻梦。
    何况,他和她最痛恨的父亲席祥翌是如此相似,并不是长相,而是那种颠倒众生、迷死女人的魅力。
    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采取任何行动?
    婉华面对不动声色的烈文,心脏简直就要跳出心口了。
    好汉做事好汉当!
    她不是怕事之人,当她决意要掌烈文时,她便已有承受他对她任何“回报”的觉悟。就算他因过度惊愤而折了婉华的手,她都不会埋怨,是她自己错在先。而且还是当众令他如此难堪,下不了台!
    但是,他这样动也不动,可就出了婉华的预料。这种等待对方行动的心情实在不好受。
    好比一个死刑犯被判死刑后,等待死亡来临的那种心灵折磨,过程通常比结果可怕、难熬。
    烈文呢?异常震怒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反应。
    一瞬间,他真的呆掉了,突然没有了主意。
    他活到这么大,从没人打过他,更没有女人敢打他,舍得打他;这一直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
    而今,席婉华不但赏了他一记,而且还是当着许多上流人士的面前,那些现在正等着看好戏的一群人,几乎全是熟面孔。这种情况下,烈文的面子如何能挂得住?
    打她嘛!不合烈文的原则,而且他真打得下手吗?烈文自问。
    他的理智和眼前所见的情景一直在提醒自己,她是蓄意触犯他的。而且她也正觉悟的等着烈文“反击”正因如此,所以烈文才更不想顺了婉华的诡计。
    可是,她令他当众颜面尽失,下不了台,又是在他毫无错误的情况下,他如果不做出一个令人赞同的处理,他黎烈文以后哪还有脸再在商界及上流社会混下去?!他可不想成为今后都摆脱不了别人茶余饭后闲扯的笑柄。
    席婉华啊!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
    烈文不禁暗叹一声。
    “你打我吧!否则你会下不了台的。”婉华终于承受不住良心的苛责,她幽幽的对他如此轻轻的说。
    “你”烈文的怒火一下子全退得无影无踪了。
    “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但,为什么?”烈文的声调出奇的温柔。
    婉华受不住烈文这般的温柔体贴,这无异是要加深婉华的自疚。
    “快打吧!少说废话!”婉华勇敢的闭上了眼睛。
    烈文真的没了理智了。
    他竟然就当着一群等着看好戏的熟人面前,把令他理智尽失的婉华拉了过去,强行吞噬了她的樱唇。
    婉华睁大了眼睛,她想推开黎烈文两条如钢铁般钳着她纤细身躯的臂膀,逃开那个强行占有了她唇瓣的热情。
    然而,她不能,她的力气是那么薄弱,她的身心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她终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任事情恣意发展下去。
    烈文吻过了无数的女人,当然那些女人都是自动送上门来的,更碰过不少吻技高超的美女,然而,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像现在这般的流连不去。
    烈文的经验告诉他,这是席婉华的初吻。
    吻技高超、接吻经验丰富的烈文,照理对婉华这种毫无经验、硬生生的吻应是提不起兴致的。然而,不知是什么魔法使然,烈文自己也弄不清楚,他竟然舍不得离开席婉华的樱桃小口。
    他好陶醉、好热烈、好投入的吻着全身无力而任他予取予求的婉华,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冒犯婉华的,但是,他是那么的无法自持,他更是那么的眷恋这份缠绵。
    婉华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她只是不断的、本能的回应着烈文的热情。
    她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也听到了烈文和她一样急的心跳。她醉了,她真的深深的沉浸在这种从未有过的喜悦与兴奋中。
    她的呼吸是如此急促,她的心跳是如此剧烈,她的身躯是如此娇弱无力。但是她的心却是狂野、诚实的呐喊着,她喜欢如此令她飘然欲仙的感觉。
    婉华本能的呻吟了一声,更顺着本能将自己的双臂环住烈文的颈项。
    烈文的热情被婉华的举动拉到了最高点。
    他开始将自己的双手在婉华的背脊上来回的游走、轻抚。
    婉华则像是被电流电到般,全身轻颤了起来,内心更有着解放般的原始快感。
    婉华再也承受不住如此至情、至乐、至极的喜悦了,她无力的向后倾倒;同样正沉醉在爱情海里的烈文,也连带着失去了重心。
    结果,婉华的纤腰紧靠在身后的展览柜上,烈文的下半身则紧贴着婉华。两个意犹未尽的人,都很清晰的听到彼此急促的喘息与心跳。
    展示柜的防盗铃更因婉华和烈文的撞击而惊逃诏地的响了起来。
    这一响,不但把婉华和烈文拉回了现实,更引来更多的看戏人潮,保全人员和警察更是气急败坏的赶到现场。
    在一阵騒动后,保全人员和警察才在烈文的解说下再度回到岗位上去,看戏的人潮则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
    婉华羞愧的挣脱了烈文强而有力的臂膀,挥泪逃离了现场。
    “婉华!”烈文随即追了上去。
    “婉华?!”
    正要进门的兹倩和狂奔出去的婉华撞个正着。
    兹倩由婉华满脸的泪痕知道大事不妙了,但是,她还来不及问出个什么,婉华早已飞奔而去了。
    “兹倩,会场交还给你!待会儿再告诉你!”
    烈文急急的丢下这么一句,便像逃命似的闪出去了。
    “烈文?!”
    兹倩看着双双消失在她视线内的婉华和烈文,只好暂时放下这事儿,回到会场忙去了。
    首先要处理的便是烈文和婉华留下的“烂摊子”
    展示场的热闹尚未完全褪去,黎志文和董兹莉提了一大袋的食物进来。
    “婉华!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排骨饭唷!”兹莉一进门便大叫。
    “兹莉、志文,太好了!你们可回来了。”董兹倩像是看到救兵般高兴。
    “怎么了?”兹莉有些愕然,她很少看到冷静的姐姐如此慌乱。
    “婉华她”
    “婉华怎么了?”说到婉华,兹莉可紧张了。
    “我刚刚回来时,正巧和满脸泪水的婉华撞个正着,烈文也不知道是何时来的,他交代了几句,便像逃命似的,追着飞奔而去的婉华,口中还不断大叫婉华的名字。”
    “完了!”兹莉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会场至今还闹哄哄,加上兹倩所说的情景兹莉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们先去找我哥哥和婉华吧!”志文提醒道。
    “嗯,对!”说着,兹莉和志文便马上行动。
    烈文好不容易追上婉华。
    “婉华!”烈文的语气充满着愧疚。
    “你走吧!刚刚算是我欠你的,现在我们扯平了,你走吧!马上走,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婉华嘶吼着,幸好她背对着烈文,否则,她那双受伤的眼眸和泪眼纵横的脸一定会泄漏出她的真心。
    “婉华!我不敢求你原谅我,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为了泄恨才吻你的,我”
    “不要再说了!”婉华凄厉的呼喝。
    “婉华!”
    “不要”
    “婉”
    “闭嘴!”
    烈文还想说什么,然而,当他望见婉华不断抽搐颤动的双肩时,他便住了口。
    他知道背对着他的婉华现在一定哭得像个泪人儿了。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当众夺走初吻,这对一个尚对恋爱抱有幻想的二十来岁的纯真少女而言,是多么大的羞辱与残酷,烈文是相当明白的。尤其他丰富的阅历告诉他,席婉华是个相当纯洁的女孩,她和时下流行玩速食爱情的女孩们是迥然不同的,这也更加深了烈文的内疚。
    现在,不管烈文内心有多懊悔,有多想向婉华陪不是,他还是决定暂时按捺住,先让受惊受辱的婉华哭个够再说吧!
    看着婉华不停颤动的娇躯,烈文又燃起了一种欲念和冲动,他好希望能将如此纤弱的婉华紧拥在怀中,温柔而热情的为她抚去眼泪,给她无限的暖意。
    可是他不能!
    烈文很清楚他真如此做,只会更刺激婉华,使情况演变得更趋恶劣。
    此时,烈文的感情和理智正在激烈的搏斗,他也没有把握自己的自制力究竟脑扑制自己强烈的欲望多久。
    烈文的内心有个小孩子般大的小烈文。那个小烈文任性诚实的叫着他要婉华,他渴求着再次攫获婉华那如花瓣般轻柔而醉人的朱唇,再次品尝那令烈文意犹未尽的欢愉与心悸。
    婉华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恣情的从那俏丽的脸庞滑落。
    羞愧自责的道德心远比当众出尽洋相更令婉华心碎。
    婉华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的讨厌刚刚烈文对她那精湛而令她无力、沉醉的热吻,她甚至是带着兴奋和期待的。
    就因为了解自己内心真正的感受,婉华才会更觉无地自容而哭得如此柔肠寸断啊!
    烈文没有看错,婉华确是一个相当洁身自爱且对爱情一无所知的纯洁少女,所以,面对自己如此狂野不羁的心,婉华更是无法原谅自己。
    另一方面,她更怕黎烈文了。
    她的理智早已认定黎烈文是和她爸爸席祥翌一样的风流种子、猎艳高手,所以她才一再的刺伤烈文,潜意识的想痹篇可能会和她妈妈一般的下场,何况她的环境也不容她恋爱。
    偏偏她的心,就是那么不争气的被烈文吸引着,尤其对刚刚那一吻,竟如此的眷恋不已。
    哦!神啊!请放过我吧!我实在无力再承受任何打击了。婉华在内心不停的呐喊着。
    因此,婉华怕从烈文口中再听到任何讯息,不管是好或是坏的讯息,对婉华而言都将是另一个折磨的开端。
    时间一分一秒无声无息的从婉华和烈文身边流逝。
    “婉华!”烈文终于忍不住又开口了。
    婉华反射性的用双手捂住耳朵,她怕听到任何的言语。
    “婉华,你一定要听我说。”
    婉华的举止刺激了烈文,他终于强而有力的将婉华转向自己。
    “婉”
    呈现在烈文眼前的是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教人心疼,更教人心动。
    烈文又攫住婉华的双唇了。
    他的动作依然那么突如其来,那么毫无预警。婉华也就再度毫无防备的陷入了那浓浓的激情中。
    烈文的激情和高明的挑逗,一下子就让仅有一次经验的婉华再次束手就擒了。
    婉华感到脑袋瓜持续的发热、发晕、发胀,鼻息间的气息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急促,心跳的速度已超过自己所能负荷的程度,全身更娇弱无力的散发着热气。
    她狂荡不羁的心更趋使她再度伸出双臂环住烈文的颈项,双手更是不断的在烈文浓密的发丝间轻轻拨弄着。
    婉华并不知道她的这些动作无异是更鼓舞了烈文心中熊熊的烈火。
    烈文的吻由最初的霸道粗野逐渐转为温柔深情。
    婉华陶醉的呻吟了一下。
    烈文乘机将烫热的舌尖侵入了婉华微张的小嘴中。
    一刚开始,婉华稍有反抗,可是那只是瞬间而无力的抵抗而已,不一会儿,婉华便陷入更深层的激情漩涡中了。
    以前,听周遭的朋友谈起接吻的经验,婉华总是笑她们形容得太夸张,然而,此时她真是亲身体验了那种如痴如醉、天旋地转的甜蜜滋味了,而且是最超一流的感受。
    烈文的手又开始游走在婉华的背脊间了。
    婉华娇弱的靠在烈文厚实的肩上不断喘息,烈文则顺势将热情如火的双唇移向婉华的耳际,好轻好柔的啄吻着,婉华不禁发出了喜悦的娇嗔,全身更加的酥软无力。
    烈文沿着婉华香滑的粉项吻遍了她颈项上的每吋肌肤,每一个轻吻,都呼唤着婉华本能的回应,每一次的回应更引发烈文往更深层的柔情浓网里探访。
    “不要”婉华因锁骨附近一阵微疼而稍微回复了意识。
    烈文倏地将自己紧贴在婉华身上炽热的身子移开。
    彼此的呼吸都是那么的凌乱失序,在这夜晚寂静无人的角落,那一声声此起彼落的喘息更是如此的清晰明显。
    “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不要说了”婉华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气若游丝般叫道。
    她的眼泪再度夺眶而出,她的明眸中充满着各种情绪:后悔、羞槐、愤恨还有若隐若现的无名火花。
    烈文低下头不再直视婉华,他必须如此,否则他一定会再度冒犯婉华的。
    烈文并不是色情狂,但亦不是男欢女爱中的生手。
    只要他愿意,手一挥便会有上打的美女自动送上门来,接受他的热情与激情。
    但是,这么多年来,黎烈文和围绕在他身旁如大气层般的众多女友间都一直维持着在爱抚程度的上限。
    因为烈文真的是那种固执得非寻觅天地间唯一的至爱,再和天地间仅有的她融为一体的男人;这点,董兹倩和董兹莉都相当了解。
    可惜的是,席婉华绝不可能相信如此的。
    “算我求你好吗?求你不要再闯入我的生活中了。”婉华一反前面对待烈文的蛮横态度,摆出了如此的低姿态。
    “婉华,我”
    我绝对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这是烈文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我不是想占她便宜?也就是我并非在调戏她?那么我为何会情不自禁的对她如此?烈文不停的审讯自己。
    呃?情不自禁?烈文被自己的思绪吓了一跳。
    看着婉华如此泪流满面的恳求,他简直就要答应她的要求了永远不要再来招惹她。
    不!我做不到!烈文清楚的听到自己心中的呐喊。他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婉华了。
    “婉华,我”
    “哥哥!”
    “婉华!”
    “兹莉!”婉华扑进兹莉的怀里,恣意的哭了起来。兹莉的适时出现,对婉华而言,真是比遇见天使还令她高兴。
    听到婉华哭得如此伤心欲绝,烈文整颗心都绞在一起了。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志文把黎烈文拉到一旁,小声的追问。
    “你和兹莉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烈文面无表情的问道。
    “刚刚我和兹莉买好晚餐,回去会场,听兹倩姐一说,我和兹莉便跑出来到处找你们,好不容易,终于在这里碰上你们了。”
    “到底”
    烈文手一挥,志文便不好再追问下去。
    气氛瞬时变得很沉闷,一时之间,不再有人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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