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前世一定是只猪。"被压倒在泥池子里,杜湘然突然转头对一旁的聂家园丁辉伯说道。
    辉伯看着杜湘然被泥水溅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小脸,心理忍不住想着,眼前这女孩是多么地美丽。
    他还记得这女孩初到的那天。当少爷说她将暂住在这时,他们五人的心中皆泛起了涟漪。
    多久了?从他们因年纪太大而被"下放"到这后,究竟过了多久?
    这几年来他们的日子,就是在数对老眼相对中度过,从小就在聂家为仆的他们,没有家人,没有一个肯开上一个小时的车程来这里探望他们的亲朋好友,当然更不可能会有特地到这宋让他们服侍的聂家人。
    于是生活变成数个无聊的日子不断循环连接,镇日所见,便是与自己一样布满无所事事的老脸。
    直到这美丽娃娃住下来为止。
    辉伯从不曾有过家人,但他想。拥有家人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
    她要他们唤她湘湘,她与他们聊天。谈笑,对他们时而撒娇、时而呵宠;她总是这么坦然地表达自己的感觉,让人觉得她实在是可爱得令人心疼
    十年前,当他们还在聂家主屋当差时,大约会觉得湘湘配不上少爷吧!但现在的他们都老了,都寂寞得大久了,湘湘那自然的热情天性,让他们觉得快乐。觉得被重视,于是私心理反而觉得是少爷配不上她了。
    白天,不管湘湘玩得多疯,不管她是如何地和附近的孩子一起调皮捣蛋,可当夜晚来临时,她一定表现出最完美的自己,等待不知会不会出现的少爷。
    一周来,少爷只来看过她两次,待她也是一径的冷淡有礼,让他们几个老人看了都替湘湘感到难过。
    他们不懂,像她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不找个好男人嫁了?偏要留在没啥感情的少爷身边呢?
    虽不解,不过这问题他们是不会开口问的,因为他们都明白,湘湘是爱惨少爷了,只要少爷对她笑笑,她就可以好几天心情都兴奋得不得了;少爷对她微微皱一下眉头,她又会心情低落个好几天。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前世相欠债吧!
    中午时分,聂璩踏进这栋白色别墅。
    原只是想来拿昨夜忘在这的一份资料,可在听到一阵又一阵的笑声时,他的脚不自觉地往发声处走去。
    当屋后的情景映人他眼帘时,聂璩的眉又不能地皱了起来。
    只见小小的泥塘里几个孩子玩成一团,他的佣人们居然全站在一旁含笑观看,好像没人想起他们该出口阻止。
    “这是在干什么?"聂璩走向前道。
    平和的声音却比怒吼还吓人,原本还喧闹不已的院子,突地安静了来,几个老人看向站在一旁的聂璩,嘴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现在这情况。
    “聂璩!"当中一个泥娃娃突地跳上岸,直往他站的地方冲:“你怎么会来的?"她的声音口满是掩下住的惊喜和快乐。
    聂璩的眉拧得更紧了。
    “你在于什么?"他的语气有些冲。
    “在玩"总算看出他心情并不大好。杜湘然低下头不安地扭着手指,这才发现自己满手的泥。她抬头试着解释:“我我并不常这样的看着眼前这浑身是泥的女子,聂璩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轻轻一拔,干掉的泥块便跌在他掌心。
    他玩过这些东西吗?伸手捻碎泥块,他脑中突然跳出这个问题。
    耳中好像又响起她欢畅的笑声,这教他忍不注思考,他曾这么笑过吗?
    当然没有。
    手一紧,握碎所有泥块,他任碎泥如沙似的落地。这些东西都是不必要的,这种愚蠢的游戏和无意义的笑,都是不该出现在他生活中的。
    他的生活只有责任,只有利益。
    他的床伴更不该像个蠢孩子似的在泥地里打滚。
    “去把自己弄干净。"聂璩微现不悦他说。
    “你生气了吗?"偷偷瞄他,杜湘然小声地问。
    “何必!”聂璩应了一声便往屋里走。
    “你生气嘛!”跟在他身后,杜湘然软言道:“为什么原因都好,你生气骂我一声嘛!”
    她多希望脑弃见更多真正的地,生气也好。发怒也好,就是不想看到无动于衷的他。
    一直跟着他走进房间,杜湘然突发奇想他说:“如果我抱住你,把你全身弄得脏兮兮的,那你会不会对我生气?”
    背对着她,聂璩的唇可疑地一撇,随后他的声音便温和地传出:
    “不会,我只会赶你走。”
    这句话一入耳,杜湘然便吓得往浴室钻。
    “我洗澡去了!"她只丢下这一句。
    手上拿着找到的资料,聂璩坐在床沿看着通往浴室的木门。
    这女人总会在他心里挑起陌生的感觉,许多许多他不知该怎么命名。该怎么定位的怪异感觉。
    从不曾有人要求他生气,也不曾有人希望他快乐。但这女人却总是莫名其妙地就对他这么说。,她总是找任何机会碰触他,但那又不像勾引,她会突然地拥抱他,或是抚摩他的发,若问她为什么,她会傻笑他说只是一时冲动。
    他看得出她役说谎,他只是不懂是什么导致她的一时冲动?
    总而言之,这女人是他有过最奇怪的一个。
    “聂璩,"身上带着婴儿沐浴乳的淡淡香气,杜湘然走出浴室。"你是来”视线瞥到他手中的资料,她了解地一笑:
    “我本来想帮你送去的"。
    看着她湿溅漉的黑发,看着她白皙的颊透出沐浴后的微红,聂璩心中居然起了一股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放下手中的资料,他伸手拉过她。
    当人家情妇的人现在就该知情识趣地媚声诱惑吧!可杜湘然只要一待在他怀里,便会兴奋得脸红、口吃,所以只能听话地任由他压倒,任由他全导整件事情的发展。
    待聂璩起身时,时间巳称得上长久了。
    他穿上衣服,拿过资料便要出门,可在跨出门的瞬间,却感觉到袖口处有阵轻扯。
    身上裹着丝质薄被,杜湘然的脸还透着欢爱后的嫣红,她轻拉着聂璩的衣袖,小声而试探地间,"在你出门前,我可不可以亲亲你?”
    聂璩只迟疑了一会儿便点头。
    斑兴地踮垫起脚尖,杜湘然将唇落在他颊畔,只轻轻一触便松开了他。
    觉像是被朵香云拂过,聂璩在下了两阶楼梯,又突然地回头对仍看着他的小女人道:“晚上有个宴会,你愿意陪我去吗?”
    “愿意!"杜湘然高兴得笑眯了眼。
    “琳婆,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是幸福过度而死的?"端坐在镜前,杜湘然突如其来他说。
    “你说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坐在一旁替杜湘然整理晚礼服的阿琪习惯性地替双胞胎姐姐接道。
    “你好了解我喔!琪婆。"杜湘然偏过头道。"今天是聂璩第一次带我去赴宴那!这是不是表示我在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地位的?”
    阿琳与阿琪交换个视线,迟疑了会儿,阿琪终究不忍心地安抚:
    “我想,少爷对你是有感情的吧"她结束的有些不肯定。
    “真的!”杜湘然高兴地笑了。
    投给妹妹极不赞同的一眼后,阿琳轻扯杜湘然的发。
    “坐正。"她一贯言简章赅他说。
    痹乖地将头转正,她任琳婆在她的发上忙着。
    从镜中看着这对双胞胎姐妹,心理则浮起楼下另三个可爱的老人,杜湘然想起自己还不曾为此向聂璩道过谢呢!
    她好喜欢这栋房子,也好喜欢这五个年岁已高。但仍不服老的聂家元老。
    这一个礼拜来,她听了好多他们的故事,知道他们甚至服侍过聂璩的曾爷爷。曾奶奶,让她觉得好惊讶。
    只是年纪大,许多事情都做不了,她的未来公公便把他们贬到这儿来看守房子,勉强,算是养老吧!姜管家这么说。
    可对动了一辈子的他们来说,无所事事地闲在这栋房子里,反倒成了最大的惩罚。
    看他们这样,让她觉得好难过,所以她已经在心里决定了,等她和聂璩结婚后,她一定要带着他们回主屋。
    "好了。”
    琳婆满意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杜湘然一看到镜中的自己,嘴里便忍大住叹息一声
    “琳婆,凭你的手艺都可以开发型屋了。”
    一向寡言的阿琳只是红着脸笑笑,指指已修改好礼服的阿琪,示意杜湘然可以换上礼服了。
    穿上那套粉桃色的低胸礼服。杜湘然站在镜前难掩担心地问:
    “聂璩会觉得好看吗?"这是她唯一在意的。
    “会的。会的!"阿琪看着像颗粉嫩桃子的杜湘然,嘴里口无遮栏地道:“少爷看了你,说不定会一口吞下你呢!”
    “琪婆!"杜湘然不依地嚷。
    “少爷来了。”远远传来姜管家的招呼声,阿琳忙替杜湘然带上配件,"快下楼吧!少爷是不等人的。”
    “真的?"杜湘然一听,忙提起裙于往下跑。
    “真的!少爷要没见到你,他会等也不等地就去找别的女人的。"阿琪拿着薄丝小外套,跟在她身后道。
    总算在聂璩走进大厅的同时冲下楼,杜湘然让琪婆替她披上外套,再接过琳婆手中的小皮包,站在聂璩跟前,她忍不住紧张地屏息着。
    视线随意地一瞄,聂璩点点头。对她伸出手。
    颤抖地将手搭上他的,杜湘然回过头看看厅中的五个老人后,才跟着聂璩走向屋外。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扶着臂弯中的女人上车,聂璩微眯着眼想,他原还想这女人不知上不上得了台面,如今一看
    他的眼滑过她一身被礼服映得带粉的美肩,眼中的蓝变得深幽,心忖,在今晚的宴会上,她是不乏人追逐的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正式宴会,可杜湘然却紧张得手心冒汗,这全是因为身旁男人的缘故。
    希望他觉得自己好,希望他觉得自己特殊,希望自己是唯一能人得了他眼的女人。
    于是便免不了担心自己会不会出错?会不会让他丢脸?
    会不会
    唉!她实在觉得好不安
    车子缓缓在孙家大宅前停下,杜湘然巍颤颤地深吸口气后。才由聂璩扶持着下车。
    一对壁人站在孙家大门前,自然吸引了室内众人的目光,尤其是聂璩身边这美丽的陌生女子,更是教女人妒羡,也令男人渴盼。
    “聂先生!"孙氏夫妇急急地上前迎接。正积极地想与聂氏合作的孙道郎,更是趁此讨好地紧握着聂璩的手。
    “孙先生。"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聂璩也礼貌性地淡笑道。
    “聂先生,你见过日本'泽口实业,的中村先生吗?"孙道郎一点也不浪费耐间地将话题引到工作上。
    “中村先生听说你今晚也会来,便托我非得给你们介绍介绍不可呢!”
    “中村龙一先生吗?"聂璩挽着身旁乖巧的女人跟上他的脚步。"我曾听泽口先生谈过他这位义子,泽口先生对他是赞誉有加。”
    “是啊!"孙道郎一面找寻着那日本男人,嘴里一面呵呵笑道:“中村先生今天还带了未婚妻赴宴,听说他未婚妻家是台湾南部一带的望族中村先生!"好不容易在人群中见到那高挑的背影,孙道郎嘴里一唤,手还不忘引着聂璩等人上前。
    蓄着长发的男子偕着身旁的短发女子转身,一见聂璩及杜湘然,那男人的嘴角便浮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
    “中村先生,这位便是聂先生;聂先生,中村先生的国语说得很好,你们可以直接交谈,不须透过翻译,"孙道郎高兴地替两人介绍,那双笑眯成缝的眼一点也没注意到环在这两男两女间的怪异气氛。
    “中村先生最近对房地产的装潢与设计似乎颇有兴趣?”
    聂璩目光凌厉。但唇角却微微笑着道。
    “一点点。"故意以怪腔怪调的中文回答:口村龙一或者杜湘然认为该叫他"反叮隆史"?他皮皮地笑道。
    杜湘然不知是什么较令她惊奇,是一周前她与聂璩遇到的那位痞子邻居竟成了日本书业家寸义子?还是偎在中村龙一身旁的女子熟悉的笑颜?
    “夏”她不觉开口。
    “龙一。"短髻女子突地娇声道:“你与'聂先生'一”她有些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随后又转回甜美温柔的模样,"去谈你们的公事吧!我和这位小姐”她看向杜湘然,"就趁这机会好好'认识认识'彼此好了。”
    被她的眼吓得低下头,杜湘然悄悄从眼帘中求饶地看她。
    中村龙一的眼闪了闪,他半俯下头在短发女子的耳边道:
    “我美丽'温柔'的未婚妻,你好像有点露馅了?”
    “呵、呵、呵"先来个白鸟丽子式的笑声,短发女子将手中的丝扇往中村龙一的肩头轻轻一敲:“我又不,是包子馒头什么的,怎么会有馅呢?”
    她一面装傻,一面挽着杜湘然,举步便要离开这惹人厌的男子圈。
    “中村先生的温柔未婚妻"聂璩的声音突地温和地响起!"你可别太欺负我的女伴。”
    无视杜湘然闻言面露惊喜之色的模样,短发女子,回过头冷冷地笑道:
    “放心吧!聂先生,我怎敢在这方面赢过你呢?"说完便拖着杜湘然遁人人群。
    “真是有趣"望着两个女人的背影,中村龙一意味不明地笑道。
    “可不是吗?"聂璩的笑是同样的深不可测。
    站在一旁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孙道郎,见这阵仗,只有傻傻地跟着笑的分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好不容易寻到个僻静角落,夏玫劈头就问。
    “我怕啊!”杜湘然靠着墙角,声音小小地。委屈地从嘴里滑出:“我怕你骂我,又怕你说反正你早不管我了,东想西想的,就不知该怎么”
    “所以就干脆不说?"夏玫气得转过身,"我还以为你了解我,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关心你,我还以为还以为"她语带哽咽道:“我们是朋友!”
    “我们当然是!"杜湘然急急地安慰她:“夏玫,你别哭啊!
    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哭的吗?”
    “我是啊!"夏玫扮着鬼脸回过身。
    呆了三秒才知道自已被整了,杜湘然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
    “你啊!"夏玫嘴里叨念着:“交到你这种朋友算我倒楣,跟男人跑了一个礼拜居然说也不说一声,要不是你妈见我找得勤,知会我一声,我早就到警察局报案啦!”
    “夏玫,你气我跟聂璩在一起啊?"杜湘然小小声地问。
    “气有什么用。"夏玫膘她一限。"反正他都已经把你吞吃人腹了,我现在再气。再反对又干事无补。再说,或许他并不是那么槽吧?"夏玫喃喃道。
    说实话,她原是满肚子气的,今天她会来参加孙家宴会,也是因为听说聂璩会来,想说不定可以逮住杜湘然,然后好好臭骂她一顿。
    可方才聂璩的反应!
    她从不曾听说他在意过任何一个女人,但刚刚他的确是为杜湘然说话了,莫非杜湘然真让他爱上她了?
    “湘然,他对你好吗?"夏玫开口间道。
    “很好!很好!"唯恐夏玫不相信,杜湘然的头点得可厉害了,她脸一红:“而且我觉得他对我好像有点感情,我想也许他快爱上我了"她满怀希望地自问。
    看着她,夏玫突然叹道:“至少我们两人中有一个看来还不错。”
    这句话提醒了杜湘然,只见她疑惑地侧头看她,嘴里轻问:“夏玫,你什么时候有个叫中村龙一的日本未婚夫?”
    “这"完全没有一丝娇柔样,夏玫搔搔头,男孩子气十足他说:“这也是我急着找你的原因之一嘛!这婚事是我老爸背着我谈的,我点意思也没有喔!"她先澄清。"我是听说那日本小短腿带着女朋友到我家退婚,才想这种热闹怎么能不回家瞧瞧?”
    杜湘然感兴地凝神听着。
    “本来他要退婚,我是举双手赞成,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说我们台湾女人比不上他们日本婆子,更不该拿那张酷似反叮隆史的脸对我说”夏玫学他一脸抱歉模样:“我是不可能爱上你的,你你节哀顺变吧!”
    “啊?"杜湘然愣愣地睁大了眼。
    “节他妈的头啦!”夏玫气呼呼地吼道。"这世上只有我看不起人,哪有人看不起我的道理?还敢叫我节、节”她气得咬牙。
    “然后呢?你怎么办?"杜湘然听得入迷。
    “我哪能这么放过他?!"夏玫头抬得高高地说。"我双手掩面冲回房主,然后给他高八度地哭个半小时,最后再咬着衣袖可怜兮兮地踱出房门,请他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结婚的机会啊!"夏玫眨眨眼道。
    “你真想嫁他啊?"这不像夏玫的个性那!
    “呸!我打死也不嫁他,我只是要他爱上我,然后给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机会!”夏玫鼻子翘得老高,"我也要对他说我永远不会爱上他,我还要把那句'节哀顺变,砸回他脸上!”
    “有必要这样吗?"杜湘然蹙眉道。
    “当然有。"夏玫嘴一噘道。她又笑开了:“其实挺好玩的,扮扮那种温柔小女人,讲话嗲声喀气的,看中'蠢,龙一的女朋友被我气得变脸却又不敢发脾气,呵呵,有趣极了”"你可别玩得太过火,害人家情侣分手。"杠湘然叮咛道。
    “不会的啦!其实我也知道中'蠢'龙一是不可能爱上我的,我只是玩玩,在他们之间泼点醋。撤点火花之类的,没办法,最近日子大无聊了嘛!"她意有所指地瞅着杜湘然。
    “是!都是我”
    “对不起,"带点纤尊降贵调调的男声突地插入她们之间。
    “有事吗?"两个女人皆转过身礼貌地询问。
    “能请你跳支舞吗?小姐,"男人嘴里同着,眼睛却极不老实地停在杜湘然微露酥胸的方型领口。
    杜湘然一眼就认出他是谁,将嘴贴近夏玫耳边,她低声道:“是聂璩的堂弟。”
    “真看不出来"夏玫喃喃。
    没有聂璩天生的贵族气势,这人虽长得跟聂璩有些神似,但味道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姐?"聂自方不耐地开口催促。他知道这女人是堂哥的新任床伴,这么一个娇怜怜的关人配堂哥不大可惜了吗?
    所以.,嘿!嘿!嘱!
    虽然这人给人的感觉挺不舒服的,可瞧在聂璩的面子上,杜湘然还是拉开蓬裙行了个礼,然后将手搭在那人的臂上。
    聂自方带着这漂亮美人旋进舞池,开始还能维持点绅士风度,可在晕黄的灯光下,这女人的美。她那身玫瑰花办似的肌肤又是多么地诱人,于是聂自方再管不住他那不安分的狼爪。
    不必要地将她更搂近自己,聂自方深吸一一口她身上淡的香气,然后陶醉不已地问道:“我还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呢!”
    原本搁在他肩上的手本能地滑到胸前,杜湘然一面在两人间多制造点空间,一面回答:“我姓杜。”
    “杜?"聂自方亮出个不怀好笑。"你和我堂哥的未婚妻同性呢!啊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聂自方,聂璩是我堂哥。你是他今晚的女伴吧?唉!我堂哥那个人啊”“很好。"杜湘然替他接道。
    “呃是。"有些惊讶地看看她,见她神色自然,聂自方只有说得更明:“我堂哥再一个多月就要结婚了,你再跟着他不过是浪费时间,倒不如把目标转向我。"他伸出手挑逗地勾起她下巴:“我对女人可是很大方的,若真能讨我欢心,要我娶你也是不成问题。”
    “啪!”轻脆的巴掌声打断他的话,也打静了一室的喧闹,杜湘然气愤地推开这显然呆愣住的男子,一甩裙摆便要离开。
    “妈的!”聂自方一见那移动的粉桃影子,气得伸手便抓住她手腕。"你这女人”
    “喂,你不支帮帮她吗?"中村龙一斜靠着圆柱,轻啜口洒后低问。
    聂璩的眼半合,像是完全没看到舞池中的騒动。他的手轻摩着酒杯,神色漠然地回答:“帮谁?”
    “帮谁?"中村龙一突地轻笑。"真佩服你可以回得这么事不关已,我就不行了。”将手中的酒杯给聂璩,他边挽着袖子道:“我要不快过去帮忙,等到我那火爆未婚妻出面,那可就更乱了。”
    尽管手被人紧捏着,尽管耳朵里全是男人的威协怒吼,可杜湘然的背仍旧挺直!她的头仍旧不屈地仰着,她的表情冷漠而平静;她看来是如此地优雅,但却又高洁得让人觉得凛然不可侵犯。
    这便是杜湘然的防卫姿态。
    一见到她的模样,中村龙一忍不住冒出一声惊讶的狼呼,右手轻轻搭在男人紧握着女人的腕上,他不正经地对男人说:
    “干嘛这样对待漂亮小姐?这样的行为我可是不允许的。"说完还对杜湘然眨眨眼。
    也不见他使力,聂自方脸色却愈见苍白。松开杜湘然,一手抚着自己的手腕关节处,他怒瞪中村龙一一眼看,便不发一言地离开。
    “好啦,没戏看啦。"中村龙一双手一摊地对围观的众人道。等到众人散去,他才转过身去看杜湘然。
    “人呢?"他皱着眉左右看看,"太过分啦!"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他喃喃道:“美人,你还没给英雄感蠢的一吻呢!”
    走了中村龙一,聂璩便隐在这角落里。
    端起酒杯轻晃着,他看着金黄酒液中相撞的透明冰块;脸上,是淡淡的一抹若有所思。
    “堂哥!”
    突来的怒声碎了他四周的静,聂璩的唇又习惯地勾起,回身看着直往他走来的聂自方。
    “好久不见。"聂璩礼貌地招呼。“我要她!"聂自方可不跟他罗嚏,他非得到那女人不可,一想到能摇碎她,他的眼便绽出亮闪闪的光。
    “谁?"聂璩的眼带丝无聊意味地盯着手山酒杯。
    “你现在的床伴。"他知道堂哥对女人一向不在意,只要堂哥放手,他就有办法得到她。
    “不行。"他又开始摇起被水渗成淡金的酒。
    “为什么?"聂自方气忿地间。
    “因为我还没腻。"将酒杯放在桌上,他站起身。
    “那腻了再把她给我。"聂自方还不敢得罪聂璩。
    聂璩的回答较平常多延迟了一秒。
    “再说,"他无可无不可地说。
    当他答应了,聂自方满足地回过身,聂璩的声音却突地飘飘渺渺地响起
    “你今晚的表现,实在不像个聂家人。”
    知道他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知道他会担心明天将降到他头上的惩罚,聂璩的唇轻轻一撇,步履如猫地朝外走去。
    懊是寻回那女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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