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而来的中年男子却是一把将这名女子搂在了怀中,安抚着拍打着女子的背,“夫人,别太伤心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回过了头,似乎是并不在意的样子,可是苍白的脸色,淡漠的眼神,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是暴露出了他隐藏起来的悲伤的情绪。
    这时,个头矮小的仵作站起身来,面向县令。
    “是他杀,错不了。”仵作肯定的说道,瞄了瞄一旁的邱老爷,小心翼翼的说道:“邱少爷的尸体上有三十二道鞭伤,数十道刀痕,额头上被钉入了一个钉子,难以取下,从伤口和出血情况看来,应该是死后被钉入。而下体,被完全踢碎,致命伤应该是左胸下方的刺伤,心脏完全被捏碎。”
    听完仵作说的话,邱老爷支撑不住身子,跌坐在地上,整个脸开始扭曲,双眼一闭,竟是晕了过去。
    几名官差和县令连忙手慌脚乱的将人移了出去,郑于信却是抓住慌忙也要跟出去的仵作,“邱老爷现在可不想看着你,你还是老实呆在此处,免得被迁怒了。”
    仵作听完却是一愣,向着郑于信拱了拱手,说道:“多谢郑老爷指点。”
    “以你的经验,这凶手行凶的凶器是什么?”
    “位于左胸的伤口有五个,从形状以及分布情况上看来,似乎手指甲。”
    “能推测死亡时间吗?”这个问题时由郑齐运提出来。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和尸斑的情况看来,可能已经死亡了三天,而从他脖子上的伤口看来,应该是死后不久便被人挂到了这庙中。”
    这时,邱老爷已经醒了过来,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趴在邱绍远的尸体上,大哭起来,“邵元,我的儿啊。”
    郑齐运见状于心不忍的撇过了头,却看见郑于信的双眼中充满了讽刺,似乎是感受到了郑齐运的眼神,郑于信却是微微回避了他的视线。
    过了好一会,邱老爷才缓过气来,转过身子望着县令,“县令大人,不知小人什么时候可以将犬子带回家中?”
    “这山神庙中有着山神气息,将你儿子体内的怨气暂时压制住了,再说你儿子平日中所做作为,若是没有山神压制,恐怕早就化身魑魅,闹得你家宅不宁了。”郑于信说着,“我话先放在此处,你们若是任性妄为,休想我会为你们善后。”
    “好你个老不休,你一心只是想为你那不要脸的干女儿报仇,想要枉害我儿,死无葬身之所。”邱老爷挣扎着起身,抓住郑于信的衣襟,怒视着他,手背青筋暴起。
    郑于信却是一把将他推开,“爱信不信。”说完却是走了出去,而郑齐运也紧跟其后。
    走了一阵,郑于信叹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问道:“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就现在问吧。”
    “二叔,你干女儿是怎么回事?”
    “只是挂名在我身上的小女孩儿摆了。”郑于信微微低垂下眉眼,目光呆滞,轻声说道:“她死在去年夏天。”
    郑齐运看着脸色难看的郑于信,将接下来的问题都吞入了肚中。
    带回到郑府之中时,却是发现家里多了一位老人,而郑齐宁却是跪在大堂之中。
    郑于信见此人,连忙向前走去,拱了拱手,给他行了一个礼,“大长老好。”
    “爷爷好,”郑齐运连忙也跟上行礼道,见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妹妹,慌忙跪在地上的说道:“爷爷,妹妹犯了什么错,你罚我就是,妹妹还在病中。”
    郑国佑却是没有理会郑齐运,而是朝着郑于信点了点头,说道:“于信,我这个老骨头借借你这个地方用用,你不会介意吧。”
    “大长老严重了,”郑于信并非蠢笨之人,顿时懂得了言下之意,“这也快到中午了,我先下去准备些吃食。”说完便离开,将地方留给了这祖孙三人。
    见郑于信离开,郑国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转过身,站在了郑齐运的身侧,大声斥责道:“你个蠢材,你仔细看看你妹妹的样子,她是生病了吗?”
    郑齐运低下了头,一脸愧色,低声说道:“这不是生病是什么?”
    一听此言,郑国佑却是明白了自家大孙子是打算帮着小丫头隐瞒自己,怒气更甚。
    郑齐宁一见郑国佑的脸色,知晓这般下去,只会让自家爷爷更加生气,便轻声道:“爷爷,百般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哥哥无关。”
    “齐运,我知晓你从小便疼爱你妹妹,万事以她为主,可是你终究是我郑家的男儿,怎么可以连一点分辨都没有,你妹妹这使用禁法,若是稍有不慎,后果难以追回。”
    郑齐运跪的挺挺直直的,听闻此言,抬起头看着郑国佑,他的双眼闪闪发光,一字一顿的说道:“爷爷,我相信她。”郑齐运和郑齐宁虽然是双生子,资质和天赋也相差甚远,郑齐运天生神力,可是却是为人却是颇为愚笨。而郑齐宁却是天生体弱,可是命算之术颇为高超。而郑齐运便是从小以郑齐宁为主,兄妹二人,心意相通,郑齐宁甚至连看都不看郑齐运一眼,便可知晓郑齐运所想。而郑齐运也是如此,兄妹两人,早就决定守护一个共同的秘密。
    郑国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面前的孙子,这两个小家伙可以说是他一手养大,他们所有的举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他严肃的说道:“你们两个究竟在打算什么?”
    郑齐运咬紧了嘴巴,眼神不自然的左边撇,而郑齐宁却是盯着郑国佑看了许久,方才说道:“爷爷,你常常不是跟我们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吗?就像是一条道路,这条道路注定是我将要走过的,爷爷,我也有我的道路,这条路,不管如何,我都得要坚持下去。”
    郑国佑盯着郑齐宁,自从自家孙女进了学院之后,她的成长,迅速到他都有些惊讶,他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自己老了。“既然你知晓你自己在做什么,我便...”那句不管了在口中绕了好几圈,终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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