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您二位说的绝世天才啊,确实不同凡响。”
    李宗:阿巴阿巴。
    李尚廉夫妇只觉天塌地陷,邻居们的冷嘲热讽已经听不清了。
    他们所有的底气都来源于对李宗的期望,现在一个傻子回来,李尚廉夫妇甚至不想认这个人是他们的宗儿。
    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认。
    几人受了罚,灰溜溜地回了家去。
    李尚廉看着傻儿子,和妻子商量着:“咱们宗儿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从他章家回来就变成了傻子。”
    “这肯定是章家的问题,说不定还是宗儿立了什么功导致变傻的呢。”
    “总之他们脱不了干系,我们得去找他们要赔偿。”
    说干就干,两人上门去撒泼耍赖。
    领着痴傻的李宗堵在门口闹。
    可章家此时不知道藏人的老窝被谁给端了,正是小心翼翼的时候。
    李尚廉上门去讨说法,他们哪里敢认?
    人堵在门口,章家对外也不敢用横行霸道的姿态把人打走,很快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大门打开,出来的管家慈眉善目的,对着闹事的李尚廉客客气气地微笑。
    “李相公啊,这孩子,咱们章家是真没见过。”
    “至于您说的,令郎是在我们章家办事才陷入痴傻,实在是子虚乌有。”
    “咱们章家是好性子,可也不能由您随意攀污泼脏水呀。”
    他还掏了两粒碎银子出来,交到李尚廉手上,做足了好人姿态。
    “孩子可怜,这点银子就拿去回家给孩子治病吧。早日回头是岸,不要再当无赖了。”
    这善良的样子,对比着李尚廉夫妇无理取闹的作态,谁来了也相信是章家倒霉,被两个刁民缠上了。
    管事吩咐人把二人和李宗架走,在他们耳边悄声威胁:“再来闹事,弄死你们。”
    边说着,边拍李尚廉的肩膀,在外人看来,像是好心地安慰他们。
    李尚廉被吓懵,老实下来。
    夫妻二人回去,看着被败光的家产。
    儿子还在一边对着桌子好奇,然后啊一下啃了上去。
    夫妻狼狈为奸的时候分外和谐,一到失败了又开始互相指责。
    “好好的,你去和周欢酒他们断什么亲?咱们家就这一门有出息的亲戚了。”
    李尚廉被气疯了,指着一边啃桌子的李宗就骂回去:“还不是你生的好儿子,要不是为了他,我会和自己的亲阿姊闹这么僵吗?”
    “说的好像我不是为你生的儿子一样,怎么,宗儿有出息的时候就一口一个我的儿,像是多慈爱一样,现在成了傻子就说是我儿子,和你没一点关系是吗?”
    两人撕打起来。
    挽园里,李宗被送走后,贝婳和贝婧初留下来,拉着周欢酒出去吃茶散心。
    自从那件事之后,周欢酒除了必要的朝会和点卯,一直窝在家里。
    周欢酒哭笑不得。
    “我没事,没自闭,也没有一直伤春悲秋。”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和人说话,不想应酬,不想撑着笑脸去交际。”
    “反正我有一身本事,前途也不靠谁去提拔。”
    贝婳:“我不信。”
    贝婧初:“我......这个理论我倒是相信,但是用在你身上我是不信的。”
    孩子以前是个夺活泼的人呐!
    她忍不住拉着周欢酒的肩膀,试图把她脑浆摇匀然后重启。
    周欢酒被晃得快吐了,艰难地从某人谋杀的爪子下逃出来。
    继续说服:“我发现,与其交太多朋友,活到最后一个个送走,每次都得伤心一次。”
    “还不如多结几个仇人,每次葬礼都值得放次爆竹。”
    “......”
    这精神状态,说没事谁相信啊!
    周欢酒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有多么美妙,试图给贝婧初她们也灌输一下自己的逻辑。
    “但是吧,如果我走在仇人前面,不是也让他们高兴一场吗?”
    “所以干脆不交朋友,也不交仇人了,”
    她一拍手。
    “嘿,我可真是个天才!”
    贝婧初和贝婳对视一眼。
    完了,病入膏肓了。
    两人十分默契地拉着周欢酒就往外跑。
    李娘子在一边拐角处走出来,欣慰地笑着。
    两人把周欢酒拉出来听曲,楼下的伶人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
    贝婳弄脏了裙子去马车上更换。
    雅间里,周欢酒突然问:“初初,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怪你?”
    “怪你没有救下他。”
    贝婧初一顿,没有接话,但也没有否认。
    她确实感觉到,她们之间没以前亲密了。
    若是自然地疏远,她还可以认为,是大家各自努力,顶峰相见,没有像幼时那么多时间聚在一起玩闹,但心是从未疏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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