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真是个傻子
    很多年前,玄奘法师率领徒弟三人踏上了通往西天的取经之路,这一路上,他们遇见的妖怪真是数都数不过来。
    那些没背景、没靠山的小妖精们,多半下场凄惨,被孙悟空一棒子打下去,就呜呼哀哉了。
    比如那个白骨精,本来是想尝尝唐僧肉的滋味,结果被悟空识破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还有那些蜘蛛精,虽然设了个美人计,可还是逃不过悟空的火眼金睛,一锅端了。
    但是呢,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有些妖精背后可是有大树好乘凉的。
    像那个黄风怪,一吹风就能刮起沙尘暴,差点没把师徒四人给埋了。正当孙悟空准备动手时,人家报出了自己的大哥是如来佛祖座下的金刚,这下好了,猴子都不敢动了,只能恭恭敬敬地把人请走。
    没靠山的妖精都被打死了,有靠山的妖精都被靠山接走了。
    这一度成为李朝人人人挂在口中调侃的一句话,没想到此时就被白茶见识到了。
    白茶仙子的手下败将猛虎精并不是猛虎精,而是金鼻白毛鼠精,玄奘师徒取经途中,他还没有靠山,还只能变作一只大黄狗。如今却已经能变身大猛虎了,且已经攀上了靠山。
    这位靠山名叫琉璃。满天神佛中,琉璃上仙并非出身显赫,也无太大的法力,但有一颗好胜的心。
    在天庭中,财富的表现形式是香火,是来自人间信徒的供奉和祈祷。而七叶一枝花,这种传说中的神奇植物,具有让人长生不老的神效,若是能在人间广泛种植,将能带来滔天的香火,这对于琉璃神仙来说,无异于一笔横财。
    可是谁替他去人间偷偷种植七叶一枝花呢?
    也是该巧,被古老法阵困住的金鼻白毛鼠精,就这样闯入了琉璃上仙的视线。它困在古法中,挣扎着,却无法逃脱。
    这金鼻白毛鼠精,又称半截观音、地涌夫人,原是女妖。她在灵山偷吃香花宝烛,后来在陷空山无底洞落草为妖,在玄奘师徒取经途中,闹了些麻烦,被孙猴子识破真身并经过一番战斗后,金鼻白毛鼠精被孙猴子和李天王父子一起押住,并计划着奏天曹,听候发落。
    天界制度本就缺乏透明度,玄奘师徒继续取经,而白鼠精的具体发落结果他们并不关心,而天君竟也忘了此事。
    被带到天界原本要接受处罚的白鼠精却被闲置一边,无人管束,这只鼠精竟偷偷闯入了天庭禁地,想要偷取仙草增强修为,结果触动了守护法阵,被困在了里面,于是偶遇了琉璃上仙。
    琉璃上仙本想置之不理,因为他深知天条严格,私自帮助妖魔鬼怪是会被严惩的。然而,琉璃上仙走近法阵,用自己精通的五行术数仔细观察,发现这只金鼻白毛鼠精体内蕴含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与七叶一枝花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他心中一动,决定冒险一试,将这只鼠精救出,并收为座下弟子。
    鼠精被释后,对琉璃上仙感激不尽,它透露了自己曾在人间见过七叶一枝花的踪迹,并且知道种植之法。琉璃上仙听后,心思大动,便秘密教授鼠精更多天庭禁术,令其掩去性别,化为猛虎,隐匿于人间,为他种植七叶一枝花。
    琉璃上仙的计划逐渐展开,他想要借助七叶一枝花的力量,逆天改命,聚集人间香火,以此提升自己在天庭的地位。
    没想到此事竟因孝顺的卓老三,被白茶撞破。
    琉璃上仙也只能慨叹自己时运不济了。
    他一边让白茶仙子手下留人,带走白鼠精,并要求白茶仙子隐瞒他偷偷在人间种植七叶一枝花的事,带着白鼠精上天去了。
    白茶目送琉璃上仙和白鼠精上天,再回头看地上的卓老三,他吓昏过去,睡得正香。
    白茶也没有打扰他,而是让他睡到自然醒。卓老三醒来,眼前并没有猛虎,只有一个青年女子对他微笑。
    卓老三想自己大概做了个噩梦。
    卓老三问白茶为什么会在深山老林,白茶说自己上山寻找高山茶树迷路了,卓老三于是自告奋勇为白茶带路。
    “这位姐姐,这座山我熟呀!”
    “那么有劳弟弟为姐姐带路了。弟弟怎么称呼?”
    “卓老三。姐姐呢?”
    “白茶。”
    山路曲折蜿蜒,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鸟鸣声此起彼伏。卓老三似乎对这片山林了如指掌,他带着白茶穿过一片片竹林,跨过小溪,随着他们逐渐接近高山茶树的生长地,路变得越来越陡峭,气候也逐渐变得寒冷。
    山路崎岖不平,越往上走,道路越发险峻。尽管卓老三年少体弱,但他却总是走在前头,为白茶开出一条路来。
    每当遇到陡峭的山坡或是滑腻的石阶,卓老三都会伸出手,稳稳地扶住白茶的手臂,确保她安全通过。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驳陆离地投射在他们的身上。卓老三脱下自己的外衫,铺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姐姐,你坐这儿休息片刻,我去找些果子回来。”
    未等白茶回应,他便矫健地穿梭在山林间,熟练地从树上摘下了几颗鲜红甘甜的野果。等到他回到原地时,看到白茶正静静地坐着,眼神中流露出对这个年轻人的深深欣赏。
    日落时分,两人终于到达了山巅。
    他们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幅仙境般的画卷,几棵高山茶树矗立在云雾缭绕之中,它们的枝叶翠绿欲滴,仿佛是大自然最珍贵的馈赠。
    白茶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其中的一棵茶树,感受着它那光滑而坚硬的树皮,以及那些嫩绿的茶叶。
    “姐姐,这是你要找的高山茶树吗?”卓老三问。
    白茶点头:“这些茶树真是美极了,它们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汲取了自然最精华的养分,所以才能长出如此优质的茶叶。”
    两人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采摘着那些嫩绿的茶叶,生怕伤到了它们。
    两人很快采了一兜,准备下山。
    眼看天色暗下来,如果还是靠脚力,只怕走到后半夜,也到不了家,白茶悄悄拈了个诀,卓老三只觉晕晕乎乎,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天竹村的村口了。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洒在田野上,金色的麦浪随风起伏,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村庄的傍晚,总是那么宁静而美丽。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仿佛是家家户户对即将归来的家人的思念和期待。
    小河静静地流淌,水面上倒映着夕阳的霞光,闪烁着温柔的波光。几只鸭子悠闲地游过,留下一串串涟漪,打破了水面的宁静。
    “我们到了?”
    “是你到了。”
    “姐姐,这是天竹村?”
    “难道不是吗?”
    “我们怎么走得这么快?”
    “我也想知道呢。”
    白茶笑着别过卓老三,卓老三还想问她住哪里,不放心她一个小娘子在山路上走,想要送她回家,可是回头一看她已经走得十分远了,追也追不上,喊也听不见了。
    卓老三只好回家。
    卓老三迈进家门的那一刻,心中便沉甸甸的。屋内灯光昏黄,母亲背对着他,正佝偻着身子在灶台边忙碌,沸腾的水汽遮掩了她深深的皱纹。她手里拿着木勺,一遍遍地翻搅着锅中的野菜汤,那清澈见底的汤水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家中的贫寒。
    “娘,我回来了。”卓老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试图掩饰住心中的酸楚。
    母亲转过身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老三,你回来得正好,快去洗手,一会儿吃饭。”
    饭桌上摆着几个粗瓷碗,里面盛满了清水煮野菜。卓老三看着这顿饭,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已经是债台高筑。父亲的病痛不但折磨着他,也磨尽了一家人的心血和希望。
    两个哥哥沉默地坐在桌旁,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疲惫与无奈。家中的困境像一座沉重的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老大打破了沉默:“我和老二决定明天外出帮工,总得想办法还债,不能让爹娘再受这份罪。”
    卓老三心中一紧,他知道两个哥哥的决定是对的,但若兄弟三人都走了,年迈的父母将无人照料。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斗争激烈。
    晚饭后,卓老三坐在父母身边,轻声说道:“大哥、二哥都走了,我留下来照顾你们。”
    父亲虚弱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老三啊,是爹拖累了你。”
    “爹,说哪里话,儿子孝顺父母是应该的。”卓老三宽慰道。
    那夜,卓老三辗转反侧,思索着如何能够既照顾父母又能为家里减轻负担。
    天蒙蒙亮,村庄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在卓家的小屋里,灯火已经点亮了母亲的忙碌身影。尽管窗外的晨曦尚未铺满天际,母亲却早已起来,为即将踏上旅程的两个儿子准备路上的吃食。
    屋内,火堆噼啪作响,母亲蹲在灶边,手中的擀面杖均匀地压着面团。她用野菜烙饼,虽然料简单,但每一张饼都承载着她对儿子们的深情与牵挂。
    “娘,我们走了。”两个哥哥收拾好行囊,站在门口,不忍地看着年迈的母亲。
    “带上这些饼,路上能吃得好一些。”母亲将热腾腾的野菜饼塞进他们的包裹,又从怀中摸出几文钱,这是昨夜母亲去村里其他人家里借的,“这点小钱,你们路上应急用。”
    卓老三站在一旁,目送着两个哥哥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不仅仅是送别,也是一种无言的承诺——他会留下来,承担起照顾父母的重任。
    一路陪伴着哥哥们走过田野,穿过小径,直到望海里的路口。在那里,他们依依惜别,两个哥哥对卓老三说:“老三,家里有劳你了,哥哥们赚到了钱就回来。”
    卓老三点了点头,看着哥哥们远去,直至消失在街角的尽头。他正准备转身回家,忽然看到街市中不知谁家的几个家丁正拿着画像逢人便问。
    也不知他们在找谁。
    卓老三也不在意,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卓老三!”
    人群中有人喊自己,还是个小娘子。
    卓老三愣住,自己并不认识这位穿紫衣的小娘子。
    紫夭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卓老三,那个在山上为父亲寻找七叶一枝花的少年。
    “卓老三,能否帮我一个忙?”紫夭笑吟吟对卓老三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此前并不认识你。”
    “大孝子卓老三,我认识你就好了,”紫夭指向她刚从街市上买来的一大捆草药,“卓老三可以帮我把这些药草背回草堂去吗?不让你白背,付你工钱。”
    卓老三看了看那些草药,又看了看紫夭,一听还有工钱,立即点了点头:“可以。”
    “舌紫……草堂。”卓老三背着草药,很快跟着紫夭来到了草堂门口,抬头念出牌匾上的招牌。
    “不错,你还认得字呀,”紫夭笑着招呼卓老三进去,“但是那不念舌,念栝。第三个字念珊。”
    卓老三觉得难为情,他书读得实在不多,家里穷读不起。
    “栝紫珊?好奇怪的名字。”
    “没什么好奇怪的,栝就是栝楼,紫就是紫夭,珊就是珊瑚,这家草堂有三位坐诊的大夫呢。”
    紫夭说着,一男一女就从草堂内走出来。
    “喏,这位姐姐就是栝楼,这位哥哥就是珊瑚,至于我,就是紫夭。”
    “珊瑚……”卓老三盯着珊瑚,喃喃道,“像姐姐的名字。”
    珊瑚想生气,奈何紫夭和栝楼都笑了,他也只好作罢。
    “怎么还不把草药放下,傻傻的。”珊瑚没好气道。
    紫夭连忙招呼卓老三把草药背到后院去晾晒,等卓老三出来时,紫夭从屉子里抓了一把通宝,递给卓老三:“这是你背草药的工钱,请收下。”
    卓老三接过来,数了数,足足有十枚,他赶紧还了九枚回去,“这太多了,我背一次草药不值这么多钱。”卓老三结结巴巴地说。
    紫夭不由分说就将桌上的九枚通宝也给卓老三塞了过去:“给你你就拿着,还有人嫌钱多的呀,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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