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应该往后挪挪的,但...我今天实在懒得...】
    天空,刚刚散去的紫黑色的雾气。
    树林,刚刚步入黄昏的幽暗色调。
    此时,一个壮年男人,一只手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孩,一只手,紧紧握住一把长剑防身,正在逃命一般的在树林之中穿梭。
    小女孩有些心疼的擦拭着男人脸上的汗,只是无论怎么擦,都有擦不完的汗,和擦不去的紫鳞。
    男人投去鼓励的眼神,虽然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开始“愈合”在一起了,抱住小女孩的那只手也变得锋利狰狞,但是小女孩一点也不害怕。
    “趴趴~我们还要跑多久...”
    小女孩脆生生的询问,十分惹人怜爱。
    男人喘着粗气,即使此刻也没有停下脚步。
    “快了,快了!团团..咳咳咳....”男人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一时脚步不稳,险些被盘根错节的地形所绊倒。
    不过,也正是这一下,恰好让男人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那是一些巴掌大小,如刀刃锋利的鳞片,就在刚才,宛如刺客手中的飞刀,预判性的扎向男人行动的位置上。
    只是男人非常幸运,躲过那些刃鳞。
    男人察觉不对,赶紧一个翻滚调整自身,身体死死护住小女孩,警惕的看向攻击的来源。
    那是一只全身金黄的飞龙,浑身上下的鳞片宛如松果一样张开抖动,只是和男人一样,那只飞龙身上也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是一只千刃龙,也是刚刚一直追杀男人和小女孩的罪魁祸首。
    男人嘴角泛着一丝苦涩。
    “真是的,我只是想隐居,安度余生而已,怎么偏偏非要让我再经历一次噩梦呢?”
    小女孩擦着男人脸上的泥巴,脆生生的说着。
    “趴趴,是不是我拖累你了。”
    男人投去温柔的目光,“从来没有的事,父亲保护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是现在,不仅自己身上带伤,而且盾牌也丢掉了,还带着一个小棉袄。
    更重要的是,在长时间的追逐下,千刃龙的双目已经变成紫黑色,鳞片之下还有奇异的紫色气息流动。
    “你不是追杀我的吗?怎么你也感染狂龙病毒了啊?特..咳咳咳”
    男人强行用咳嗽打断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不过眼下还是逃命要紧,只是慢慢进入狂龙病毒感染的千刃龙,似乎理智也在逐渐失去,只想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撕碎父女两人。
    林海茫茫,男人一时也分不清方向,只能一头扎进树林之中借着交错复杂的地形,拖延一下千刃龙的动作。
    千刃龙几次追逐不得,嘶吼之下,数颗锋利的刃鳞爆射而出,而失去鳞片的地方在一阵抖动之后,又有新的鳞片生长而出。
    刃鳞向着男人爆射而来,但男人早有应对之心,手起刀落,手中的长剑舞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护罩,保护周身安全。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男人无法还手,现在他只想把女儿送去安全的地方。
    她才那么小。
    她才刚学会说话不久
    她还有大把的岁月时光和美好人生。
    她的妈妈,才刚刚把她托付给自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一剑划出,硬生生斩开了面前的丛生荆棘,只是斩开荆棘之后,长剑充盈的能量顺着人为的缺口泄露出来,冲刷着男人握剑的手臂皮肤。
    而男人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面不改色,只是尽量让长剑远离自己的女儿,不让能量泄露干扰到女儿。
    没办法,盾已经扔掉了,男人也只能把充能剑上的装置破坏掉,这样才不至于因为反复击打而过度充能而过载报废。
    斩开荆棘丛之后,男人迅速将女儿顺着阴暗小道丢进去,而自己一时不慎,后背挨了一片刃鳞,三分之一没入后背之中。
    女儿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向父亲,虽然衣服已经被刮得破破烂烂的,甚至皮肤也有些丝丝划伤,但是她更在乎的还是父亲。
    可是男人钻进来之后,只给了女儿一个温柔的笑容。
    接下来的路,虽然难走了很多,但是好在不必担心飞龙种的侵扰。
    男人一把将女儿再次抱在怀里,有些心疼的看着女儿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的划痕。
    可是女儿只是把头埋在男人的胸膛里,乖巧且懂事。
    好像父亲的心脏,就是最安心的声音。
    而男人,不知逃了多久,这片曲径通幽处甚至就连天色都看不清。男人只能一路厮杀出去,而更让男人忧心忡忡的是,一路上遇到的一些怪物,比如刚刚斩杀的蓝速龙,已经有明显的狂龙病毒了。
    男人非常不理解,当初自己费了那么大功夫才把天回龙四肢打断,并送回天空山,还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极限化怪物弄死。
    事到如今,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感染源?又是从何而来的黑蚀龙?
    男人只觉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自那灾害过后,感染地区已经封锁,感染样本也尽数得以销毁,按理来说,不是应该都控制好了吗?
    “咳咳咳!!”
    一股腥甜从喉咙之中涌上来,呼吸都似乎困难了不少,但是男人已经习惯了痛苦了。
    自那灾难结束之后,自己百病缠身,身体反复克服狂龙病毒并没有诞生所谓的抗体,反倒自身的免疫力不断下降。
    原本打算安心养老等死算了,却没想到被集会的接待员告白,最后两人结婚,诞下一女.........
    不由得,男人抱住女儿的胳膊更加用力。
    自己可以死,但是自己的女儿绝对不能......
    终于,似乎前面霍然开朗,男人钻出了曲幽之道,不由得有些恍惚,而身后,是怪石嶙峋,老树盘根。
    前面,似乎阳光明媚,广阔无际......
    “终于......”
    现在开始,要去人类据点,找老熟人,以自己的人脉,一定可以......
    咦?这里什么时候建立的封锁线?
    男人有些疑惑,前面围绕建立起了拒马和铁丝网,还有人类设立的大炮,机关弩。
    正当男人想要呼喊什么,突然,封锁线上的人们陷入了恐慌,他们敲响了铜锣,吹起了号角,甚至有一根箭矢擦着男人的肩膀而过。
    男人顾不上生气,连忙将女儿护在身后,他小声叮嘱,“在这等我一下,爸爸和他们交涉一下。”
    然后,男人丢掉武器,挥舞着双臂打招呼。
    “是我!是我!我是拉加尔代集会六星猎人!!我有勋章!我有勋章!”
    一时之间,众人窃窃私语,而男人见着确确实实停下了攻击,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
    很快,封锁线上分出了一小股队伍,他们装备精良,阵法严谨,而男人则双手举起来,把自己全身的破绽显露出来。
    “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我曾经战斗过,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很吓人,但是我的女儿没事。”
    男人的口吻和姿态都摆的非常低。
    “求求你们了,我就这一个要求,嗯?德文?德文!?”
    男人突然发现了一个老熟人,兴奋的有点不知所以,下意识想要上去,却在刀剑相向之下突然意识到,哦对,自己已经彻底...
    被这些强力武装战士所包围簇拥的人,也就是男人口中的德文,叹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一脸无奈的说。
    “老朋友,没想到你....挨...”
    男人笑了笑,看上去有些可怜。
    “我知道我时日无多,我也好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的时间不多了,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的女儿才两岁半。”
    德文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老朋友。这位老朋友,已经奉献和牺牲太多太多了,自己本该无法拒绝的,但......
    德文摇了摇头,内心无比沉重的说道。
    “对不起,朋友,我很抱歉。”
    男人瞬间大怒,想要上来掐住德文的脖子,但却被一众武器压身,只要男人动作稍有异动,等待他的必然是雷霆攻击。
    “为什么!我难道做的还不够吗!?”男人怒火中烧,内心唯一支撑他坚持着理性的东西,如今却被扼杀。他苦苦挣扎,却被一次次压制,但是后面的女儿却拉回了他最后仅存的理智。
    如果是别人还好,可是,德文,德文啊德文!你踏马当初不是叫我去调查的吗!我们踏马一点交情都没有吗??
    德文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摘下了面具。其余人一见纷纷大惊,想要阻止,但德文毫不在意。
    “老朋友,我明明是带着防护面罩,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德文的?”
    男人瞬间不说话了,直接呆愣在原地,忘记了挣扎。
    看着眼前已经半龙化,甚至双眼已经闭合生长角质化的头颅。
    德文已经看不出任何,关于记忆中,那个英雄的样貌了。
    “你已经忽视了自己,看不到细节了,但是我不怪你朋友,这不是你的错。”
    男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虽然大半肉身已经开始扭曲和角质化,但是先现在此刻,他的心还是人类的心。
    男人苦苦哀求着德文,“我怎样了都无所谓了,但是求求你,救救团团吧,她才两岁半。”
    生怕别人不相信他的说辞,男人伸手发誓。
    “团团还年轻而且我保护的很好,她没有感染病毒,没有感染!她有抗体!!
    求求你们了,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检查就好了!她没有!而且就算有,也可以治疗的,初次感染的人群!公会能救治的,我知道!!别唬我!”
    男人越说越激动,可压在身上的刀刃又再次利用疼痛将他的理智呼唤了回来。
    男人痛苦万分,已经顾不上自己在女儿面前如何丢脸。
    “咣咣咣!”
    男人当即就磕了三个响头。
    男人的头颅抵在地上,痛苦的说,“里面大部分的狂龙生物都已经铲除,只有少部分几个我暂时解决不了。
    哦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怕我,怕我也堕落成黑蚀龙石吧,我现在就自裁,马上自裁......”
    男人念叨自裁的糊涂话,抓着武者的刀刃,脖子就往上凑,德文实在不忍,曾经的英雄,如今沦落成这样。
    “够了!!”
    德文阻止了男人自裁,可是,悲伤又有什么用呢?
    “对不起,我答应不了你。“
    德文痛苦的闭上眼,“老朋友,如果你还能看得见的话,就好好看看你的女儿吧。”
    男人不知所以,但还是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我的女儿怎么了?我的女儿难道感染狂龙病毒了?
    不可能,我保护的那么好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团团,没事,一点粉尘病毒艾啊罢了,只是会有些斑点,大不了留点后遗阿是症@¥@··
    没阿是阿妹什么··没事的··团团...
    没事啊哈...
    小女孩抬起手来,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顺着胳膊,还有那些裸露出来伤口,诡异的姿色顺着血管流淌。
    似乎,全身的血管都已经遍布了这种怪异。
    小女孩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看着那个已经看不出父亲面孔的头颅转了过来,小女孩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把手背在身后。
    坚决不让别人看到她手腕上的黑色角质。
    “趴趴...”
    小女孩有些害怕了。
    “......你也要杀了我吗?趴趴?”
    ......
    男人最后的一点希望轰然倒塌,他痛苦,他哀嚎,他嘶吼,一切的一切,伴随着一丝咆哮......
    “啊!!!!!!!”
    ......戛然而止
    “呼~~~~”
    德文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
    “怎么又做这个梦了,不太吉利啊...”
    德文来开窗帘,外面已经开始露出朝阳的热气,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德文下了床,看到旁边另外一个小床上面,艾露猫团团还在呼呼大睡,他怀里还抱着刚刚打造的新猫猫工具,爱不释手,昨日也是很晚才睡。
    德文莞尔一笑,过去拍拍团团屁股。
    “懒猪,醒来咯,天亮了~”
    ... 也罢,发配到沙漠来,也是我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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