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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半球。
    虞幼真和涂山先在非洲走过了一圈,在马赛马拉和安博塞利看了动物迁徙,又去了甜水保护区,拍了许多照片,而后一路辗转去了纳瓦沙湖,再转道去了澳大利亚的塔斯马尼亚。
    塔斯马尼亚岛是澳大利亚最小的一个岛洲,因其心形的形状,被称为“世界的心脏”,又被誉为“世界的尽头”。塔州隔岸便是南极洲,在这里,自然风貌原始而优美,全年可观测极光。
    塔州也是她们采风的最后一站。
    涂山希望在这儿能拍到塔州三宝,即极光、银河和蓝眼泪。
    相比于在非洲时候的舟车劳顿,在塔斯马尼亚岛的日程就悠哉清闲很多。这里风景秀美,远离喧嚣尘世,在塔州,她们的作息非常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切好像都慢了下来。
    涂山告诉她,拍出一张好的照片其实并不容易,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并不时时有,所以需要人等待。
    说这话时,她手里提着一听啤酒,含笑望向她:“其实我是个独行侠来的,以前都是我一个人去采风,因为很多人都没有耐心去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
    虞幼真笑道:“那要感谢我先生,如果不是他向我争取来这个机会,也许我们不能坐在这儿一起喝啤酒等极光。”
    涂山挑了挑眉,说:“确实。”她的目光看向前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是他来见了我好多次,每次来都带上你之前的摄影集,每次来找我其实都为了同一件事,就是想让我见见你,如果有机会的话,让我带你一起去采风。”
    虞幼真握着啤酒罐的手紧了紧,有些惊讶地看回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涂山回忆了一下,说:“蛮久之前了吧……好像是两三个月前,还是三四个月前吧。那段时间他几乎每一周都来游说我。这么说吧,隔两三天就会来问一问我,真的是很坚持。”
    今晚喝了酒,虞幼真的脑袋有点不太清醒,她掰着指头算了算,两三个月前,那段时间大概是他们从贡嘎雪山回来之后。
    她问涂山:“那您答应下来是因为……”
    涂山捏着瓶子,对她眨眨眼睛,笑着说:“他说要投资我。”
    虞幼真:“?”
    涂山见她愣了,大笑起来,道:“其实是因为他很坚持。我本以为他被我拒绝了几次之后就会放弃的,但他没有,一直在等。有些人死缠烂打很令人讨厌,但他不会,他始终保持着一个有礼有节的距离,非常耐心地等我松口。我讨厌不识时务的人,但我很欣赏愿意为了一个机会耐心等待的人。”
    “所以,我答应跟你见一面。”
    从别人口中得知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他为她做的事情……虞幼真抬眼望望天空,漫天星辰璀璨,像极了他们在贡嘎雪山所一起见过的银河。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又想他了。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她的侧脸,也映照出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涂山伸手抚了抚她的脊背,语气温柔:“幼真是不是想家了?”
    虞幼真回望她,点一点头:“是有一点。”
    涂山:“是想家了,还是想他了?”
    虞幼真笑了,坦然道:“都想。”
    涂山笑了一下,晚风吹动着她及耳的短发,她眼睛望向前方,轻声喟然道:“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很想。”
    她的语气很轻,但多少有些唏嘘。
    虞幼真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她隐约有所耳闻,涂山曾经有过不太好的情感经历,她跟前任分手后,便过上了四海为家的生活,一心做事业。涂山今晚提起来,口吻是轻描淡写的,想必也不是想要她的安慰——她们共聚在此处为的是更辽阔的山海,聊起失意都只是人生中细小如纸屑的片段。
    轻舟已过万重山。
    于是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拍了拍涂山的肩膀,在她转过脸来后,对她举起手中的啤酒瓶:
    “干杯?”
    涂山笑着举杯:“干杯。”
    她们继续谈天说地,从摄影的理论,讲到各自的生活,话题越来越深入,酒也越喝越多。渐渐的,她们脚边堆起了几个空啤酒罐,虞幼真喝得有些醉了,抬眼看见天上的星星仿佛都在旋转,晚风也温柔,送来海浪潮起潮落的声音。
    就在她快支不住,要趴倒在桌上时,她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熟悉的头像。
    ——my cookie can.
    温恂之又给她打来了每日的视频通话,自从虞幼真出来之后,他每天都会给远在异国他乡的妻子打来电话。
    涂山瞥一眼就知道是他,她还曾经笑过温恂之,这么大一个老板这么黏自己的太太,也笑过虞幼真给温恂之的备注,说真是充满了少女心。
    虞幼真拿起手机,看看涂山,还有手里还没喝完的啤酒,又望望那在跳动的视频通话申请。
    涂山知道他们小夫妻感情好,也懒得吃这狗粮,手挥一挥,说:“行啦行啦,别看了别看了,不用在这陪我了,你赶紧去接你老公电话吧,一会儿给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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