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名水手悬起的心脏终于落了下去。
    大晚上这么玩,真的会吓死人好么?
    要不是看在杜威是老板老板大儿子的份上,这三个人早上去抽他了。
    “杜哥,你咋来了?”
    一名水手一边开口询问,一边递给杜威几张面巾纸。
    杜威结过纸,先将一张搓成一团堵住受伤的鼻孔,然后用剩下的纸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发现血迹已经干涸擦拭不掉,于是走到水槽边用水清洗,一遍清洗一边说:
    “我俩饿了,有吃的没?还有,走廊里的灯抓紧修好,多危险啊。”
    厨子闻听此言,说道:“饿了啊?厨房里还有些方便面,我给你们煮一点下两个荷包蛋吧,现在是去航,如果等到返航的时候,还能在面里加些河虾河蟹,要多少有多少。”
    “简简单单的就行,记得出锅后把面过下凉水,太烫的东西可不是正常人吃的。”门外响起声音,门被推开,鲁岐走进来,坐在餐桌旁边,与杜威一起等待开饭。
    厨子转过身着手煮面,一边忙活一边暗忖,这两个年轻人怕不是有些毛病,出了那么多事的船,寻常人躲都躲不及,他们居然还敢主动登船。
    杜老爷子并没有将二人同行的目的告知船员,船员对于他二人因何登船,概不清楚,权当败家子富二代钱太多烧出来的怪癖吧。
    方便面已经下锅,厨子一边用筷子拨弄面条,一边回头悄悄打量二人。
    尽管杜公子对于家中大事小情概不关心,但所有人都知道,杜老板有个败家子儿子,草包一个,脑袋长在蛋蛋上那种。
    至于对于杜公子身边的另一位俊朗年轻人姓字名谁,根底为何,他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不知为何,每次看到那年轻人,厨子都隐隐觉得那年轻人身周气场犹如黑洞,深邃而霸道,尤其是一双眼睛? 看似风浪平静,无波古井? 可只消一眼,厨子的的目光便难以转移,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那年轻人,不像是寻常之辈啊? 要与他保持些距离,避免引不必要的麻烦上身。厨子如是想。
    面煮好了? 厨子刚刚打算将面条挑出过凉水降温? 却又听鲁老板说:“算了吧? 水上寒气重? 应该吃点热乎的? 直接端上来。”
    听了这话? 厨子直接将方面粉包撕开? 调好味道,盛了两碗面? 端到二人面前,面上各盖着一枚荷包蛋? 形状是极其规矩的圆形,宛如天边满月。
    “吃吧? 不是我吹,我下荷包蛋的手艺? 一般大姑娘小媳妇都比不上。”
    厨子颇为得意地在围裙上擦擦手,在二人对面坐好,脸上带笑。
    杜威已经饥不可耐,抄起筷子夹了一大口面塞进嘴里,可由于刚出锅的面条温度过高,立马被烫得吐了出来。
    “嘶!这面怎么这么烫!确实应该提前过个水的!这温度,哪是给人吃的嘛!”
    厨子不以为意,伸手隔着碗壁试了试面条的温度,笑着说:“可能是你太敏感了,也可能是我年纪大,感觉迟钝了,这面,并没有多烫啊,我吃着,正正好好。”
    鲁岐闻言,冷笑一声说:“那时当然,所有人都会觉得这面条很烫,
    厨子,
    你不是人吧?”
    杜威与三名水手听了这话,权当是鲁岐在开玩笑,不以为意,
    不料厨子听了这话,却好像被雷劈一般,一动不动,呆立当场!
    鲁岐抄起属于杜威那烫人的面碗,一把将七八十度的连汤带面扬在厨子头上,
    圆滚滚的荷包蛋好似金元宝,顶在厨子头上,根根面条宛如黄丝带,挂在厨子耳廓。
    杜威和水手都愣住了,刚要开口询问鲁岐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却惊讶地发现,厨子一如方才那般,宛如触电,彻底僵住,一动不动,任由烫人的面汤泼洒在自己脸上,一丝反应也没有,完全不像活物。
    此情此景,饶是个傻子,也看出不对劲了。
    “啥情况?被你烫死了?”杜威有些困惑地伸手在厨子睁开的双眼前晃了晃,却发现后者根本连眼珠都不会动一下。
    就好像,微信视频时网络信号质量差,卡了。
    “没什么,鸳鸯法罢了。”鲁岐夹了口面,吹了吹,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啥意思?”杜威不明白,三名水手也不明白,他们想不通,为何方才还在生龙活虎讲故事的厨子,此刻却变成这番样子。
    “听说过比干挖心吗?”鲁岐嘴里含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
    “啥意思啊?”
    “有些人明明已经死掉了,但是自己并不知情,只有在听到别人点破自己已死这个事实时,才会真正死去。”
    啊?
    三名水手惊了,
    方才他们与一个死人,侃了半天的大山?
    现在想起来,那厨子能面不改色地喝掉滚烫的姜水,显然不是活人的举动嘛!
    想到这里,水手们不自觉地远离厨子,靠到鲁岐身边,眼神里满是惊恐,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还有什么比这更吓人的事情。
    鲁岐放下筷子,手臂之上黑气涌现,正是凝聚而成的缚灵索。
    缚灵索沿着厨子张开的大嘴,缓缓探入厨子的喉咙,不多时,在喉结滚动间,缩了回来,绳索那头,黑气分成无数根细细的黑色丝线,将一只粉红色的虫子捆了个严严实实。
    这种子萤火虫般大小,在离开厨子的喉咙之后不久,便停止了挣扎,一命呜呼。
    与此同时,随着虫子的死去,厨子也彻底闭上了眼,摔倒在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腐败,不多时,便呈现出已经死去几十天的样子。
    跟着鲁岐混了许久,杜威的反应还算正常,但三名水手已经吓傻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直勾勾望着鲁岐,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我听摩危讲过,这虫子叫失魂虫,靠寄居在人体内,泯灭人的意识,夺取身体掌控权,吸食人体养分为生。
    之前死去的那几个人,应该也与这虫子脱不开干系。”
    鲁岐顿了顿,继续说:
    “摩危还说过,这种虫子是受控与施虫者的,而施虫者,不会与虫子相距过远。”
    众人闻言,立马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其他人存在后,纷纷将怀疑的眼神投在房间内的每一个人身上。
    此时此刻,谁也不值得信任。
    “别猜了。”鲁岐话音未落,缚灵索便劲射而出,刺破通往船外的玻璃,延伸而去,随即带着一道红通通的身影归来,将其重重摔在地上。
    “又见面了。”鲁岐轻声道。
    被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跟着孟老头拜访杜家晚宴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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