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弛等人正行在一处高墙之下,而刺客事先在墙上藏匿好,等张弛刚好从墙下经过的时候,刺客忽然凌空跃下,好无先兆。
    而张弛看到的这一抹刀光,当然是来自刺客所携带的刀,那是一柄短刀,精光闪闪、寒气逼人。
    “小心!”伴随着一声大喝,道玄已经从马上凌空飞起。
    道玄就在张弛的身边,两马齐驱。所以三人虽然同声大喝,却是道玄最先出手。道玄的武功大开大合,一掌劈开刺客持刀的手臂,紧跟着一拳轰向了刺客的胸口。
    本来这一拳必将击退刺客,可是匆忙间道玄一抬头,却忽然愣住了。
    刺客竟然是一名女子!
    胸口乃是女子忌讳之地,道玄身为佛门中人,怎么能做这种无耻之事?然而就在道玄这一刹那的犹豫间,刺客可丝毫也不犹豫,已经回刀就削向了道玄的手臂。
    “刺啦”一声,道玄胳膊上的衣衫尽裂,幸好道玄匆忙间凌空转身,手臂上虽然受伤,不过凭借这一旋转,倒是卸掉了不少的力道,只是皮肉轻伤罢了。
    然而道玄虽然卸掉了刀上的力道,可同时却再阻不了刺客前冲之势,刺客趁着道玄躲闪,煞那间与道玄擦身而过,短刀也不招呼道玄,趁势直取张弛而去。
    只可惜她虽然过了道玄的第一关,却还有暗刃和仓鼠的第二关。
    暗刃和仓鼠不愧都是寒门中人,配合默契,道玄刚刚凌空飞起的同时,暗刃与仓鼠也已经有了动作。
    只不过因为距离比道玄远上一分,所以慢上了弹指一挥的时间。
    此时仓鼠在左已经封住了刺客攻击张弛的路线,而暗刃在右,则一剑刺向刺客的心口。
    暗刃的武功招招夺命,如果这一剑刺中,任谁都有死无生,刺客也不敢搏命,匆忙间只能收刀反削暗刃长剑。
    长剑被这一削,变了方向,可尽管如此,暗刃这一剑快若闪电,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拨挡的了的。
    长剑依然刺中了刺客的左肩。
    鲜血飚出的一刹那,刺客方才从空中落地,这一瞬间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可却已经兔起鹘落数翻动作。
    暗刃一剑伤敌,当然乘胜进攻,不能给刺客喘息的余地,“唰唰唰”一连三剑,剑剑直刺对方咽喉。
    刺客本来是在空中落下,无处借力,被三人缠住,这个时候再想杀张弛已经没了时机,落地之后又被暗刃缠斗,若不能及早脱身,恐怕等下一瞬道玄和仓鼠围上来就再无脱身的道理了。
    道玄和仓鼠此时也已经赶了上来,刹那间就要对刺客成三角形的合围之势。
    这么简单的道理刺客岂能不知,连忙就地向后一滚,就滚出了三角的中心,反手刀光连舞,攻的是眼前暗刃的下盘。
    暗刃长剑递出取敌咽喉,而刺客却就地一滚连斩暗刃下盘,暗刃虽有长剑却鞭长莫及,也只能纵身后退。
    就是这一刹那的功夫没能缠住刺客,刺客早已经抽身而退,只是一跃就上了高墙。
    成都城内高屋座座,那名刺客的轻功显然非比寻常,只是下一瞬间,就已经隐身于檐壁之间,再已经难觅踪影。
    暗刃刚要跃上房顶追击,却被仓鼠拉住,说道:“穷寇莫追,以防调虎离山。”
    仓鼠说的不错,很明显刺客的目标只是张弛一人,如果自己三人前去追缉刺客,谁知道布局之人是不是仍有后招?到那时如果三人再想回救,恐怕就来不及了。
    张弛此时也翻身下马,扶住道玄说道:“伤得如何?”
    “不碍事,皮外伤。”道玄摇了摇头,却用手一指地面说道:“张大哥,你看。”
    张弛开始还没有留意,而现在顺着道玄的手望过去,只见暗刃身前一步的路面上,用刀深深刻下了一些笔画,张弛仔细辨认,虽然写得歪歪扭扭,却不难辨认,这些笔画竟然是一个字:“走!”
    这时暗刃也收剑走了过来,说道:“这应该是刚才刺客就地一滚之后,连攻我下盘的同时,用刀刻在地上的。”
    “刺客的刀法倒是快极!”连仓鼠都忍不住赞叹。
    “可这的确是刺客所留下的字没错,其中又有什么含义?”张弛沉吟说道。
    “或许这名刺客并无意伤了公子,只不过是警告公子要速速离开此地?”仓鼠疑惑的说道。
    “可她若是有话要告诉张大哥,何不直接言明,何必还用刺杀的这种方式?”道玄说道。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暗刃说话向来冷冰冰,也不说明前因后果,仓鼠和道玄有些**。
    张弛解释说道:“你二人不知,上次我回成都时所遇到的那名刺客,与今日这个乃是同一个人。”
    仓鼠想了半天也搞不清楚其中缘由,只好说道:“今日这刺客留字的用意何在暂且不论,看来这一次的成都之行必然会波涛暗涌,危机重重。公子还需要小心为妙。”
    张弛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府上,路上人多,难免有他人耳目。”
    仓鼠擦掉了地上的字迹,三人重新上马,一路无事,一直回到了张弛在成都的府上。
    回到了府上之后,三人还是商议不出刺客留字其中的含义,想不出来便也做罢,张弛想到再过两日要在祭天的当天与益州刺史对质,问道:“说也奇怪,如今正是夏日,何来祭天一说?”
    这件事仓鼠倒是知道一二,说道:“其实这祭天的仪式倒也不是首次,公子没来蜀中之前,就已经有过数次了。蜀中乃是我道教发源之地,所以自然就有很多仙人的传说,传说中天府之国中有能够连通天上与人间的天梯,仙人可以上下往来,又叫做西蜀天梯,若是凡人能找到这座天梯,便可以登上仙界,得不死之身。”
    “这与祭天有有何关系?”张弛问道。
    “成都**奉道教,知道传说中一到夏季,蜀中就有天梯显现,因此夏日里举行祭天盛典,希望上天能降下指引,找到这座天梯。”
    张弛苦笑一声,说道:“这种传说怎么能信。”
    不过刚刚笑完,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成都王是信道的?”
    “天下信道者众多,公子何必惊讶?”仓鼠有些不解。
    张弛说道:“可是信道之人大多就必然知道‘天机’之说,现在除了你们‘寒门’以外,信到这都以我为敌,恨不得取我性命,而成都王却为何偏偏要重用于我?”
    仓鼠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到不知道,不过或许也未必是信道之人都要对公子不理,想当初建康的王小姐也依然是道门中人,还不是一样为公子做了不少的事情么?”
    张弛还真是到现在也不清楚王小姐竟然是道门中人:“哦?王小姐在道门中是属何留派?”
    张弛也知道道门流派众多,因此由此一问。
    仓鼠知无不言:“天机门。”
    “不如你为我详细讲一讲天机门的渊源。”张弛紧跟着说道。
    “‘天机门’乃我道门中的一支隐秘流派,历来不乏能人,可演测天机,只不过历来天机门中都人数稀少,否则若是天机门和我寒门一般人数众多,恐怕就要算是天下最大的一支势力了。尽管如此,可自从世间有天机门以来,但凡大事都必少不了天机门的作用。”
    “小小的天机门能对天下大事起到什么作用?”张弛不信。
    “公子可不要小看道门对天下大势的影响力。”仓鼠毕竟是见多识广:“道门各大流派对天下影响甚多,就算说是牵扯天下大势也不例外,自从汉末以来就不乏我道门的身影,若是没有道门,汉末又怎么会群雄并起,三国鼎立?若是没有我道门,当年又怎么会有八王之乱,又怎么会有五胡乱华?”
    “道门中不少人致力于武装起义,这个我知道,可是小小的天机门,这么几个人,又怎么可能嫌弃太大的波澜?”张弛说的不错,他可是还记得,当初在建康认识天机门主占太奇的时候,占太奇可是亲口对他说,天机门中只有四个人,而且还是算上天机门主自己,才四个人。
    四个人就能影响天下大势,未免有点太过容易了吧。
    仓鼠笑道:“公子这么说就小看一个人所能起到的作用了,我别的不说,只要说出天机门中的一位传人,公子便不会再说天机门的作用有限了。”
    “哦?此人是谁?”
    仓鼠悠然答道:“诸葛孔明。”
    “三国的诸葛亮竟然是天机门中人?”张弛这一惊可不小。
    “公子不知,道门流派各有绝学,丹鼎一脉可炼金丹,服食则能强筋壮骨,甚至长生不老,得道飞升,葛洪仙翁即是此派中的集大成者,另外丹鼎一派还有一个绝学,那便是分身之术,可化身万亿。”
    这一点张弛倒是早有听说,当初在会稽山遇到了李神医的时候,他也曾为自己讲过一番,守寅道长分身术骗人的把戏。
    仓鼠继续说道:“而天机门中,最擅长的当然是演算天机,同时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当年诸葛武侯摆八阵图,无一兵一卒,却可以阻东吴陆逊数十万大军,公子也应该有过听闻。”
    诸葛亮的八阵图张弛当然知道,难道历史中还真有其事?
    张弛本来还有些怀疑,可是当他想到当初第一次相遇北府军的时候,天机门主占太奇也曾用奇阵困住北府大军,现在听仓鼠一说,原来诸葛亮与天机门主和王小姐,竟然师出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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