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说来,水寨众匪悍不惧死,打起来都是以命相搏,我在想人质的策略对他们似乎未必能够行得通,说不定反倒会激起他们的敌忾之心。”李铮沉吟道。
    “恩,你说的倒是有理,如今看来此事,攻克水寨不但没有帮到大局,说不定还是要拖后腿的。”秦亦点点头表示认同。
    “瞎说,打仗的时候细节决定成败,对敌人的每一分削弱、每一分了解,都是为咱们的取胜增加砝码!”李铮急道,“你这人别的都好,就是这个喜欢妄自菲薄的毛病我不喜欢,为何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好。”
    “你说我除了这个别的都好?”秦亦微微眯起眼睛。
    “是啊!”李铮此时看不到她的表情,随口应着。
    “那你说说我都哪里好!”
    李铮不好意思开口,一低头又看见秦亦满脸促狭的笑意,知道是她故意逗自己,索性伸手探进她的衣襟,大手抚上她光洁细滑的背,不住地游走,嘴上说:“这里、这里,哪里都好!”
    “你原本多老实的一个人,真是学坏了啊!”秦亦急忙扭身要躲,不料却牵动了肩膀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也冒出冷汗来。
    李铮急忙停手,不住地埋怨自己,随即又不满地说:“都是章冬泽那老家伙害得,刚才在殿下面前,你为何还要替他说情!”
    “这事儿说来倒是复杂!”秦亦闭上眼睛将实情与他一说,而后又道,“其一这兵符印信等于是我的人盗取的,虽然不是我的授意,但也毕竟脱不开关系,对他落井下石的没什么意思;其二,他不知从何得知我的女儿身,若是把他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对我也没任何好处不是。这些还都不是最重要的理由,最重要的是要会揣摩殿下的心思,顺着他的心思才好!”
    “你这小脑袋也不知是怎么长的!”李铮抬手点点她的额头,“也难为你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想得如此周密!”
    秦亦转身反手抱住李铮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喃喃道:“其实我知道这些你都懂,你只是不屑去做,没关系,你不做那就我来做,你只要好好地做你的耿直将军,就是我最喜欢的!”
    “嘟嘟囔囔地嘀咕什么呢?”李铮见她说了一大堆话,自己却是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秦亦从他怀里扬起笑脸道,“李将军若是公事不忙,便给我做靠枕,让我小憩一会儿可好……”
    秦亦这些日子实在太累,此时窝在李铮怀里,只觉得终于安全可以放心了,所以没多久就困意上涌,话说到一半就沉沉睡去。
    李铮抬手轻抚她的发丝,看着她略显憔悴的面庞,心中却想,你与秦婉当真没有关系吗?为何长得竟有六七分的相像,但若是说有关系,你为何却与她行事为人毫不相同。
    他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见秦亦睡梦中还伸手抓着自己的衣襟,登时就把这些疑虑都抛诸脑后,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与自己又有何相干。
    秦亦这一觉睡得极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身旁只有桑布在守着,李铮早已经不知去向。
    “阿布,这是什么时辰了?”秦亦迷迷糊糊地问。
    “都快子时了!”桑布打了个哈欠道。
    “这么晚了你为何还不睡?”秦亦纳闷地问。
    “睡不着,殿下他们今日出发与反贼正面对攻去了!”桑布双手托腮坐在床边的马扎上,眉间隐着担忧。
    “怎么会?”秦亦腾地坐起身子道,“白天的时候怎么没人跟我说要出发对阵了?”
    “你啊,你睡了一天一夜都还不止了,今儿个一早,殿下就召集所有的将士渡江准备做最后的决战了。现在大营中就只剩下几千人在警戒,其实主要就是保护你,其余的都人去帐空了!”桑布叹气道,“可是这从早晨出去直到现在都没有个消息,弄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安宁不下来。”
    秦亦挣扎着起身,非要叫人抬她出去看看情况。外面天色黑漆漆的,营帐所处的位置又极其隐蔽,哪里能看得到对岸的东西。她却还不死心,硬是叫人把她抬到附近的山包上往对岸眺望,却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些火光,丝毫分辨不出其他。
    她气李铮为何不叫醒她,又不住地埋怨桑布,怎么可以不叫她起来。正闹心不已的时候,忽然听到营地靠江那边的兵士道:“什么人?”
    “小的是奉李铮李将军之名回来给秦大人送军情折子的。”
    “人领下去安置了,把折子给我拿来。”秦亦大喜,接过折子就一目十行地浏览。
    桑布也挤在她身边不住地问:“那边情况如何?”
    “王梦阳率水军驾着曹天老窝抄缴的船只,从凌江直接进入支流,与他们在江面上对峙,口称自己乃夺了岛上的大权,并且怒斥曹天的各种不义之举,说只要兄弟们此时过来投奔自己,便既往不咎。”秦亦笑道,“这一举可是收获奇效,原来这个曹天平日就对手下连打带骂,根本不是把他们当兄弟看,而是当做自己手下的奴隶,大家一直敢怒而不敢言,此番见到有人篡权,人心登时就散了。曹天再怎么怒喝、阻拦,都已经为时过晚,而他还做了个更加失人心的举动,他拔刀杀了两名要去投降的手下,这番可无异于捅了马蜂窝,底下的人啊,跳船的跳船,快跑的快跑,稀里哗啦的跑了一大半,最后这个曹天身边,便只剩下他的一些嫡系手下。”
    秦亦心情甚好,把个军情讲得跟故事本子似的,不仅桑布听得出神,就连旁边的将士也都不知什么时候越围越多。
    “后来呢,你别卖关子,快说啊!”桑布着急地催促道。
    “王梦阳一看此时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就也及时地调整自己的对策,他这才表明自己的官员身份,并将海岛上擒获的家眷都推了出来,对曹天说:‘你已经没有任何的路可走了,我手下两万水军,你现在只有区区千人,我想全歼灭你那是易如反掌的,即便你能侥幸逃脱,那你就不管你的母亲和儿子了吗?’他这番话一说啊,曹天脸色就变得难看极了,而他手下的嫡系一看,自己或是老娘、或是老婆孩子,都被控制在了官兵手里,而且彼此的实力这般悬殊,所以一个个的都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全都缴械投降了。所以说,王梦阳再次兵不血刃地完成了任务,真是令人叹服。”
    “那其他人方面呢?”
    “王氏兄弟那边,是沈兴可陪着殿下去的,他们手里有王氏兄弟的妹妹,所以也是以文攻为主,双方坐下来谈判,而没有一上来就兵戈相向。”秦亦翻看着折子,时而舒心地笑笑,时而又皱皱眉头,“王氏兄弟见到妹子自然高兴得紧,恶习他们的妹妹已经被贼人毒瞎了双眼,并灌了哑药、狼狈不堪。所以王氏兄弟极其恼怒,但而后又得知自己悄悄转移的主力,已经被朝廷几乎一个不差地抓走了,他们这时候觉得自己根本无法侥幸,再加上妹妹在一片不住地作揖拜谢,他俩叹了口气,便率先降了朝廷。”
    “至于水德天那边,到也是好笑,他在知道自己的人马已经被抓住大半,在朝中又没有能够依凭的势力。决心与尉迟晞合作。”
    “合作,这时候他居然还在说什么合作,他有什么恰当理由能混进去啊?”桑布咋舌。
    “他提出的条件倒也划算,说他负责出面将魏兴华一行人迷晕,任由我们处置,但唯一对咱们的要求是,放他和他的人马回到天虞,而且保证日后绝不来我朝境内犯案。”
    “那殿下答应了吗?”
    “自然是应了!”秦亦笑着说,“如今魏兴华的人马已经处于被迷晕的瘫软状态,已经没有反击的能力了。再说天虞境内太平安了,定然会蠢蠢欲动来打我朝的主意,所以干脆放虎归山,也给他们找些事情做做。”
    “恩,这样最好,不过说起来魏兴华的一批人马还真是冤枉的紧,水寨是被人设计攻下的不说,连打起仗来都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他此时肯定是郁闷死了的!”桑布竟为个外人说起情来。
    “他们在这件事上已经让附近的百姓生灵涂炭,只能说这样的队伍,适合做前锋,敢打敢冲、悍不畏死,但若是与人合谋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么他们遇事没逻辑、看问题不全面的毛病,早晚会要了他的命!”
    “唉,那些百姓和官兵都好可怜,他们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被人驱使,就要白白丢了性命。”
    “是啊,所以我们才要努力找到两全其美、兵不血刃的作战方法。”秦亦心情十分不错,“阿布,在江南呆着不习惯吧?咱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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