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琦巧舌如簧,说得韩胤大喜而去,韩胤回至汜水关,自是大吹自己之功,尽道刘琦咬定宛城不放,自己费尽口舌,方才说动他答应,只需用安众换回三将便可。袁术闻言自是大喜,忙命重赏韩胤。
    不料堂下一人断喝道:“韩胤!你害了我主尚不自知耶!”袁术大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青衫儒士站在堂下,那人眉清目秀,面上满是激愤之色,正是自己的主簿阎象。韩胤听阎象这般说,不悦道:“不知阎主簿有何指教?”
    阎象朝袁术轻轻一作揖,又转向韩胤道:“你这无才无能之辈!须知安众乃是宛城护城,城防坚固,乃是南阳一郡要地,安众失则宛城失!再者,安众深入南阳腹地,若被刘琦稳住,则张勋将军后路被断,唯有引军东退淮南,届时则宛城以北之地再非我军所有矣!”阎象说得惊险,袁术登时一惊,正要呵斥韩胤。谁知韩胤也是哈哈大笑,道:“我道阎主簿你有何高论,竟是这般昏话!”
    袁术听他这般说,不由道:“韩胤,你有何高论?”韩胤也行礼道:“启禀将军,我亦知安众城防坚固,易守难攻,然而我军士卒精锐,皆百战之师,而刘琦手中不过是新募弱卒,如何当得我大军?莫说取下宛城,便是守不守得安众也需计较;二者,主簿既知安众深入我军腹地,那刘琦便是孤军深入,岂有不败之理?三者,纪灵将军乃我主莫逆之交,雷薄、陈兰二将又是勇冠三军,不救便显得我主无情无义啊。”言讫,韩胤更是面露赤诚之色,似乎尽为袁术着想。袁术听了,也是暗暗感叹。
    一边阎象又要开口,不料袁术忽地道:“无需再言,纪灵三将我必要救之,安众小城,换了也就换了。”韩胤虽中了刘琦之计,但他在袁军中也算是能言善辩了,否则如何能做袁术的外交使者?阎象虽有才能,却也辩不过他,只得长叹一声,再不言语。当下袁术便又命韩胤为使者,往邓县来见刘琦,且按下不提。
    再说那日送走韩胤,沈清亦是告退,方至自己营帐门口,却见鲍隆正坐在帐外地上,皱眉沉思。沈清见得好笑,心道这厮怎的也会沉思。于是便悄然上前,直至鲍隆身后,他竟毫无所觉。沈清微微一皱眉,便在鲍隆肩上轻轻一拍。鲍隆仿佛吃了一惊,一跃而起,一掌便往沈清而来!
    沈清大惊,厉喝道:“且慢,是我!”鲍隆此时也看清了他,忙收回右手,下拜道:“军师恕罪!”沈清轻轻摇一摇头,道:“不是说了么,你我兄弟相称就可。”鲍隆忙谢罪,沈清又道,“不知兄弟在思索什么?”鲍隆拱一拱手,道:“大哥,上午剑师曾指教我数言,我深以为然,也仿佛悟到什么,但是却无法做到他所说那般,‘出力七分,后续三分,战意绵绵不绝。’”说完,鲍隆不由得一拳打在身旁木柱上,直打得整个营帐都震颤一番。
    沈清听了,也是劝慰道:“兄弟且休急躁,所谓欲速则不达。”一言未尽,沈清忽地灵光一闪,想起一事来,忙道,“兄弟,为兄的曾学过一套拳法,正合这‘战意绵绵不绝’的意境,你且看看,可否有助于你。”说完他也不待鲍隆回应,径自走上空地,摆个起手势,道:“此拳的精髓,在于以慢打快,以柔克刚。”
    “此拳以太极为名,首先讲究身形稳健,要保持头容端正,百会穴轻轻向上领起,有绳提之意,此谓虚灵顶劲,顶劲者,是中气上冲于头顶者也。练此拳非平心静气不可,则浊气必下降至足。一势既完,上体清气皆使归于丹田,盖心气一下,则全体之气无不俱下。同时,又需含胸塌腰,松腰养气,以养炼体内浩然之正气。”
    “再者,太极讲究虚实结合,只有灵活转化虚实,才能耐久不疲,张弛轻重匀运转换,不致困顿。虚,不是全无力量;实,也并非全部落实。只是比重各有所偏罢了。”
    “三者,便是要学会以意行气。以意行气者,是指气受意的指挥,在体内运行,一举一动均要用意为用力,先意动而后形动,意到气到。以意行气,用意不用拙力。所谓以心行气,务令沉着,乃能收敛入骨;以气运身,务令顺遂,乃能便利从心。全身意在神,不在气,在气则滞。”
    …………
    沈清一面打一面说,将这四十二式太极拳尽皆使出,看得鲍隆眼中精光闪烁,待到打完,鲍隆一跃而起,上前抱住沈清,连连笑道:“好一套高深的拳法!果然是绵绵不绝!想不到大哥有这般好武艺!”沈清听他这般说,不由面皮一红,道:“兄弟休要羞煞我了,我这哪叫武艺高强!这套太极拳我也只具其形,未得其神,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用作强身健体倒是足够,若是去对敌,只怕连小卒都打不死。”
    鲍隆呵呵一笑,道:“哥哥休要这般说,我还要多谢哥哥教授与我,我已有了顿悟,但不知此等高深武艺是哪位前辈所创?我当真佩服了。”
    沈清听他问,不由又想起以前与爷爷一起住的时光,那时候天虽然不蓝,但还是会亮的;水虽然不清,但也是翠绿的;麻雀虽然不多,但也是在天上的……每天早上五点,爷爷就会把他从被窝里拖起来,然后带他练太极。那是的爷爷便也是如他方才一般,一面打一面讲解……(以上对比是与沈清以前的2012年相比,和190年当然比不了……)
    沈清想了一回,又在心里把m国骂了数百遍,方才仰头叹道:“这套拳法,乃是我的爷爷顿悟所得,他教授了我数年,可惜我资质鲁钝,与武学无缘,只习得其形,却无法窥得其中大道。”鲍隆听了便劝道:“兄长休要这般说,你智绝天下,乃是我等万万不及的。”一言未尽,身后忽地也有一人道:“正是!你也非是资质鲁钝,乃是此拳过于高深,若无深厚的底子,自然不得其神。”
    沈清、鲍隆二人闻言都转来看,正见王越手提剑囊,立在帐旁。王越上前拱拱手,又道:“但不知尊亲在何处?我也十分渴慕,他日当去拜会。”沈清亦是还了礼,道:“剑师有心,但我祖父已逝去多年了。”王越听了连连叹息,鲍隆亦是怅恨。沈清便宽慰几句,又道:“不知剑师此来何事?”王越听了忙道:“方才看沈先生拳法看得入迷,倒忘了此来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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