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花知落还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花豆蔻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截断花知落的话:“好了爷爷,我错了,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正说得开心的花知落被打断,茫然的看了花豆蔻一眼,道:“喔,那你想说什么?”
    “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说这个了,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情,你居然能扯这么远……”花豆蔻嘟囔着,对自己爷爷这种很热情的心态十分之无语。
    “嗯……那个那个……那说什么好涅……”花知落终于如花豆蔻所想的那样,暂时停止了这个话题,抓着下巴开始思考应该要再说什么。
    “啊,对了。”忽然的,他想起一件事情来,“关于蓝殿下的事情,你怎么看?从命相上来说,他是凉姜国的真命天子。除非遇到什么重大转折,否者兜兜转转,他还是必须得回到他原本应该处的位置上去。”
    花知落蹙眉:“爷爷,这事……现在还真的不好说。毕竟现在应劫的人也回来了,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人将是蓝殿下此生最重要的贵人。到底会如何,我们不妨……只静静看着就好。”
    “静静看着?豆蔻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花知落长叹一声,往椅子上靠了靠,“这些事情,就算我们想置身之外,别人,也是不会允许的……”
    花家的占卜之术,一直是多少权贵觊觎着的,毕竟若有了几乎神奇的占卜术,那么不论是做什么,都可以预先知道结果,从而事半功倍。
    “可是,这些年我们花家不也都渐渐淡出朝廷了吗?”
    “淡出,不是消失。成帝因为一直介怀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所以不再亲近我们花家,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会忘记我们的存在……”花知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膝盖,“新旧更替之时,花家的占卜,就尤为重要,尤为重要啊……”
    “新旧更替……”花豆蔻捏紧了手指,忽然抬起了头,“爷爷,我一直想问,为何我们花家从来都只是逆来顺受?”
    花知落看着花豆蔻眼中的光芒,轻轻一笑:“如果不这样,那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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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太子宣见。”傍晚时分,便如同应验了花知落的话一般,太子苍煜泽派了人来花府。
    成帝已经年迈,作为太子的苍煜泽现在派人来接花知落,目的,再明显不过。
    且不论他现在是否已经算得上名正言顺的下届帝王,可如果能得到花家占卜的确认,那就更加稳固了。
    “老爷,您慢点。”跟在花知落身旁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做侍从打扮,手中提着花知落占卜所用的工具箱。
    前来接人的太子府管事看了看那侍从,道:“花老爷,他是?”
    很显然,太子府的人不希望有旁人跟着。
    花知落淡淡道:“他是我的侍从,平日里占卜用具均是由他保管,怎么?他不能去?”
    管事又看了看那个老实的低着头,面容普通的男子,笑道:“没有没有,只是为了确保太子安全,是何人还是要问清楚的。如此,花老爷请吧!”
    太子府的准备很周全,轿子是四人抬的雕花大轿。
    花知落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看了那侍从一眼,进了轿子去。
    直到一行人离开花府很远,从大门内才走出几个人,一袭花衣的当然是花豆蔻,淡黄的是花璇玑,而另外一个穿着紫杉的娇小女子,却是祁芙音。
    “苍煜泽今日目的不明,但有小寻寻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小……老姐你就别担心了。”花豆蔻拍拍花璇玑的肩膀,“老头子不让你跟着去,自然有他的道理,嗯。”
    花璇玑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花豆蔻,龇牙:“最好没事,不然,你就等着我给你……”说着,咔吧咔吧的捏着手指,声音清脆,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咳,肯定没事的!对吧,小音音??”花豆蔻被花璇玑这模样吓得倒退了一步,忙向祁芙音求救。
    其实花豆蔻对别人的称呼很混乱,对祁芙音的称呼自然也是如此,可祁芙音宁愿她喊自己什么小芙或者芙儿之类的都好,这小音音的话……听着真不是一般的惊悚……
    “嗯,花小姐你放心吧,小潘子一定会保护好花老爷的。”祁芙音点点头,总算是帮了花豆蔻说话。
    花璇玑看看她又看看花豆蔻,耸耸肩,道:“最好如此,我先回去了,等爷爷回来了叫人通知我。”
    花豆蔻忙微笑道:“好的,没问题,老姐。”
    祁芙音看了眼花豆蔻,虽然她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好奇的人。可今天花豆蔻突然来找展寻,说是让他保护一下花知落,这事,怎么看,都透着点突兀,以及……奇怪。
    偌大一个花府,虽然不是每个人的武功都很高,但是找一两个人保护花知落并不是什么难题,不是非要找展寻的。
    花豆蔻也不做什么解释,只是微微笑着将祁芙音送到了院子外,便自己转身离开。
    祁芙音也没打算问,至少没打算在花豆蔻明显不想说的时候去问这个事情。
    走进院子中,迎面就遇上了顾言拓和侍卫季沛。
    “大表哥好。”祁芙音淡淡的行了个礼,礼貌周全却眼角眉梢都是疏离之意。
    顾言拓不知道又怎么了,一脸的怒意,见到祁芙音也只是哼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去,倒是季沛很有礼貌的冲祁芙音行了个礼。
    祁芙音耸耸肩,继续往回走去,穿过回廊,便在假山旁看到了蓝宝儿。
    和顾言拓不同的是,蓝宝儿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连在她身后一向比较文静的鱼儿脸上也带着某种……比较奇怪的笑容。
    “芙儿~”蓝宝儿看到祁芙音,冲她招招手。
    祁芙音走过去:“宝儿,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让你和鱼儿都笑得这么开心?”
    蓝宝儿歪歪头,故意道:“哎呀,你看出来啦?”
    祁芙音忍俊不禁,道:“你表现得这么明显,我又怎么看不出来……嗯,刚刚我在外面遇到大表哥了,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生气?一脸铁青,见谁都不理。”
    理论上来说,这里能让顾言拓那么生气的人,除了蓝宝儿,暂时还找不出第二个人。
    蓝宝儿将手臂放在栏杆上,得意的笑着:“那是当然,他刚才又来找我晦气,结果自己被气得不轻咯~”
    此时,夕阳已经差不多全部沉了下去,天边的晚霞烧得格外的好看,将澄清的湖水映衬得绚丽多姿,蓝宝儿的笑容在这样的环境中,透着一种……与往常不同的美丽。
    “他来找茬,你心情还这么好啊?”
    “那是当然。”蓝宝儿想了想,道,“原本以为他已经无药可救了,不过现在看来嘛……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祁芙音自然是听不懂蓝宝儿的哑谜到底指什么,不过她想应该是和顾言拓有关。
    “那大表哥他说什么了?”
    “嗯……保密~~”蓝宝儿眯起眼睛,难得的透出一丝俏皮来。
    不过,那个家伙居然会很别扭的来找她商量带湉湉出去玩,也算,有了一点点,变化?
    晚饭后花知落就带着展寻回来了,苍煜泽并没有对花知落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请他吃了顿饭,然后说了些不轻不重目的不明确的话。
    看来这次,苍煜泽是来找花知落探口风的。
    “小子,今天辛苦你了,先回去吧。”花知落回了府就让展寻回去休息,似乎并没有要对今天突然找他的事情做出解释的意思。
    展寻抱拳道:“花老爷严重了。”说完便转身离开,同样的没有任何一丝好奇的意思,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回到院子的时候,祁芙音正和展昕玥在灯火明亮草坪上拆招。
    蓝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傻笑坐在一旁,目光随着展昕玥的身影移动,并且会因为偶尔展昕玥瞟向他的一个眼神绽放出开心的笑意。
    “哥,你回来啦?”展昕玥和祁芙音动手自然是不费任何力气,所以她只花了一小半的心思便足以应付祁芙音的全力进攻。
    展寻点点头,先回房间去把易容膏洗掉,换上自己的衣服才又走了出来。
    展昕玥和祁芙音还在继续,现在祁芙音的惊鸿掌法已经十分熟练。再加上展昕玥不断的模仿各种人物和她对战,她的实战经验已经丰富了不少,一般的小喽啰,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了。
    “蓝,你过来一下。”展寻走到蓝身旁对他说道。
    蓝站起身,听话的跟着展寻往另一边假山旁的石桌走去:“什么事,展大哥?”
    展寻神色有些凝重,他想了想,终究是问道:“我问你个事情,你必须老实的回答我,不得有任何欺瞒。”
    蓝见展寻这么严肃的样子,点头道:“嗯,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说。”
    展寻道:“你身上,最近这段时间,可有什么比较特别的痕迹出现?就是……以前你身上并没有那痕迹,只是最近才出现的。”
    蓝神色一变,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这话,无疑是肯定了展寻的问话。
    “是什么,在哪里?”展寻眉头紧锁,显然十分重视这件事情。
    蓝伸手拉开衣服,做出左边锁骨:“喏,就是这个,以前都没有的,就是在这几个月才出现的。开始很淡,不过最近好像是越来越明显了。“
    在蓝左边锁骨略微靠下的地方,有一块呈浅金色的暗纹,形状象七星模样,在蓝白皙的肤色上,已经可以很清晰的看到。
    展寻咬了唇,七星暗纹……
    今夜若说他有什么收获,那就是花知落在和苍煜泽谈话时,无意间提起的,作为凉姜国帝王之象的七星暗纹。
    那是花知落说:“最近占卜之时,感觉帝王之气愈见浓烈,想来真命天子便在附近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直接穿过了苍煜泽,看向了站在远处的展寻。那视线,让展寻觉得,他这话,就是对自己说的。
    苍煜泽当时没什么反应,因为花知落之前就说了,很多时候,帝王之象往往是在登基之后才会出现,只有极少数的才会在登基之前才会出现。
    神使鬼差的,展寻回来便找了蓝来询问,谁知道……这一问之下,却让他心头一惊。
    蓝见展寻如此模样,奇怪道:“展大哥你怎么了,这个是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啊?”
    他摸摸那七星暗纹,心头微微升起不安。
    “没事。”展寻现在只是怀疑,并不是十分确定,他伸手将蓝的衣服拉上,“这个你要藏好,别被其他人看见了,知道吗?原因我以后再告诉你,不过你一定要照做。”
    蓝一向是很乖的,况且现在展寻又是他大舅子,更是乖乖的点头:“嗯,我知道了……不过,这,真的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不是,别害怕。”展寻摇摇头,伸手拍拍蓝的肩膀,“走吧,我们去看她们练武。”
    “喔。”蓝依言起身,却是不由自主的再次身后摸了摸长着七星暗纹的地方。
    祁芙音活动了一晚上,有些腰酸背痛的,展寻照例替她按摩腰肢,虽然说不上心不在焉,可眉头却总是微微皱起。
    “你和蓝刚才说什么呢?怎么回来之后脸色这么奇怪?”祁芙音干脆翻身坐起,看着展寻问道。
    展寻想了想,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祁芙音说,毕竟现在还不确定,便换了个问法:“福娃,你觉得,若是爱上帝王,对一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帝王?”祁芙音有些奇怪展寻为何会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想了想回答道,“一般来说,爱上帝王的女子,都会很……可怜吧……”
    “怎么说?”
    祁芙音微微一笑:“毕竟那是帝王,和普通人不同……简单点说吧,帝王的女人,都会很多。而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独占他一人的宠爱和疼惜,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爱上帝王的女子,会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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