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丁点事?你女儿三番两次对我女儿进行污蔑诽谤,还语言霸凌,这叫一丁点事?我单亲带孩子犯了哪条国法?要任凭你这种没道德的长舌妇乱造黄谣?”俞乔理直气壮,狠狠骂了一通。
    没过多大会儿,警察叔叔到了。
    “是谁报的警?出什么事了?”领队的警察叔叔问道。
    俞乔上前:“警察同志您好,是我报警的,这位同学对我女儿进行校园霸凌,那位女士,污蔑诽谤我,损坏我个人名义。”
    警察同志一看有小学生在场,为避免不良影响,建议让校方另外找间办公室,让大人过去单独聊聊。
    校领导很快安排好,俞乔安抚了下俞楠楠,跟那位黄雨琪妈妈一起过去另外的办公室。
    警察同志经过了解,也查看了黄雨琪妈妈的手机,确定了她的确有诽谤他人名誉的行为,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处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元以下罚款。
    黄雨琪妈妈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跟警察同志求情,又跟俞乔道歉。
    “俞女士,我要照顾孩子的,如果被拘留孩子就没人管了,这次真的是……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女儿的错,你要我们怎么道歉都可以,但不能拘留啊……”
    校方领导在场,听了警察叔叔的话,也忍不住求情。
    俞乔不为所动,“这处罚是国家法律定的,又不是我定的,你跟我求情有什么用。”
    调解到最后,那位黄雨琪妈妈被处了五百元罚款,警察叔叔口头教训。
    因为俞乔后退了一步,那位妈妈也没纠缠孩子检查的检查费和医药费之类的,不过去医院检查后也确实没什么问题——这件事到此为止。
    第二天放学后,俞楠楠回家就跟俞乔说:“黄雨琪转学了。”
    俞乔吃了一惊,“转学?转去哪里?”
    “只能是私立学校喽。”
    俞乔笑了笑,没说什么。
    家长自己不会做人,连累了孩子,但愿能吃一堑长一智。
    不过这件事,俞楠楠也并非毫无过错。
    俞乔跟她苦口婆心地讲了讲,在外如何保护自己,同时又要机智聪慧地反击别人。
    贸然动手,很多时候会从有理的一方,变成理亏的一方。
    虽然当时解气了,但若因此造成严重后果,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最后,俞乔再次跟她强调,不能透露亲生父亲的事,安安静静只管学习就行。
    俞楠楠之前只为了满足自己一个小小心愿,想着让爸爸送她上一次学,哪知道会惹出后面这些事。
    害得自己跟同学打架,妈妈被同学家长骂,最后同学被迫转学。
    这一系列事情下来,她觉得没有挨揍已经是妈妈很有爱了。
    不过,她也有不懂的点。
    “妈妈,你真不打算跟爸爸合好吗?你已经彻底不喜欢他了吗?”俞楠楠还是希望自己能光明正大地让爸爸送上学,所以还是盼着父母能和好。
    俞乔看着女儿期望的眼神,心里也百感交集。
    “宝贝,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你爸爸如今的身份也比较特殊,我们能不能和好这件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谁能决定?爸爸吗?还是其它的人?”
    俞乔想了想,琢磨着管羿好几天没有消息,估计是还没处理好跟林家的婚约,恍惚地道:“也许是其它的人吧……”
    又到周末,俞乔周六还得继续上班。
    俞楠楠也就跟着去工作室。
    不过还在路上时,她接到消失一周的管羿的来电。
    俞乔心跳加速,但接起电话时,还是淡淡凉凉:“干嘛?”
    管羿直接问:“你们周末有什么安排?”
    “没安排,加班。”
    “那楠楠呢?跟你一起加班?”
    “是啊。”
    管羿想了想说:“我上午的航班,大概中午到崇城,我等会儿直接从机场过去你公司,接楠楠出来玩玩,可以吗?”
    俞乔握着方向盘,认真开车,同时也思索着他的用意。
    消失一周,突然要来接孩子,不会是觉得两人复合无望,打算抢夺孩子的抚养权吧?
    见她没说话,管羿又解释了两句:“你说让我在处理好那些烂摊子之前,不能再去骚扰你,那我不找你,接孩子出来玩玩总行?我之前答应过女儿的。”
    “只是这样?”俞乔怀疑。
    “当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跟你抢孩子吗?”
    “呵,你敢!”
    挂了电话,俞乔没有立刻跟女儿说这事,不然这丫头性子急,要不停地问爸爸什么时候来,烦死了。
    结果这通电话挂断没多久,程旭渊也打来电话。
    “姐,明天有空不,我还想约楠楠去滑冰啊。”程旭渊也是开门见山,电话一通就说要约俞楠楠。
    俞乔虽然相信程旭渊的人品,但管羿那天的话,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波澜。
    她忍不住想,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怎么会那么喜欢跟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玩?
    莫不是真有什么……
    “姐?你在听我说话不?”久等不到回应,程旭渊又问。
    俞乔回过神来,直接问道:“你干嘛非要找楠楠玩?”
    “噢,姐你别误会——是这样的,我约了上周滑雪认识的那个女孩儿,但是……我单独约人家,这不是……不好意思嘛,我也怕人家不答应,我就说我妹妹还想跟她一起滑雪,让她当教练指导下,所以就……我得让楠楠配合一下,演我妹妹。”
    俞乔听完,吃了一惊,笑道:“你是真喜欢人家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想再接触看看。”
    以俞乔的经验判断,程旭渊八成是喜欢那滑雪女神了。
    “我明天有安排,不知能不能抽出空来,等我晚点回复你。”
    “好,那我等你消息!”
    到了工作室,俞乔想了想,还是把这两件事都跟俞楠楠说了。
    “跟你爸去玩,你肯定巴不得,那等会儿你就去吧。明天跟程旭渊去滑冰的事,你自己决定,想去我就陪你去,不想去我找个借口推掉。”
    俞乔一向很尊重女儿的想法。
    俞楠楠拿了本书坐到沙发上,准备看书,闻言很随意自然地道:“去啊,为什么不去?我可是肩负月老职责,码农哥若跟那位漂亮姐姐成了男女朋友,那不得把我供起来。”
    “……”俞乔瞥了女儿一眼,很无语,“还月老呢,你是电灯泡知道不。”
    “那也不错,燃烧我自己,照亮小情侣。”
    “……”俞乔彻底无语。
    这没心没肺的性子,真不知像谁。
    果然如俞乔所料,俞楠楠知道爸爸要来接她出去玩,一上午做什么都没心思了,不停地来问她,爸爸什么时候到,让她打电话问问。
    左等右等,终于在下午一点,管羿来了电话。
    “你不要上来,我让她下去好了。”工作室今天有三四个回来加班的,俞乔不想让大家看见。
    接完电话,她回头看向女儿,只见小丫头已经拿起水杯准备好了。
    “妈妈,那我走啦,拜拜!”
    “上车后跟我说一声。”
    “知道!”
    俞乔目送着女儿出去,又走到外面的公共办公区域,从窗户朝下看去。
    果然,看到管羿那辆黑色尊贵的迈巴赫。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然后很快,女儿欢快地跑出去,男人高兴地接住,两人抱了抱,小丫头坐进车里。
    管羿一手扶着车门,要上车时,他突然像感应到什么,抬头看向楼上。
    俞乔吓得连忙后退。
    接着,手机就响了。
    她接起:“喂……”
    “楠楠下来了,我带她走了。”电话里,管羿声音低沉,温润。
    “嗯,出去玩注意安全。”
    简单交代了一句,俞乔抢在对方前面挂断了电话。
    管羿收了线,坐进车里,对女儿柔柔一笑:“爸爸还没吃午饭,我们先去吃饭,再想想去哪里玩,好不好?”
    “嗯嗯!”俞楠楠兴奋无比,跟管羿喋喋不休地讲述着最近一周发生的事。
    当然第一件就是提起跟同学发生的矛盾冲突,还把脑袋凑到管羿面前,“爸爸你看,那个黄雨琪把我头发都抓掉了一块,妈妈说要过阵子才能长出来,不然我就要变成秃子了。”
    管羿看着女儿发顶那块指甲大小的斑秃,震惊又心疼,“小女生打架还这么狠?”
    “哎……就是她抓我头发,我用力一推她,她没松手,就拽掉了……不过她也摔倒了,额头肿了好大一个包。妈妈那天后来报警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处理的,那个同学已经转学了。”
    管羿听得胆战心惊。
    以他这些日子跟女儿的接触和了解,小丫头是很精明,但并不是蛮横无理的那种人。
    细细一番询问,才知跟同学冲突的主要原因。
    “爸爸,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你是我爸爸呢?”
    管羿明白俞乔的考量,但是面对女儿的疑惑,他还是忍不住澄清:“爸爸就是你的爸爸,你当然可以跟别人说。只是,爸爸现在还没有得到妈妈的原谅,我们没和好,所以……妈妈不愿意你承认爸爸的身份,这是爸爸的问题,你不要怪妈妈。”
    俞楠楠点点头,应该是听懂了,但却语出惊人地道:“上次妈妈出差生病,你不是过去照顾了吗?你都跟妈妈睡了,还没把妈妈哄好啊?”
    “呃……”管羿被问得哑口无言,老脸都挂不住。
    “爸爸,你要加油啊!”
    “嗯嗯。”管羿胡乱地点头,根本不敢再接这话。
    他有婚约这事,实在无法跟孩子开口。
    看来明天得找机会再去跟林家谈一谈,实在不行,只能牺牲商业利益做出让步了。
    不管怎样,都必须尽快处理好这事,尽快追回他孩子的妈,好满足孩子想带着爸爸公开露面的请求。
    俞乔快下班时,管羿打来电话。
    “晚上要一起吃饭吗?然后你顺便接楠楠回去。”管羿在电话那边温和地问。
    “不了,今天加班同事们都忙了一天,我晚上请他们吃饭。你跟楠楠吃吧,等会儿送她回去时跟我说一声。”
    “好吧。”虽然打电话之前,管羿就猜到会被拒绝,但是拒绝得这么彻底,还是有些意外。
    晚上九点多,管羿带着俞楠楠回去,到了小区楼下给俞乔打电话,才知道她还没回来。
    “那你大概多晚回?”
    “大概一小时吧,你可以带楠楠去酒店,我等会儿结束了过去接。”俞乔吩咐了句,电话里嘈杂一片,听起来气氛正酣。
    管羿没说,他们已经到了家楼下。
    挂了电话,管羿只好陪着女儿上楼,心想在家等一小时,俞乔回来了他再走。
    谁知这一等,等到十一点多!
    防盗门传来响动时,管羿立刻起身,不由得浑身莫名地紧张。
    走到门口,俞乔已经进来,他有些无措地解释了句:“楠楠已经睡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
    话没说完,闻到酒气,他一惊:“你喝了多少?浑身酒味儿。”
    “没多少,就一点点……”俞乔伸手比画了下,迷离一笑。
    “一点点?”管羿不信,见她走路都歪歪扭扭,赶紧上前扶住。
    “你平时应酬,也是喝到快凌晨才回来吗?”扶着她到沙发坐下,管羿问这话的语气有些不好。
    一个女人,在外面喝到深夜,无论如何都是不安全的。
    何况家里还有孩子。
    俞乔是有点喝多,但脑子是清醒的,跌坐在沙发上后,抬头看着严肃阴沉的脸,笑了笑一挥手:“放心,平时我带孩子,没这么放纵过。今天……这不是有你照顾楠楠嘛,我难得可以不用操心她,难得……可以好好潇洒一晚,一不小心,是有点……喝多。”
    管羿压着脾气,转身去倒了杯水回来。
    俞乔接过,又笑:“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走?
    管羿心想,你醉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走?
    就算不照顾她,也得照顾孩子。
    “不急,我先等你醒醒酒再说。”
    “不用,我清醒着呢。”她一甩手,又对他挥挥手,“你走吧,帮我把门带上。”
    说着,她放下水杯,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回房洗漱睡觉了。
    管羿懒得理她,就站在原地未动。
    等确定她进了卧室,他便在客厅坐着。
    这个时候,他心里是没有什么念想的,毕竟自己承诺过,在解决掉跟林家的婚约前,不会再纠缠俞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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