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迹象表明,马老师并不可疑,倒是那微机老师非常可疑!
    如果要去管理国外那黄站而不被人发觉,倒是那微机老师的性格、技术更符合条件!
    马老师对计算机网络还不是非常熟悉,要管理一些中下层的东西,做一个版主还行,如果要进行系统级的全面管理并且不要被人发现,那么他的技术还是差了一点。所以,从本人维护网站的角度来看,微机老师更有可能做到。
    想到这里,万仞山觉得,这两件事可以一并考虑,在公安系统里,也许就类似于“并案”处理吧。
    即使嫌疑人用“肉鸡”(指控制别人的电脑去做坏事)、用代理,但是,只要他通过电脑上网去管理那网站了,那么,无论怎么伪装,都躲不过一个原则—就是他的电脑与那ip地址有最终的数据连接!即,他的电脑屏幕上必定会显示那网站的内容!而且是管理后台!
    一般人当然没办法从纷繁复杂的网络流量数据中找到端倪,但万仞山当然有他的办法。
    想到这里,万仞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如果这件事真是那微机老师做的话。
    万仞山心里十分清楚地知道,即使没有运营商的配合,自己差不多也可以取到可以将那嫌疑人定罪的证据了!
    眼下需要做的就两个简单的步骤。
    当然,如果不是那微机老师做的话,从常规解决办法去寻找,得花上一定的时间。
    想到这里,一切都清晰了起来。万仞山立即又叫了一台出租车,立时返回住处。
    在车上,出租车司机唠嗑起来:“兄弟,跟女朋友吵架了?怎么不陪着,要赶回去啊?”
    “您消息可真灵通啊!”万仞山转过头,没好气地用南方人极少说的北方语气道。
    “嘿嘿,每天跑来跑去,挺闷的,看你心情也不太好,劝劝你呗。”出租车司机尽量用不会惹毛顾客的声音道。
    万仞山不再说话,在想着后面应该怎么办。如果发现是那微机老师所为,那么,怎么取证,怎么在第一时间、第一现场抓个现行?直接冲进学校微机室(如果主作案地点在学校的话)?跑到微机老师的住处?都有可能会被发觉啊!特别是去学校,如果学校的监控设备在微机组那边有屏幕(或者说在微机室那边有监控中心或分中心)的话,那无论是谁,一进学校就会被发现的。更何况,在放假期间,实验楼更可能有监控。在微机老师的住处,也有类似的问题。
    万仞山想了一会儿,眼见快回到住处了,还是没有想到妥善的解决方案,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些细节问题嘛,公安部门应该有着非常丰富的实战经验,自己就用不着操心了。
    上了楼,在电脑前操作了好一会儿,万仞山便停了下来。
    是的,事实和万仞山的猜测差不多!
    现在,万仞山已经可以肯定,公安部门要他协助侦破的这个案件,因机缘巧合,他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已经宣布告破!
    当然,这其中有相当偶然的成份在里边:
    因为估计是一个极难的任务,所以他没有在公安局内部操作,而是回到住处;
    他打开网站后潘映雪来敲门,所以没有关闭显示就去开门了;
    由于潘映雪的强烈反应,所以让万仞山忽然联想到学校里曾发生过的一个还存有悬疑的案件;
    而在学校里发生这样的案件也是极低概率的事件。
    也正因为偶然的成份,以及一直在万仞山心中留下疑问的那个案件,所以万仞山才会把嫌疑人往那有些神秘的微机老师身上靠。
    思考了一会儿,万仞山又开始忙了起来。
    最后结果出来了:那微机老师管理网站所用的ip地址,一个是在学校里(可能就是他单独的办公室里),另一个是ip地址在一个小区(可能是他的住处)。虽然他并没有直接操作,而是用的代理方式,可由于一些未清空的痕迹(可能微机老师操作时日久了,有些大意,所以并不是每次都及时“打扫现场”以毁灭证据)以及现在正在进行的网站管理,万仞山基本可以认定,那微机老师估计是出于时间不够,所以两处都“工作”,这才给他留下了无法赖账的痕迹。
    大功告成,万仞山松了一口气,把双手十指交叉,放到脑后,思考着这边如果报上去,自己要不要跟着大部队去抓捕现场以提供技术支持,另外,潘映雪那边的情况,自己还不了解,如果跟着警察去抓捕现场,要花多少时间,这边潘映雪的情况又是不是能拖过这么长的时间?
    想了有两分钟,万仞山决定先去报告方丽婵,然后争取能尽早回来看看潘映雪这边的状况。毕竟,有秦灵媚在,应该还可以顶上一阵子。
    关上门,万仞山提着笔记本电脑出门了,这在近一年来好像还是第一次。
    但时间不等人,楼下没有出租车了,只有小区外,或更远的地方才有。在这个时间里,万仞山抽空给秦灵媚打了个电话,问她情况如何,如果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请潘映雪的那几个最要好的女伴来帮一下忙,因为万仞山这边有非常紧急的任务,可能还需要几个小时或更久时间才能忙完。
    秦灵媚听了,也没有说什么,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她还是道:“她们都在。你先忙你的。这边我们几个人还可以应付。”
    万仞山从她的话中听不出什么情况,只好带着疑惑和担心,上了出租车。
    因为不能在电话里说,所以万仞山只是交待方丽婵,“叫上同一小组的几个同事,在局机关集中。我马上就到。”
    出乎万仞山意外的是,方丽婵和她的同事们还都在局里,所以只消万仞山赶去就是。
    在公安局大门前下了车,那出租车司机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起来居然是在公安局里就职的。而且还有好几个男女警察出来迎接!
    到了指定的地点,万仞山把自己的成绩和如何取证的建议说了一遍。
    听得居然是万仞山所就读的中学的微机老师所为,方丽婵头一个表示不可思议。但万仞山打消了她的疑虑:“有些金融部门被攻击的案件,还是无业游民所为呢,这怎么就不能是教师队伍里的败类做的呢?”
    说着,他指着一直在监控的电脑道:“现在,他还在上网管理,我们应该立即采取行动。而且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不然,他只需要一分钟,瞬间将硬盘分成几个区,我们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但警察们也不是小白,当下就有一个警察道:“数据恢复方面不成问题。单单硬盘分区还是可以恢复数据的,只是要多花上一点时间和精力而已。”
    万仞山对计算机的研究重点是程序设计和网络方面,对数据恢复并不在行。所以万仞山无法知道这个警察所言是否属实,他只是听说,至少是在一定条件下,误操作反克隆和误格式化后的硬盘数据,是有可能恢复(或部分恢复)的,至于是什么条件,是否苛刻,是否一定能恢复,就知之不详了。
    所以万仞山只有提醒道:“嗯,不过我们最好还是拿到第一手资料。最好不要被他反克隆或格式化,不然,你们的同事就又要加班了。”
    一群队人都笑了起来。
    取得一致意见后,负责人向上级进行了报告,然后就开始行动了。
    万仞山不知道他们是只去那个小区,还是连学校也去,他猜测是双管齐下的。在小组成员准备出发时,万仞山犹豫了。
    如果去抓捕现场,当然可以体验一下新鲜的刺激,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经历。
    如果去潘映雪那边,那这边行动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警察们的专业知识不够,那漏子也不小啊!
    两难的选择,让万仞山犹豫不决。
    方丽婵道:“你跟我们去一趟吧,潘映雪那边,回头我和领导一起去说。”
    这应该是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只是万仞山自己不好意思提出来而已。
    万仞山早早坐到了车子里边,与外界绝缘,想打个电话和外边联系,看看潘映雪的情况怎么样,却没有信号。想来出去执行紧急任务的车子都做了全频率无线信号屏蔽的。
    可能是因为要保护专家和部分人员的身份,各人都戴着面罩。至于其它车、其他人员的情况怎样,万仞山知道这应该是算作秘密,所以并没有开口问。否则,别人不回答,或是k上几句,岂非白丢面子?
    不知过了多久,万仞山感到车子停了下来,但还没有开门,过了一会儿才出去,接着就跟着一队人马,上了楼,但没过多久,万仞山就看到微机教师被押了下来。
    这时的万仞山,因为戴着面罩,所以心中的郁闷和遗憾虽然表现出来,但在面罩下,也无人知晓:既然没有自己和这个小组的事,为什么还要上到现场呢?
    进得现场,万仞山和方丽婵发现已有警察在摄像、拍照取证了,电脑早也被和微机教师一道“押”了下去,现场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意的地方。或者说,万仞山不想、也不知他们怎样取证,于是跟着方丽婵等人离开了。
    回到局里没几分钟,方丽婵就接到了局里工作人员的通知。待她回来时,却叫上万仞山一道,二话不说,朝大门口走去,任凭万仞山怎么问,她也不回答。
    到接待室,万仞山惊奇地发现,那人找的并不是方丽婵,而是他万仞山!
    虽然万仞山还叫不出那人的名字,可万仞山决不会忘记,她是潘映雪的女伴之一,在除夕时见过面,后来又见过一次,所以还记得。
    那女孩子看着万仞山,眼睛红红的,仿佛是刚哭过的样子,现出非常急切的眼神,但是究竟有什么事,她似乎又难以开口。从她并没有丝毫望向方丽婵的意思,万仞山知道她并不是嫌方丽婵在旁边“碍事”,而是真有什么原因说不出口,或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方丽婵还是决定不再呆下去,她道:“你们慢慢聊。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我先去处理别的事情。”
    万仞山对潘映雪的女伴道:“是潘映雪出了什么事吗?”
    “她,她”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是什么事。
    这可把万仞山给急坏了,他就差没有抓住那女孩子的肩膀在摇了:“她怎么了?”
    那女孩子眼睛红着,几乎要落下泪来:“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万仞山急了,道:“快带我去。”说着示意她赶紧离开。
    方丽婵这时还没有走,她对万仞山道:“潘映雪出了什么事,回头跟我说一声,我这边忙完了就过去。”
    在学校那一阵,还真没发现方丽婵其实也挺关心旁人的,但这时万仞山已经无暇理会这些,只是回答“嗯”的一声,就催促那女孩子赶紧去。
    在出租车里,那女孩子似乎已经镇定了不少,她只说了“去某某医院”几个字,然后看了万仞山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见她这样子吞吞吐吐地,而且两人又不太熟,所以万仞山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心乱如麻地胡乱猜测。
    几个小时以前,潘映雪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好像要急诊抢救的样子?莫非是平时就有些什么疾病吗?可她每天都是笑颜不断,完全不像是有什么疾病啊!或者,她早已知道自己疾病在身,可是却不想让别人知道,或者觉得,与其每天愁眉苦脸,不如快乐地面对每一天,所以总是笑着面对人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所受的心理压力,该是多么巨大啊!
    越是这样想,万仞山的心里就越难过,恨不得马上生了翅膀,要飞到潘映雪的身边,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到了医院,那女孩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地,不再是那样让人看着着急,而是加快了脚步,在各个楼间穿来穿去,最后来到一幢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抬头看去,那至少有二十层高的楼,外边有一块大石头,上书三个大字:住院部。难道潘映雪就住院了?
    带着越来越焦急和担心的心情,万仞山忍不住又问道:“潘映雪怎么了?”
    “马上就知道了。”那女孩子沉着脸道,还是没有回答。
    万仞山心中一团乱麻,几乎不能再做什么思考,连怎么走进电梯、电梯到了哪层楼停下、到了住院部哪个科室,都完全没有印象,只是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跟着走,脑子里全是潘映雪以前的笑颜。在万仞山的以前的日子里,还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他的脑子乱乱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快,在一间病房前,那女孩子停了下来。
    秦灵媚和几个女孩子已经在那里等着。那几个女孩子都是潘映雪最要好的女伴,万仞山没有心情再打招呼,只是冲她们点了点头,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怎么回事?”
    秦灵媚指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窗道:“潘老师得了绝症。”
    绝症!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万仞山的脑袋像炸开了一样。
    原来潘映雪去到他的住处时,她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绝症(这其中可能的经过万仞山也不知道,只能大概猜一下,比如刚从“演习现场”离开就发作了,送去医院,抢救后,她知道时日无多,执意要来看一看万仞山。虽然不太合理,但在知道真相之前,也只有瞎猜了),所以,潘映雪在看到万仞山“看黄站”后非常伤心,听到万仞山的解释后虽然释然,但还是哭声不止,因为她联想到自己患了绝症,所以表面上“不听”万仞山的解释,其实是不想让他再来找自己,她患绝症的消息,并不想让万仞山知道!
    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
    虽然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万仞山还是眼前一黑,两腿一软,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勉强使劲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坐在墙边的长椅上,休息了几分钟,又站起来,向那病房内看去。
    病房里有两张病床,有一张是空的。另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定睛看去,那分明就是潘映雪!
    万仞山要推门进去,冷不防后边一个声音道:“不能进去打扰病人!”
    回过头一看,万仞山眼前站着一名中年女医生。
    万仞山急切地问道:“医师,她怎么样了?”
    女医生左手拿着一个文件夹,说了一个医学上的术语后道:“她这个病是绝症,只能通过手术来解决。”
    “你一定要救救她!”万仞山几乎是哀求道。
    与此同时,和万仞山一道回医院的那女孩子问:“要花多少钱?”
    那女医生想是见多了这样的场合,她几乎是不带任何感情地道:“手术如果没有排异反应的话,那后边存活时间没有太大问题。费用方面,手术大约要二十五万六千。”
    “哇!”听得这个数字,几个女孩子不由得低声惊呼起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万仞山对这方面的东西了解不多,只是大约知道,做器官移植(虽然医生没有明确说,但可能还是要的),各个器官的移植费用不一样,一般应该就在十五万到三十万之间,而且后期还要吃抗排异反应的药,一年也要个几万块钱吧。总之,头几年,准备个四五十万应该是要的。虽然没有个具体的数字,医院方面也许也不会给个明确的“预算估计”,但自己估计为两倍的费用,总应该是不算多的。
    按理说,在这当口,居然还去算计这些东西,是有些不伦不类,但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多去设想一些严峻的可能,倒也不为错,只不过是思维跳跃得有些快了而已。
    万仞山知道,这笔钱对自己来说是可以拿得出手,问题是后续有些难办,因为人总是要生活的,剩下的钱要对付着过活,多少有些捉襟见肘,就算可以维持,但眼下的生活水准、生活质量,可能不太容易保证了。
    想是这么想,但万仞山很快就为自己的想法而脸红心跳—眼下的第一要务是救人,未来的日子,去想那么多干嘛?如果人没有救下来,或者救的结果不理想,那就算把全世界的财富都给了自己,又能怎样?
    想着,万仞山坚定了信心,只要能救下来,过了眼前的关口,就可以了。
    女医生道:“如果算上总费用,可能会在五十六万上下,有可能接近六十万。”
    万仞山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他还是张大了口,表现出对自己估计之准确,所产生的惊讶。
    而潘映雪的那些女伴们还当是这个学生对这个天文数字的惊奇,于是,待女医师走后,有人道:“我们大伙儿凑些钱吧,毕竟朋友一场,谁都不想看到。你找一下班主任和各位同学,看能不能有些捐款。数目可能不多,但有一些算一些吧。”
    秦灵媚道:“我这边也想想办法。”
    万仞山本来想说,这所有的费用由自己一个人包下了,但眼前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公开,要去解释半天,可能会影响事情的进展,而且从另一角度来说,别人的捐款,可以先记录下来各人的捐款数额,日后身份问题解决了,再还给他们就是。虽然在道义上来说有些不妥,但在巨大的资金压力下,也不得不勉强为之。万仞山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预案,所以仓促之间,只能这样想了。
    时间紧迫,各人分头去行动,只留下潘映雪的一个女伴先暂时留在医院陪着潘映雪,待过后再换人。
    万仞山在现场想了半天,因为不是交易日,无法从金融市场中取钱出来,所以也只能大概估算一下资金利用率最大化的方法。
    问护士要过了纸和笔,万仞山开始计算起来。
    先估算几个女伴和秦灵媚等好友、学校的师生们可能会有多少捐款,一期手术和治疗费用的资金缺口,二期费用概算,及日后按月估计的费用数额。
    对于自己的资金数量,就不能写在纸上,只是在头脑里过一遍:先取出金融资产中风险最大的期市里的所有资金,基本上要应对初期的资金缺口是没问题了,下一步就是要在股市和基金方面定个比例,逐步减仓变现。而且剩下的仓位也要适当减一减,用比较稳妥的方法来获取中低风险前提下的中低收益,降低风险。
    算完了,万仞山准备将情况报告班主任老师,把学校方面的事情转交给班主任和年级组长及相关的校领导去处理。另一方面,也要将事情告诉范嘉佳等平时和潘映雪老师关系不错的同学。
    在万仞山离开的时候,潘映雪的女伴要过了那张估算费用的纸张,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潘映雪可能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过来,万仞山除了报告班主任老师、通知范嘉佳等同学外,还需要静一静,思考一下自己的估计有没有不妥的地方,会不会还有什么比较严重、而自己未曾估计到的情况。如果没有准备,到时候措手不及,就不好了。
    过了几天,大家再聚在一起的时候,开始小结这些天来筹款的情况。
    为了治病、管理捐款的需要,暂时成了一个小组,款项暂时由秦灵媚保管。她为此专门开一个户头,进行所有资金的往来。所有开销都做到日清月结,捐款来源都记录捐款人姓名和金额,开支都有发票或收据、通知并经临时小组各成员的确认。
    因为大家都没有经验,所以只能临时定一些规则和制度来执行和监督。比如账号是秦灵媚名下的,但存折却在另一个人手上,密码在第三人手里。比如,每天的收支都及时录入,整理好后放到网上,让大家监督。虽然麻烦些,但也只好先这样“试运行”,碰到有什么问题再具体商量处理了。
    据统计,潘映雪的四女伴、秦灵媚、方丽婵都捐了两万,而马安林老师只捐了两千。这让万仞山颇有感触。
    别看卧底警官方丽婵似乎对什么都很冷淡,但真正有困难时,却看出她的真心。而且,现在方丽婵也不在学校教书了,按理用不着捐那么多,一来她和潘映雪并不算太熟、关系太好的朋友,二来因为这么严重的病情,虽然院方说没问题,但谁又保证以后的情况怎样呢,而且,就算以后还能重返工作岗位,谁又能知道,这笔巨款又要多久才能还清呢。所以,方丽婵的慷慨相助,让万仞山对她刮目相看。
    另外,秦灵媚平时行事乖张,但到了关键问题上却不含糊,显现她心灵深处对好朋友的真心来。按万仞山的估计,她的月工资的现金收入,可能也就三千出头的样子,捐上半年多的收入,可不是个小数目呢。潘映雪的女伴们收入还要低一些,更可表现出她们之间的友情。
    而马安林老师呢,别看以前那样子追求潘老师,但到了这个份上,却是避之唯恐不及,出手只是潘老师女伴们的零头,还连看都没来看过一次。
    万仞山也知道,仅以捐款金额来衡量大家的友情,是不合理的,因为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但在一切都西化、量化的今天,他又会自觉不自觉地会将所有东西都来个定量分析,也许有些残忍,但他这种没来由的想法,却是不容易刹住。
    在捐款的数额上,上面的几笔大单,加上学校师生的捐款、学校教职工的互助金拨付、潘老师的家里还有堂兄夫妇的出资,已经超过二十五万六,完全可以支付第一期手术和术后治疗的费用了。
    但秦灵媚还是卖了个关子,道:“今天我发现”,她举着存折,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有些激动地道:“居然有一笔十五万的进账!现在总额已经过四十万了!”
    几个女伴们都相当激动:“哇!谁那么好心?谁捐的?”
    秦灵媚道:“是从银行直接转到账上的。我去银行问,他们居然说查不到来源账号!”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银行要保密?”
    “别人都汇钱来了,还有什么秘密?而且是你自己的账户,自己查自己的账户都不行么?”几个女伴们纷纷道。
    秦灵媚道:“可能银行系统有自己的考虑吧。会是谁汇的呢?”她看了看万仞山,道:“这里属你最聪明了,你看,可能是谁?”
    这笔钱当然就是万仞山通过银行转去的。
    本来万仞山打算取现,可是十五叠的现金比较多,而现在募捐的人都是认识万仞山的,所以不方便现场捐款。至于通过小孩转交,或同城快递、鲜花寄送之类,都有相当大的风险,而且给收款的师生们也是一个难题,所以万仞山就利用了银行系统中一般人查不出来源账号的这个特点,给汇了过去。退一步说,就算查到了“万仞山”这个名字,也只有潘映雪一人知道,别人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好心人而非要追根究底的。
    万仞山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可能潘老师会知道吧。”他知道别人是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的,所以纯粹是以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在分析:“你刚才说,学校老师和同学的捐款、学校的互助金,还有你们的捐款,以及潘老师家里出的钱,已经足够付一期的手术和术后治疗费用了,所以暂时还动不到这笔钱。如果是别人寄错的话,一定会在这个时间里找到你,到时再还给他就是。”
    秦灵媚点了点头,可潘老师的一个女伴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转这么一大笔钱,应该不会那么粗心吧?而且应该有汇入的帐号和姓名才能汇款啊,应该不会错的。”
    万仞山眨了眨眼,提出了一个可能:“如果是自动柜员机上转的,可能看不到名字吧。”
    那女孩子又道:“一次可以转这么多?”
    “好了好了,越扯越远了。”秦灵媚发现有些“跑题”,于是中断了这个讨论,道:“我们就按刚才说的,记账,到时真有人汇错的话,再还给他吧。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讨论一下收支的记账和公布问题。”
    这个问题是早就定好了的,只是一些细节还没有说明白,所以现在也只是秦灵媚将这几天运作过程中发现的一些细节上的疑问提出来,请大家共同商议,以便使得这许多爱心人士的爱心能够得到安慰。
    因为这些钱是以潘老师的名义筹来的,如果运用不当,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最终受损害的还是潘老师的名誉,毕竟,极少有人知道掌管这笔钱的人是谁,大家能记住的,只是受捐助者潘老师的名字而已。
    潘映雪已经转移到了普通住院病房。这时,大家从玻璃窗里可以看到,她已经醒了,正坐着,背靠着墙,看着前方的墙壁出神。
    秦灵媚看了,示意大家进去。
    也许是潘映雪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状况不容乐观,所以她的心情并不好,因此即使这么多人进来,她也没有扭头看一眼,还是只顾看着前方。
    秦灵媚走到床边,对潘映雪扬了扬手中的几张报表,柔声地道:“雪雪,看,我们给你筹到款了,一期手术和治疗费,还有后期的费用,都不是问题了。你要好好养伤,早些出院啊。”说着将报表在潘映雪面前展开。
    潘映雪低着头,看着报表。虽然她的眼睛看着报表,但谁都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思并不在上面,只是眼睛无神地盯在上面而已。
    秦灵媚见状,指着其中一行,道:“你看,有一个人汇了十五万过来,后期的费用也不用担心了。”
    潘映雪眼前一亮,眉毛一挑,顺着秦灵媚的指点,看到了那一行。她没有多想,下意识地扭头向万仞山看来。
    万仞山并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虽然万仞山没有和潘映雪说过他的资产数额,但万仞山给潘映雪说过股票和期货交易,潘映雪也看过万仞山的实盘交易,从市值中应该也可以差不多可以估到金融资产的数量。
    万仞山只是道:“潘老师,你要好好养伤。费用方面,我们去想办法。”虽然从一个学生口中说出这些话来并不得体,但秦灵媚有话在先,而且情形也不一般,所以万仞山以看视病人的身份,代表大家说出这些话,别人倒也不会产生什么疑心。
    潘映雪点点头,没有说些什么。
    大家又安慰了一阵,各自散去,只留下万仞山和一个女孩子留在病房外。
    不一会儿,校长和三位副校长、年级组长等人来到了,万仞山连忙给双方作了介绍,然后和那女孩子一同带各位进去看潘老师。
    听着校领导说着一些套话,这时候,万仞山觉得自己以一个男学生的身份,和潘老师的女伴一起陪着潘老师,表面看来是有些怪异,所以以后应该将范嘉佳拉进来,不然,一个年轻的女老师住院,陪着的人中总有一个男学生,怎么都说不过去。
    接下来,同学们,还有亲戚,都陆陆续续地分批或一起来看望潘老师。万仞山和那女孩子俨然成了接待者。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后面来看望的人就越来越少了,除了亲戚朋友,学校方面几乎没怎么再来过,只是偶尔有个别同学或独自、或三五结伴来看望一下。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所以万仞山还没能恢复二十六岁的样子,在各方面都有不便之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万仞山除了洗澡、休息要回住处以外,其它时间,每天至少有半天在医院里坐着。这可苦了范嘉佳。因为没有范嘉佳的陪同,万仞山是不可能每天都以异性学生的身份呆在医院的,而有一个女同学陪着,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时间多了,总能找到和潘映雪单独说话的机会。
    潘映雪还是那个态度,不想让自己拖累了万仞山,还想让万仞山“撤资”。但万仞山当然说什么也不肯。
    “你走吧。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潘映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想而知,万仞山的心里有多么难过。
    万仞山道:“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这是他的真心话。
    一个人在世上,能说真心话的机会并不多。如果这时候还把这句话憋在心里,那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说了。
    潘映雪看着万仞山,眼睛仿佛湿润了,万仞山想让她开心一些,于是道:“没事,钱不是问题。钱没了,还会再回来。人走了,可就世界末日了。”
    潘映雪何尝不知万仞山的含义,但因为两人表面身份的约束,不能大大方方地大哭一场,哪怕连十指相握都不能够,所以她只有仰起了头,靠在墙上,看着天花板。
    待平静下来以后,潘映雪十分认真地道:“好,我答应你。一定要把病养好,回到以前健健康康的状态去。”
    “嗯,这句话是我最想听到的。”万仞山道,“有这样的信念,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这句话多少有些唯心。很多患绝症的人都有必胜的信念,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挺过去。
    虽然说这样的话有些残酷,但现实就是这样子的,而人们多半对残酷的现实多少有些抵触或不愿看到的情绪。所以,明知不是必胜,但人们总会鼓励,希望自己关心的人真地能够战胜病魔,恢复健康。就像某些疾病或手术的“五年存活率”不高,但人们都会争取做那小概率的一部分。
    至于未来究竟怎样,万仞山还是给出了憧憬。
    首先,将这个病魔赶走,这是短期内的最大任务。
    其次,到潘老师身体健康有所好转的时候,两人还是要去那令万仞山返老还童的现场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恢复万仞山的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
    第三,如果一切条件具备,两个人的未来,当然就是两人所盼望的那样了。
    而这一切,当然是以潘映雪的疾病发展为主线进行的。医生说的,潘映雪的病情问题不大,动手术后就能和正常人一样地生活,而且概率可以说几乎接近于1,那医生,还有其他医生的看法应该是正确的。因为万仞山曾有一个小动作,他将潘映雪的所有情况拿去问其它医院的专家,甚至有一天连夜去邻省的大城市,问过几家大医院,他们的观点完全一致,除了费用,医学方面是无须担心的。
    万仞山最担心的问题,已经不成问题。
    经过这些天来的接触,经过这场疾病的考验,两人的感情当然有所升华。
    万仞山的这个展望当然并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只不过是真情流露以及通过对未来的憧憬,提升潘映雪的信心。
    所以潘映雪很愉快地接受了。
    潘映雪的心情很快变得好了起来,在后面的日子里,不再一个人生闷气看着对面的墙壁,而是在足够休息之后,适当看些书,还时常和女伴们以及前来探视的人们说起未来的生活,可以说又回到了原来那样开心的日子。
    看着潘映雪那久违的招牌式的微笑,万仞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全文完】
    (笔者注:本章10500多字,所以正文后面的内容—从“【全文完】”开始--并不会让读者朋友们多付费用。呵呵。而根据起点vip的规则,以后本章修改时,不可少了字数,而多了字数,比如到12000字时,也不会让本章的收费字数变成12000,而仍然是首次发表的10500字。
    全书章节数就定为126章,因为有读者反映前面情节太快,所以后来适当放慢了一下。
    全书的大纲设计就是现在这样,写到潘映雪出院前就结束了,并不是突然tj的变形处理。后面的喜剧结果,就不必再详细写了。
    对一直以来支持本书及给本书提出宝贵意见的读者,本人万分感激!
    欢迎大家对笔者的新书多提指导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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