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平身,这里只是你我兄弟二人,何须如此多礼。一旁看座吧。”
    “谢陛下。”赵宇站起身,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听说你找朕是有要事相商?”皇上问道。
    “啊,正是。不知陛下听说没有,四哥的病已经基本痊愈了。”赵宇说道。吴栾在旁听到此言微微一怔,王爷病好了?我怎的没听说呢?
    “哦?赵锐他病已好了?那是好事啊。”皇上面带喜色道。
    “是啊。可是最近有些传言却是不太中听呢。”赵宇微微皱眉说道。
    “传言?什么传言?”
    “这……”赵宇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有什么直说便罢。”皇上催促道。
    “是,那臣就说了。在四哥生病期间,朝中诸位王公大臣都去看望过,只有陛下……传言说陛下虽为明君,但却不体恤臣下,不体恤兄弟呢。”赵宇徐徐说道。
    这时候一边的吴栾却是听明白了,这闵王是在激皇上去秦王府探望四王爷啊。按理说十一王爷与四王爷可是对头啊,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听到此言也是一怔,怒道:“这是谁说的?竟然敢背后议论朕,朕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赵宇劝道:“陛下切莫动怒,陛下日理万机,虽然挂念四哥,却抽不出时间探望,这臣都是知道的。可总是有些小人喜妄自斐言,这查办是一定要查办的。只是总有些人不知内情,会信以为真。臣以为陛下还是应该走一趟秦王府,这流言岂不是不攻自破了吗?”赵宇说着这话又斜眼瞅了一眼站在皇上旁边的吴栾。
    吴栾何等聪明,立时便明白过来,忙道:“陛下,闵王爷说的在理呀。陛下关爱臣子,此事也将为后世所传诵啊。”
    皇上迟疑道:“可是赵锐的病真的已经好了吗?他可是生的天花啊,若被传染……”
    赵宇说道:“陛下放心,探望时由臣走在前面,陛下也不需进屋,只在门口远远的和四哥说几句话那便成了。”
    “呃……那就依你了,咱们明日便去。”皇上应允道。
    赵宇道:“陛下事不宜迟,今日天色还早,现下便去如何?”
    “现在就去?这……”皇上有些犹豫,他还惦记着斗鸡之事。
    吴栾在帮插话道:“陛下,闵王爷所言有理。现在流言已起,应尽快堵住悠悠之口才是。”
    “嗯……好吧,那就起驾前往‘秦王府’吧。”皇上还是有些不太情愿。
    皇上出宫,銮驾卤簿摆开。前列导迎乐,设而不奏,后紧随御仗四,吾仗四,立瓜、卧瓜、星、钺各四,后跟十面双龙黄团扇,十顶黄九龙伞;一九龙曲柄黄华盖竖于步辇之前;次前引佩刀大臣三十二人,后扈佩刀大臣十六人,金玉步辇在中;其后执枪侍卫百人,佩刀侍卫百人,佩弓矢侍卫百人,殿以黄龙大纛。
    銮驾行到“秦王府”前,却见府门紧闭,更不见有人来迎。皇上略有不悦,皱眉道:“给朕叫门。”
    “咚咚咚……”
    大门敞开了条缝,见一老者探出头来。见到眼前情形,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打开大门,跪伏在地,口呼万岁。
    吴栾走上一步,呵斥道:“你傻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禀告你家王爷,让他速来接驾!”
    “是,是,小的即刻便去。只是……王爷他重病在身……”他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时便见皇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不必通禀了,你就在前面带路。”
    “是,是。”老者慌不迭的答道。
    銮驾进府,一路开到后院,赵宇则一直驾马陪在皇上的身边。
    “这位公公,王爷就在后面养病,容我先去通禀一声可好?”这老者对身旁吴栾说道。
    “都走到这儿了,还通禀什么?陛下亲临,王爷还会不见不成?”吴栾不满的说道。
    “公公是有所不知啊。咱家王爷病的厉害,平日里到了这就不能再往前了,说是怕传染给下人。这些日子一直是固定的那么几个人在照顾王爷。”老者解释道,随后又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奇了怪了,今日这里的守卫都到哪里去了?”
    “哦?还有这么一说吗?那你快去吧。”吴栾应允道。
    “是,我这就去禀报。”老者说道。
    皇上在后面听得清楚,不由得眉头紧蹙,脸上也略有惊恐之色。他看了旁边的赵宇一眼,心说:你不是说赵锐已经痊愈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而赵宇似乎是没看到皇上瞅他,一脸凝重之色,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老者没去多久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启禀公……公公,王爷他……王爷他没在后面。”
    赵宇听的此话,双眉一挑,心中已知不好。
    吴栾闻言也是眉头大皱,问道:“没在?你不说王爷在后面养病吗?”
    老者惊恐的说道:“不但……不但王爷没在,连同伺候王爷的人都不在了,后面一个都没有了。”
    “啊?”吴栾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了。
    赵宇心下已经明白了,赵锐显然已早不在府中了,他已重病为由是以府中家丁都不知情。今日皇上驾临,知道已瞒不住,后面的人便都撤走了。
    赵宇想到此处,转身对皇上说道:“陛下,我闻四哥早已痊愈,这才禀奏于您前来探望。今日看来这事恐不简单,四哥诈病欺君,就连府中家丁也要隐瞒,这当中必有不可告人之事,还请陛下传令搜府。”
    皇上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何时,迟疑道:“搜府似乎就不必了吧。也许他是病好了,出去玩了呢?”
    赵宇听得此话可真是哭笑不得,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四哥他素有反意,此事绝非小可啊。”
    皇上听闻此言却是一愣,疑道:“啊?赵锐有反意?他经常给朕送些稀奇的玩意,他忠心的很呐。”
    赵宇心道:与这糊涂皇上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要尽快赶紧回去与六哥商量大计才是。想到这里他瞪了一眼吴栾,意思是说你快给我想个办法。
    吴栾一见今日的形式,便知四王爷已经倒了,日后就完全要看齐王与闵王这兄弟二人的脸色了。此时正是他建功立业之时啊!他急忙跑上两步,到了皇上近前,低声道:“陛下,秦王诈病已是欺君,先不说他是否要反,今日之事如果不了了之,陛下威严何在?传扬出去可不好听呢?”
    皇上点了点头:“说的有些道理。你说应该搜府?”
    吴栾连连点头道:“应该,太应该了。”
    皇上应道:“好,那就传朕旨意,下令搜府。呃……搜完之后呢?”
    吴栾哪有主意,赶忙侧头看了看赵宇。
    赵宇道:“依臣所见,四哥必然不在府中。陛下应下旨在京中缉拿。”
    “对。闵王爷说的太对了。”吴栾忙附和道。
    “嗯……好,就依闵王之言吧。摆驾回宫,回宫。”这么麻烦的事,皇上不想再费脑筋了,生怕他们再说出些别的来,赶紧先回去再说。
    赵宇赶回齐王府,见到了赵鹏。赵锐下落不明,顿时让赵鹏紧张了起来。
    “贤弟如何看待此事?”赵鹏沉声问道。
    “我还是坚持先前所说,他如今身在洛州定是想要谋反作乱,出兵攻占长安。”赵宇说道:“赵锐掀起荆襄兵乱是为抽空朝廷兵马。而近日突厥大军活动频繁,恐怕也是赵锐勾结突厥可汗,为了牵制边关的孙长胜所作出的举措。”
    赵鹏点了点头道:“现在看来确是有这个可能。只是他真的以为能打进京都吗?”
    “洛州详情如何我等并不清楚,是以难以断言。以小弟看来应早做准备才是,需皇上尽快下旨召回魏泰。”
    赵鹏闻言迟疑道:“若要皇上下旨还不如为兄就趁此将皇位得了,就此昭告天下征讨赵锐,岂不是一举两得。”
    “万万不可。”赵宇忙到:“赵锐起兵乃叛逆之举,王兄挟天子令诸侯可轻易讨之。若此时逼迫皇上让位,那就与赵锐无异,顿失人和。一旦诸州不听号令,则是天下大乱之局。孙长胜虎居边关,是剿灭赵锐的重要棋子,圣旨下达他岂敢不从。而一旦没有他的支持,王兄即便能击退赵锐,那也将会成为长安与洛州的对峙之势,恐胜负难料啊。”
    “嗯……贤弟所说甚是,为兄一时心急,险些坏了大事。”赵鹏沉吟道:“既如此,那就要皇上下三道圣旨,一道召回魏泰;第二道从雍州、岐州、凤州各抽调一万厢兵进京,加强京中守备;至于这第三道嘛……命上轻车都尉荀悦领三千人前往洛州缉拿赵锐。”
    前面两道圣旨都没什么问题,可这最后一道就令赵宇摸不着头脑了,他不解的问道:“派三千人去捉赵锐?这……”赵宇心说这不等同送死吗?但这话又说不出口。
    赵鹏却是一笑道:“老四真要造反,这三千人必然捉不来他,为兄又怎会不知。这三千兵马不会进城,甚至不会离洛州太近,这么做是要看洛州的反应,探析洛州虚实。为兄要确定他是想在洛州起兵,以防他另有诡计;二则,也是为了打草惊蛇,让他知道京中已有准备。如果老四是计划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京城,那么他会知道计划已露,便不敢妄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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