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周围也是一片枪械的响声,许山身后的二十几个人中,至少有十个人已经举起了枪,瞄准了对面的李吉还有他手下的一班兄弟。
    这些家伙可不是吃素的,绝对都是杀过人见过的血江湖好汉,那可是都朴成顺从上京带过来的精锐班底,当然,他们打心眼儿里往外就没瞧起过李吉这些地方上的土八路,潜意识,总是认识自己一群人才是真正的正规军。尤其是今天李吉他们使出了这种不要脸的路数,更让他们对李吉还有梁辰极端蔑视了。
    “哈哈,原来是山哥亲自来救驾啊,啧啧,十几把枪指着我,我可真是很害怕呢。别激动,山哥你千万别激动,我放人就是了嘛。”李吉哈哈一笑,一挥手,手底下的人已经将那个戴着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推了过来,她踉踉跄跄奔了两步,结果一下便要摔在路上。
    许山做为朴成顺的亲信,当然知道这个顺哥平时是如何宠溺这个女人,自然不敢怠慢,疾奔了两步,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扶。
    可是就在他伸手去扶的一瞬间,那个女人突然间被捆绑的双手就松了开来,手里早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就在堪堪要摔倒而许山伸手去扶的一瞬间,她身形如电,骤然间暴起,一刀便划在了许山持枪的手腕上,许山一个猝不及防,手腕上登时被划开了好长的一道口子,血流如注。手中的枪再也持不住,掉落在地上。
    而那个女子早已经猱身而上,一把反臂扣住了他的喉咙,同时伸手将那把雪亮的刀子比在了他的左眼之上,厉声喝道,“都把枪给我放下!”
    与此同时,路两旁的路基之下,突然间雪粉飞舞,一个个潜伏在早已经挖好的雪坑之中的人敏捷无比地跳起,个个手中持着五六微冲,哗啦啦枪栓拉开,急速地包抄过来,目光森冷无比地望着他们,只要他们稍敢异动,雨点般的子弹会毫不留情地向他们倾泻过去,把他们打成筛子眼儿。
    这么近的距离,他们手中还没来得及调转枪口的手枪,在拥有强大火力的且最少二十把五六微冲的包围之下,根本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恐怕他们还没等打出一枪,人家的子弹早就已经把他们全都打碎满天碎片了。
    反抗必被杀,逃跑无路逃,审时度势,一群人的脸白了,最后俱都无可奈何地将手中的枪扔到了地上,任由那群人上来给自己缴了械,乖乖地蹲在了一旁的地上。
    “琳琳姐,干得漂亮!”李吉走了过来,眉飞色舞地向控制着许山的王琳琳竖了竖大拇指,真心赞道。
    “别磨叽了,快做事吧,十二点之前,必须要拿到我们想拿到的东西。”王琳琳一劈掌将五大三粗的许山一掌劈晕,将他往李吉那里一推,没好气地说道。同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心中有些焦急起来。
    “好咧,交给我吧。最近我从小凯那里还真学到了几招,估计能派上用场。”李吉狞笑了一声,像拎小鸡一样把许山拎到了车里去了。
    清晨,九点钟。市局的临时探视室里,戴着手铐的乔远正坐在那里,心神不宁地向外张望着,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憔悴至极,几天来的折磨包括心理上的焦虑,还有昨天晚上白先明对他说的那番话,让他的一颗心现在七上八下,空空地悬在那里,上不下也下不来,那种煎熬无法言说,好不难受。他不知道,今天早晨是否能够见到自己的家人,他想见,却又不敢见。因为见了自己的家人之后,便要做出一个艰难无比的决定,而这个决定,让这个向来视声誉和义气为生命的江湖汉子更不知该何去何从。如果他真的叛了朴老大,投了梁辰,不仅会被人称为反骨仔,更会被人骂成三姓家奴,到时候,他又怎么在这个江湖上混下去?如果不混江湖,身无一技之长只有些力气会些功夫的他,又靠什么吃饭?
    一时间心底下矛盾纠结,这么冷的天,他的额上居然冷汗涔涔,一滴滴沿着下巴滴了下来,自己却是浑然不觉。
    时针指向了十点钟,这个时候,门开了,白先明推门而入,面无表情地说道,“乔远,你的表弟来看你了,今天也给你一个特许探视的机会。”说罢,深深地望了乔远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乔远默不作声地伸长了脖子向门外望过去,就听见门外有人说了声“谢谢”,紧接着,门口便出现了一个彪悍的身影,仔细一看,失望中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惊诧来,“大胆?”他惊叫出口,不禁想站起来,却被身旁的两个膀大腰圆的警员一把按了下去,“坐下来说话。”右侧的警员厉喝了一声道。
    乔远咬了咬牙,坐了下来,可是心中却是极度失望,他想见的人并没有出现。但徐大胆的出现却让他说不出的惊诧,他想不到,自己曾经学八极拳的师弟,后来与自己一起在江湖上闯荡最后厌倦了江湖之事退隐不知所踪的徐大胆居然在这个时候,这让他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不知道白先明在搞什么把戏。
    “师兄。”徐大胆进了屋子,神情激动地几步抢过来,隔着桌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使劲地摇了两下,乔远分明能从那握手的力道中感受出徐大胆的激动心情。
    深吸了口气,他冷静了下来,“大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着话,他不停地伸着脖子向外望去,想看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可他却失望了,外面空空如也,连个人影儿都不曾经有,安静极了。
    “师兄,我是来劝你的。”徐大胆倒是直接,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道。
    “劝我?替谁劝我?劝我什么?”乔远最初的惊诧和激动过后,已经冷静了下来,冷冷地望着徐大胆道。
    “替辰哥劝劝你,别跟着朴成顺了,也别这么硬抗着了,你这样做只是愚忠,朴成顺那样的败类老大,根本就没资格做你的老大。相反,跟着辰哥这样的明主才有出路。”徐大胆掏出根烟来递给了乔远,嘴里说道。
    “你给我滚。”乔远伸出戴着手铐的手便打掉了他的烟,愤怒地吼道。
    “师兄,你听我解释,朴成顺抓你的家人威胁你,就是怕你在局子里吐了口供,这样不信任你的老大,你还跟着他有什么劲儿?相反,我这几年可是在大学城那边归隐的,亲眼看着辰哥是如何堂正做人、做大哥的。毫不夸张地说,他绝对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甚至不惜用自己的钱资助贫困孩子上学和那些困难户,对手底下的兄弟也是关爱有加,只要有时间,甚至最下面的一个小兄弟生了病,他都要亲自去看,能跟着这样的好老大,那可是荣幸啊,师兄,朴成顺不值得你跟,辰哥才值。并且,就算你反了,道上的人也不会说出你什么,对你的声誉无损,相反,只会说你英明,说你跟了一位好老大。”徐大胆叹了口气,将烟自己叼上,打着火深吸了一口,缓缓说道。他说的这番话可谓是露骨至极,并且,涉及到了机密中的机密,但他居然丝毫不怕旁边的那两个警员偷听,而那个警员则转头望向一旁,脸上一片漠然,像是耳朵被鸡毛堵了,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大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居然变成人家的说客?那个梁辰倒底有什么样的魔力?居然连你都收买?”乔远冷冷地望着他,根本不听他这一套说辞。
    “放屁,乔远,你真他吗混帐,我徐大胆是什么人?当初有人拿刀逼着我要我反水我都没有皱过眉头,相反一把菜刀抡出了五条街,我能被人收卖?如果我真是那种人,现在早已经家财万贯,恐怕混得比你还好,你他吗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论功夫,论当初的能量,你拍拍胸口问问,哪一点不是我比你强?当初你初入江湖,还是我领着你拜山门,我罩着你的,你现在居然说我被人收买?你真他吗的瞎了你的狗眼!”徐大胆气坏了,一下跳了起来,指着乔远唾沫纷飞地怒吼道。
    乔远沉默了下去,有些讷讷的。其实徐大胆说的确实是实话,虽然徐大胆学八极拳时入门晚,还要叫他一声师兄,但他出道早,乔远还没出道的时候,他便已经在江城混出了偌大的名声,英雄事迹传j省了,那时候他还是小白丁一个,如果没有徐大胆的引见,他恐怕也混不到今天的这个程度。并且,徐大胆脾气刚硬无比,兼且为人刚正不阿,极其仗义,当初就是因为看不惯顶头老大某些下作的做法,愤而离去,归隐江湖,宁可归隐也不再混江湖了,这样的人,谁想收买他恐怕真的是很难。
    可是,他今天却做起了梁辰的说客,一心替着梁辰说话,这个梁辰,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
    一时间,乔远沉默了下来,原本就有些摇摆不定的心,因为徐大胆的出现,此刻更加的摇摆不定起来了,并且开始逐渐地向着梁辰那边靠拢起来。毕竟,徐大胆这样的人能现身说法,足以能证明梁辰的人格魅力,其说服力也是相当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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