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203榴弹发射器成为‘黑油行动’开火的第一支火器,随着行驶在最后面的防弹车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被掀翻,剧烈的爆炸声音,密集的枪声迅速连成一片。
    “开火!”
    菲尔德架起xm307榴弹机枪,对准进入伏击圈的两辆防弹车一阵狂扫,黄铜骑士桥桥头11点,1点,3点,9点钟位置同时喷射出火舌,最让人意向不到的是,骑士桥的黄铜雕像基座被挖开,两架43d0机枪咆哮如雷,形同坚固的桥头堡。
    xm307榴弹机枪性能优良,经过制造者的精心改良,机枪适合长时间作战使用,减少了对普通机枪对机枪手的体能消耗和伤害,制造商曾公开做一次实验,将多半杯水放在枪体上,机枪射击达到最大震幅时杯里的水只溅出几滴,当时一位俄罗斯的军火商竖起大拇指不吝赞美“上帝的杰作,比我大剃须刀震动还要微弱!”
    “被发现了?没道理啊!”库尼手指翻飞,快速启动爆破装置,路边的几个垃圾筒,路基同时爆炸,光纤制导炸弹的巨大威力将宽十几米的太阳鸟大鸟彻底炸断,进入潜伏圈的两辆防弹车后退无路,很快淹没在弹雨和爆炸中,不到几十秒变成了一堆废铁。
    “后车变前车,撤!”马里奥大声下达命令,同时没忘了给布莱克展示镇静的微笑。
    “轰!”又一辆奥迪a8防弹轿车被榴弹击中,夹着滚滚的浓烟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重重摔在草坪上,熊熊的火势将草坪烧焦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马里奥,回答,回答!”耳麦里传出洛斐焦急的声音,接连不断的爆炸让他拔掉了输液管,从病床上蹦了起来。
    “遇到伏击,损失四辆防弹车,前有伏击后路被堵!”马里奥盯着远处冲天大火,四辆装满了棉花的卡车将半边天烧得火红。
    “停车,防御,等待救援!”洛斐不等马里奥回答,立即抓起了身边的电话。
    四辆防弹轿车快速倒车,后退了近五百米后,在路中央排成了菱形,黑水佣兵们携带武器以四辆车为堡垒,远距离阻击奔涌而来的偷袭者。
    突的意外让威廉大吃一惊,按照既定计划,车队一旦进入伏击圈将受到重火力打击,路面塌陷,可以说插翅难飞,现在布莱克的车队脱离伏击圈,开到了开阔地,大大增加了成伏击难度。
    威廉抓起突击步枪,躬身冲向防弹车,他看看表,最多还有12分钟,法国警察和军警就会抵达。
    伏击战转瞬变成了攻坚战,火力小组前压,爆破小组前压,突击小组开始冲锋。
    “你,你,还有你,跟我走!你留下,自行选择撤退时间!”钟楼上的德林带着三名狙击手跑下钟楼,留下1名狙击手,钟楼距离此时的车队有上千米距离,狙击准确度大幅降低,唯一能做的只有压制对方火力,射杀效果几乎为零。
    “要是欧阳铎在就好了,这么远的距离只有他能打得中。”德林咬着嘴唇寻找狙击位,四周平坦空旷,没有适合狙击手射击的制高点。
    菲尔德的火力小组从雕像基座里,从交叉火力点,从草坪下的伏击点跑出来,把三架43d0机枪架在了发生爆炸的路面,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他们无法继续前进,黑水佣兵的m4火力同样强劲。
    双方展开疯狂的对射。
    “哒哒哒!”一梭子弹把库尼车子的风挡玻璃打得稀烂,库尼大骂着溜下车,他的爆破小组根本无法接近车队,车子没有任何装甲,就算冲过去也只有当炮灰的份。
    陶野在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如雷。
    “三三一组,左右分开!”陶野背靠一棵大树,对突击小组成员快速打着手语。
    “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陶野从树干的一侧伸出kriss super冲锋枪,连续两个点射后从树干另一端跑出去,奔向几十米开外的大树。
    大街两侧的梧桐树成为突击小组最好的掩体,前几百米他们像是飞奔的猎豹,接近目标100米左右时黑水佣兵手中的m4发挥了近距离射击的优势,前后有两名突击兵中枪。
    “报仇!”陶野右手持枪,左手飞快换上弹夹,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复仇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冲锋刮起了复仇的狂飙。
    火力小组顶着枪林弹雨一次次前压,菲尔德左肩被子弹射穿,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目光仍像子弹般犀利。
    一名突击手中弹摔倒,又一名突击手中弹,一名爆破手扛着m203榴弹发射器从树干后刚一露面便被击中,仰面摔倒的同时,榴弹射向天空,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看到一个又一个战友倒下,库尼用力撕开了胸口的衣扣,启动车子,将油门一脚踩到底“疯了,疯了,都他妈疯了!看老子的!”
    “干什么?找死!”威廉窜上车子,一把拽掉了车钥匙,他看到车座上码成成堆的朔胶炸弹,库尼的车子冲近车队,这些炸弹足以将附近几十米夷为平地。
    “找死怎么了?我他妈就是要找死!”库尼眼睛都红了,看到这么多战友,好兄弟倒在血泊了,他的血沸腾了,心快碎了。
    平时嘻嘻哈哈的库尼在关键时刻的表现证明威廉的那句话:黑桃小组没有孬种!
    “抢救伤员!”威廉拎住库尼的衣领和他换了一个位置,驾车冒着弹雨向受伤的组员冲去。
    最多还有五分钟,路障就会被清除,威廉似乎隐约听到了急促的警笛沿着太阳鸟大街纷踏涌来。
    五名受伤的战友破麻袋似的堆在后座上血淋淋一堆。
    库尼驾驶着布满弹孔的车子离开了伏击点,他的喉结快速蠕动,大滴的泪水落在胸前,还有人活着吗?兄弟们,你们还活着吗?说句话!库尼不敢出声,他怕他的回答换来的是一片死寂,如同通往墓地的一条惨白大路。
    “兄弟们,让我们唱首歌儿吧。”库尼紧张地拍着方向盘。
    激烈战斗的场面忽然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来吧,来吧,我们仇深似海来吧,来吧”
    震耳欲聋的交火声,滚滚的浓烟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黑网,飘渺的歌声微弱如丝,却像道道寒光迸射的闪电撕开了大网,这一刻光芒万丈。
    几个月后黑桃小组的组员回想库尼的歌声,觉得战斗似乎停顿了几秒钟,所有人抬头望着天空,寻找如泄的金光和飘荡的纯白羽毛。事实上,战斗没有一秒钟的间断,没有人寻找美丽虚无的存在,有的只是复仇的火焰愈演愈烈。
    复仇,为了死去的战友,复仇,为了欧阳铎!
    复仇,复仇!
    陶野步伐异常敏捷,时而快速奔跑,时而变向翻滚,很快隐身到距离撤退不到40米的一棵梧桐树,靠在树干的刹那,他听到了雨点般袭来的射击声和跳疯了的心脏。
    40米,足够投掷手雷,发射榴弹,但是陶野没有机会,黑水佣兵们有一半的火力集中在梧桐树上,稍稍露头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掩护倔驴!”菲尔德大吼着提起43d0机枪向前俯冲,其他几名机枪手立即向前俯冲,寻找射击点。
    又有一名机枪手倒下,他的手紧紧抓着机枪,爆破小组抢救他时用尽了力气也掰不开他的手,只好把机枪和他一起堆进车里。
    “掩护倔驴!”威廉在没有任何遮拦的草坪上来回翻滚,每次翻滚都会射出几发子弹,或者投掷出一枚手雷。
    火力压制距离靠近让两名黑水佣兵中弹倒下,子弹打在车体上火星或黑色的漆片漫天飞舞,击中了一名黑水佣兵的眼睛,将他狠狠丢在地上。
    “洛斐先生知道我们的境况吗?”防弹车里布莱克紧张地撮着手,雪茄叼在嘴上,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知道,救援马上赶到。”马里奥扯下领带,缠在握着m4的手上,打了个死结“如果这里注定是我们的坟墓,我保证您是最后一个走进坟墓的人。”
    车门被用力推开,又被重重摔上,锁死,马里奥加入战斗,布莱克的雪茄掉在了地上,烧焦了车里的地毯。
    骑士桥一战注定成为名载史册的一战,近代历史上的大都市从未发生过战况如此激烈的战斗,十分钟的时间里仅一名黑桃突击小组成员射出的子弹就超过了百发,机枪手射出的子弹过千。长时间的激烈对射使黑水佣兵们陷入了困境,他们的工作是护卫,每人最多携带三个弹夹,这会他们的子弹快要打光了。
    快速点射变成短点射,短点射变成单发射击,压力锐减,火力小组再次向前压近。
    陶野却没有任何进展,他依然是黑水佣兵最重要的目标。
    急转,半蹲,卧倒,陶野拼命试了几次,得到的却是更加猛烈的射击,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在脸上留下一条黑色的枪火炙痕。
    报仇,报仇!陶野恨得咬牙切齿,却始终不能前进一步。
    火力小组不能再压进了,爆破小组更不可能,陶野只能靠自己。
    直升机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打破了僵持,狂风在头顶呼啸,像是一座大山压在陶野的胸口,黑水佣兵们猛然松了一口气。
    救援来了,比预计提前了三分钟。
    “撤!”威廉大喊。
    “突突突!”菲尔德手里的机枪仍在咆哮,他要帮助陶野脱困。
    按照‘黑油行动’的预案,救援抵达行动自动终止,各小组组员在组长率领下分头撤离,行动宣告失败。
    对于外危内困的黑桃小组,行动的失败等于宣判了它的死刑,黑桃小组的组员将被分散到各个兵团,甚至滚蛋回家。
    战友的血就这样白流了,他们的墓碑上不会有法国外籍军团的任何痕迹。
    威廉,菲尔德,陶野,每个人的心都像被猎人狂追的野兔,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撤退还是继续战斗,接受更大的伤亡?
    紧张的气氛只持续了几秒钟,很快所有人看清了头顶的直升机是法国警方使用的麦道md500型直升机,平时用于汽车监视,反恐追逐等任务,机上只有一名驾驶员和一名狙击手。
    悬在嗓子眼的石头锵然落下,但直升机是救援的先头部队,大批救援武装人员随后即到。
    时间更加紧迫!
    “所有人,丢下武器,双手抱头法国警方。。”直升机的高音喇叭里传出警方惯用的词汇。
    “干掉狙击手!”威廉躺在地上,突击步枪对准直升机单发点射。
    法国警方的狙击手蹲在机舱口,尚未瞄准就被一排速射子弹吓得躲了回去。
    直升机在子弹编织的巨网中快速拔升。
    警方直升机的出现让进退两难的陶野忽然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划破黑暗的利刃之光,他找到了唯一的突破口。
    陶野仔细辨别着直升机的位置,几秒钟后将kriss super冲锋枪背在身后,身体高高跃起,将mk3刀狠狠插入光滑的树干,接着单臂抓牢刀柄,双脚用力,翻身跃上了枝叶繁茂的法国梧桐。
    太阳鸟大街两侧的梧桐树树干粗壮,树龄超过百年,枝叶茂密只能形容它的挺拔粗壮,众所周知,夏季的梧桐树也无法彻底掩盖人的人体。陶野跃上树枝的刹那,威廉和菲尔德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们看见了陶野向活靶子似的站在了梧桐树上。
    陶野双脚各踩在一根手臂粗的树枝上,风中哗哗做响的树叶和透过树叶间隙射下的阳光如同五彩斑斓的迷彩潜伏服,呈菱形组成防御工事的黑水佣兵们距离陶野不足40米,这样的潜伏服所能起到的作用为零。
    40米的距离对于顶级佣兵就算用残废的手射击也足以命中。
    “倔驴,你他妈疯了!”威廉不顾一切地向前冲,试图引开黑水佣兵的注意力,一梭子弹射在他的脚下,拽起烟尘的同时他摔倒了。
    “倔驴!”菲尔德双手握住机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射击。
    翻身上树,扛起m203榴弹发射器,扣动扳机,榴弹拽着长长的浓烟划出一道弧线射向直升飞机的同时陶野从树上摔了下去,枪响了,四把m4对准了陶野射出了子弹。
    快速翻滚中的威廉来不及流泪,子弹却像射中了他的心脏,菲尔德则拎起机关枪,准备躬身前冲,就算死也要抢回陶野的尸体。
    陶野铸就了中国军人的一个传奇,同时也把自己的战友狠虐了一把,他们的痛苦还没有从脑神经扩散到全身,他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用俐落的贴地滚翻躲到了十几米外的另外一棵树后。
    看到这一切都人都傻眼了,尤其黑水佣兵们眼睁睁看着陶野从一棵树跑到另外一棵树后,他们连射击都来不及。
    上树,射击,自己摔下,翻滚着奔跑,陶野一连串的动作救了他的命,当然幸运之神眷顾了这位勇敢的军人,三枚子弹射在了他的背部,将防弹衣的钢板打的扭曲变形,却丝毫伤到他,尤其他的头部,黑水佣兵的子弹都瞄准了他的脑袋。
    事后几名黑桃小组的老兵打赌,三名机枪手被陶野一连串漂亮的动作折服,坚信他从地上跃起后翻了三个后空翻,甚至还有一名机枪手认为空中还加了180度的转体后空翻。
    “别忘了中国是诞生体操王子的故乡!”这名机枪手死不改口。
    陶野跑得比兔子还快,他不仅是在躲避黑水佣兵的子弹,还有从天而降的大炸弹。
    法警直升机被榴弹集中了螺旋桨,在空中停滞几秒钟后摇摇晃晃地开始下坠,它的正下方是四辆防弹车。
    马里奥曾是一名职业军人,特种作战丰富经验,加入黑水公司后三次担任英国王室的护卫工作,陶野朝直升机射出榴弹后他立即钻进了布莱克的轿车。
    马里奥闪电般的反应能力和防弹轿车改装后的强大驱动力让布莱克逃过一劫,防弹车冲向脱离危险区时直升机带着世界末日的嚎叫砸在了其他三辆防弹车和四散逃离的黑水佣兵身上,没有任何悬念的金属撞击声,爆炸声快要把人的耳膜刺破了。
    布莱克暂时逃过一劫,受到的惊吓不逊于濒死前痛苦挣扎的黑水佣兵。一条破碎的螺旋桨砸在车顶,如同砍在西瓜上的砍刀,一半没入车身,另一半留在外面。
    马里奥无法控制慌乱中加速飞驰,遭受重击的防弹车,任由它向冲向路边,在被台阶高高垫起后狠狠撞在了一棵梧桐树上,这棵梧桐树距离陶野不到20米。
    陶野躲在树后,躲过了爆炸带来的热浪和漫天尘土,老虎团练就的准确辨别能力让他在第一时间举起枪冲向防弹车。
    马里奥浑身是血,用刀子割破了防护气囊,艰难地往外爬。
    “突突突突!”陶野手中的kriss super冲锋枪把他变成了一具尸体,三秒之内换弹夹,复仇的子弹从碎裂的车门狂扫而入,斜躺在座位的布莱克死于非命。
    弥漫的烟尘遮挡了人的视线,威廉等人跑过来时看到陶野甩手给马里奥的尸体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这名值得尊敬的军人的手临死前仍然伸向了他的保护目标布莱克。
    “快,我们没时间了!”威廉用力抱了下陶野的肩膀,大声指挥“撤!撤!谁也不许留下!”
    真正的悲伤似乎这时才涌上心头,威廉分明在说,带走兄弟们的尸体。
    气喘吁吁的菲尔德迎上陶野,担忧,惊喜迅速在瞪大的瞳孔里调换,他干笑一声,用力拍着陶野的肩膀“没事?倔驴,你他妈竟然没事!”
    没有枪伤,只有无关紧要的皮外伤,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的菲尔德看起来更需要照顾。
    “快走!”陶野第二次和菲尔德出生入死,这一次他们依然是胜利者。
    刺耳的警笛声和剩余黑水佣兵零星的射击提醒着黑桃小组的组员们,战斗尚未结束。
    “看来我们有点小麻烦。”菲尔德扛起了机枪。
    透过浓重的烟尘,他看到三辆敞篷军用悍马飞驰而来,架在上面的重机枪黑黝黝的枪口如同锋利的长矛,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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