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永的脸色瞬间就凝重起来。
    显然,他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是谁。
    沈司年看向江知鱼。
    江知鱼面色冷淡,并未理会他的目光。
    她等着听沈司年的话怎么给沈时念打掩护。
    果然,没几秒,沈司年便开口道,“安叔叔,这件事确实是时念的错,也是沈家管教不严,改日一定让她亲自上门致歉。”
    江知鱼愣了下,她还以为沈司年会找借口替沈时念推脱呢。
    没想到直接承认了。
    这是什么?以退为进吗?
    沈司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庆永就算心中再不满,也不好当众说些什么。
    只是皱眉道,“时念也太没大没小了,就算书瑶当时不在洗手间,她难道就能把江小姐关在里面吗?你妈是怎么教育她的?”
    沈司年抿起唇,“沈家确实太惯着她了。”
    苏文音见气氛有些僵硬,出来打圆场道,“算了,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还是聊点高兴的事吧。”
    江知鱼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安书瑶叫她妈,安书辰却叫她苏阿姨,从称呼上看,安书瑶应该是她的亲生女儿。
    安家这两父子把安书瑶捧成了宝贝疙瘩,倒是这亲妈大度的很。
    不过安庆永似乎很吃这一套,苏文音一开口,他便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只低声道,“不像话。”
    江知鱼失望的很,安家人到底还是宽容,要是她,自己的女儿差点被人害死,她恨不得揪着人打。
    她端着酒杯对安书瑶道,“安小姐身体不好,以茶代酒即可,这杯我先干了。”
    说罢便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江小姐爽快,”安书辰笑道,又给她倒了一杯,“这杯我敬你,算是庆祝我们签约成功。”
    江知鱼坦然接过,又是一饮而尽。
    她喝酒完全不上脸,两杯白酒下肚,依旧面不改色。
    真是连体质都一模一样。
    安书辰是又惊又喜,立马倒上了第三杯,只是这次还没等他开口,沈司年便道,“她酒量不行,这杯我替她喝了。”
    江知鱼:???
    就你那一杯就倒的量出来逞什么英雄呢?说谁不能喝呢?
    不等江知鱼开口拒绝,安书辰笑着说道,“你来的话就不能用这种杯子了,咱们用男人的方式喝。”
    说着拿起旁边的水杯,倒满了酒,递给沈司年道,“来,庆祝我们久别重逢!”
    沈司年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杯子,眼皮跳了跳。
    江知鱼也疑惑,安书辰和沈司年不是朋友吗?
    怎么这喝酒的架势像是恨不得喝死他,难道是沈司年给人介绍女朋友把人得罪狠了?
    不至于吧?
    这一杯下去不得直接给沈司年撂翻?
    江知鱼垂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面前的茶杯,并未说话。
    安庆永并未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兴奋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来来来,我陪你俩走一个。”
    沈司年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自然也不好说不喝。
    他拿起杯子,喉结滑了滑,哑声道,“我干了,两位随意。”
    说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杯子起码三百毫升,安书辰给他倒的满满当当,这一杯下去就算没有半斤也有四两了。
    沈司年喝红酒都能喝醉,就更别说白酒了,他估计以前沾都没沾过。
    别人喝酒或许是享受,沈司年喝酒纯纯是遭罪。
    他闷完那杯酒之后,立马拿起杯子灌了大半杯水。
    江知鱼:……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喝不下,也别硬喝呀,含嘴里就着喝水的功夫,偷偷吐出来也没人会发现。
    偷奸耍滑都不会。
    江知鱼不知道,沈司年从小到大的环境压根就没有人敢灌他的酒,所以他也不需要去学逃酒。
    但江知鱼就不一样了,她算半个酒蒙子。
    江正铭公司快破产的那一阵,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天天带着她去参加各种饭局。
    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迫学会了各种酒桌骗术。
    什么边喝边漏,假装喝水然后把酒吐出去,还有随心携带一条吸水性好的毛巾等等……
    避酒的方法都被她想绝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千杯不醉呀,不过就是因为喝的少。
    所以像沈司年这种实打实的喝法,她还是第一次见。
    安书辰酒量也好,但他也没有一饮而尽,见沈司年喝完,又给他满上了一杯。
    “几年不见,司年你酒量见长啊,再来一杯。”
    安庆永也是难得遇到有人陪他喝酒,当即也想给自己再来一杯。
    只是还没有碰到酒杯,苏文音就道,“书辰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江小姐菜都没吃上几口呢,你们就在这喝上了,到底是请人吃饭还是看你们仨喝酒啊?”
    安庆永眼馋的看了一眼杯子里的酒,还是放下了,“书辰,先吃饭,边吃边喝。”
    安书瑶也道,“哥,司年哥酒量一般,你别逗他了。”
    听到这话,江知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安书瑶。
    沈司年酒量不好的事情,只有身边人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刚要细想,又觉得自己有病,人家怎么知道的,关她什么事?
    安家人都来劝,安书辰也只好作罢。
    江知鱼撇了眼沈司年,他耳朵已经隐隐有些泛红,脸上倒是不见上头,神色也正常。
    安庆永十分健谈,他对安书辰和安书瑶都非常宠爱,两兄妹对他的态度既有对父母的尊重,也有对朋友的亲昵,这种家庭氛围,着实让人羡慕。
    大概是因为自己救过安书瑶,安庆永对她似乎特别温柔,一会儿问她家里,一会儿问她工作,对她的称呼也从最初的江小姐,变成了知鱼。
    “知鱼,来,来尝尝这个虾。”
    安庆永将手边剥好的一碟虾递到江知鱼面前,温水声道,“多吃点。”
    换做平时,他对晚辈再关怀,也没有到剥虾给对方吃的地步,就算是安书瑶和安书辰他也没这么贴心过,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看到江知鱼,他就莫名想投喂这丫头。
    江知鱼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来,低声道,“谢谢安叔叔。”
    沈司年拧着眉,扭头看着那盘虾道,“她不爱吃这个。”
    江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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