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三)
    攻城之战,以狮陀城大胜告终。
    天庭的人马灰溜溜的跑到远处,安营扎寨,焦急的等着观音请来如来。
    杨二郎站在狮陀城的山头,在他那个位置,可以看到狮陀城内的情景,他凝目望去,见狮陀城与一般的人类城市没有任何差别,心里不由几分感叹。
    想起那个为了救回黄袍怪不惜西行,与妖怪为伍的人类女子。
    她对他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去问问你娘亲就知道/”
    钱多多清脆的话语仍然在他的耳边响起,杨二郎猛的抬起头来,仿佛想起什么前事似的,心里一恸。
    他看向狮陀城,又看了看天上,此时月明星稀,他决定去看看黄袍怪。
    直接驾着云层到了天上,黄袍怪还在披香殿的天牢当中,杨二郎一直找到牢前,对他道:“黄袍怪?”
    黄袍怪原本面壁站着,听到他的声音,便转过头来。
    杨二郎看着他,见他双眼无神,神情憔悴,比起当初在长安城看到的黄袍怪,简直判若两个,他说道:“一年时间未到,你怎么仿佛老了十年。”
    黄袍怪咧嘴苦笑,没有说话。
    杨二郎也不看他,看了看四周,只见这天牢十分的简陋,除了一个牢房,两个看守牢房的大力神,几乎一无所有。
    他说道:“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没有?”
    黄袍怪笑了笑,说道:“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已经答应你们的一切了,我安心坐牢,哪怕坐到天荒地老去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杨二郎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地说话,他缓缓说道:“我只是在想,我娘她当年。首发是否和你当年一样。”
    黄袍怪征了征,对他说道:“你说什么?”
    杨二郎说道:“我娘她当初为什么要思凡?”
    黄袍怪笑了笑,说道:“神仙思凡的理由都是一样的。”“那么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思凡。”
    黄袍怪道:“天上的日子都一样,千年如一日,重复无聊,没有任何惊喜和意外,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爱,就是这样。日复一日,这是我下界为妖的原因,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所以决意离开,且永生永世不想再回来。”
    他说到这里,想起过去种种,和着小多在长安开店,她握着他地手对他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情景,她的笑靥仿佛就在眼前,回忆像一把刀子。在他内心绞动,让他痛苦不堪。
    杨二郎听到他如此说,对他道:“你这样说,好像也没有什么错。我现在是神仙,住在灌江口多年,的确如你所说,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样,千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意外,没有惊喜。没有生死,也没有轮回,有时想想自己与一块石头没有任何区别,我有时甚至在想,也许做神仙其实也是一种死亡吧,因为一个人没有了愿望。或者说不能有愿望的时候。就是一种死亡吧,我现在常常想起我小的时候。我那时候还是一个人类的小孩子,起初是开开心心,不知道痛苦和烦恼,后来知道了自己地身世,就决心去桃山救我娘出来,我父亲伤心早死,我只有我娘一个人了,知道她被关在桃山,永世不得出来,我心里很难过,所以那时候愿望很强烈,就是想尽办法把我娘救出来。后来,我结识了梅山六兄弟,斧劈桃山,把我娘救了出来,玉帝封我做真君,让我上天成神,我想着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我没了爹,但至少可以和娘长生不老了,但是到了天上之后,才发现,我与我娘见面的时间也少了,而且许多时候,不知在人间快活,对于我爹的死-----”
    他看了黄袍怪一眼,见黄袍怪看着他出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和一个天庭的罪人在说心事,意识到这一点,便立马住了口,收敛了自己的心神,把手中的三锋两刃枪端了端,摆出威严的架子,对黄袍怪说道:“这么说来,如果你能选择的话,你是不愿意做回星官了,其实玉帝也没打算怎以严惩你,打算过一阵子,就让你回去继续做你的星官,当神仙有什么不好呢,可以长生不老,没有烦恼,你又何必自甘堕落,下界为妖,怎么看不透?”
    黄袍怪对他说道:“你看透了吗?你为了你娘斧劈桃山,你也是一个至情至性地人,相信我的想法你肯定也明白,你不受玉帝的赏封,独自镇守灌江口,我想你对玉帝你也是有恨的吧。”
    “胡说,我没有。”
    杨二郎脸一板,对他道:“走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与你乱说话。”
    他匆匆离去。
    下了天庭,重新回到狮陀岭,整个人才清醒过来,抬头看了看天空,那里仍然有许多星在那里闪亮着,夜空是那么寒冷。
    他站在夜色里,往事历历在目,回想起自己地一生,爹爹伤心早死,因为想念娘亲太甚,他由爷爷奶奶带大,长大懂事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决心救出娘亲,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假如当初,玉帝不从中作梗,拆散他父亲和娘亲,他又怎么会那么伤心,想起这些,杨二郎脸上变色。
    多多大着肚子的样子在他眼前出现,他想让故事重演吗,让悲剧再一次发生,不,他不想,再也不想看到孩子生下来看不到爹和娘。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件事情,整个天庭又不早他说了算。
    杨二郎独自在那里站着,陷入了沉思中,他在外面站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空发亮,看到西边声霞光灿灿,异午扑鼻,便知道是观音请了如来过来了。
    果然,他到了大营不多久。观音和如来就同时走了进来。
    如来肥头大耳,一个大肚子,两个长耳朵,身后有佛光照耀,长眉长眼,一脸慈悲。
    玉帝看到他,立马笑道:“如来,总算把你请到了。现在有个妖怪,比当年的齐天大圣----”
    如来笑了笑,对玉帝说道:“陛下,你是说大鹏金翅雕吧。”
    玉帝点点头,他说道:“对对,就是他,他比那猴头还要张狂,竟然说要拉我下来,让他坐坐宝座,还说。要吃了唐僧,还有什么,要联当着天下众生的面承认妖怪比神仙还要高贵贱,这怎么可能。”
    如来笑了笑。说道:“陛下,请放心,这妖怪与我有一些关系,待我去收服他。”
    玉帝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如来爱卿,你来了我就放心了,天庭有了你,我就不用怕了。”
    他松了一口气。
    如来合掌点头。带着阿难加叶两个使者,对玉帝道:“我们去收妖吧。
    平帝点点头,让托塔李天王带上天庭地人马,带次往狮陀城走去。
    到了狮陀城门口,如来在半空中作大法相,法身几乎有半个天空那么大。他占据西边半边天空。浑身发出金光万丈,用狮子吼发出声音来。
    大鹏金翅雕一行人在城内听到他的声音。大家都有一些悚惧,大家也心知肚明,知道如来不好对付,成败就在就一举。
    大鹏金翅雕却哈哈一笑,对大家说道:“大家不要担心,如来还怕我呢,走,我们找他去。”
    他翅膀一张,率先带头,飞上半空中,大家齐齐登上城楼。
    大鹏金翅雕栖在城楼,对他说道:“如来,你来了?”
    如来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大鹏,不如你和我同回西天极乐世界,你随我诵经念佛,有朝一日,得成正果,岂不是美事一桩。”
    大鹏却哈哈一笑,说道:“如来,按理你是我说外甥,你见了舅舅,怎么不叫。”
    如来木无表情,狮陀城的一群小妖却哈哈大笑,说道:“叫啊,叫舅舅,叫舅舅。”
    那些天庭人马面面相觑,都在议论,这如来怎么是妖怪地外甥。
    如来说道:“大鹏,你和我同回西方乐土,对于过往一切,我既往不络,你沉独如何?”
    大鹏哈哈一笑,对他说道:“如来,昔日你还未成佛,我娘凤凰生下孔雀与我,你被我哥哥所吃,你想从他屁股里出来,又怕污了佛身,所以从他背上出来,本想杀他,但是你又好面子,被人说了你一个出家成佛之人,做出这种前后相违背的事情,所以认了我哥哥作娘亲,那么按理说,我就是你地舅舅,你为何不叫叱,你不叫就可以抹去这件事吗,大家说说有没有道理。”
    小妖们纷纷点头,说道:“对对,叫舅舅。叫舅舅。”
    如来依然皮笑肉不笑,对他说道:“大鹏,你和我同去西方佛土,极乐世界,成神成佛,自然好过你在这狮陀城做妖怪,为什么不明智一点,你帮着这些小妖大闹天宫,为非作歹,又什么作用?”
    大鹏哈哈一笑,说道:“如来,我做妖怪逍遥快活,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我跟着你去西方,天天吃素念经,有什么趣味可言,你们爱之如珍宝的东西,我弃之如粪土,全然不放在眼内。”
    如来对他说道:“你既不听众,不要怪我。”
    大鹏哈哈一笑,双翅一展,跃上高空,对他说道:“来吧。”
    他双翅一扑,就往如来那边飞去,想用利爪把如来捉住。
    如来却微微一笑,手指一团,一个光圈就像大鹏飞去,那光环绕着大鹏转了一圈,竟然缚住了他两个翅膀,他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落在如来面前。
    他骂道:“如来,你怎能用大法力缚我。”
    如来微微一笑,对他道:“你犯上作乱,自然要受惩罚”
    大鹏怒道:“我在这里逍摇快活,你捉了我,让我天天吃素,饿瘦了我,你有罪衍。”
    如来对他道:“以后凡是四方上供,我首先让与你,总行了吗?”
    大鹏怒道:“你捉我,就是纵容天庭杀生,天庭为非作歹,拆人姻缘,杀害生灵,冤假错案无数,你捉我,你就是纵容行凶,佛言众生平等,普渡众生,你却陷整个妖族于大难之境,陷天庭于不义之阵。你做什么佛祖/“
    如来语塞。
    玉帝看到如来捉了大鹏,对他说道:“好了,好了,如来爱卿,你带走他吧,好好的看着,不要让他跑了。”
    如来点头,带着大鹏离去。
    这时候看到大鹏被捉,普贤,文殊两个菩萨也纷纷献身,念动真言,老魔二怪纷纷现出原形,跟随菩萨上了天。
    他们在半空中不停的回望,十分地难过和不舍。
    多多一颗心直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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