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说他又跑了?”玛茵微微张着小嘴,连杯中的牛奶洒了也没注意到。
    吧台后拿着个杯子在细细擦拭的樱倒是注意到了这点,出声提醒道:“玛茵姐,裙子……”
    不过没等她说完,旁边的艾斯德斯便猛地一拍吧台,差点把樱刚擦好地杯子都给震落到地上,也直接打断了樱后面的话。萝莉樱很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吧台上的杯子都给收了起来,继续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里的杯子,像是在对待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现在时间还早得很,但赤瞳远没有那么早会过来,大概是在自己房间里或者后院那边晨练中吧,所以樱也不着急,相当有耐心地看着这两个大前辈演相声。
    其实她本来是可以把那建得像酒吧一样的二楼给自己用的,不过那是谢协做起来的,她也不清楚到底那个地方有没有用,干脆便把地方搬了出来。地方不远,也就隔着一堵围墙而已,出门左拐就到了。外表看上去就像是咖啡屋一样,灯光不强,做得还是相当有模有样的。
    当然,她自己肯定是设计不出来的,其他人也没这能力。还是以前她老爸也就是背锅狂魔时臣带她出门逛街的时候有见识过。她觉得那种样子蛮好的,便让“面板君”帮她还原了。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咖啡屋,但实际上干事的就只有她一个,偶尔赤瞳也会扎起头发来帮她忙。
    谢协给了她们很大的自由,基本上她们能想到的都能做得到。当然,想不到的那些爱就不会帮她们想了。她还没有那么闲。不过偶尔坐在这里发呆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能经常看到谢协就好了。因为自从这咖啡屋建成之后谢协一次都没进来过。这让她那点小心思有些受挫。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对谢协有什么想法!只是小孩子都有向大人炫耀一下的心思而已。在她心里谢协便扮演着那个“大人”的角色。至少比他老爸靠谱多了,虽然他不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太适合到处跑,所以也没多少沮丧。而且谢协的妹子越多,那她可以缠着赤瞳的时间就越多了嘛,完全没有哪里不好的。
    嘛,只是她的这群“姐姐”们可能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发现自己睡在自己床上,而且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的。要不是那里……还在痛的话我都要怀疑昨天是不是在做梦而已了。”艾斯德斯一边抱怨着,忽然觉得有些不爽,敲了敲吧台,示意樱道:“樱,拿酒来。”
    樱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在定制的四次元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不过当她看到一样东西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随后一脸怪异的那东西拿了出来,顺手拿出两瓶酒。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把那东西上桌子,只是放在木板走廊上,若无其事地把那两瓶酒放到吧台后才道:“早上好,艾斯德斯姐。昨天还没喝够么?”
    艾斯德斯可以不向她打招呼,但是她必须主动打招呼。没办法,谁让她小呢——各种意义上的。当初因为自己的身高问题她也是提出过改建的。不是改建哪里,就是改建这个吧台而已。所以吧台的后的走廊会比其他地方高上不少,这样她就算不用站在椅子上也能正常工作了。而且似乎大家也不怎么在意气氛问题,她便觉得干脆把厨房也一起移到外面来和吧台给合并在一起算了,不用跑来跑去那么麻烦。
    其实咖啡屋里面也有别的桌子和椅子的,但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围在吧台前。最后她只能把吧台给扩宽,好摆多点东西。
    艾斯德斯一声不吭地接过两瓶酒,干脆利落地把瓶塞冻成冰渣,用手指随便扫了扫便对着嘴灌下去,大有一股一醉方休的气势。
    “艾斯德斯姐,像赵云姐那样可不好哦。”樱笑着打趣道。因为平时艾斯德斯还是很好说话的,所以她也不怎么怕这个专注拷问二十年的姐姐。
    说起赵云她便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往往都是起得最早或者次早的那个,所以一出门便看见赵云很没风度地躺在雪地里,那样子看上去还要睡得死死的,叫都叫不起来。无奈下她只能把赵云给拖了过来。现在她还睡在午休室里,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当然,这也是她对赵云没啥恶感,反而是相当有好感的原因。要是睡在雪地里的是黑瞳或许她会找把铲子来用雪直接给埋了。
    顺便一说类似的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虽然之前对黑瞳有所改观但该干的还是会干,不过是感觉不同了而已。
    这时玛茵终于回过神了,惊呼一声急急忙忙地从座位上下来。主要是那牛奶是热的,直接把她给烫回神来。有些晦气地低声念叨了几句,用手轻轻在那被浸湿的地方揉搓几下,那湿哒哒的裙子便直接干了。虽然还是会有点牛奶渍留在上面,但她裙子本来就是白色的,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处理好这些之后玛茵才一脸乌云地坐会到刚才的位置上,那偶尔早起想看看早晨风光的心思早就散得一干二净——其实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早点起床堵到谢协吃早餐而已。现在告诉她谢协又跑了!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安慰自己心情好起来了。
    她可是特地调了闹钟让自己起床的哎!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时间抱怨什么了,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艾斯德斯刚才说的“灵异事件”。这可是关乎自己幸福的事情,要是不在意起来的话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可是哭都哭不出来了。仔细一想她这点小委屈比起艾斯德斯受到就不算什么了。
    果然什么东西都要通过对比才能产生结果。现在玛茵就不那么伤心了,反倒是连忙打断了艾斯德斯打算“自暴自弃”的想法,问道:“怎么回事?”
    艾斯德斯其实看上去也不算太憔悴,只是有点没睡醒而已,一点也不像是喝了不少酒的样子。但她还是一脸忧伤地盯着酒瓶子,像是在看瓶子里的酒,又像是在看自己的倒影,最后居然直接趴倒桌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玛茵和在旁边看戏的樱直接就傻眼了。这发展……不对劲啊?这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艾斯德斯吗?不过转念一想,设身处地的话,大概她们也会有差不多的情绪吧。任谁一晚上之后要是发现他不在旁边,然后去找他的时候已经走了。这种经历,简直没法忍受。
    不过艾斯德斯毕竟是艾斯德斯,趴了一小会儿之后忽然做起来,脸上也不见有泪痕,只是眼睛有点红而已,大声嚷嚷道:“樱,换酒。”
    樱只能照做,翻出自己柜子里度数最高的白酒给递了过去。艾斯德斯看也不看,也不用刚才那么“优雅”的方式开瓶了,直接一个手刀过去把瓶塞连着瓶子口都给削掉,削得那叫一个平整,随后就是对着嘴就是一顿猛灌。不过没喝几口便猛地拿开瓶子剧烈咳嗽起来,脸上泛起一股诱人的潮红。她也不管,继续往嘴里灌酒,玛茵在旁边劝都劝不住。
    最后一瓶酒下去了,人也倒了,迷迷糊糊地趴在吧台上倒头便睡,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玛茵倒是听清楚了艾斯德斯在念叨什么。无非就是“混蛋”之类的话。嘛,大概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好话吧。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柔声安慰着艾斯德斯,哄着她入睡。要是放在平时,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该说还是女人了解女人,玛茵没说几句艾斯德斯便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醉话也不说了,气息平整着睡了过去,胸口微微起伏,看得玛茵有些愣神,随后一脸惆怅地重新捧起牛奶喝起来。
    果然谢协还是喜欢胸大的么……
    叮当
    樱对这里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她在门上装了铃铛,有人开门便会摇响,方便她知道有人来了。听见那铃铛响她便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向门口。来的人她很熟悉,毕竟一起住了一段时间。
    “早上好。”是阿尔托莉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境上的变化,她已经许久没有剪过头发了,所以金发已经从之前的披肩长到快及腰了。她也没扎起来,只是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额头上还留着一层细汗,似乎是刚刚运动过。
    在一片白色的雪天里穿着一身黑的阿尔托莉雅也是够显眼的。而且她也是妹子中唯一不穿裙子的,看上去相当的干练。
    “早上好,莉雅姐。”樱到现在都觉得阿尔托莉雅和吉尔伽美什的名字不怎么好叫,干脆便试着取了个简称。结果阿尔托莉雅没什么反应,倒是吉尔伽美什瞪了她一眼。无奈下她只好硬着头皮叫全名了。
    玛茵倒是没那么多烦恼,只是很见到地回了一句:“早上好。”
    阿尔托莉雅轻车熟路地把肩上的毛巾丢到吧台上,轻轻敲两下吧台。
    樱先是把毛巾收进柜子里,拿出一条新的给她才重新确认道:“早餐是鸡蛋牛肉三文治就好了么?”这是她和阿尔托莉雅对上的暗号。几个月下来她也是逐渐摸清了这位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姐姐的性格了,其实意外的好相处,就是在除了面对吉尔伽美什以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脸色而已。
    阿尔托莉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用那新的毛巾擦了擦脸和头发,随后把毛巾摊开铺在自己头上,转头看向像是一滩烂泥趴在吧台上的艾斯德斯。一进门她便问道了那种浓郁的酒位,而且和昨天的那种不同,应该度数相当高。不过她还是在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才来关注艾斯德斯。
    玛茵也不奇怪她这种态度,开口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其实她们在平时的关系就更像是邻居而已,不会太亲密,但也不至于太生疏。总的来说还是相处得不错的。不过要是想要像赤瞳和黑瞳那样那是不可能了。
    说到底还是女人的小心思啊。
    听完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一点意见都不发表便重新看向在那里开始做三文治的樱,似乎是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兴趣。
    玛茵也不会自讨没趣,不过看着樱开始做早餐了便觉得自己也有些肚子饿了——毕竟她昨天也没吃多少东西——便开口道:“樱,我的也拜托你了。”
    “没问题。”樱心不在焉地应道。她刚才看到自己给出去的便当居然拿回来了,而且看重量应该是吃光了,而且上面还贴着感想。类似于“很好吃”之类的。虽然看上去很敷衍,但她还是蛮开心的。这就好像是自己做的东西得到了父母的称赞一样。她还在想研发点新菜式再给谢协尝尝看好了。
    等待的过程是无聊的。而且因为作息的问题,大家来吃早餐的时间便分成了几个时间段。基本上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有其他人来了。玛茵和阿尔托莉雅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所以气氛便有些异常的沉默。
    正当玛茵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却忽然道:“是它。”
    “谁?”玛茵不由得愣了愣。她还没反应过来阿尔托莉雅在说些什么。
    “面板。”阿尔托莉雅面无表情地说着,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欠奉。
    这次玛茵倒是明白过来了,但却有些无法相信,迟疑道:“它管这事干嘛?它不是一般都不管事的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直觉告诉她这应该是最接近正确答案的答案了。毕竟虽然谢协的房间就在一楼,谁都能去,但要是把艾斯德斯毫无知觉地送回去自己房间还要穿好衣服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说实话除了那个神出鬼没的面板以外似乎还真没谁能做到了。
    艾斯德斯那非人的警觉可不是开玩笑的。
    阿尔托莉雅摇头,没有说话。她也知道这个答案不可思议,但在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后,选项无论多么不可思议,那也一定是正确答案。
    “早餐做好了,吃一样的没关系吧?”樱捧着一个比她自己都要宽的大盘子放到吧台上,上面全是三文治。她一次做了两人份的。如果玛茵不吃也没关系,反正最后阿尔托莉雅一定会吃完的。剩饭可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玛茵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个便咬了一口。味道不差,但她的心思早就不在这早餐上了。反倒是说出答案的阿尔托莉雅吃得很快。就是她一直没有把头上的毛巾给取下来。
    吃了一半玛茵便没有多少胃口了,一股脑地把剩下的都塞进嘴里,用牛奶送下胃便撑着头看向门外。地上依旧堆着一层雪,但只有门前那一小块地方没有,还铺着一小块地毯。
    到底为什么呢?
    她想了许久,直到一旁的阿尔托莉雅都连着她那份也吃掉了也没相同,最后打了个呵欠,像艾斯德斯那样趴在吧台上。
    阿尔托莉雅看着玛茵,歪了歪头,最后低声道:“多谢款待。”
    “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虽然每天都会上演,但樱还是笑眯眯地不厌其烦地说着。这会让她觉得自己也是能做到什么的。
    “恩,我去叫小美起床。她的早餐就拜托你了。”只有在牵扯到吉尔伽美什的时候阿尔托莉雅才不会惜字如金。
    “是是。”樱一脸微笑地送走了阿尔托莉雅,没去准备什么,只是看着在吧台上嘀咕着什么的玛茵,随后微不可查地也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外。
    要是这时候他走进来该多好……
    刚升起这念头,她便赶紧压了下去,摇摇头,开始准备下一位“客人”的早餐去了。
    或许,一段时间都无法见到他了吧。
    哎……还真不是个好人啊。
    樱念叨着,还是把那走廊上的饭盒拿上桌子,细细的用水洗干净,放在自己最喜欢的厨刀旁,才动手在柜子里翻找起下一顿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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