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攀著自己手臂的身子愈来愈沉重,狄诺无奈地从凛玫的细腰一搂,将她整个人提靠在身上。
    “玫,醒醒。”他拍拍她的脸。
    一声饱嗝是她唯一的回应,然后张开眼睛看着他,娇憨地笑了。
    狄诺摇摇头,认命地横抱起她。“还说没醉,连走路都有困难。”
    为了不要引起太多注意,毕竟一个男人横抱著一个女人,怎么看都是非常引人注意,所以他大跨步地快速往两人的度假别墅走去。
    他停在她房门前问道:“你的钥匙呢?”
    “钥匙?”她迷茫的目光像是没有焦距。“开门那个吗?我知道哦!”“知道还不快拿出来。”他不知道是否该一把让她摔到地上去,这女人喝醉的模样还真是令人好笑又好气。
    “拿拿出来。”她伸出手到他面前。
    “是你要拿出来吧?”他再次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在跟一个喝醉的人对话呢?这种没营养的对话还是省省吧!
    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他将她带到自己门前,然后迅速地开门,进入。
    “回你自己房间睡觉。”他放开她,将自己投进床旁的沙发上,吁了口气。
    但显然这口气吐得太早了。
    她“咚”地一声往床上躺去,开始进入睡眠状态。
    “凛玫,我说的是你的房间!”他开始对著她的耳边吼。凛玫只是张开眼睛,笑了笑,像个乖小孩一样的无辜。
    狄诺开始觉得额际的青筋剧烈地跳动著。
    一把横抱起她,直奔她房间,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抛在弹簧床上。
    “啊”她难受地呻吟著。“好想吐”
    “吐?”他眯起眼警觉起来。“你可别”吐自己床上啊!来不及了。
    凛玫直接吐到床上,也吐了自己一身。
    狄诺忽然有种想要昏厥的冲动。那一刹那他考虑著是要放著她这样睡到天亮,还是要先掐死她。
    “呜呜”没想到这小姐竟然开始低鸣著,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他只好叹口气,一把抱起她往浴室去。
    “坐好。”他将她安置在浴白边,然后开始动手解她的连身裙。
    “要洗澡吗?”她偏著头问,像是清醒又像是迷糊。
    他回给她一个严厉的瞪视。
    “你眉头怎么皱得这么紧?”她不知好歹地伸手摸著他眉间的皱折。“这样不好哦,会跟那个狄诺一样,像个严肃的老头子!”她说得非常的认真,头还一边跟著点,仿佛为了加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似的。
    “原来我是个严肃的老头子啊?”他眯起眼,将她那弄脏了的裙子丢开,将还穿著内衣裤的她推到浴白内,然后转开莲蓬头的水,兜头给她浇上。
    “呜呜”她冷不防地喝到了几口水,双手乱挥著。
    这一挥把莲蓬头都打掉,水喷的到处都是,就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无法幸免于难。狄诺伸手关掉水龙头,认命地看着一脸无辜地坐在那边的凛玫。
    “天哪,我在干么啊?”他抹了抹脸上的水。“你可以自己洗吗?”
    看着她宛若浴水的精灵般无邪地望着他,头发湿淋淋地披散在肩膀上,粉色的内衣包裹着的却是成熟的身材,尤其那双修长的腿想不到这女人的身材还真是不错,平日包裹在牛仔裤跟宽大t恤下,根本看不出来。
    她依然呆呆地仰头看着他。
    她这种信任的表情,让他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动手帮忙。说实在的,他开始不信任自己了,他无法否认她吸引了他,但他不愿意在这种状况下与她发生任何关系。
    可恶,这简直是对一个男人最不人道的考验。
    “我要帮你脱衣服了,你合作点,快点洗完就可以上床睡觉。”他强迫自己把她当个孩子。
    “上床睡觉?”她的眼睛又快要闭上了。
    “不是现在睡!”他再也顾不得,快速地剥除她身上的衣物。
    可是更强烈的考验来了!
    帮她抹肥皂时,很难不感受到手掌下曲线的起伏。虽然他已经尽快地弄好,但洗好时,他的额头依然冒出了薄汗。
    洗个澡似乎让她精神好了一些,也乖了许多,没有再跟他抢莲蓬头了。
    他快速地拿了一件浴袍包裹住她,然后把浴巾兜头包在她依然湿答答的头发上。“你先坐一下,要睡觉的话睡沙发。”因为她的床已经被她自己给毁了,他只好将她推进他房间。
    他随手关上浴室的门,脱下一身已经淋湿的衣物,快速地冲了澡,擦干了身体、套上浴袍就往房间走去。
    房间内的景象让他哭笑不得。
    凛玫躺在他床上呼呼大睡。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头发这么湿怎么睡?”
    她睁开了眼睛,呆呆地说:“哦。”
    见她毫无清醒的迹象,他只好认命当老妈子,将她的身子拉起,靠坐在床头,然后他将浴巾拉出来,开始帮她擦拭头发。
    结果这端他正专注地擦拭著她的湿发,浴巾下她的手却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她的双手爬进他敞开的胸膛,在那片胸膛上上下其手。
    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想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我劝你最好住手。”嗯,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满冷静的。
    她呆呆地瞪著他的下巴瞧,一只手跟著爬了上去,手指头抚过他的薄唇。“你长得跟狄诺好像哦!”她惊奇地说。
    “我就是狄诺。”他放开浴巾,捏住她的下巴,想让她看个清楚。
    但这个动作让他直视到她丰满的唇瓣,竟是如此娇艳欲滴地呈现在眼前,而她的眼神迷蒙人凶若夜里闪烁的星光,既迷离又迷人。
    她的手指抚过他的唇,然后微张著嘴问:“那你也跟他一样会接吻吗?我跟你讲哦,上次他吻我,我差点喘不过气来。你的吻也跟他一样迷人吗?”
    “何不自己体会一下呢?”被她折腾之下憋了整晚的怒气,此刻因为她傻气的问题而烟消云散。
    “体验?”她呆呆地将唇贴了上去,然后抬头说:“不一样,你吻得不好。”她义正辞严地评价道。
    “哦,是吗?我们应该还没开始吧!”他捏住她下巴的手一紧,唇掠夺了她的,吞噬了她。
    “唔”她的声音埋进嘴里,她的感官满满都是他。
    他的吻火热,直到彼此都快喘不过气来时,他才放开她。“我警告你赶紧放手,否则后果自负。”他将她推开几吋。
    但凛玫吻上瘾了,她扒开他敞开的衣领,胡乱地在他胸膛吻著,一双手也胡乱摸著。
    他没想到她会来这招,一个闪神就让她给挣开浴袍,接著她就这样半躺在他身上,考验著他的自制力。
    就在他打算投降时,却发现埋在他胸膛的人儿身子一沉,脸蛋一偏,似乎没有更多动作了。
    “玫!”他低头抬起她的脸。
    “嗯”她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
    “天哪!”她竟然趴在他胸膛上呼呼大睡了,他不知道该把她掐死还是笑死。
    狄诺无奈地将她移回枕头上躺好,轻叹口气。
    转身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用自己的瑞士刀把瓶口弄开,就著瓶口直灌而下。
    冰凉的水解了他一点燥热之气,望着睡得香甜的她,只有无奈。
    难道认识她是来考验自己的?唉唉!
    凛玫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痛。
    头痛。
    整颗头像是被踩过的一样,又沈又痛。
    “啊”她呻吟著张开眼睛,想要伸手揉揉脑袋,却发现自己变成残废了。
    她的手不能动!
    这惊慌教她顿时清醒了,急得想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压在一副光裸的身子下。
    “啊”她放声尖叫。
    狄诺的反应非常的平静,他翻了个身,说了句:“闭嘴。”
    “可是,可是我们怎么会睡在一起?”还光溜溜的!
    他的腰部以下有被单遮盖,但看得到的地方都是赤裸的。而她身上是有一件浴袍,但是胸口敞开,下摆卷到腰间难道他们真的做了什么?
    可是她完全没有印象哪!
    “麻烦你闭上嘴,我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绝对只有你占我便宜,没有我占你便宜。我昨天都没睡,现在我坚持要继续睡觉,而你请自便。”狄诺再次把眼睛闭上,连看她都懒。
    这女人昨夜把他搞得欲火焚身之后呼呼大睡,然后睡觉时还趴来趴去乱踢人,他可以说是整夜没睡。
    “我占你便宜?难道是我”用强的?她惊疑地搜寻著他光裸的上半身,想要找寻看看有没有伤痕或是咬痕。
    她偷偷爬到他身边,整个上半身悬在他上方,鬼鬼祟祟地检查起来。
    正当她的目光搜寻到他脸上时,他的眼睛倏地张开来。
    “我现在没体力,不要诱惑我。”他说完闭上眼睛,真的开始睡觉了。
    她先是僵住。“我才没有诱惑”她的声音消失在低头的动作中。
    她的领口又敞了开来,那一片青光全部都呈现在他面前了。
    可恶,可恶!
    他这什么态度,好像是让他看还污染了他的眼睛似的。
    可是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真的跟他这样,还是那样?难道是这样那样都有?啊,好想把他抓起来问明白哦!
    可惜狄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真的倦了,竟然就这样睡著了。
    她靠坐在床上,观察著他深刻的五官,难得有机会在他不瞪人的时候可以好好看他。
    他的整张脸真的像刀凿出来的,刚毅却又深邃得教人迷陷在其中。想必很多女人喜欢他吧?虽然个性满恶劣的,但是女人都喜欢带点危险意味的男人,不是吗?
    唉,瞧他连眼睫毛都比她长、比她好看,这实在太不公平了。她早就非常嫉妒他的睫毛了,哪像她的,若没有藉助睫毛夹跟睫毛膏,是半点也翘不起来的。
    “可恶,不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好吧,你爱睡我就让你睡。”她眼珠子一转,看到旁边床头柜上有一瓶空著的矿泉水瓶,还有一把瑞士刀。
    她拿起瑞士刀,然后东抽西找,终于找到藏在其中的剪刀。“嗯哼,双人牌的瑞士刀,德国产的是吧?”她奸诈地笑了。“正好可以拿来试试。”
    沉睡中的狄诺一点知觉也没有,就这样安心地睡著,浑然不知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正在对他做什么
    一觉醒来已经中午了。
    狄诺发现某个女人竟然又睡著了。整张脸挨在他枕边,手脚攀在他身上,姿势一贯的难看。
    他拉开她的手脚,拿起床边的浴袍套上。
    此时她缓缓地转醒。“好亮哦!”窗户透进来的强烈光线让她眯了眼。“几点了?”
    “已经一点了,你还真能睡。”狄诺随口说。
    “你自己还不是睡到现在。”这么说她,她可不服气。再说她是不小心给睡著的,刚刚对他做了那件事情之后,就对著他发呆,呆著呆著就这样睡著了啊啊,对了,不知道那几刀剪得如何?
    正要偷瞄自己的成果,狄诺却正好转过身去,她看不见。
    “也不想想是谁昨夜闹成那样的,我看你是没有印象了。”他抽出烟盒里的烟,点了一根。
    “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早上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只顾著睡觉。”害她好奇得要命。
    他睨她一眼。“你喝醉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扛回来,你却把自己的床吐得面目全非。然后你知道自己有多么难搞吗?我整夜都没睡,你说我不该补眠吗?”他现在可不想去交代他被她撩拨后,还抛弃他去睡觉的事情,这个仇他记下来,总有一天要报的。
    “啊!”她倒抽口气。
    “终于知道错了吧?”总算还有点救。
    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自己把他搞得没睡觉而倒抽口气,而是因为看到了他的脸。“我我去整理我的房间。”她的脚开始放下去,身子开始缓缓朝自己房间移动,万分希望能安全逃离。
    再说,如果他是被她搞得整夜没睡,那他若发现她干的好事,铁定会杀了她吧?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包袱款款,直接落跑算了。
    “打电话叫人来处理吧,你没办法的。对了,你那件洋装我看应该是毁了,我把它跟那一团床单放在一起,你自己处理。”他说完拈熄了烟,准备进浴室冲个凉。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低著头通过两房之间的门,然后赶紧把自己那边的门锁上
    回到房间,她终于见识到自己昨天弄得一团糟的成果。
    床单确实一团乱,还有她那件洋装也毁得差不多了。她拨了个电话请人来换,结果电话才挂掉,浴室就传来低吼声。
    “你对我做了什么?玫,你开门!”他的怒吼伴随著敲门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她忙著抱头鼠窜。“不干我的事,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剪你的眼睫毛,真的不是我啦!”反正一概否认就对了。
    这一头的狄诺气得脸都绿了。
    明明就是她,铁定、绝对、肯定就是她了。
    一把撬开门,他大踏步地朝她走去。
    凛玫一见到他出现,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啊,该死,怎么忘记他会开锁,早该逃的,呜呜!
    “说,你打算怎么交代?”他逼近她。
    她往角落一缩,鸵鸟似地不肯看他。“交代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装死到底为最高原则啊!
    “哦?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好事?”剪他眼睫毛,把两排睫毛剪成短短的、齐齐的,虽然不仔细看不会注意到,但依然令他火大。
    他像个老妈子似地伺候她小姐洗澡、睡觉,弄得整晚没睡,还被她用这种方式回报。
    “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那个反正会再长啊,那么小气做什么?”她抱著头说,半点也没打算要像个有肩膀的人站起来面对他。
    “你再说一遍。”他气得咬牙说道。
    “我说你太小气啊!”她根本来不及说完,整个人就被他扛了起来。“放我下来,你这个野蛮人,你这个臭老外。”她开始用中文骂人。
    他将她扛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此时来换床单的人出现了,她赶紧挥舞著双手叫著:“救命哪,他要杀人灭口,快救救我!”
    来人无措地看着两个大人演出全武行,不知道该不该救她。毕竟这位先生据说是老板的大哥,平日也是非常严肃的,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凶神恶煞,就算有心想救也很困难。
    “玫小姐,这”“不用管她,你换你的,我们只是在玩。”狄诺转了过来,对著她眨了眨眼。
    没想到服务人员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狄诺对她眨眼呢!汉娜要是知道一定嫉妒死她了,等一下她要去跟汉娜说。
    “好的,先生。请问还有没有需要服务的?”服务员一脸的热切。
    “没事了,你好好打扫吧!”说完扛著她走进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也关上了凛玫的希望。
    “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见死不救”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房间内传来,接著就没了声音。
    服务员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著,打算等一下就去说这最新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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