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淇淇很苦恼地翻着字典。
    旁边某个一回到家就变成大懒虫一枚的家伙拿着本期刊,心情愉快地翻着。无论老婆的雷射眼他注意到没有,很明显他是不打算理会的。
    “喂!小孩到底要叫什么名字?”他老婆决定还是不能让他的日子太舒服,既然他不主动理会,她去就山也一样。
    “随便,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阴大人悠然道。
    “名字是很重要的!取错了名字,害小家伙被朋友笑不打紧,要是一辈子倒霉怎么办?”她重重地说。
    “不会那么严重。”期刊后面的人明显心不在焉。
    “哼!”淇淇拍拍圆滚滚的肚子。
    结婚第三年生小孩是两个人一开始的计划,而任何计划一落到阴大人手上,都会被切实的执行,所以,现在是他们结婚第三年,她也怀孕六个月了。
    淇淇把字典一丢,拿起抹布和鸡毛掸子,再去大扫除。
    最近她突然特别爱洗洗刷刷的,根据孕妇指南的说法,这叫“筑巢意识”就像母鸟要生小鸟之前,也会开始清理巢穴,迎接小生命的降临。
    “你不要随便搬东搬西,就不能有一刻安静吗?”
    身后的大老爷发现她竟然想搬那张大理石几,杂志一扔连忙过来制止。
    “那我坐下来要取名字,你又不帮忙,我要打扫你也不准,到底还能做什么?”
    阴大人叹了口气,提醒自己不要跟荷尔蒙大乱的女人计较,毕竟,让她荷尔蒙大乱的元凶是自己。
    “我播种,你收割,所以让你取名是应该的。”他把妻子拉回沙发上,稳稳地抱在怀里。
    “这是什么歪理?”淇淇瞪了瞪黑白分明的眼睛,那模样怎么看都可爱,他没忍住,含着她的樱唇深深地吸吮。
    淇淇一下子就被吻得两眼迷蒙。
    荷尔蒙大乱的另一项副作用,是她的身体变得十分敏感,**也很奇怪的特别旺盛。
    抵在股间的东西硬邦邦的,她回头瞪他一眼,神情似嗔似笑,他益发忍不住,从身后紧紧搂住她,一手捧住一只丰盈,在她耳畔低哄。
    “先睡个午觉吧。”
    哼,他想做的,怕不是睡午觉吧?
    其实身体已经软了,可是不甘心的她依然想坚持立场。
    “没有把小孩的名字想出来,我好苦恼好苦恼哦!”她抚着额,不胜娇弱的摇摇头。“我苦恼到睡不着,午觉阴大人自己慢慢睡吧——除非你要帮我想。”
    阴岳盯着她狡黠的笑容,微微一笑。
    “一觉解千愁,睡醒了就更有精神慢慢想。来吧!”
    于是圆滚滚、韵味十足的女人,就这样被抱进去“解千愁”了
    “我想到了,你们家有没有论族谱排行?如果有,我们照着族谱来吧!”
    这样起码第二个字有着落,少烦恼一个字。老婆大人很开心,下巴抵着他赤luo的胸瞠提议。
    阴岳微振起身子,确定没挤到她的肚子才又躺回去。
    鼓着一颗大肚皮,双手双脚巴在他身上的女人,其实看起来很像一只青蛙——然后他才发现,原来青蛙是这么性感美丽的生物。
    “不用。”他闭目养神。方才精力发泄完毕,正是睡懒觉的好时候。
    淇淇知道他这两年真的辛苦了,难得有个周末可以这样什么都不做,懒懒地睡一顿午觉,她也不想吵他。
    婚后他们又在台北待了一年,接着,与癌症搏斗七年的婆婆终究不敌病魔,撒手人寰。她陪着阴大人一起回台南奔丧,正好孙总在台南的事业正式启动,于是阴大人索性离开已经稳定下来的“瑜亮”请调到台南来,两人就此长住下来。
    这两年阴大人过得并不轻松,因为台南的这份生技事业极有前景,只是一些专利技术和设备等等,甚至包括种植、养殖的农渔业知识都牵涉在内,这些他都是门外汉。
    淇淇也由此看见了丈夫的毅力,他从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新手,在最短的时间内吸收必要知识,站稳脚步,赢得员工的信任,进而统领整合整个产业。
    两年的时间不算长,但一切总算步入常轨。
    说是让他安睡,可是想想又不甘心,一根玉指戳了戳他的腰际,硬把他叫起来。
    “为什么不用?”
    “嗯?”他微抬了下眉,没有睁眼。
    “族谱!”她加强语气。“你们家是没有族谱排序吗?”
    “我随的是母姓,母亲家没有这个传统。”阴大人这时睁开眼睛,神色冷静,睡意全无。
    “那王家呢?”
    “不用了,女孩子不必照族谱。”
    “为什么女孩子不要?难道女生就不是你们家的后代?我最讨厌这种男女不平等。我不管,儿子要排名,女儿也要排,你们家是怎么排的?”淇淇固执地道。
    阴大人定定盯着天花板一会儿,终于开口:“王家是依照‘日月经纬过,江河天地流’的排行,可以同音异字。”
    “真有学问,那你就是”
    “‘月’字辈。”他面无表情说。
    “我觉得‘险’字辈更合适,不过没关系,‘月’字辈接下来就是‘经’,那我们女儿就叫阴经”
    夫妻俩同时安静下来。
    半晌,淇淇也面无表情:“我想,女孩子还是不要照排行好了。”
    “是。”
    为什么跟他有关的名字就是摆脱不了那个奇怪的谐音呢?淇淇真无力。
    “说底到就是你姓不好!”什么不好姓,偏偏要姓阴!她气结地嗔他一眼。
    名字问题在女儿呱呱坠地的那一天依然未有定论,但新为人父母的喜悦暂时冲淡了这个小烦恼。
    淇淇恢复得极快,几天后便下床慢慢地走动。
    阴岳半搂半扶地搀着她,小俩口散步到育婴室看女儿。
    站在巨大的玻璃前,两双眼睛一起热切地搜寻着爱女的踪影。
    生下这个女儿着实让淇淇松了口气,并且充满了强烈的骄傲。
    终于让她一雪前耻,先祖的荣光再度闪耀!
    可是她偷眼看一下身旁的男人,不确定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护士问明白她的资料,把她的女儿推到大窗户前,让新手爸妈看一看。
    满室都是漂亮的小婴儿。左边那个,苹果般的红脸颊,粉嫩嫩的;右边那个,水蜜桃般的红脸颊,也粉嫩嫩的;中间那个
    一脸青灰,整尊白惨惨。
    护士推了这个娃娃过来,自己都有点错愕。
    “她呃医生检查过了,你们的宝宝很健康。”
    废话,我生的女儿当然健康!淇淇在心里嘟哝。
    聂小倩来看宝宝的时候,第一眼就赞出了一个字:“好!”然后拍拍女儿,吐出一句:“你辛苦了。”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总算生得比我当年强。”
    淇淇被母亲的三部曲赞得都差点哭了。妈,你当年生的是我耶
    这个宝宝,她们母女俩是满意的。不过,她们家女人满意的小孩,一般人通常会有不同的观点。
    她忍不住偷觑一下阴大人的神情。
    “我们可以抱她吗?”阴岳眼睛一对上女儿,就移不开了。
    护士看看时钟“可以,我们正要把宝宝送到妈妈房间喂奶,还是你们要自己抱回病房去?”
    “嗯。”阴岳点头。
    护士把宝宝抱了出来,新爸爸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这是他的女儿。
    这是他的宝贝。
    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在他眼中,再没有比怀中的小东西更娇弱可爱。
    他的唇极小心极小心地贴在女儿圆圆的头颅上,小娃娃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存在,小手小脚微微一挣,慢慢睁开了眼睛。
    被吵醒了,她也不像一般婴儿那样哼哼唧唧,只是定定盯着眼前的脸孔,然后,一抹笑容毫无预警地擦亮了那青白的小脸蛋,虽然极短极短,却清清楚楚的是一抹笑。
    “呵,她笑了。”淇淇惊喜。
    阴岳的脸颊贴上女儿的脸颊。
    他的神情让淇淇热泪盈眶。
    他真的爱他们的女儿。无论在常人眼中,这小娃娃长得多么奇异。
    “叫阴丽华吧!”他淡淡开口。
    淇淇寻思片刻,灿然一笑。
    “好啊!是美女的名字呢。”她早就说过了,将来要替女儿取一个大美女的名字。
    娶妻当得阴丽华。
    他们的女儿,将来也会变成一个最珍贵幸福的小新娘。
    为母则强。
    女儿出生之后,淇淇深深体会了这个至理。
    他们小丽华又聪明又可爱又好玩,随便逗两下就会抓着爸爸妈妈的手,咿咿呀呀讲好久,一张小脸蛋笑得多么灿烂多么开心,可是偏偏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常用一些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她,甚至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批评,真是让人生气。
    ——现实生活里其实是这样的:一个高大英挺的爸爸,或是一个娇艳婀娜的妈咪,手上抱着一个青白色的奇怪物种。明明同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却怎样都不会让人家觉得是个普通的人类婴儿。
    ——妈妈开开心心地逗着小表娃玩,小表娃面无表情,突然间,嘴微微一咧,露出一个阴森森白惨惨根本不能称之为“笑容”的诡异神情。通常看到这里,旁边的大人小孩已经全吓跑了。跑不掉的小孩就放声大哭,哭到有人来救走他们为止。
    “现在的人真是没礼貌,自家的小孩子爱哭,却来找我们华华麻烦,果然上粱不正下粱歪!”淇淇抱着女儿过来,抱怨道。
    阴岳一听就知道,女儿今天在公园里一定又吓哭了哪家孩子。
    他盖上笔电,从椅子上转过来,把女儿接进怀中。
    “喂,你觉得我们华华将来上学的时候,会不会被其他小朋友欺负?”淇淇已经发现,她抱着他们家快满一岁的阴宝宝去公园玩时,其他小朋友都不太敢跟阴宝宝玩。
    她不免担忧,将来会不会交不到朋友?
    阴宝宝看着爸爸英俊的脸庞,缓缓咧开一个阴森入骨的甜笑。爸爸亲亲她,她叹口气,安心地枕在父亲怀里。
    “放心吧!她会跟其他小女生一样正常的长大。”阴岳轻笑。
    “那是当然。”她不平地说完,顿了一顿,问他:“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因为她是我女儿。”阴岳调整一下女儿的姿势,伸手又翻开笔电。
    淇淇想了想“华杨生技企业”大龙头之女——听起来就很响亮。
    原来古代那种富得流油、以权势压人的大员外就是这副嘴脸。
    淇淇安心了。
    不过,为了女儿的正常身心灵发展,淇淇决定一定要让女儿在平等、友爱、和谐的环境下快乐成长。
    这是身为母亲的坚强使命!
    不过这份坚强很快就受到考验。
    是这样的,她家宝宝虽然外形比较“出众”一点,却是个可爱的话痨子,常常一个人咿咿呀呀的自言自语,也会说得很开心。
    某一天,淇淇就发现了她这么开心的原因——
    “华华,喝牛奶啰!喝完牛奶要睡午觉,一眠大一寸,爱睡觉的宝宝才会长大。”
    “呵呵奶奶奶奶”
    一岁多的阴宝宝坐在婴儿床里,两手对着空气摇摇晃晃,惨青色的小脸蛋笑得很阳光——这是她母亲的观点。
    “对,要喝奶奶了。”淇淇把奶瓶凑到她嘴巴旁。
    “奶奶奶奶”阴宝宝摇摇头,脸一直转开不去吸奶瓶。
    “怎么不喝了?这是你最喜欢喝的奶奶呀。”
    “奶奶!”阴宝宝指着婴儿床前方,对母亲一直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很郁闷。
    “还是副食品的分量增加太多?看来以后奶粉要开始减量。”淇淇自言自语。
    阴宝宝倾头安静片刻,似乎在聆听什么。半晌,终于她点点头,开心地咧出一张无牙的笑容,指着前方更坚定地吐出两个音节——
    “阿、妈。”
    “”淇淇慢慢直起身,瞪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阿妈、阿妈、阿妈。”阴宝宝决定她喜欢这个发音,露出她阴森无比的阳光笑容。
    “”在公司的阴岳接起手机时,只听见一串噼哩啪啦的哭喊连珠炮射来。
    “你冷静一点,慢慢说,你一堆话全挤在一起,我根本没一句听懂。”他皱着眉翻动一份文件,妻子接下来的话让他手上的文件哗啦一声撒在地上。“我妈?我妈怎么了?去看小华了?你怎么知道?”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她一直指着婴儿车前面!你妈妈现在就在家里你快点回来快点回来快点回来!”淇淇吓得满面泪痕,抱着女儿缩在更衣间的角落拚命求救。
    阴岳还想说些什么,外头的秘书轻叩了下门。“总经理,各国的经销商代表都到齐了。”
    今天来的是好几个国家重量级的经销商,他必须陪这些人参观厂房,实在走不开。
    阴岳叹了口气。“淇淇,那是妈妈,她就是来看看孙女而已,你不用那么怕。如果真的怕,先带小华出去逛街吃饭,等我下班回家吧。”
    “呜呜呜”哭得唏哩哗啦的女人根本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好一会儿才发现那头的老公已经收线。“喂?喂?”
    你这个无情无义、见死不救的家伙!
    “妈,妈,华华的阿妈来看她了,呜——”她马上打电话拾人在台北的聂小倩求救。
    “你怎么知道?”聂小倩在那端冷静地问道。
    “华华看见了呜呜”
    “不愧是我们家的孙女,”聂小倩深感欣慰。“替我问候亲家母一声。”
    挂断。
    “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她被全世界抛弃,再也没有人来救她!“华华来,我们出去逛街。”
    哭得一脸狼籍的妈咪决定抱着女儿先逃再说。
    “呵”阴宝宝打个呵欠,头往母亲肩头一靠——睡着了。
    “华华,华华你不要睡!我们出去逛街,我们出去逛街啊!妈妈给你买好漂亮的海绵宝宝t恤,你不要睡”淇淇哇哇大哭。
    阴宝宝在母亲的怀里睡得又甜又香。
    淇淇胡乱地拭去泪水,打开更衣间的门,偷偷看了下外面。
    整间三层楼的洋房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那样安恬的睡颜怎样都让人不忍心吵醒。
    淇淇深吸一口气,母性的力量顿时涌出!
    慢慢的抱女儿走出更衣间,安静的室内只有空调隐约转动的嗡嗡声。
    她把女儿放在自己的大床上,头也不敢回,只对着空气说:“妈,您要看就慢慢看,但是请不要冒出来吓我,我真的很怕看完了您要是没事的话,就请上路吧!对不起,媳妇不送了”
    为母则强。
    极度怕鬼的她,终于忍住了没有逃出一间有鬼的房子。
    这开启了未来许多年的许多次经验里的第一次,算是个好兆头。
    阴宝宝顺利地长到五岁,该进幼稚园了。
    淇淇担心她交不到朋友的问题,在过去五年并没有发生。因为,阴宝宝天生有一个异能——她很会找东西。
    一群小孩子聚在一起玩,难免丢东掉西的,阴宝宝总是可以很快的就把玩伴的东西找到,于是其他小朋友渐渐的觉得有她在也很好;小孩子的适应性快,不久后大家便玩在一起,阴宝宝甚至算得上人缘不错。
    以前在公园玩的孩子,大都也是他们社区的小孩,进的也都是同一间幼稚园。淇淇发现阴宝宝四周都是熟面孔,便放下心来。
    第一次送阴宝宝上学的时候,妈咪是哭着被爸爸牵回家的。
    “我们华华越长越大,马上就要离开我们,嫁到别人家”
    “你会不会想太远了?”阴大人很无奈。
    “呜哪像你们男人无情无义,呜”事隔多年,她依然记得他把她一个人丢在“鬼屋”里的旧仇。
    阴大人长叹一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正好两种各一只。
    其实阴大人也是很关心阴宝宝的。
    每天吃晚饭的时候,阴大人会耐心地陪女儿说话,细细询问她在幼稚园里的一日生活。
    “小华今天在学校里面做了些什么?”爸爸舀着汤,一面问自己的女儿。
    “跟同学玩”
    “玩什么?”
    “跟盈盈、晴晴还有薇薇玩跳格子跟小青和翩翩玩猜谜语跟伟志和怡君玩猜拳”阴宝宝中气不足的说话方式,夫妻俩都很习惯。
    “小华班上有哪些同学?”阴大人问道。
    他们幼稚园是小班制,同一个年级的学生只有十几个,于是大中小三班加起来不过三十几个孩子。
    “我们班有李静盈钟情晴宋晓青”阴宝宝扳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每数完一个名字,还会加上几句她的个人评论。
    阴大人边吃饭边听。淇淇天天接送女儿,常在校门口遇到各个家长,因此对女儿的同学状况非常了解,听得便不像老公那样认真。
    “喝汤,整碗都喝光光。”淇淇交代女儿。
    阴宝宝乖乖地唱了口汤,回头继续数。“还有王大明他很坏,他是坏小孩”
    阴大人握筷子的手一顿。“他怎么个坏法?有没有欺负华华?”
    “他很高,都会打其他小朋友还有坏朋友跟他一起欺负别人他骂我鬼小孩”阴宝宝看了看爸爸。
    阴大人的眼微微一眯,挂着若无其事的笑问妻子:“那个王大明是哪一家的小孩?”
    “好像是d区十六号王家的小孩。”正在切水果的淇淇扬声答。
    d16的王柏文?嗯,他和他们总裁很熟。
    “还有还有”阴宝宝仍然很认真的在数她的同班同学。
    她看着伸出来的手指,数了十二个,明明记得还有一个啊!怎么想不起来呢?
    “小扁?”厨房里的妈妈提醒。
    “啊,小扁”想起来了。阴宝宝开心地点点头,把最后一根手指翘出来,像完成了一件大事。
    “小扁怎么样?”阴大人吃完饭,把碗放下来。
    书房的电脑不断涌进国外来的email,每一封都急待决断,但女儿的生活比任何事都重要。
    “小扁没怎么样小扁都自己玩”阴宝宝对这瘦弱胆小的男同学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一听这孩子对女儿的生命不具重要意义,阴大人也觉得没有必要关注。
    一家人移坐到客厅,享用妈咪切好的饭后水果,阴宝宝突然想起来。
    “妈妈,明天是星期五玩具日我们要带玩具去学校”
    “好,你想带什么玩具?”妈妈把手中的莲雾再掰一半,递给爸爸。
    “明天王大明会带遥控车他每一次都带遥控车,伟志都会去跟他玩那我要带娃娃。”阴宝宝决定。
    伟志是她唯一一个比较要好的男生朋友。伟志既然不过来玩,她就要带女生的玩具了。
    淇淇精神一振。“正好,妈妈上个星期帮你买了最新的芭比娃娃,好漂亮好漂亮,华华带去跟小女生一起玩好不好?”
    “我要带鬼太郎”阴宝宝说。
    “不要啦,芭比娃娃比较漂亮,小女生都喜欢玩芭比的啊。”
    “我要带鬼太郎!”
    每个星期五,除了孩子们平常留在学校的玩具,老师会要求他们带一个自己喜欢的玩具到学校和同学一起玩,借此学会“分享”的意义,此即为玩具日。
    这天也是小周末,家长们大多比较放松,送孩子到校之后,会和老师们多聊几句。
    淇淇和老师谈完之后,见女儿和同伴在教室里玩得很开心,便告别了老师,自己先回家去。
    喀啦!不期然间,脚尖踢到不知什么东西,她弯腰捡起一看,是辆黄色的小遥控车。
    她左右看看,孩子们一堆一堆的聚在教室各个角落玩玩具,也不晓得玩具是谁的。
    “啊,对了,阴太太,有件事忘了告诉您——”幼稚园老师快步走过来。
    她一听,随手把遥控车往最近的桌面一放,走过去和老师会合。
    “耶!我的会飞你的不会飞!”
    “我的也会啦!你看。”两个小皮蛋从身后跑过去,撞到了那张桌子。
    桌上的遥控车晃了晃,在众人未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掉进旁边一个打开的书包里
    很多年很多年之后,在黄光磊和阴丽华都当了人家的父母之后,他们依然没想明白,当年王大明的遥控车是如何跑进他书包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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