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掌心,使她再也无法克制,眷恋地让嫩颊偎进,在相互碰触到的那一刻,她的心发出满足的喟叹,想念这一刻已有五年之久了,眼帘满足地就要合上,因为练绝的亲近,她变得更加敏锐,想要整个人偎入他怀中,得到更多怜惜。
    潋灩的眸波,欲语还休的朱唇,使练绝情难自禁的再靠近,意图吻上诱惑他沉沦失控的朱唇。
    君若兮合上眼,默许他索吻的动作,她忘不了五年前的他总是将自己吻得天旋地转、芳心悸悸,全然忘了父亲交办的任务,满脑子都是练绝的身影。五年过去,依然唯独他能够一亲芳泽,她热切期待,想知道过去那美好的记忆之所以美好皆因存在于过去,已不可得,或是现在他的吻,依然能带来美好与愉悦。
    练绝的唇非常靠近,近到可以嗅闻到她的发香,近到只要再倾近一点,即可点上朱唇,恣意品尝那世间最醉人的红唇。
    就在两人要重温旧梦时,哒哒的马蹄声从远而近传来,打破这旖旎氛围,君若兮张开了眼看进他深邃的眸。
    “有人来了。”练绝遗憾地沈声道,来人实在不识相,教他想砍了他们的脑袋瓜。
    “来了不少人。”她敏锐察觉杂沓的马蹄声不少,似乎正在赶路或追缉着什么人。
    “看来待会儿我有得忙了。”练绝料想来人是找他麻烦来着,人尚未出现,就先让他没能顺利偷香窃玉,着实惹出一肚子火。他火大转身拿起手边霸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杀戮。
    “练师兄!”她和他有相同的臆测。
    “什么事?”练绝没好气地回头,总觉得她叫他练师兄皆非出自真心,不是在算计他,便是莫可奈何,不然就是存心要气他,不知这回又为了什么。
    娇艳欲滴的红唇突然袭来,练绝先是愣了下,紧接着把握香吻,狂猛地与她唇舌热烈交缠。
    就是现在!君若兮趁练绝将注意力都放在这个吻时,突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无法言语、动弹不得。
    全身僵硬的练绝突遭暗算,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以凌厉的视线看穿她的黑心。
    他再次于脑海中斥责自己的蠢笨,为何会看不出君若兮图谋不轨,她叫他练师兄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居然又重蹈覆辙,这次死在她手中,恐怕没人会同情,连自己都觉得活该。
    “你暂且忍一下。”她没有多做解释,趁着人马到来之前,把练绝推进马车里,将霸刀放在他右手边,最后确认前后布帘皆密实掩上,旁人绝对看不出里头藏人后,这才坐在练绝先前所坐的位置,神色自若地驾车前行。
    莫名其妙被推进马车内的练绝满肚子疑问,本以为君若兮有此举是想杀了他,怎料她竟推自己进马车里,究竟有何意图?凶恶的黑眸怒意勃发地瞪着掩上的布帘,告诉自己,待他解了穴道以后,非要这个女人说清楚不可!
    纷乱杂沓的马蹄声自后传来,吆喝同行的江湖中人已迅速出现,并且很快来到马车旁,为首的人看清驾车人的容貌时,惊为天人面露喜色。
    “实在是太巧了,裴某没想到竟然能与君姑娘在这荒郊野外不期而遇。”裴遇森惊喜地望着美若天仙的君若兮。
    其他随行各门派的少年侠客见到以美貌名倾天下的君若兮,个个喜出望外,每个人如见着蜜糖的苍蝇般,有志一同相互推挤驱马靠近。
    “南若兮,北红绫”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话,讲的是江湖上最有名的两大美人,南指的是住在南方君家庄的君若兮,北指的是住在北方关家堡的关红绫,一个美丽绝伦,一个艳冠群芳。
    不过两位美人真正比较下来,江湖上的男子皆比较喜欢君若兮,除了关红绫已经嫁为人妇外,她那火爆呛辣的脾气,寻常人可是不敢领教。反观君若兮就截然不同了,她美得出尘,说话的嗓音如出谷黄莺,扬起的笑容让人光是看就会醉,虽然贵为君家庄的大小姐,亦是江湖女侠,可是她并未和一般江湖侠女一样成天喊打喊杀,君若兮娴静清雅,宛如空谷幽兰,加上温婉的性情,教男人如何能不倾心?
    “真的好巧,裴大侠与诸位大侠们结伴游历江湖吗?”君若兮漾开绝美笑靥看着众人,宛如是在自家大厅接待众人,态度从容自在。
    “我们是为武林除害来着,倒是君姑娘你怎么不在君家庄,反而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裴遇森正气凛然说完后,又一脸关心地看着她,恨不得敞开坚实的双臂保护她。
    “君姑娘,你受伤了?”身旁的徐直民不甘落于人后,眼尖发现君若兮一身劲装,且手和脚似乎都受了伤,心疼地惊呼,恨不得杀了狠心出手伤她的人。
    “什么?君姑娘受伤了?严不严重?”关心的声浪此起彼落,淹没裴遇森的疑问,每个人都围着君若兮,巴不得代她受过。
    “君姑娘,是谁伤了你?你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将那人抓来姑娘跟前好生赔罪。”然后再背着君若兮,把那不长眼的混帐给大卸八块!
    马车内的练绝听着外头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关心君若兮的伤,可以想像那群男人包围她、讨好她的画面,从前在君家庄他见过太多回,每个男人都冀求她能多看他们一眼、多说一句话。一想到这儿,他便恼怒得额际青筋浮跳,恨不得穴道已解,让他得以拿着霸刀跳出去劈了外头那些妄想一亲芳泽、色欲薰心的狂蜂浪蝶。
    “多谢诸位关心,若兮仅受了点皮肉伤,并无大碍。”君若兮笑着答谢众人,心,紧张得扑通、扑通直跳,害怕他们会发现车内藏了练绝。
    在发现有大批人马出现时,她先是想要练绝躲入车内,由她确认对方是正巧经过的商旅抑或是追杀他的人,若是正巧经过的商旅,那就没事;若是追杀他的人,当然由她出面打发会比较好,毕竟两人都受了伤,要和成群有备而来的人大打出手,肯定吃大亏,所以先避上一避方为上上之策,但随即想到,练绝不是个会逃避的人,肯定会强硬地说他又不是缩头乌龟,大不了一死,何必窝囊躲躲藏藏等等。
    与其浪费时间争论,让来人将他们当瓮中鳖,不如先制住他,让她哄骗来人,回头再应付他的滔天怒焰,所以她故意吻他,除了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外,也是想藉此感受他的唇。
    “君姑娘,你还没说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伤了你,好让我们代你出这口恶气啊!”急欲在她面前树立侠客风范赢得芳心的裴遇森追问,其他人则忙不迭的直点头。
    “若兮在此谢过诸位仗义相助,只是那人不值一提,况且他已被我击退了。”她笑着婉拒众人好意。
    “君姑娘才貌双全,自然能击退那不长眼来犯的人,说要替君姑娘出头,岂不是瞧轻君姑娘了?”徐直民吹捧君若兮的武艺与相貌,和裴遇森互别苗头。
    “姓徐的,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裴遇森发怒,低喝,若非在君若兮面前要保持风度,他早一剑刺向徐直民了。
    “裴世兄,并非我有意曲解,而是你的话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了。”徐直民得意一笑。
    “你?!算了,君子不和小人斗,君姑娘,你别理会他所说的话,我绝对没有瞧轻你的意思。”裴遇森深怕佳人误会,急忙解释。
    “你说我是小人?你才是口蜜腹剑的小人。”徐直民不甘示弱,出言反击。
    “裴大侠、徐大侠,若兮明白你们都是为了若兮好,千万别因此伤了和气,看你们这样,若兮心下好生难过。”君若兮眼见他们俩吵了起来,心头冷冷一笑,巴不得他们打起来,忘了要追杀练绝,不过仍表现出楚楚可怜,一脸为他们担心难过的模样。
    君若兮那我见犹怜的神情,当场震痛了在场所有男子的心,他们心生怜惜,渴望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不约而同瞪着引起争执的裴遇森与徐直民,说来说去都是他们两个不好,若他们不争吵,君若兮就不会难受了。
    “咳,君姑娘,你别难过,是裴某不好,一时太过冲动了,以致和徐兄有点小误会。”裴遇森见所有人都怪罪他和徐直民,尴尬地胀红了脸说道,就怕会给君若兮不好的印象。
    “我也太过冲动了,裴兄,方才徐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能海涵。”为讨美人灿烂一笑,纵然徐直民心有不甘,仍是抱拳赔礼。
    “裴某也请徐兄见谅。”裴遇森这歉同样道得不情不愿。
    “两位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果然是泱泱大风,实在令若兮佩服。”君若兮一脸崇敬,吹捧两人。
    裴遇森与徐直民听见她真心的赞扬后,脸上皆显露得意之色,全身飘飘然,有说不出的舒畅。
    马车内的练绝听她左一句大侠、右一句大侠,把两个已经快翻脸的男人哄得服服贴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在心底不快地哼了声,心想,又有两个笨蛋被她给骗了。
    “不过君姑娘怎么会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左看右看不见有其他人同行,始终没得到答案的裴遇森再次开口询问。
    “莫非君姑娘也和我们一样,是为追杀练绝而来?”徐直民见她一身劲装,外表看起来显然是经过一番打斗,不由得如是猜想,不过在来的路上,他倒是没听说她也会加入啊!
    练绝听到这儿,心一顿,屏气凝神等待君若兮的回答,她是不是要马上快乐地告诉外头的追兵,他就在马车里?她是不是等着看他像个稚龄小童无法反击任人宰割?她是不是得看他血流满地、气绝身亡才会满意?
    他血液翻滚、经脉奔流窜动,热血涌上喉头滚动,几欲发狂地等待她的背叛、她的离弃,不管心里有多少准备、不管自己是否早知在她动人笑靥的背后藏着刀,他依然感到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这就是他练绝极其可笑又极其可悲的命运啊!永远学不会教训,注定要栽在这阴毒的女人手上。
    他烦躁狂乱地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如果说君若兮残忍地将他推入地府,那也是经由他愚蠢的协助,怪得了谁?怨得了谁?
    “若兮在此是为了其他事,至于是何事请恕若兮不便告知。”君若兮淡淡一笑。
    “原来如此。”徐直民见她拒绝透露详情,猜想她是奉君傲天之命离开君家庄,若再继续追问下去,恐怕会惹得佳人不开心,也会干涉到君家庄私事,于是就此打住。
    “不知君姑娘事情办完了没,裴某可否护送君姑娘?”裴遇森打蛇随棍上,眼下陪伴君若兮远比追杀练绝重要多了,他只想夺得美人芳心,才懒得管练绝死活。
    “若兮在此谢过裴大侠好意,只是若兮要办的事独自一人即可,且裴大侠与诸位大侠不是要追杀练绝吗?可千万别因若兮耽误大事。”君若兮想要尽快打发他们离开,可不想有人亦步亦趋跟在身边。
    她的拒绝让气息在体内胡乱窜动的练绝一怔,整个人宛如被雷击中般无法置信,激动欲狂的情绪却也马上平息下来,胸口不再窒碍急欲呕血,他自问,她怎么没告诉大家他就在马车里?她比谁都还要清楚他根本无力抵抗不是吗?她不是想要他死?
    他在脑海中重新想过一遍她所做的事,昨天她突然出现助他脱困,今天使计制住他,为的却是藏起他。为什么?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另怀目的?或是只为了救他而救他?
    练绝一下子如坠入五里迷雾,一下子又见到灿烂骄阳,心思百转千折,忽冷忽热,宛如大病一场,全身已然汗湿。
    他愈想愈慌乱,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心,滚滚沸腾,整个人焦躁不安,却苦于没办法马上开口问她,他运劲欲冲破穴道,只为求得答案。
    “呵,君姑娘说得是,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行一步了。”裴遇森见她拒绝,明白了其意思。
    君若兮含笑与裴遇森等人相互道别,亲眼见他们策马远离视线后,这才松了口气,不再全身紧绷,将掌心的冷汗轻拭在衣袖上。
    她让马儿改变方向,挑羊肠小道走,不与裴遇森等人同一路,以免他们突然回头,横生枝节。她一边驾车一边想着,待会儿该如何面对练绝,该找什么藉口好解释刚才的举动。
    “解开我的穴道。”马车内的练绝冲破了哑穴,汗水淋漓,命着外头驾车的君若兮。
    君若兮无奈地停下马车,转身翻开布帘,为他解了穴道。
    练绝定定看着她,阳光斜斜洒落在她精致的脸庞,让她显得更加美丽醉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他的眼神太过火热,彷佛知道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令她惴惴不安。
    “你可是为了我而来?”他沉着声,握住君若兮的手,不让她有机会逃避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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