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炆千又送了一支珍珠发钗给唐翎,直言前几日他也去了慈幼庄园,送给她娘一支,但跟以前一样,她不曾戴在发上,就像唐翎现在一样。
    听出他话里浓浓的失望,唐翎连忙将发钗插上,微笑道:“傅王爷别灰心,终有一天,你会在我娘的头上看到你送的发钗,就像我现在一样。”其实,她跟她娘都不怎么喜欢带发饰。
    他感激的看着她“谢谢。”
    两人边说话边走到皇宫门口,此时,天空浓云密布,偶尔闪过一道白光闪电,轰隆隆雷鸣响起,倾盆大雨顿时坠地。
    “咦?他们怎么还没走?”唐翎突然开口。
    皇宫前共停了三辆马车,在宫门高墙飞檐下,韩元殊跟胡家兄弟就站在那里避雨。
    雨势滂沱,傅炆千与唐翎沿着长廊走过去。
    唐翎好奇他们怎么不回去?但韩元殊不回答,胡氏兄弟很清楚好友的怒火从何而来,他们请傅炆千先回去,他们还有事麻烦唐翎。
    “可是——”傅炆千不放心,唐姗姗特别交代他,要注意唐翎跟韩元殊的互动,她说直觉告诉她,唐翎喜欢上韩元殊,只是她自己还不清楚,就怕她被他吃了还不懂为什么虽说这言行太过离经叛道,但他就是喜欢唐姗姗的直率。
    “傅王爷,你先回去吧,反正韩元殊也在,我跟他回去就好了。”唐翎看习惯韩元殊那张冷冰冰的俊脸,一点都不会害怕。
    她都这么说了,他若再坚持,也显得奇怪。傅炆千只能先行上马车离开。
    “什么事?雨愈下愈大,你们快说。”唐翎看着胡家兄弟,再抬头看看黑压压的天空,这雨水有愈下愈猛的趋势。
    两兄弟真佩服她的“眼力”跟“胆识”看不出来某人已经处于雷霆暴怒中了吗?他们好心的指指一直闷不吭声的韩元殊,再挤眉弄眼,做出生气冒火状。
    “是韩元殊在生气吗?”她还傻楞楞的拉高声音问。
    雷声轰隆,两人频频点头,但韩元殊目光一扫向他们,他们马上一脸正经。
    韩元殊冒火的黑眸再落在她头上的珍珠玉钗,刺眼极了!
    而且,他就是知道,那肯定又是某人送的!明明珍珠就不适合唐翎,傅炆千的眼光真烂!
    唐翎并不知韩元殊是因为她身上多了傅炆千的礼物,全身才又散发着慑人寒气,她疑惑地问:“你在气什么?我以为你只有吃不饱或是吃不到美食才会生气!”
    “我是吃不到女人在生气!”他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你有喜欢的女人,但她不喜欢你,是吗?”
    她一脸迷惑,不管是唐心楼的莺莺燕燕、李凤芝,到现在的刘慧吟,她们都很喜欢他,不是?
    韩元殊被问的语塞,脸色僵硬,该死!他是气疯了?说了什么蠢话?!
    胡杰跟胡煜强憋着一肚子笑意,他们从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吃不到女人”这句话竟会从韩元殊的嘴巴吐出来!他们可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好友的认知里,女人从来就不属于食物,所以,他不近女色,但唐翎显然让他开胃了。
    韩元殊仍瞪着唐翎,因为他答不出来,唐翎也一样困惑的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豆大的雨滴仍啪啦啪啦的打在地上,还有点寒意呢,胡杰来回看着两人,决定帮好友一把“翎儿,其实,你不觉得元殊很有魅力吗?像刚刚皇室女眷里就有几个努力的不将目光移向元殊,免得露出一脸痴迷,你难道都没有——”
    “够了。”韩元殊打断胡杰的话。她真不懂吗?她的厨艺是他喜爱的,她煮的东西,他不喜欢她分送给外人;她煮的膳食,他也只要她送;看到傅炆千出现在她眼前,他就大冒火气,在侯府,只有他可以使唤她,这么强烈又清楚的独占性,就她迟钝得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在乎?!
    连他这种不识情爱的人都明白她在他心里的重量,她怎么可以这么笨!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是,是恶狠狠的瞪着她。
    好凶!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
    “上车!”他咬牙切齿的甩袖走人,在另一边隔了一点距离的宫人连忙撑起伞,狼狈的追过去替他遮雨。
    “他真的气坏了,难道是被皇上刮了一顿吗?”唐翎头疼,只能乱猜。
    胡家兄弟为了憋住笑意,不敢说话,好友正在气头上,他们要是放声大笑,定会换来没人性的报复!
    唐翎却是愈想愈生气“哼,图谋我的厨艺,还敢对我凶巴巴的,又不是我害他生气的!”
    两人一楞,一肚子强憋的笑意突然没了!完了,韩元殊爱错人了,唐翎居然这么迟钝,他们突然同情起好友来。
    在另一名宫女撑伞下,唐翎闷闷的向他们道再见后也上了马车,只见韩元殊一张俊脸仍绷得紧紧的,她也赌气不说话。
    马车在大雨中答答前行,唐翎受不了这沉闷的氛围,还是主动开口“韩元殊,你到底在气什么?是我今天做的菜你不喜欢,所以你没吃饱吗?”
    又是吃!他脑袋只有吃吗?!他又不是猪!他咬牙“你在乎我喜不喜欢?”
    “当然,你嘴刁啊,你喜欢就代表我做的很好吃。”
    他脸色变得更阴沉“我嘴刁,难侍候是吧?你是不是巴不得赶快离我远远的,但却想要我的食谱才舍不得走!”
    “二爷吃炸药了吗?我有那么差劲吗?!”
    她也冒火了,她今天很紧张,甚至还有一点点——不,是很多的害怕,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万一皇上吃得不舒爽,震怒了,她只是小小厨娘一枚,会不会就项上人头不保?她是张罗得战战兢兢。
    但一想到他也在,她莫名就安心许多,知道他会护她周全,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但她就是对他很有信心,至于,为何没有更信赖认识得更久、她已在心里当成爹的傅炆千,她也不明白!
    幸好,一切很顺利,皇上跟众多皇室成员及官员们都很喜欢她的手艺,可他现在是在冒什么火儿?
    他的确是很有火气,尤其又看到她头上的发钗,胸臆间更是怒火熊熊,头顶都要冒烟了“你就这么随便,男人送的礼就往头上插?!”
    她啐了一声“什么男人,是傅王爷送的。”
    “他送你就收?”这几个字是从齿缝间迸出来的。
    “是啊!你——干什么?你丢了它!”她看着他突然抽出她的发钗就往窗外丢出去“那是我的!”她气急
    败坏的喊着“停车!停车!”
    “不许停!”他也吼“那家伙送的这么喜欢?就算下大雨也要捡回来?”
    “我喜欢,而且,那是傅王爷的心意啊!你很奇怪,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拿了就扔?我不喜欢这样的你!我讨厌你!”她真的很气,雨下那么大,外面的马车又不少,有可能被压坏,也有可能被路过的人捡走,坏家伙!
    韩元殊的俊脸是一阵青一阵白,她说她不喜欢他,她说她讨厌他?!
    他突然靠近,一双手压上车壁,将她困在怀里,恶狠狠的问她“你说你不喜欢什么?”
    “我、我说我不喜欢这样的你——唔——”她错愕的瞪大眼,他、他、他吻了她?!
    他的唇贴着她的,然后轻轻的,探出舌尖温柔的舔了她的唇瓣,像在品尝什么最上等的美食,她微喘着气儿,还有些无措与惊悸“韩——”
    她一开口,他的舌尖顺势而入,温柔狂野,缠绵缱绻,带着诱哄的勾引着她回应,但她太稚嫩、太生疏、太惊讶,只能被动的任他勾缠舌尖。
    他粗糙的手捧着她的后脑,一吻再吻,难以遏止,原来女人——不,翎儿的味道比他吃过的美馔都要好上千倍万倍。
    “嗯唔”她不自觉的颤抖着,他吻太久,还有一种她无法理解、不曾感受的酥软感受,全身血脉贲张,她知道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终于放开了她,但仍将她瘫软的身子拥在怀里“我吻了你,你就是我的女人,明天,我得出远门一趟,少则三、五天,多则一个月,最慢会在我父亲的寿宴前回来,在这段时间里,不许你喜欢上任何人!尤其是傅炆千,听见了没有?”他口气恁地霸道。
    她还喘着气呢“可是——唔——”
    他再次吻了她,如果可以,他想在马车上就满足他的欲望,但他知道不是时候,地点也不对,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吻就让他对她上瘾,还想碰触更多。
    “天啊,你看起来是如此的秀色可餐,我好想再吃”他的薄唇从她粉嫩红肿的唇再往下移到她白嫩的脖颈,他的双手也不安分,要覆上她的丰盈——“不可以!”她粉脸红红的急急推开他的手,女子在婚前要洁身自爱,这是她娘一直叮嘱的。
    他也知道他跨越礼教太远,她可不是青楼女子,他只能抱着她,慢慢吐息,将蔓延的欲火慢慢熄灭。
    两人在车内静静拥抱,她的个性直率,有问题憋也憋不住“呃——韩元殊,你怎么会对我、我——咳,有兴趣吗?还是喜欢我?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问的语无伦次,不知怎么问,而且,她觉得有点糟糕耶,她一点也不讨厌韩元殊吻她,甚至是喜欢的,虽然他连问也没问就亲了
    他的视线锁着她的“嗯,你的确不是大家闺秀。”
    她倏地瞪大了眼“所以你是占我便宜——噢!”
    他不客气的以指弹了她的额头“当然不是。我不需要什么大家闺秀,我只需要一个厨艺非凡的厨秀,专属我一人。”
    “厨秀?”
    黑眸里的深情,让她觉得她可能眼花了,但他再一次吻了她,热热的、温柔的、酥麻的、甜甜的是她这辈子尝过最复杂也最美好的味道。
    车外,倾盆大雨仍直直下,车内,韩元殊索吻的动作一样是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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