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戒尺性别:男年龄:外貌二十出头
    职业:绸缎铺老板住址:博美集南树墩33号
    “凤凰的羽毛,飞马的翅膀,成年独角兽的角,看一看来,神农架的珍品呵”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本店新到undine三只,瞧瞧这美丽的脸蛋丝绸般的长发,买一只回家这辈子再不看俗品啊!”“宝石宝石,渤海国的真品,博物馆都找不到的好东西啊”
    荒野中的集市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各色货品琳琅满目,形形色色,叫卖声不绝于耳,虽然应该是普通市集的表面,然而衬着将暗未暗的深蓝天色和荒野中的风声呼呼却有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夫人”一直跟在女主人身后亦步亦趋的老管家终于耐不住开口。几十年来一直服务于冷家,夫人的脾气早摸了个透,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用什么方式也一定会做成!他深知做人家仆的不该多嘴,但是这样的集市越走越觉得蹊跷,连他这见惯了大场面的老江湖都觉得不妥,冷夫人却一副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架势,再不劝阻恐怕要不妙虽然,未必有效!
    “到了。”冷夫人停下疾走的步伐,优雅而高傲的抬起头看面前的店铺。
    冷夫人今年五十刚出头,保养有方使得她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肌肤仍然光滑而富有弹性,只在眼角嘴涡少少留有些不起眼的细纹,除非凑近细看否则断难发现。身段已略有些发福,但由于身材高挑加之一身得体的黑丝缎瑰色牡丹图纹七分窄袖旗袍的衬托,用婀娜多姿来形容倒也不显太过,一双细长的腿配上月白缎面的精致布鞋,加上一套珍珠项链、耳饰,头发利落挽起,冷艳中带点尊贵,柔美中又兼具几分威严,极之夺人眼球,那种气势,怕是只有祖上数代显赫的门庭才能培养得出。
    “欢迎光临戒尺绸缎,喜欢什么随便看看。”年轻的店主穿着斯文的蓝色长衫,招呼了一声又低下头去清点帐目,纤瘦白皙的手指在算盘上飞快地移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这年轻人怎么忒的没礼貌!老管家一上来就对年轻的店主起了反感。做生意没个做生意的样子,客人上门只草草招呼一声便不再理睬,要说苏州冷家那是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绸缎大贾,旗下随便哪一家专卖店也比这间小小的绸缎铺气派得多,想这年轻人有眼不识泰山,老管家的火气就噌地蹿了上来。
    正要发作却接到冷夫人若有似无的一瞥,就这一瞥已知情达意,老管家垂了双手退回原位。
    冷夫人随意地翻看着一室绫罗绸缎,帛、缦、绨、素、缟、罗、纱、绮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连她都不得不惊叹这间小小的绸缎庄藏物之丰甚可盖过她冷家本部的仓库。然而,虽然收藏颇丰,却没有她要的东西。
    “请问先生,贵铺是否还有别的货样?”冷夫人微笑开口。笑是尊贵的笑,带着无与伦比的傲气和贵气。
    “敢问夫人想要什么样的?”年轻店主放下账簿,问。
    “不瞒先生,犬子下月结婚,我这做人婆婆的想替未来的媳妇做身新衣裳当作见面礼,先生这边可有适合的料子,不论价钱,尽可以拿来。”冷夫人这番话说得得体,慈祥好婆婆的形象简直呼之欲出。
    店主凝神思考一会,缓缓道:“有倒确实有这么一匹,还请夫人随我进内堂一观。”言毕,挑起内堂隔帘等冷夫人过来。
    “你在这里等我。”冷夫人朗声吩咐管家,略一颔首,走过帘门。
    帘落,隔开两个世界。
    “你这里真的有那种布料?”冷夫人颤声道,进了内屋仿佛换了一个人,尊贵的神韵还在却多了一份急不可待的慌张。
    年轻的店主倒上一杯清茶放到她面前,打开红木橱柜取出一匹牛皮纸包裹的物事,层层打开。
    “夫人请看!”
    牛皮纸蜕尽最后一层,呈现在冷夫人眼前的是一匹闪耀着七彩光芒的镜花绫,上绘百花孔雀瑞草云鹤,孔雀梳翎,云鹤展翅,百花盛放,绿意葱茏,或动或静,无不形肖逼真,摄魂夺魄,冷夫人一时看得愣忡,竟致哑口无言,好半天才问出一句:“这匹料子真可实现我心中所愿?”
    年轻店主微微一笑,利索地将牛皮纸层层裹上七彩绫缎:“那是自然,夫人所想,夫人所愿,只待这匹料子穿上令媳妇的身便可实现。博美集从不令客人败兴而归,您请拿好。”厚厚的牛皮纸交到冷夫人的手上不觉双手沉重,心中也似乎轻松起来。
    “敢问先生要价几何?”冷夫人打开坤包抽出簿子一本,正是支票簿。
    “难得见到名满全国的冷家当家冷夫人,小店恭迎已是不及,岂敢再收夫人的钱?”
    冷夫人扬起嘴角:“明人不说暗话,做生意的哪个肯亏本?你是想要我冷家的订单还是要名要权或者你别有所求?”
    店主仍是微笑,躬身作一长揖,毕恭毕敬道:“冷夫人,在下并非戏言,此匹布料只当晚辈孝敬,戒尺绝不敢收您分文。”
    冷夫人沉默一阵,取出笔在支票簿上匆匆涂写后撕了压于茶杯之下,拿起布料转身走了。
    年轻店主抽起薄薄纸张,摇了摇头,随手丢进了垃圾桶。支票上是冷夫人的签名,金额那一栏却是空的
    “老板,我想扯几尺布。”一名穿着朴素的妇人怯生生地在门口喊。
    “来了!”戒尺撩开门帘,迎出外堂去。
    冰冷的电视机屏幕中,面无表情的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今日午后三点左右,冷家发生离奇自燃案件,死者为冷家下任继承人冷刚新婚妻子罗玉娟,冷刚为救妻子同被烧伤,因伤势过重于送医途中宣告死亡,冷家当家冷宋青蝶已送医就治,据悉冷宋青蝶伤势不重但由于痛失爱子,目前情绪很不稳定据专家分析,罗玉娟自燃或与身上所穿衣物化学成分有关,专家称近日天气干燥,化学纤维制品需注意中国丝绸界将面临重组”
    清冷的日光从铁栅格照进来,洒得不大的房间中勉强有了一丝暖意。
    “冷夫人,吃饭了。”粉衣的小护士推开门,手中托着餐盘和药盒。
    冷宋青蝶坐在床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匹又一匹的绸缎重重缠绕在她的身上≈上,堆得她如同一具绸做的娃娃,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七彩绮罗之中,眼神空洞,嘴角带笑,那抹笑还是那么的高贵,然而,再没了生气。
    护士摇了摇头,放下餐盘,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刚儿,我的刚儿”她抚着手中的布料,轻轻念道“妈妈在这里陪你,妈妈最爱刚儿,妈妈会永远和你在一起,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刚儿,谁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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