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太多了会让人想吐,这是很正常的,贪多嚼不厌。
    所以这时候就可以通过运动来进行消化调节。
    运动的时候身体会随着上下起伏跑动,消耗足够多的能量,从而促进吸收。
    伊一被迫运动了一会儿,就觉得遭不住了,哪怕是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也依旧表达出了他的一些抗议。
    他不想穿肠破肚而死啊,
    被一根法棍给捅穿,那场面...
    其实就是真捅穿了也没事,九号的天赋能给他奶好,保证他恢复如初。
    那些缠绕在他全身的蛛网并不只是为了好看和束缚,那是九号变成这种样子之后发动技能的表现之一。
    要不然就这么硬吃一根法棍,伊一早就昏厥过去了,
    伊一觉得自己出了很多的汗,双腿全部浸透了,“汗水”沿着腿一路落到地上。
    感觉皮肤都变得黏糊糊的,像是抹上了一层糖浆。
    眼前的九号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那副陷入情绪中的表情,真不像是对方会做出来的。
    “十一,现在好点了吗?”
    逐渐过了磨合期,就没那么难受了,那些蜘蛛网渗透进身体中的能量,防止他的身体撕裂。
    九号随着能量调和理智逐渐回归,尽管有些震惊,自己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但他也释怀了。
    如果是在清醒状态下,他永远都不可能迈出这一步,他宁愿把这份感情压在心里,永远不倾诉。
    因为九号也在抗拒着这个世界的感情,但是又忍不住被他们吸引。
    “肚子难受,”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有点想要吐出来,感觉胃里面的东西都得翻涌出来。
    法棍的位置应该也快到胃了,总觉得身体的内脏都发生了偏移,这要是放在现实世界,怕不是早就归西了。
    放在对方背后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安抚对方,
    “那我和你说点事吧,分散一下注意力,”
    “嗯...”
    明明这种时候,直接停下来不比分散注意力有用吗!这个九号也开始耍滑头了。
    抗议的话语随着对方的行动堵在了喉咙里,被哼哼声打断,
    “那我和你聊聊我的事吧,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们说过,”
    ...
    ......
    我出生于一个偏远的家庭,那里偏僻到什么程度呢,和现代化的都市仿佛隔绝了一个文明。
    那里是被时代进步所淘汰下来的人所栖息的地方。
    在人类的顶层们已经开始商议外空移民的时候,我们那些地方,还在为孩子上学忧愁。
    就这样,我出生在了一个贫穷的家庭里面,最开始我应该是被爱的。
    因为我的父母生了一个健壮的孩子,一个未来潜力十足的劳动力,逢人就炫耀家里面有了8斤多的孩子。
    他们说这个孩子好啊,以后日子就有福气了。
    那一段时间或许是我这辈子最被关爱的时候。
    穷人家的孩子养大又能花得了什么,简单的奶,几口小米粥,
    后来我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自打记事起,我第一个会说的字,你猜是什么?
    饿,
    我饿了,
    刚开始我的父母还有长辈们都觉得能吃是福,直到我渐渐开始长大,身高远超同龄人。
    我的胃口也日渐增长,甚至比过了我还在干重体力活的父亲。
    周围的人又渐渐说,我们家里养了一个饭桶。
    这么小又这么能吃,哪养得起哟。
    但说到底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也因此他们搁置了再生育下一个的计划,因为光是养我一个人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坐在小板凳上,我缩着身子,和他们一起上课。
    由于我们之间的差距太过于巨大,所以也没有其他小朋友敢和我玩。
    那时候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便看中了我。
    他在观察了我一段时间后便到了我家里,走访了我的父母。
    觉得我是当运动员的好苗子,未来一定能给我们这个小国家争光。
    并且还给出了伙食补贴,就当成培养运动员的资金。
    说真的,我并不喜欢运动,那挥洒热忱和汗水的活动并不适合我,但我并没有拒绝。
    我的父母也很高兴,觉得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出息了,把我交到了那个体育老师手上。
    除了遇上某些节假日,我基本上都没有再回去,
    再后来,我就听到了母亲怀孕的消息,在我们那个地方,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才是有些奇怪的。
    他们终于有精力开始培养下一个孩子,培养他们老了之后的依靠。
    学校的老师教授的知识很先进,我也明白这个家庭和社会所面临的困扰,我能做的就是成为一名运动员。
    代表我们地方甚至国家去参加比赛,获得荣誉。
    我应该挺有实力和天赋的,作为教练的老师每天都在鼓励我,甚至带我参加了以十岁为上限的少年比赛。
    后来有一次他兴冲冲的跑过来对我说,我有机会去其他国家观摩他们的比赛和培训了。
    那个国家是如此的繁荣和发达,在老师的口中,每一片土地上都飘散着稻米的芳香。
    后来我就来到了那片土地上,那些能够悬浮的汽车,自动导购的小机器人,每一样都让我大开眼界。
    这是我从没有接触过的世界文明,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我们还没有看完比赛的时候便接到了通行证无效的消息。
    因为我们的国家那时候由于政治原因沾边而陷入了混乱,在没有结束之前,我们的通行证便没有了用处。
    在那个大城市,我们这样的黑户是没有任何权限可言的,好在他们还算包容,也并没有驱赶我们。
    或许这就是大国家的风采吧,毕竟照顾我们这些难民,对他们而言也不过九牛一毛,
    又能让自己赚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
    取消了。
    我们那个小国家已经没有精力去举办活动了,那天我看到老师他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面抽烟。
    办公室很乱,其他老师看到我的时候还过来安慰我。
    六年的义务教育并没有停止,但我关于运动员的这条路在这个国家却已经断绝了。
    教练和我说,他好不容易才从我身上看到了希望。
    他的那双眼睛我到现在还记得,就像我的父母送我上学的时候一样,他们给我寄托了无数的希望。
    我那时候也很失望,我记得我还偷偷跑到树林子里面哭来着,你可不要笑我哦,
    毕竟也花了一年多的精力去准备,尽管我不喜欢这些运动,但我已经离不开他们了。
    这些事情总得告诉我爸妈吧,当时我回去找他们的时候,周围的邻居特别的惊讶。
    那时候我也很奇怪啊,奇怪他们在奇怪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以为我失联的这两个月已经被那次政治动荡给波及到了,是我的父母说的。
    父亲工作的地方已经发不出工资了,在他们接到通知,国家将停止一切额外活动,包含运动比赛停止举办,他给我报了失踪人口,领了一笔抚恤金,
    我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弟弟妹妹,他们也已经计划好要卖给哪户人家了。
    我在见到面时,妈妈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她挺着大肚子来见了我一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的父亲说我不应该回来的,他的儿子已经在外面失踪了。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也很识趣的离开了。
    最狠的做法应该是把我直接解决掉,哪怕我长得再高的那个时候也就七岁,这样就没人会和政府拆穿他们冒领的那一笔钱了。
    他们既然没有对我动手,那我...也不会责怪他们。
    大家都只是想活着,在我们那里活着就已经很累了。
    不过那时候我也很庆幸他们放我离开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遇到后来的你们。
    至于教练啊,学校也把他解雇了,因为没有必要多招个老师来分流了,所有无关主课的全部都被撤掉。
    体育,音乐,美术?那些不是我们那种人应该接受的教育。
    抚恤金都已经领了,在国家层面我当然也就是一个死人了,尽管能回学校,但我的老师们可是些先进分子,要是听说了我的事情肯定会闹的。
    我不想给他们带来麻烦,不想给大家带来麻烦,
    其实我发现如果一个人只是想活着的话,还是挺简单的,只要有水,有足够的卡路里,还有晚上一个能够取暖的地方,人就可以正常生活。
    那些发达国家知道我们国家的事情,偶尔也会派一些人过来投放物资。
    我很幸运,托父母的福我有一副非常好的身体,我看到很多人的物资在那些人离开之后便被争斗抢夺。
    我在简单的教训过他们之后,就没有人来抢我的了。
    闲下来的时候我就喜欢安静的发呆,果然啊,运动从来都不是我喜欢的,我喜欢看那些方方正正的房子。
    待在树顶上,看那些大人身上穿的衣服。
    喜欢下雨的时候和我的动物朋友们躲在一起取暖,它们真的很可爱,它们也不会嫌弃我脏。
    你问我后来呀,别急,马上就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我们那群孩子中间出现了一个传言,只要到某个地方,和那里的大人引荐自己,就可以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
    那种事情无论怎么想都是骗子吧。
    我肯定不会上当的,我倒是注意到那些人的数量逐渐少了。
    消失的全部都是孩子,他们剩余同伴脸上的表情叫希望,
    又是那个表情,真的好熟悉呀。
    又过了几天,他们离开的同伴回来了,穿着干净的衣服,后面跟着几个大人。
    那个人大声的诉说着对方的好,说安置所会照顾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的那些小伙伴都被说动了,便一起跟着对方离开了。
    那时候有个大人看见了我。
    她说自己是“博士”,是为了向这个世界传递爱才来到这里的,没错,她就是我们最熟悉的那个博士。
    那时我抱着猫朋友在沙地上,她穿着昂贵的衣服走到这里,伸出手对我说。
    “孩子,你想要一支笔吗?”
    笔...
    是的,我想要笔,不管是蜡笔还是钢笔,他们象征着我的爱好和希望。
    于是我就跟着博士离开了,离开了我曾经的那个国家,虽然对那个小国家而言,我早就已经不是他所要守护的民众。
    我没有了名字,在无数次辗转之后,我通过了一系列的考验来到了那个家里,获得了我的新名字。
    “九号,快来和大家见下面,以后你们就是家人了。”
    “不用担心名字,你们现在还没有成年,等你们长大之后就可以获得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名字了。”
    “多有爱的一幕啊~九号是弟弟,你们都得照顾九号,听到了没有,”
    再后来啊,那间安置所里面又来了新的家人,十号,一个看起来很病弱,有白化病的小孩。
    还有...
    “还有我,”
    伊一接上了对方的话,他们是根据来的先后顺序进行排位的,轮到他的时候,他排到了11号。
    因为早些年流浪,还有被抛弃的缘故,九号向来是最沉稳的那个,他从来不会去表达自己的需求。
    似乎只要有一个待着的地方,还有他的笔和本子就足够了。
    只要从不去奢望,那就不会失望,也就不会感到落差,他已经经历过最差的情况了,无非是再回到当初流浪的地步。
    “我很喜欢那个家,很感谢博士把我带到那里,我也很喜欢你,十一”
    “闻人伊一,”
    伊一伸出手在对方的胸膛上一笔一划的写出了自己的名字,他不是十一了,他有专属于自己的名字,过去那代号的名字早就已经是过去式。
    尽管他不介意别人叫他十一,但前提是那些别人不是别人,而是他曾经的家人。
    这个略带有些亲密的称呼,只有从他们的口中呼唤的时候,伊一不会觉得冒犯。
    “好~伊一,我是叶裁衣,是你的家人,请多多指教,”
    “如果是家人的话,还会做这种事吗?”
    伊一带着些许报复的拧了一下对方的胸,只能说不愧是曾经要选拔运动员的男人。
    那胸肌也太大了,再加上虫化的异化程度,甚至超过了五号的体格。
    靠上去的时候像是躺在了一块有些冷的软枕头上,感觉用力拍的话会很弹,
    九号放在对方后腰的两只手缩紧了一些。
    “就是因为家人才会做这种事,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从家人变成家人,”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词汇,但是蕴含的意义却不一样,伊一听懂了,
    这时候想起了一个着名的表情包。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jpg
    别问,继续吃.jpg
    “我恐怕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呢。”
    伊一刚说完就被对方报复性的整了一下,
    “为什么?难道你和...其他人好上了?”
    原本九号是想说游弋的,但是脑子转了过来,在他进到这个副本前,游弋就已经...
    “那倒没有,只是我还在学习,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不知道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治好,所以回应不了你们的爱。”
    “我不想让你们白期待,所以我就先不给出承诺,”
    “没有关系,我会等你的,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虽然我已经有些心烦气躁了,但又见到了你,总归是能等下去的。”
    “这么多年你还在寻找情绪呢,那么我来教你,情欲也是情绪的一种,它是身体的情绪,现在我们还是继续享受它吧。”
    九号的话音刚落,他们所处在的山洞瞬间山洪爆发,他们所栖身的地方,顿时变得泥泞无比。
    冰冷的山洪如果一直在山洞里面无法泄洪,估计会被山洞内本身的热量捂热,就没那么冷了。
    “你怎么还来?”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听到对方的话九号有些疑惑的看来,山洪的爆发通常都是要持续好几轮的,看来得给他的家人科普一下了。
    山的储水量是有限的,只要达到了上限自然会漫出去,哪怕被堵死了路总归是有缝隙的。
    山体的土壤会吸收一部分的水分,所以真正落到山脚下的土地里面的话,也没有多少。
    希望这座山还能够承受得住接下来的洪涝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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