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朋友真的可以分类的话,那尤晓吟肯定只能被归为“损友”一列。疾步在午夜的台北街头,范迎曦满脸气愤难当。
    她很无辜,成为尤氏父女战争下的牺牲品,当他们大玩你丢我捡的游戏时,她绝对是那个被派出来跑腿的人,因为据尤晓吟的说法是,她要留下来跟她爹理论。
    至于谁是谁非,大伙心知肚明,只是尤老爹的固执碰上尤晓吟的叛逆,压根找不到平衡点,不断的冲突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而她,就得出来翻遍布区的旧衣回收箱,以寻找尤晓吟被不幸丢弃的衣服,此种情形自尤晓吟注册服装设计系开始,可能得至她毕业后方会罢休。
    今天,她很幸运地在离家四公里处的回收箱找到尤晓吟的心血,上次有一次尤老爹狠绝地将衣服弃置百里之遥的回收箱,害她彻夜未眠,隔日差点史无前例地跷课。
    拿着好不容易在旧衣服堆中勾出来的衣服,她回程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快步走向自己的五十小爱车,她听见家中的爱床正在声声呼唤着她的归去。
    没想到这条她走了那么多年的太平之路,今天竟然让她有幸地亲眼看到一场街头混战。
    她理应赶快发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她实在是舍不得这难得一见的奇景,看着看着,竟然浑然忘我去了。
    “看得还算过瘾吧?”似笑非笑的冷嗓在身后扬起,惊得她差点打跌。
    天啊,他是鬼。前一秒才刚见他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怎么下一秒马上出现在她身后?!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躲的地方有那么显眼吗?
    “心有灵犀喽。”他扯高嘴角,但范迎曦还不会天真地笨到以为他是在微笑。
    基本上,那应该归类为“讪笑”
    “呵,呵呵。”她干笑数声地跨上机车,正欲乘风归去,却发现机车屁股被人给挟持住了“你还有事吗?”她疑惑地看向他的大手。
    “我不以为我们这是偶遇。”他话中有话让范迎曦一头雾水。
    “啊?”她眨了眨不解的大眼“难道你又要说我们是有缘千里来相逢吗?”真冷。
    “很有趣。”他赞赏地扬起眉,这女人还真可以举一反三“不过我倒宁愿解读成你终于发现充气娃娃的工夫没真人好。”他微带邪笑逼近她的脸。
    “你是什么意思?”俏脸一凝,她再天真也明白他话语中的轻慢。
    “我跟你保证,全自动绝对比较快乐。”他句句轻佻。
    她整个脸涨红“你、你、你”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话来回嘴“变态!”
    “变态?”他敛眸细思“真有趣的赞美。”
    有女人说他无情,有女人说他勇猛,有女人迫不及待地想跳上他的床,就是还没女人说过他“变态”
    “谁在赞美你了?”她白了他一眼,发动机车“我要回家了。”
    他挡在她车前“你不是特地跟踪我的呜?”
    “我跟踪你干吗?”她白眼一翻,当他在说笑话。
    “要比较娃娃与真人的”他话没机会说完,便被她打断。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胡言乱语的话,我会撞你的。”她作势摧油门。
    白嫩的脸颊已熟透,清纯的女大学生无力再承受更多的言词挑逗。
    “你舍不得。”他信心满满。
    应该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舍得。
    “那试试。”心一狠,她油门一摧往前冲,心想反正他会自己闪开。
    司空列极及时跳开,望着绝尘而去的身影,扯高一抹笑。
    有趣的笨女人,可以当他在台湾的调剂品,在事情未办完之前,他不介意多花些时间跟她周旋下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无星无月的夜,适合独品寂寞,更适合干坏事。
    环视着格局不大的房间,就着小夜灯微弱的光芒,司空列极轻松就发现自己的目标他的分身。踏着无声的脚步接近,他站在范迎曦床边瞪着那个与他几乎分毫不差的充气娃娃,俊脸覆上冷意,心里直有股冲动想掐死那个制造“他”的罪魁祸首。
    非得毁尸灭迹不可,不然这事要是传了回去,他恐怕会被当成笑话流传千万世。
    支票飘飘落桌,他出手大方地以钱易物,两百万美金的超高额度足够补偿她实质上与精神上的所有损失。
    如此类似宵小之行径非他这一门之主所该为之,但那又如何?圣星盟财大势大,无法可管,更遑论世俗之舆论于他们来说有如烟尘般,往往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拥有傲视全球的惊人财力,稍一跺脚便足以整垮一个国家,多少人要仰他们的鼻息过活,自然无人敢过于放肆,惹恼里星盟根本就与自杀无里。
    正常人,都懂得爱惜生命。
    不意被称得上大型的充气娃娃勾倒椅子时,司空列极便知大势已去。
    至少,想潇洒、安静地走出这间房间已是不可能。
    “谁?”
    “我。”气定神闲,简洁有力,既已被发现,他索性迎敌。
    “你是谁啊”坐起身,范迎曦揉揉惺忪的睡眼,开始喃喃自语。“奇怪,难道是我睡迷糊了吗?怎么我好像看到两个阿娜答在动?”
    司空列极听了差点眼白一翻,昏倒。
    这女人果然没脑子,刚睡醒比平时更要蠢上一百倍,连视力都退化了。
    就算再怎么栩栩如生,夏人跟充气娃娃总会有些许差别的吧?她瞎了吗?
    “会动的只有一个。”他邪气的声音扬起,不知怎的,他就是喜欢逗她“想试试吗?包君满意。”熟悉又陌生的男嗓音令范迎曦心中警铃倏起,脑子瞬间清醒,啪的一声,房间霎时大放光明,刺目的灯光让她微眯了眼。
    “你你你”等适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男人后,她吓得弹跳下床,并拉紧自己睡衣的衣襟“你怎么会在我房里?”然后再看向他手中的“啊,我的娃娃!”
    “现在是我的。”他用眼神努了努桌上的支票。
    她看也不看数字地将支票揉成一团丢向他,并冲过去要夺回自己的爱人“我说了我不卖。”
    “放手。”冷冷吐息,司空列极以着生平最大的耐性容许眼前蠢女的放肆“总之我支票开了,要兑不兑随你,东西我是一定要带走。”
    “你休想。”范迎曦拉着充气娃娃另一边的手臂,倔强地不肯妥协“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走出去。”
    “尸体?”他薄唇冷冷勾起“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不杀人,不代表他不敢,而是不屑污了他的手。
    他语中认真的冷意让范迎曦不觉瑟缩了下,但仍不肯低头“台湾是有法治的国家”
    “法治?”他轻蔑的鼻息一哼“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法治可以管到圣星盟头上。”并非他过于自大,而是圣星盟庞大到无国家敢管,是不争的事实。
    “你”她咽了下口水,悄悄退后一小步“你是黑道的吗?”
    圣星盟?听起来就很像那种在电影上呼风唤雨的黑道组织,而他就是“角头老大。”不自觉地,她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黑道?角头老大?司空列极此时只想掐死这个没常识、没见识的女人。
    “这么说来,此刻我手中如果没有一把枪,岂不是唇没我的身份?”怒极反笑,他嘲弄地开口。
    吓!枪?她这回退得更大步了,原本坚持的双手也已放开娃娃,双眼戒慎地瞪着司空列极空着的左手,生怕眨眼间便多出一把枪来。
    爱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女人。”不屑地一撇嘴,司空列极右手挟着他的分身,大剌剌地经过范迎曦面前要扬长而去。啊她的爱人,不,她绝不能妥协!
    不知哪来的勇气与恶霸相抗衡,她豁出去地用力扯住充气娃娃的脚“不行,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
    她要誓死捍卫爱人。
    司空列极脸色一沉,语气更冷“放手。”
    “不放。”死都不放。
    这女人真是该死的顽固、不知好歹。
    “你想将它分成两半吗?”反正他本来也打算毁了它,在哪里毁都一样。
    “不!”她脸色发白地尖叫出声,并赶紧松手,免得爱人被“分尸”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吵什么吵?”被吵醒的范临暮睡眼惺忪出现在房门边,不悦地低吼。“小暮,你来得正好。”范迎曦像看到救星般地冲到范临暮身边“他是小偷,快将他赶出去。”顺便将她的爱人给抢救回来。
    “小偷?”原还有些睡意的范临暮倏地清醒,在看向司空列极的时候愣了一下,没好气地横了范迎曦一眼“我觉得他比较像你的奸夫。”
    范迎曦踹了他一脚“小暮,你在毁坏我的名声。”
    幸好她的爱人不懂人间是非,不会吃醋,不然她绝对要将小暮剁成八大块。
    “名声?”范临暮眼底透着不屑,她的名声早在她扛着充气娃娃回来那天便已消失殆尽了“我以为你忘记那两个字怎么写了。”
    “你”正举起手要好好教导范临暮何谓“敬姐之道”的她,眼角余光瞄到那个不速之客渐行渐远的身影,连忙追过去扯住爱人的大腿“小暮,你还站在那里干吗,快来帮我将小偷赶跑啊。”
    范临暮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显然一面倒的拉锯战,冷眼旁观。
    “小暮——”范迎曦急出哭嗓,美目充水,瞅得范临暮原本打定主意要回房继续睡的心硬是冒出一丝罪恶感。
    煞住去势,他意思意思地开口“你衣着不菲,应该不至于沦落到夜半私入民宅当小偷吧?”
    入眼所及,尽是今夏凡赛斯新品,要说他穷,天下富人怕没几人。
    “有小偷会丢下两百万美金的支票才走人的吗?”司空列极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开口。
    他出口认已够大方,做人要懂得知足,不要不知好歹。
    两百万美金?范临暮眼睛一亮,处女座的“算计”心理瞬间抬头,什么姐弟情全抛往脑后凉快去,这笔买卖真是超级划算的。
    “原来你不是小偷啊。”涎着谄媚的笑脸,范临暮立场顿变,替他将范迎曦小鸡似的持在自己身边“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小暮,你干什么?!”见亲生弟弟竟然窝里反的范迎曦挣扎着尖声大叫,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司空列极踏出她的房门口,走下楼梯,消失在她视线之中“你出卖我?”她不可置信地瞪着范临暮。
    “这不叫出卖,我是在替你赚钱你懂不懂?”他不以为然地放开她,走过去捡起被她揉成一团当垃圾丢掉的支票。
    两百万美金耶!可不是两百块,折合台币六千八百多万,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法看见那么多钱,她竟然要眼睁睁地扫走财神爷,呆子才帮她。
    六千八百万该怎么花?光是存在银行里靠利息就可以养活一个小康家庭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没听过吗?”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指控着他的背叛“难道你以后也要为了钱,将你的老婆推入火坑?”
    愈说愈离谱!
    范临暮懒得理会她地转身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实在难以忍受那个只比他早一年又两个月零三天的蠢女人将充气娃娃“拟人化”
    两百万美金将充气娃娃卖出与将老婆推入火坑的意义会一样吗?相信会正常思考的人都不会认同。
    “范、临、暮!”范迎曦咬牙切齿地瞪着范临暮不屑一顾的背影,心中有一股想“弑弟”的冲动不断在扩大。
    搔搔耳朵,他打了个哈欠“半夜三点发出噪音是非常没公德心的事。”说罢便无情地关上自己的房门,再梦周公去也。
    “范临暮,我要是再跟你讲一句话,我就是猪。”瞪着那紧闭的门板,她孩子气地喃喃起誓着。
    迎曦与临暮,原本就永不可能同时出现,她决定与他誓不两立。
    哼!
    香味四溢的早餐孤单地摆放在餐桌之上乏人问津,范家的饭厅今天格外安静,听不到范迎曦津津有味的赞赏声。
    她决定与他誓不两立,当然不能吃敌人所做的早餐,不然就太没志气了。
    “哇,好香的早餐。”神清气爽蹦进范家的尤晓吟眼睛一亮“小暮真是太厉害了,知道今天我要来,所以多准备一份我的。”
    丢下背包,她还自动自发地去冰箱倒了杯牛奶,拿起刀叉准备大快朵饴。
    “晓吟你自己慢慢吃,我先去学校了。”范迎曦要死不活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害她差点被培根结噎死。
    “咳咳咳”灌了一大口牛奶顺顺气—尤晓吟含怨地横了范迎曦一眼“你在为什么不出声?差点吓死我。”
    幸好她艺高人胆大,平时不做亏心事,不怕不怕。
    “是你自己眼中只有食物。”依旧是要死不活的语气,听了会让人心脏无力。
    “哇靠,你昨晚是干啥坏事去了,可以将自己的眼睛整成兔子。”刚进们没细瞧,现在一看到范迎曦那满血丝的双眼,尤晓吟连早餐也不吃了,连忙“关心”
    她这好友嗜睡如命,鲜少失眠,因此双眼总是明亮动人,想见她眼中出现血丝可是难上加难。
    如今让她有幸一见,岂能错失探问原因之机。
    不问还好,一问范迎曦的眼泪便又有如洪水之势狂泄不已“呜,晓吟”眼泪和着鼻涕,消鼻瞬间红透,教人看了好不心疼。
    “你怎么啦?”尤晓吟见状忙将早餐抛下安慰好友去。
    想当年范爸范妈即将远行之际也不见她哭得如此凄惨兮兮,可见这回事情真的很“大条”
    “小暮他、小暮他”她哽咽着泣不成声,迟迟无法将范临暮的“罪行”公诸于世。
    “小暮他怎么了?”尤晓吟心一惊,还以为范临暮出了什么意外。
    虽然他是一个不讨喜的小老头,但她也要尽尽朋友的道义关心一下,毕竟也吃了那么多年他做的好菜了嘛。
    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出意外的人怎么做早餐?她可不会笨到以为这桌美味是出自范迎曦之手。
    她是走在时代尖端的女子,高唱淑女远庖厨,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不行。
    “小暮帮她赚了两百万美金。”冷冷的男嗓自楼梯口接话,范临暮面无表情的身影映入尤晓吟眼中。
    “两百万美金?!”尤晓吟闻言倒抽一口气。
    “什么帮我赚,你是出卖我。”范迎曦不爽地反驳,全然忘了自己昨晚刚起的誓言。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赞同我的作法。”边说话边穿好袜子,他背包一甩潇洒出门。
    “可是那是我的东西,你没权利替我下决定!”说到最后,范迎曦几乎是在尖叫。
    “爸妈出国前有授与我权利。”话说完,范临暮的身影跟着消失在门板后。
    “爸妈并没接与你出售我财产的权利!”范迎曦气愤地瞪着阖上的大门,仿佛范临暮正乖乖站在那里接受她目光的千刀万割。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咽?”听得满头问号的尤晓吟终于得空发问“他卖了你什么东西?”
    “我的阿娜答。”范迎曦声泪俱下地将范临暮的恶行叙述一次。
    “小暮真是太聪明了”尤晓吟边听边点头,在接收到好友指控的目光后才连忙改口“喔,我的意思是小暮真是太过分了!”
    尽管她在心中一千一百万个赞同兼喝彩范临暮的作法,但此时此刻可不宜出口,否则她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是嘛。”范迎曦气愤接口“所以我决定再与他说一句话的话,我就是猪。”
    可是你刚刚跟他说话了啊。此话不敢言,尤晓吟只能以眼神聊表同情之意,并加上煽风点火的怂恿“反正他们两个长得都一样,不是吗?既然如此,难道会跑会跳会说话的人会比一个充气娃娃差?他这不就给你个好理由巴上他了吗?你不好好利用真是太对不起他了。”
    “啊?”尤晓吟的一长篇滔滔教诲说得范迎曦一愣一愣地消化了好一会才完全吸收“你的意思是——”极度迟疑地拉长尾音,她不很肯定好友的话中之意。
    “没错。”尤晓吟螓首一点再点,十分肯定“巴上他就对了,等久就是你的。”
    说到底,尤晓吟也存有一点点私心,只要迎曦名花有主,那关大哥对她的深情挚意或许就有机会转到自己身上,反正他们即有情,妹无意,耗着也是耗着嘛,不如各思其属,皆大欢喜。
    “可是”范迎曦还在迟疑。
    她并不确定自己对他是否真有“爱情”这玩意儿存在,至少与他见了数次面,对于他,有着生气、恐惧、羞怯的感觉,就是少了心跳加速。
    她爱他吗?这问题目前无解。
    “还可是什么?”尤晓吟阿莎力地一拍她肩膀“机会错过了可是不等人的。”人世间有太多错过的遗憾,一旦发生,只能饮恨。
    “说得也是。”范迎曦点头同意尤晓吟的话,横竖她真的对充气娃娃动情了不是吗?既然如此,对于本尊便不可能排斥到哪去。
    或许她一样有动情,只是被他气到忽略罢了。
    “那你就加油了。”尤晓吟握住范迎曦的双手为她打气。
    范迎曦回握她“你也要加油喔。”
    “啊?”尤晓吟一时愣住,不懂她要自己加啥油。
    她觉得饭比较好吃耶,油留给车吃就好。
    “晓吟你喜欢关大哥对吧?”别看她人呆线条粗,其实有些事也看得透彻,晓吟自接机后便每天疯狂地跟不同的男生约会,原因怕是不寻常。
    有时放纵,是为了遗忘。
    “这”尤晓吟垂下睫毛,不知如何迎视范迎曦清亮的眼。
    她一直以为迎曦迟钝迷糊,却没想到竟看得透自己的心思。
    原来,好友便是这般知心,不必言传,就能意会。
    “我们一起努力吧。”范迎曦笑得心无城府,反倒叫尤晓吟内疚起来。
    即使她明白迎曦对关大哥无意,但她觉得自己此举就好像在游说迎曦抛弃眼前的幸福,转而追求不知是否可及的虚幻爱情。
    可是她好苦啊!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对着别的女人嘘寒问暖,却对自己不屑一顾,叫她情何以堪?
    偏生自己又坏得不够彻底,想放纵却又觉得背叛,一颗心反反复复在煎熬,痛得她已快麻痹。
    她勉强扯高一抹笑“嗯,一起努力。”
    “可是”范迎曦忽而又垮下笑脸“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他耶,怎么巴啊?”
    尤晓吟这下连勉强扯高的笑都僵在唇边。看吧,这就是错过的第一个机会。
    “放心,若你跟他有缘的话,千里都会再相会的。”老掉牙的安慰话语,连尤晓吟自己说起来都觉得极度欠缺说服力。
    有缘千里来相会?这话是说得有理啦,可他们一会再会,却还没会出火花,范迎曦也没好好把握,现下是否还有下一个相会的机会,谁敢保证?
    就真的只能随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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