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你所说,我的确狂,既然已经说出非你的心不要,那不论你是什么人,这心我一定要到手。”
    谁?
    “既然我敢向你索心要人,就有把握得到整个的你,我说过连人带心。”
    谁?是谁在说话?
    “如果你临阵脱逃,我会贯彻我说过的话。”
    什么贯彻什么?是谁
    “你显然误会了我所谓“侵犯”的意思。男人,可没这么好打发。”
    “就在我出嫁前晚,昊霆哥哥突然夜闯我的闺房,他对我对我”
    不要不!别这样,别这样对她、别这样对她别这样对我
    我好难过,为什么说要我的心,为什么!
    不要,不要好热头好疼
    是什么?嗯头没那么疼了,是谁抚着我的额?谁
    “哥哥的手凉凉的好舒服。”
    扮哥
    是他!
    若兰倏地睁眼,大口喘着气。
    是梦
    “别动,你发烧了。”昊霆抚着若兰汗湿的额,轻道。
    听见昊霆的声音,若兰直觉得心安,微喘着气地任他轻抚着自己的额,好一阵子,才渐渐由昏然的梦魇中清醒。
    “这是哪儿?”她虚弱地问。她,好似遗忘了什么
    “一间农舍,你晕过去又发着热,不能一直待在野地。”
    “发热?”
    “我让德穗睡这农家的主屋,我和你单独睡偏间,方便照应。”这是他的私心;按理原该由德穗照顾,但他就是想亲自照料她。他已为她着了魔!
    德穗
    “我求你,请你将他还我!”索德穗的声音忽地灌入脑中,若兰震了一下。
    “别碰我!”她用力挥开昊霆的大掌,马上挣扎着要撑起身子。
    但才撑起半身,若兰眼前顿黑,力气全失地又倒回原不,她倒进了一个暖实的被褥中有鼓动声的温暖被褥。
    “你这是干什么?”昊霆一把将若兰带进怀中,微愠道,不了解她突然的行径所为何来。
    若兰缓缓睁开眼,知道自己正躺在他怀里。她没力气挣扎,真的没力气缓缓的,泪水滚满她的脸颊。
    没想到她真陷得这么深,深到连听了索德穗的话,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他。
    好痛,心好痛为什么在此时才如此深切地体会到将心交付出去的结果?她是着了什么魔,让他这般掌控自己的心?
    愈来愈了解为何自己见到德穗时会有心闷的感觉,原来就是她们太像,像得让她心慌!在自己都未发觉时,潜伏在内心的自己早警觉了,警觉到为何昊霆会执意向自己索心、向自己要人一切都是因她的长相和他妹妹相同;他所爱的人,根本就是他妹妹,是那个纤婉柔巧的女子!
    她,充其量也只是个替代品。
    可是替代品也有心啊,他要的这颗心不是专为玩弄而存在的!
    她恨他、恨他、恨他、恨他!
    但却也比不上爱他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她违旨逃婚的惩罚吗?早知如此,若早知会有今天,她就一定
    呵她紧吸了一口气世上没什么事是可以“早知”的呀!
    “你在哭?”发现怀中的小人儿不住地轻颤,昊霆惊讶地松开手,就着月光细看若兰白嫩的脸庞。她的泪,她悲伤的眼深深地撼动了他!“怎么了?”
    若兰将脸埋进他的怀中,不住地轻摇着。
    “别这样,告诉我怎么了?”生平头一遭,他又多明白了一种情绪心慌!拥着她,反觉不实在。
    “吻我”若兰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映着透进的月色,隐闪着银光。
    既是惩罚,那就彻底些;让她痛,痛到心碎心裂、痛到不能再痛、痛到没有知觉、痛到再没任何事能让她觉得痛!
    “你说什么?”昊霆心中一震,有些不稳。她在说些什么?!
    “我说,吻我”若兰又再轻轻重复,软语似呢喃。
    “你热昏了。”昊霆将若兰锁入怀,不与她的眸相会,怕自己会失控。现在,不适合。
    “我没昏,我说吻我!”若兰挣出他的怀抱,眼睛直视着他,万分坚定。
    昊霆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她,开口时,声音已有些嗄哑。
    “最好想清楚你在说什么,这对一个男人是很大的诱惑;我说过,男人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此时若吻了她,就不会只是单纯的一吻。
    “我就是在勾引、诱惑你,你要吻我、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任何事都”若兰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滚落,身子也不住地轻颤。“别让我再说了,求你”她又将脸埋回他怀中,啜泣不止。
    “你认真吗?”昊霆轻攫她的下颔,审视她的眼。
    “以我的骄傲为证,此心”她看着他转为深暗的黑眸轻道。“已付。”
    昊霆不知是什么改变了若兰,但如此深情的邀约纵任他有再大的自制也无法抵拒。他一把搂紧她绵软的身子,轻啄柔吮她花瓣般的粉唇,轻柔得几近宠溺。
    然后他微离了她的唇,细看她美丽的瞳眸及润泽轻启的唇。
    “你已失去反悔的机会。”他沉哑着声道。
    接着,昊霆压上若兰的身子,覆上她的唇探进了舌深深与她交融,不断汲取她的醇美;随着吻不断加深,他大掌也挑开了她的衣襟,探入她的亵衣内抚揉她的丰润。
    当昊霆火热的大掌覆上她的胸时,若兰只觉浑身通过一道战栗。
    失去反悔的机会?
    他错了,她不是此时才失去反悔的机会,早在他夺了自己的第一个吻起,就没给过她退缩的机会。
    若兰攀住了昊霆的颈项,开始学着回应他火炙烫心的深吻。
    不回头了,此刻,她只能往前,直到路绝
    昊霆感受到若兰的回应,她的青涩更深地挑起了他的狂放,他的吻由轻柔逐渐转为狂索。忽地,他一把将她的衣襟全数扯开,她冰洁的玉肌在月光下泛着神圣的洁净柔光,而她丰嫩的玉乳也裸裎在清冷的空气中。昊霆用狂肆深沉的目光一寸寸地掠夺着她。
    “你好美”他沉声低叹,然后俯身吮上那微颤而诱人的洁白玉润。
    昊霆的舌围着若兰敏感的蓓蕾吸吮卷绕,她忽地一颤,只觉全身如野火蔓烧,那火焰由心口直扩至周身。
    “嗯”她低低的嘤咛了一声。
    虽然说她要勾引、诱惑他,但事实上她根本不知如何做才好,而只要是昊霆触及的肌肤,任一寸都如火燎般炽烫,教她气力尽失,只能随着本能反应。
    昊霆舔吻着若兰的雪胸,又再顺着她的高耸而下,一路吻啄至她平坦光洁的小肮,然后,下一刻他顺势将若兰的裙锯也扯下,连同亵裤一并去除。此时,若兰真是全然赤裸地呈现在昊霆的目光下。
    昊霆屏气地定在若兰上方,仔细地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纳入眼底,大掌在她身上来回游移感受她的滑腻细致;他略粗糙的火烫大掌从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腹,而下滑至大腿内侧
    若兰倏地战栗。“不”昊霆狂野的黑眸使她顿觉羞赧,而他的触碰更使她全身轻颤。她捉住了那不停在她身上制造一波波战栗的手掌,用乞求般的眼神看着他。“别这样”不光是要全身赤裸地呈现在他眼前,还要任他观察似地又抚又弄,若兰只觉得好羞耻,他的眼光让她不能承受。
    他此时的眼光好深、好沉,充满了无边际的欲望,就算她不曾接触过这样的目光,但也打心底了解到那所包含的强烈欲望。
    “别害羞,让我好好看你,这份只专属我的美我要好好享受。”昊霆扯起唇角,看着若兰赧红的脸,瞧她连眼都不敢与他对视。“如果只你一人袒裎着使你不自在,那么”他一把也将自己的衣服除尽,一身精壮的肌肉马上展露出来。
    若兰倒抽一气,为那与自己全然不同的健壮而吃惊。
    背着自窗口透进的月光,黑夜中昊霆清晰有力的肌理使她惊叹。想不到男人与女人间的差距如此之遥,虽知他的肩既宽且厚,但少了衣物的包裹则更显强壮,而除掉了衣物的他,仿佛更透着邪气。
    若兰连气都喘不过地给震慑住了。
    男人
    晨曦初露,若兰缓缓转醒,才睁眼就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瞳。
    “醒了?”昊霆低沉的嗓音靠在若兰耳际响起。
    一夜,整整一夜,他只望着若兰沉睡的容颜。暗夜中他悄悄地为她拭去泪痕,轻拥她乏软的身子,他强烈的需索对她的处子之身实在过于激越。
    昨夜,又是失控的一夜。
    若兰发现自己正寸丝不挂地贴靠在昊霆怀中,他的气息吹拂耳际、沉稳的心搏则熨贴着她的胸传来鼓动;顿时,昨夜的回忆汹涌而来,马上令她赧颜。
    褪去了夜的保护色,此时两人的裸裎让若兰愧得无以自容。
    “放开我!”她轻喊着,挣扎起来,却突然发觉浑身酸软无力。
    怎、怎么回事,她竟连推拒他的力气也无?
    昊霆看着若兰潮红的脸蛋,觉得昨夜的云雨翻覆使她显得更为娇艳妩媚,而这其中还不失天真的可爱气息;她赧红的容颜惹得人心怦然。
    “现在才害臊不嫌迟?昨夜你如此热情的邀约,难道全忘了?”他抬起了若兰刻意低埋在他胸怀中的小巧脸蛋,轻啄那惑人心的红唇。
    “没忘。”若兰躲开他亲密的举动,咬唇道。
    她怎么可能忘!
    昨夜的一切她一辈子也不会忘,他温柔的低语会永烙在她心房;对她来说,那或许算是种残忍的温柔温柔,只是那短暂的一刻;残忍,却是将来每想起此情此景时的永久煎熬。
    昊霆注意到若兰刻意的闪躲,但他只当她是因睡夜的云雨而羞赧。
    “你身上怎么样?”不再调侃这可爱的小人儿,免得她又动气起来,她那倔气他再明白不过;他很喜欢她机敏过人的言词,但此时不宜。
    身上怎么样?若兰动了动身子,从刚才就觉得酸软无力,才会任他这么搂抱不放。
    “不太舒服。”
    “这是一定。”昊霆稍松了些力道,不再将她拥得如此贴合,深怕再如此恐怕又再要进犯。“你昨夜还发着热,又是处子身,而我又失控地对你狂猛需索,你身子不适是正常的。”他微顿了一下,抚了抚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才道。“对不起,我太激狂了。”
    昊霆的话再次让若兰心口一酸。
    又是如此温柔这会让她不舍呀!她答应了德穗的,她这个替代品是不能再眷恋着他的可是,泪却因他的低语又再奔流。
    “不,你待我太温柔了,我”若兰拼命摇头。在他心里,是否因将德穗与自己重叠才会有如此温柔的举动?
    德穗说过,在她即将出阁的前夜,昊霆要了她,不断对她爱语呢喃
    昨夜,她不停在他耳畔诉说爱语,而他却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就不再对她有所回应。
    这是何等的差距?真爱与替代品间的差矣卩明显呵!
    望着若兰死命摇晃的小脑袋,昊霆紧紧的又将她拥入怀。
    “小傻瓜,哭什么?将来我只会更温柔,你总不会每次都以泪水回报吧?”他不断揉着她的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真不晓得你这般爱哭。”他攫起她小花猫般的怜人容颜,轻啄。“好了,收收泪,天还早,你再多睡会儿,天大亮后还要赶路呢!就靠着我睡吧,我会一直拥着你。”说着,他将若兰安在自己胸怀中,轻柔地呵护。
    若兰偎进昊霆怀中,紧紧环住他壮实的腰身。
    可以吧?就只再放纵这么一回,再独享他的温柔最后一次,再这般倾听他胸中的鼓动可以吧?
    她不求永远,只求此刻
    愈往北行,北方的寒气愈烈,空中已缓降雪花。两马三人行在寒气逼人的驿道上。
    “初雪”发现身旁竟飞满片片洁雪,若兰仰首望向天际,语调中听不出是感动抑或感叹,声音极其平静。
    “真的,难怪这么冷,昊霆哥哥,我好冷哦!”索德穗娇嗲道,将身子一缩,强偎进昊霆怀中。
    若兰看了他们一眼,又再看向空中降下的雪花。
    雪花儿落上了她的发际、她的颊
    “好美。”她轻喃。
    雪花儿仿佛也落进了她的眼瞳
    不行,她不能在此时流泪!
    她不能再流泪,唯有藉着仰首才能将泪珠子困在眼眶内。
    昊霆颇具深意地看着若兰。
    不对,她真的很不对,他以为她是因害羞而不敢面对他,但事实上她根本是在躲避他,以一种冷淡的方式消极地躲着他!
    为什么?
    “哥,天好寒哪!”见昊霆直注视着若兰,索德穗于是偎在他怀中发抖,紧紧地躲在他的大氅里。
    昊霆收回锁在若兰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怀中那一张相同的面孔。
    “你做了什么?”望着德穗,他的眸十分冰寒,声音也同样的酷冷低沉。
    这一路,他看出德穗似乎以一种极柔和的方式若有似无地显示她对自己的依恋,刻意地在若兰眼前摆出柔弱状。
    现在,他不再需要藉这种方式来激出若兰的心事。
    “什、什么?”索德穗忽地一惊,呼吸不稳地微喘。
    昊霆冷眼一眯,马上明白看出德穗眼中流露的惊惶,心知她一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对若兰说了什么,这或许也可以解释若兰何以会突然将身子交与他,并且泪流不止。
    醒悟到这一点,若兰当时的爱语及泪水马上被赋与上新的意涵。虽然他不知道德穗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他确能感受到若兰当时在心底藏了多大的痛苦及秘密,而将身心献给他!
    “你太让我失望。”他锐利的目光紧锁了德穗,明显地透着冰冻人心的不悦。
    “哥昊霆哥哥,我”索德穗豆大的泪水即时滑落,她咬紧了唇,以一种惹人怜爱的神情盯着昊霆。
    同样的面容,同样在流泪,若兰让他心疼难抑,可德穗此时的泪颜却惹人厌。
    什么话都没说,昊霆将大氅留在德穗身上,就翻身下马往若兰及她的小马走去。就在他要碰触到若兰时,驿道两旁忽地冲出了一批人马将他们团团围绕。
    “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为首的一人对着若兰喊,单膝跪在她马前,其他所有人也一同跪下。
    昊霆认出他就是那一夜在扬州要追回若兰的其中一人,而另一人则也跪在他身侧,看来这期间他俩似乎搬了不少救兵。
    索德穗听见人声及脚步声,马上从盖在身上的大氅中钻出。才一看,就见一大堆黑衣人将他们给围在中间。“啊!”她吓得大叫出声。
    听见喊声,所有的人同向声源望去,却见到另一个
    “格、格格两、两个若兰格格?!”极度惊讶中,来人没发觉自己透露了若兰的身份。
    所有的人全惊呆了,目光只能来回在两个格格当中而不知所措。
    格格?她是个格格!?
    索德穗也同样吃惊,怎么也想不到若兰竟是格格!
    那么,她不必再担心喽?因为索家是商贾人家,再怎么也不可能与贵族通婚!
    “年时从,我在这儿。”若兰喊了为首那人的名字,避免他们继续混乱。
    “格格?”年时从将视线停在若兰身上,又再移往索德穗,只见索德穗一脸惊惧状;他又将视线移回,见正牌的若兰格格身上流露出他所熟悉的贵气。
    “若兰格格,请同年时从回宫吧!”他马上跪伏在若兰马前,不再错认。
    回宫?她不只是格格,还是个皇格格?
    昊霆挑了挑眉,在心底轻笑。
    身份是吗?难怪她要担心这样多了!
    若兰深深地看了一眼昊霆,见他没任何表情地注视着自己,然后她缓缓别开视线,移回年时从忠实的脸。
    “我一直在等,看你们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她淡道,目光直愣愣的。
    终于,短暂的梦终于到了尽头。
    “格格恕罪,是奴才等来迟了!奴才已备好轿,可以即刻启程回京。”
    “扶我下马。”若兰伸出手,年时从立即恭敬地接上。
    “别忘了你是我的人;记着,你的身、心都属于我。”在若兰从身旁经过时,昊霆附在她耳旁低道。
    “无礼狂徒!”年时从大喝,但才出手又被轻易挡下。
    “住手,不许为难这两人。”若兰令道。
    直到离去,若兰没再看昊霆一眼,当她坐入暖轿内被抬起的瞬间,她的泪才无声地奔流而下。
    忘?怎么忘?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昊霆没有任何阻挡的行动,冷眼看着一行人护着八抬大轿远去。
    不阻止,只因还有事未解决。他转过身,看向坐在“子夜”身上的德穗
    这就是他还未解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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