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亮,鹿惜秋便依约来到与姜二第一次碰面的地方,也就是她父母的坟前,此刻她的心情只想着报仇这事,其余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趁着屈伯伯及屈伯母熟睡时,她偷偷溜了出来,所以她必须赶在他们起床之前回去,装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走到父母亲的墓碑前,夜深露重,她探出手擦拭墓碑上的水滴,之后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爸爸、妈妈,女儿要替你们报仇了!”
    忽然间,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亮黑漆漆的墓园,她看见姜二下了车,并朝她走来,他身旁还多了个人。
    “不错嘛!小小年纪就如此守信,她是薛影,你呢?我似乎还不知道你几岁,叫什么名字?”姜二在她面前停住,指指身旁一身全黑装扮的女孩,介绍道。
    “鹿惜秋,十三岁。”鹿惜秋淡然说道。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带我们去你家吧!”说完之后,姜二领先上了车,朝着那曾经充满血腥残酷的地方前进
    冬天的凌晨五点,大地仍是一片漆黑,鹿惜秋随着薛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不禁纳闷地开口问:“这这里是哪里?”
    “这是凶手的住处。”薛影简明扼要地回答,似乎多讲一句话都是浪费。
    “你怎么知道?”她非常震惊于薛影的能力。
    “杀手是无所不能的,不过你真正该感谢的人应该是二爷。”
    “难道叔叔在我家找到了什么?”
    “没错!二爷刚刚在你家找到了一些证据。”
    鹿惜秋回头看了姜二一眼,原来他的能力是那么的不容人低估。
    薛影见她一直低头不语,冷声开口道。
    “你先进去吧!大大方方地,不必害怕,我会在你身后保护你,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不想让他们死得太舒服。”
    听到薛影这番话,她放心地走到那间屋子的门前,用力地踹开它,冷冷的瞪着那三名男子。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我们正想找你,你就先找上门来。”阿-一见到鹿惜秋,马上就像饿狼扑羊般朝她逼近,一心只想杀人灭口,全然没警觉她的出现的不寻常。
    是他!如果她没认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阿-,欺负她妈妈的狗杂碎,一股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她冷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想逃吗?来不及”阿-以为她是害怕地退缩了。
    “这正是我要送你的话。”薛影从鹿惜秋身后走出,挡在她前面,吓得他连忙止步。
    “你你是谁?”阿-颤抖着声问。
    “我是要送你们上西天的人。”
    阿-呆愣几秒后,接下来发出一阵大笑“瞧你这黄毛丫头,连发育都未完全,就想跟我们斗,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嘛!”
    “是啊!真可笑!既然你自己找上门,那就陪大爷我们玩玩,嘿”后面的两个男人也纷纷朝着薛影靠近。
    她轻蔑地一笑。缓缓地从腰间取出手枪,指着不知死活的他们。
    “玩玩具枪吧?”阿-见到薛影手上的枪,不确定地问道,但前进的脚步始终没有停止。
    “你说呢?出声的同时,枪声也伴随而出,他想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那颗子弹早穿透他的膝盖。
    “对不起啊!大大姊!我我们知道错了,请你原谅。”后方的两个人见到阿-疼痛地方的两个,马上双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
    “一命抵一命,你们杀了两个人,必须赔两条命”
    薛影话尚未说完,就见到为活命而自相残杀的三个人,她在一旁看着,冷眼鄙视着眼前的景象。
    鹿惜秋站在她身旁,也用和她同样的眼光,愤恨的看着这一幕。
    “谢谢!大大姊,我能走了吗?”将同伴杀死而存活下来的凶手,自以为没事地朝窗口爬去。
    “你听过‘末日’吗?”
    薛影此话一出,男人马上停下动作,瞪大双眼,此刻他才明白,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
    “不不会吧?!”男人不大确定的问。
    薛影笑而不答。
    “你不是说一命抵一命吗?”
    “但你难道不知道凡见过我的人,都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吗?”薛影平静的语气里有不容忽视的危险。
    “你你你我跟你拼了!”男子眼见大势已去,干脆豁出去。
    “自不量力!”
    鹿惜秋看着薛影一枪接一枪地射向那男子的膝盖、手臂、腹部,最后瞄准他的脑部一射,她的仇终于报了,在男子倒下的瞬间,她不自觉让一抹残酷的冷笑爬上她那张稚嫩的脸庞。
    “走吧!别让二爷等太久!”薛影淡淡说道。
    鹿惜秋伸伸懒腰,揉揉惺忪双眼才想到,她已经不能再回屈家了。姜二告诉她,倘若现在她回去,只会更放不下,不如快刀斩乱麻。
    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她不由自主地双手环胸,这地方好大,让她感到空荡而阴森。
    忽然,眼前超大萤幕的电视自动打开,里面正播报着
    今日警方要再度侦讯鹿家灭门血案的三名嫌犯时,才发现三人已在自家住处死亡多时,而鹿家惟一的幸存者鹿惜秋也无故失踪
    她怔怔地看着电视,昨夜的经历一幕幕又在她脑中播放,这是真的吗?她真的报了仇。
    感动的泪水从她脸庞不自觉地悄然滑下,不知何时来到鹿惜秋身旁的姜二,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姜二的人,这种眼泪只能为我而流,你的名是——傀儡。”
    她已经没有脆弱的资格。
    在她的生命中,姜二成为她最重要的人,以及与她约定的屈哥哥——
    “干杯!”
    顶着缤纷闪烁的魔鬼灯,耳边充斥着震撼人心÷动感十足的摇宾乐曲,这是当地最吸引人的discopub,屈鹰和他的一群朋友浩浩荡荡地从法院移到这儿,开庆功宴,大肆庆祝一番。
    “阿鹰啊!真有你的,又打赢了一场辟司。”骆易云击了他的肩膀一记,开心又敬佩地夸奖屈鹰杰出的表现。
    “是啊!尤其是刚才那一招,完全攻得被告哑口无言,连律师也频频抬手擦汗,实在是太帅啦!”强信益也跟着说。
    “对嘛!这叫恶人有恶报,遇到我们号称现代包青天的屈大律师,就算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会被揪出辫子。”
    众人一来一往地夸奖屈鹰,他只有笑而不答。其实这场辟司他打得有些勉强,险些让对方逃过,幸亏梁郁芳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发现一个疑点。
    “不过,那律师也太自不量力,凭那种三脚猫功夫,还想打赢这场辟司。”
    很显然地,他们对于方才的旁观似乎意犹未尽。
    屈鹰有些疲惫地轻揉微微发疼的太阳穴,虽然从毕业当上律师到现在这短短的四年内,他陆续接下五十件case,从无吃败仗的纪录,但他并未因此而满足,反而有一股空虚寂寞的失落感。
    他知道,这失落感是来自于鹿惜秋,即使他打赢每一场辟司,赢得别人的赞美与肯定,就是抵不过她曾给他灿烂一笑时的满足感。
    他寄了不下数百封的信回去给她,却都毫无音讯,打越洋电话,又碍于加拿大及香港的时差,爸妈总是说她不是出去就是睡了,没接到电话她应该会很生气吧!
    少了惜秋的生活,实在枯燥乏味,十二年了,他每天拼了命努力,丝毫不敢懈怠半分,这犹如钢铁般的毅力,都是因为他要帮她的想法促使他。
    忽然,一双纤细的手搭上屈鹰的肩头,用着适度的力道帮他按摩着。
    “谢谢你,郁芳。”他知道细心的她,总是在他最疲累的时候出现。
    “不用客气,你的偏头痛仍是顽劣得不屑屈服于太过热闹的场所啊?”梁郁芳浅笑的问道。
    她暗恋屈鹰很久了,不知是她表达的不够明显,还是他已有心上人,否则面对她的频频暗示,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偏头痛已经好了,只是我今天有点累。”
    “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大声点。”
    原本抒情感人的音乐,突然转为刺耳嘈杂的摇宾舞曲,再加上路易云一群人的吵闹,她根本听不见屈鹰说话。
    “我说”
    “阿鹰,你今年几岁了?”骆易云猛地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打断了屈鹰及梁郁芳的对话。
    “三十!”他被问得一头雾水,大声地回答。
    “阿鹰,嗯你-!这叫我怎么问出口?”骆易云支支吾吾的说,看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说什么?大声点!音乐太吵了。”屈鹰近似咆哮的吼着,仿佛给了骆易云一种鼓励与勇气。
    “你你是不是同性恋?!”上天如刻意与骆易云作对,偏偏选在他爆出惊人之语的同时,停止嘈杂的舞曲。
    呆愣了数秒之后,屈鹰终于明白他问这事的原因,于是忍不住大声笑道:“是啊!你难道忘了那一夜,我我们”屈鹰决定要恶整他。
    “你别乱讲,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骆易云紧张地解释道,反而被屈鹰套出秘密来。
    “哦!易云,深藏不露呢!怎么不告诉大家,太过分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转眼间,所有人纷纷将注意力转向骆易云,屈鹰轻而易举地躲过他们的严刑逼供,为了明哲保身,他只好牺牲他,望着正以眼神瞪死他的骆易云,他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真不愧是个律师呀!”梁郁芳轻啜一口杯中的酒,似笑非笑地凝睇着他。
    “这句话含意深远喔!究竟是褒还贬?”他挑起一道眉,开口问道。
    “你说咧?”她偏了偏头,微笑着。
    “那当然是褒喽!凭我这聪明”他话尚未说完,就见她在一旁佯装作呕。
    “不过,说真的,和你认识好几年,怎么都没见你交女朋友?”她故作不经意的问。
    “其实我在香港有一个未婚妻。”屈鹰满脸洋溢着幸福,完全没在意到梁郁芳因嫉妒而突然转变的表情。
    “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屈鹰从念书到现在都未曾回去过香港,又怎么会平空冒出一个未婚妻,离谱的是,他订婚的事,怎可能没人知道。
    “我们哦?记得那时我十八岁,她才十三岁。”他偏头思考一下,毫无戒心地照实回答。
    “亏你还是个律师,你难道不知道她当时还未到法定年龄吗?”她装出一副为鹿惜秋抱不平的样子。
    “但她现在满啦!”他非常有把握惜秋会无怨无悔地等他,因为他知道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
    “她会等你吗?”
    看着他信心十足的模样,梁郁芳有着满满的嫉妒,想必那女子和他有着十分深厚的牵系。但她绝不服输,一个小她五岁的黄毛丫头,怎么可能赢得过有“系花”之称的自己。
    “如果你这话纯粹只是开玩笑,那我就不与你计较;如果不是,那就另当别论。但不知者无罪,下一次你再这么说,我们连朋友都别当了。”屈鹰十分愤怒地警告她,他绝不允许有人怀疑惜秋对自己的感情。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就走,梁郁芳知道他动怒了,赶紧追上前拉住他的手,一脸忏悔的对他说:“我我非常抱歉!我下次绝不会再说,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知道屈鹰一向是最心软的人,只要她用苦肉计,他就会对她没办法。
    “其实,我也有不对,倘若不是我自己对她没十足的把握,又怎么会勃然大怒呢?”他叹了口气,没办法继续对满是歉意的她板起脸孔。
    重新走回座位,他一扫方才的阴霾,再度随着音乐享受这片刻的放松,所有凡尘俗事,暂且先搁置一旁,让他从未空闲的心放个假。
    “阿鹰,这是你在加拿大接的最后一个case,不是吗?那你今年就要回国了吗?”梁郁芳拍拍正神游中的他。
    “对呀!难道你不回台湾吗?”
    “还不想,我想到处走走,不如阿鹰,我跟你一起回香港好不好?顺便让你过过当导游的瘾,这个提议怎么样?不错吧!”梁郁芳一副机会难得,行动要快的模样,义正辞严地向他提议道。
    “喂、喂!小姐,那屈某是否该对这难得的机会,挤几滴感激的泪水?”他一脸被她打败的表情,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唉哟,好不好嘛?”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娇道。
    “我有说不好吗?”他不答反问。
    “呀呼,太好喽!”她高兴地跳起来欢呼。这么一来,她就能去见见他未婚妻的庐山真面目,她有把握绝对可以赢得屈鹰的青睐,那种小她五岁的黄毛丫头,她才不看在眼里哩!
    静静凝视正高兴的梁郁芳,屈鹰归心似箭,此刻在香港的惜秋不知过得如何?十几年没见,不晓得她有没有变胖或长高。
    如果她真的变了,只冀望她那颗纯真善良的心,别被那件灭门血案所伤倘若,她真的对人生感到心灰意冷而有所忌恨,那他将会非常自责,因为他实在不应该选在她最无助时离开。
    香港郊区的一隅,有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物,凡是经过的人,自大老远便可清晰地看到这壮观的建筑物,而它所占据的面积极广极大。
    建筑物外,有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分别立在大门左右两侧,一旁排列而站的保镖,看得出是经过专业训练,精心挑选出来的,个个面无表情地守在那儿。
    门边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头写着——山思庄。
    山思庄的门外设置了数种精密的防盗系统,以及数十台隐密的监视器,全都是高科技的先进仪器,可说是防得滴水不漏。
    而这座由黑色砖瓦砌成的建筑物,在夜幕的笼罩下,连成一片,令人不禁以为这里恍如天堂般虚幻。
    姜二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熟练地操作着电脑,眼神专注地盯着荧幕上的资料。
    所有不可告人的资料,杀手们的个人档案,已交易完成的或尚在准备中的case,全都仔细地登录在这电脑里头,再由密码锁住,而密码只有姜二才知道。
    薛影静默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的侧脸,不管何时何地,她都是用这种仰慕的眼神看着他,但又不能被他发现。
    她是姜二最信任的部属,也是惟一能与姜二亲近的人,但她不知是该可悲还是可喜,因为,即使她与姜二再亲近,她仍不能对他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就在她冥思之际,传真机的启动唤醒了她,她赶紧收拾起不该有的情绪,站起身去拿传真纸,迅速地扫瞄一遍后,再向姜二报告。
    “二爷”
    “嗯?!”姜二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耐地回应。薛影不可能不知道他最讨厌有人在他工作时打断他。
    她明白他紧皱眉头的原因,但此事事关重大。“这一件案子是从美国传真过来的。”
    “那又怎样?”姜二停下手边的工作,转过头挑起一道眉问。
    “有人花一百万美金聘请杀手,要杀一名律师,而那名律师是——屈鹰。”
    “屈鹰!”
    姜二尚等不及薛影继续往下念,一手夺过那张传真,惊愕不已地脱口惊呼。“二爷,接下来该怎么做?”虽然他依旧紧皱着眉,但她相信他早已经拟好一份完美无瑕的企画案。
    姜二面色凝重地盯着手上那张传真,每看过一个字,他紧锁的眉头就更加的纠结,他有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料到它来得如此唐突,他叹了口气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了!”
    “可是,屈鹰是惜秋最重视的人,如果她知道了,不会怪你吗?”薛影担心地提出心中的顾忌,生怕他会作错决定。
    “对方已出高价要杀屈鹰了,就算我们不动手,还是会有人去杀他”姜二停顿了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且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更何况,杀手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
    “那这案子要交给谁来做呢?”薛影问了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这”姜二一时语塞。
    他并不想失去鹿惜秋这名爱将,他了解以她倔强的个性,凡她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倘若这次他没有告诉她,就私下进行,一旦被她发现,势必会引来她的忿恨。
    “就交给惜秋吧,”他思忖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定。
    “什么?!二爷,这”薛影明白他这么决定自有他的道理在,但她仍满是疑惑。
    “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了,就交给她吧!”他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将他的话传给鹿惜秋。
    “你不觉得这对她来讲,似乎残忍了点吗?”她愤怒的口气中带着责怪的讯息,闪着两簇火焰的眼神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
    “那么你认为该怎么做?”他的口气仍是一贯的平稳沉着。
    “钱对你很重要吗?你大可推掉这件案子啊!”她恼怒的反驳。
    “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不接这案子,还是会有别人动手。”姜二有点微怒的站起身来,但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你真的是冷血无情的人吗?难道你对我们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差点脱口而出的爱慕,硬生生地被她吞回肚子里。
    她不知道假如他发现自己对他的情愫时会有什么反应,或许杀了她,或许与她断绝关系也不一定,她完全无从猜测,因为他总是能将自己的感情隐密地藏在面具下。
    “别说我冷酷无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有想过吗?屈鹰是律师,而鹿惜秋是个杀手,他们俩本就是对立的两方,你敢保证屈鹰若知道鹿惜秋是杀手时,不会公私分明地缉捕她吗?”
    他知道叫鹿惜秋杀了屈鹰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要她眼睁睁见他被别人杀掉更是件难事,因此,他把这件案子交给她,希望她能由此证明,她在签下契约书之际,已将所有多余的情感,断得一干二净。
    “屈鹰不可能这么做。”薛影笃定地告诉视感情为粪土的姜二。
    “你怎么晓得?”他冷笑一声的嘲笑她。
    “如果屈鹰会这么做,那他何必为了她”
    “为她?!得了吧!或许当初他是认为那件灭门血案对他会有所好处,所以才如此积极吧!别把那些微不足道的行为讲得冠冕堂皇,如果他真的为了鹿惜秋好的话,就不该选在她彷徨无助时,离开她。”姜二打断薛影那番解释。
    “如果现在鹿惜秋出现在你面前,你真的能面无表情地向她宣布,她这次暗杀的对象是屈鹰吗?”
    她实在不愿相信他真的能这么做,可她静待到的答案却完全打破她的希望。
    “能!”他斩钉截铁的回答,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刃,狠狠地插进她的心坎里。
    她几乎能清楚预知,她若继续任由自己的情感表露无遗将会有的下场,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望着脸部五官几乎纠结在一起的她,姜二的眼里竟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他成功地掩饰过去,他将目光移到某一定点,缓缓地说:“在你们签下契约书的那一刻,你们就应该晓得,杀手是没有感情及自由。”
    “是啊!我怎么能忘记呢!”薛影无奈的笑笑,自我嘲讽地说。
    “薛影”姜二无言以对。
    “谢谢二爷的一番教诲,薛影我会铭记在心,绝不让情感逾越我的身份,刚刚你交代的事,我会-一照办。”她客气的口吻中有着陌生的冷淡,说明她现在的心已没了温度。
    说完,她向外走去,却被姜二叫住。
    “如果她下不了手,就由你来吧!”
    “你”“期限是一个月内必须杀了他。”姜二不予理会她的抗议,径自往下讲。
    “希望二爷你这个决定是明智的。”薛影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后,便迈步离开。
    姜二细细咀嚼着她所留下的话,就算鹿惜秋将来会怨恨他也罢,反正,他绝不容许有人背叛他。
    重新再回到工作岗位上,他的心已平静无波,方才的争执似乎也影响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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