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中已经九点了,麦特开车到青月的公寓楼下,抬头看见屋内漆黑一片,想必她到餐厅上班了。而他不敢到餐厅,他怕再碰见父亲。
    于是他拐到附近的一家爵士钢琴餐厅,餐厅的气氛和省点都很好,最麻烦的是规定一定要点一杯酒精饮料,连附餐饮料也是酒,他一个人坐在吧台角落安静的用餐。
    “这位先生,酒是用喝的,不是用看的。”一只玉手端起桌上的酒杯。
    “苏珊。”麦特没想到会碰到她,笑得有些尴尬。
    “一个人?青月呢?”林王仙抬头四处找人。
    “她上班,我还不想回家,所以就绕过来吃饭。”
    “她晚上还在上班?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我真搞不懂。”林王仙不能理解他们的状况。
    麦特没有回答,虽然自己很笨,但他知道眼前任女友说现任女友的事是相当不智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天能碰到你算是有缘,正好跟你说声抱歉。”
    “为什么道歉?”
    “宴会那晚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只是忍不住又发脾气了,不好意思。”林玉仙个性本来就很干脆。
    “如果应该有个人道歉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我。”麦特突然发现她一头长发变成短短的赫本头。
    看到他注视的目光,林玉仙摸摸短短的发尾。“移别恋情,换换心情。”
    麦特点点头,原来头发对女人的意义和男人不同。
    林玉仙一边啜着酒一边看着麦特,感觉上他不一样了。
    麦特想起一件事。“之前我说过我心里有一个大洞的事,你还想听吗?”
    “现在你肯说了?”林玉仙惊讶不已。
    “我想我欠你一个解释。”
    于是麦特将自己的成长过程,手痛的前因后果告诉她。
    林五仙是从小校人放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天之骄女,这样的事完全担子她的想像,她听得心惊胆跳,久久无法说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对你乱发脾气,也不会一直逼你。”林玉仙还在责怪麦特的沉默。
    “你对我己经够好了,我很感谢你.”
    “够了,我不要再听到感谢、对不起那些话,说你爱我.”
    麦特笑着摇头,苏珊就是这么直接、这么爽快.
    “麦特,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虽然别人都说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孤僻、冷漠、固执、自闭,没事还发神经。可是,这些日子,我没有忘记你。”林玉仙深情款款的看着他.
    “你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麦特突然想起“你不是己经有了新男朋友?”
    “傻瓜,那是骗你的.”林玉仙把头靠在麦特肩上“这次我会温柔一点,不会再要脾气了,好不好?”
    “以你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对像。”
    “我会努力的,我的温柔绝对不会输给青月。”
    “这又不是比赛,哪来的输赢,只能说我不适合你.”
    “她就适合你吗?”苏珊不服气的说.
    “青月用我有类似的经历,是她给我勇气面对现实,今天我才有办法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这些.也是因为这样,我们心又匹契合,我爱她,我不能没有的.”
    林玉他又嫉妒又恼怒,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知邀事情已成定局,故做洒脱的说:“算了,下一个男人一定更好,我要找一个会跟我跳舞跳到脚痛,会和我说话说到喉咙痛,会陪我喝酒喝到醉的男人。”
    麦特很高兴她又恢复豪爽开朗的样子.
    林玉仙转头对酒保说:“给我两杯血腥玛丽,血腥银玛丽分开装。”林玉仙从酒保手中接过杯子,将番茄汁递给麦特“好歹我们也相处了一年,让我们干一杯,好聚好散,还是好朋友。”
    “还是好朋友。”麦特感激的看着她。“苏珊,我只有三句话,对不起、谢谢你、祝福你。”
    两人一饮而尽,一笑抿恩仇。
    暗立中从同事那里得知蔡爱慈和青月住在一起,于是靠过去套消息。“蔡小姐,江小姐怎么没来上班?”傅立中若无其事的问。
    “她家里有事,请假。”蔡爱慈回答。
    “上星期在餐厅门口和她在一起的年轻人是谁?她的男朋友?”傅立中假装漫不经心的问起。
    “你是说麦特吗?他是青月白天上班公司的老板,正在追她。”
    暗立中高兴极了,儿子这么有出息开了一家公司。“你知道江小姐白天在哪里上班吗?”
    “傅伯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小姐做两份工作好辛苦,如果白天的公司离这里很远的话就更辛苦了。”傅立中镇静的圆说。
    “不会太远,他们公司就在绿园道旁边的那栋椭圆形大楼,从那里过来只要十五分钟而已。”蔡爱想不疑有他的回答。
    “幄,那栋大楼很气派,好像总共有二、三十楼的样子,他们公司在几楼?从上面看下来的风景一定很漂亮吧!”
    “我没去过不知道,我想从十九楼看下来的风景应该挺不错的吧!听说因为他们公司是设计公司,所以办公室里的摆设应该不错吧!”
    闻言,傅立中高兴极了。
    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
    过了上班时间青月还没出现,麦特开始坐立难安。
    皮耶走到麦特办公室。“育月刚刚打电话来请假,她母亲昨天去世了,这个星期请假。”
    麦特愕然,前天还和她说话,怎么昨天就过世了,他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她说谢谢你去探望她母亲。”
    “她为什么不打给我?她在哪里?我去找她。”麦特激动的姑起来。
    “你看,你就是这么冲动,难怪她不敢打给你。”皮耶让麦特坐下,好言相劝。“你不要冲动,冷静下来。她母亲过世,她一定很难过,你不要再出状况了。”
    麦特点头表示明白,皮耶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这时,钟珍珍轻敲麦特办公室的门。“麦特你的中文名字叫傅隋明没用吧?有你的访客。”因为平常都叫英文名字,所以对中文名字反而生疏,钟珍珍再度确认。
    皮耶和麦特抬头看向外面,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正对着他们招手。
    “他找到我了!”麦特倒吸一口气,脸色惨白。
    “他是谁?”皮耶看到麦特的表情随即明白他是谁。他是麦特的亲生父亲,皮耶脸上的笑容消失,寒着一张脸笔直的走出去。
    钟珍珍莫名其妙的站在门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其他的同事也好奇的张望,麦特一向没什么访客,这位老伯到底是谁?
    今天傅立中穿上最体面的衣服,希望能给儿子的同事一个好印象。“你好,我是”傅立中伸出右手,想和迎面而来的年轻人握手。
    “我知道你是谁。”皮耶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猛然一拳往他的肚子而去“这一拳是为了麦特。”接着一拳一拳落下“这一举是为了小里、这一拳是我的份。”
    王政和李新华马上跑过去,一个拉住皮耶一个扶起傅立中,其他的同事围在一旁惊呼失声。
    “皮耶,你干嘛打人,快住手。”王乔阻止皮耶的暴行。
    皮耶气呼呼的怒视傅立中,他吃痛的弯腰却露出满足的笑容,好像被打得很愉快似的。
    “小明,如果打我能让你高兴的话,你就尽量的打吧!“傅立中越过众人对站在后面的儿子喊话。
    麦特的脸色惨白,僵硬的往前走.前而的人自动闪到两旁让他过去。他双手握拳面对父亲,颤声道:“你想干什么?再一次毁掉我吗?你给我的痛苦坯不够多吗?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听说你被带到英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老天爷让我们父子重逢一定是要给我机会赎罪,你想把我怎样都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了,真的。”能再次见到儿子傅立中兴奋极了。
    “老天爷用我开什么玩笑?我根本就不想见你你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麦特痛苦的闭上眼睛,同事们鄙视的眼神让自己更感无地自容,父亲究竟要把自己逼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肯罢手。
    皮耶挣开王乔的手“你听到了,你快滚。”
    “以前是我错了,我真的悔改了,求你给我赎罪的机会,求你原谅我。”博立中顾不得众人在场,哈的一声双膝落地。
    麦特一心想逃离众人,冲出公司,心急的敲打电梯按键,转头看父亲和皮耶追了出来,他马上推开安全门改走楼梯,快步冲下楼。
    “小明,你不要走。”傅立中哭喊着。
    不争气的胃又痛了起来,麦特双脚一软。
    “小心。”傅立中拉住差点跌下楼梯的儿子。
    麦特甩开父亲的手,跌坐在楼梯上,整个胃绞成一团,疼楚难耐。皮耶看情况不妙,要快送医院才行,急忙跑上楼拿车消匙。
    “小明,你怎么了?肚子很痛吗?”傅立中看儿子铺出一身冷汗,不停的替他擦汗。
    “不罢碰我。”麦特不让父亲碰他。
    暗立中心虚的缩回手。
    皮耶一下子就赶回来,吃力的拖着麦特下楼,傅立中马上伸手帮忙,虽然麦特不断的喝斥父亲离开,但皮耶默然接受他的帮忙,两人匆忙的将安特送到医院。
    鲍司里的员工被刚刚的情况吓得人心惶惶。
    “没想到皮耶也会打人,那个老伯是谁呀?”方珍惊魂未定的说。
    “那个老伯叫麦特小明,还说什么父子重逢。”
    “麦特吓得眼看到鬼一样,哪有人父子多年不见是这个样子?”
    “那个老伯竟然跪下来,说什么赎罪、原谅,难道有不可告人之事?”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突然施孝昌要大家安静下来。
    “他们家怎样都跟我们没关系,重要的是公司怎么办?老板出事了,公司还开得下去吗?公司开不下去,那我们怎么办?”施孝昌提醒大家事情的严重性。
    王乔不愧是公司里的元老,马上姑出来安抚人心。“孝昌,你不要这么现实。他们两个对我们都不错,薪水从来也没少过,现在他们有私人问题要处理,大家把公司顶住,一下子就过去了。”
    “设计部门有我和王乔顶着,你们业务部门没问题吧?”李新华也挺身而出。
    “我们业务部也会努力的。”周玲芬代然答应,不屑的看着施孝昌。
    施孝昌干笑两声,同意照大家的意思去做。
    于是王乔要求大家照常进行该做的事,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一起讨论。大家都相当配合,各自分头进行工作。
    “你醒了。”
    麦特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显然自己正在医院的急诊室里,且手上还打着点滴。“我怎么了?
    “本来只是胃发炎,你这样胡搞瞎槁,搞成胃溃疡、胃痉挛,突然砰的一声就倒下去,你死下了,我倒是被你吓死了。”皮耶又气又无奈。
    麦特道歉。
    “医生说精神压力也会这样,先是青月的事,接着又是你老爸,最近真有得你受的。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他呢?”麦特紧张的四处张望。
    “我叫他先去上班,你们双方都先冷静下来再说,不要愈搞愈大条。”
    麦特撑起身子,想要拔掉手上的点滴。
    “你做什么?还不快躺好。”皮耶哇哇大叫,赶紧将他按下。
    “我要回家,他下班就会过来找我,我不要见他.”麦特想逃。
    “你找死,要不要拿面镜子给你照照,你现在的样子不会比死人好看。”皮耶生气的开口“没错,现在他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你还能躲一阵子,可是你能躲多久?你永远不上班了?还是你要公司搬家?他也认识青月,要是他缠着青月找你,是不是你干脆也躲着青月?”
    麦特哑口无言。
    “不管你原不原谅他,你都不能再逃避了,勇敢的面对他,战胜你对他的恐惧,这样你才能真正超越这件事。”皮耶义正辞严的说。
    “你说的倒容易。”麦特哭丧着一张脸,转过头去。
    “不管容不容易,一定要这样做才行,这次你不能再邀了,你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进了。”皮耶坚决的说。
    医生过来视察病人,决定将麦特转进普邀病房再观察一天,如果没问题,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麦特住院期间,晚上都是他一个人在医院,因为大家都有事要忙,且他的情况也好得差不多了,有天晚上,突然一阵阵抽痛将安特从睡梦中吵醒,他睁开眼睛,四周一片寂静,在己深了。他用过身,看见墙边躺椅上的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父亲。这是第三次见到他,之前两次在慌乱匆忙中没有注意到他早已满脸皱纹两羹飞霜,记忆中高大壮硕的体格如今看来也变得干瘦。
    他被关了多少年?大学讲师为何会变成餐厅的二周?他还酗酒吗?这些年来他是怎么过的?他有找到母亲吗?
    麦特心中百感交集,胡愣的望着睡梦中的父亲,此刻的他看起来似乎不再那么吓人了。
    窄小的躺椅睡起来井不舒服,傅立中换个姿势,麦特见状吓了一跳,马上闭上眼睛装睡。
    暗立中站起来伸展筋骨,走到床边看看麦特,他的气色好多了,不再那么苍白。那眉、那脸和小时候差不多,那时候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打得下手?傅立中又愧又怜的轻抚儿子的脸庞。
    麦特无法忍受父亲的触摸,反射性的躲开。
    “你醒了,好一点了吗?还病吗?”傅立中关心的问。
    “这里是医院,而且很晚了,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说话。”麦特回身背对父亲,拉起被子几乎盖住整个头。
    暗立中拿起温水壶倒了杯水。“医生说喝点温开水肚子会舒服一点,如果痛的话可以吃颗葯。”看儿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傅立中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那就放在这里。”说完使退回墙边的躺椅上坐好。
    过了片刻,麦特忍不住疼痛和口渴,坐起来吃葯。而博立中因他接受自己所倒的一杯水而感到莫大的欣慰,含着眼泪带着微笑看着儿子。
    又是阳光普照的一天。
    “上班前我来看你一下。”皮耶看到躺椅上丢着一件没看过的外套,惊讶的问:“你爸昨晚睡这里?”
    安特点点头。
    “你们没吵翻天?没被医院赶出去?那可真是奇迹。”皮耶惊叹不己。
    “你看我这个样子有力气吵架吗?”麦特不耐烦的说:“我没事了,快点让我回家。他一直看着我,要不就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摸我,讨厌死了。”
    “听起来好像被性騒扰一样。”皮耶忍不住取笑他。
    “一点都不好笑。”麦特臭着一张脸。
    “他去哪里?”皮耶好奇的问。
    “买早餐。”麦特重申“不要以为我接受他、原谅他了,只是我这个样子跑不掉而已。”
    皮耶满意的笑笑,至少麦特不再死命的躲,这是好的开始。
    “她有打电话来吗?”麦特问起青月。
    皮耶摇摇头,一件事到嘴边又吞回去。“她一定很忙吧!我该去上班了,下班我会过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办出院,再委屈一天吧。”
    “对不起,老是麻烦你,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麦特不好意思的说。
    “以后做牛做马还我吧!”皮耶不改诙谐本色。
    麦特突然别过头,原来是傅立中拿着早点进来。傅立中客气的向皮耶点头致意,将温豆浆和清粥放在床头柜上,安静的走出病房。
    皮耶突发奇想,如果让麦特多住几天院,他们父子之间会不会因为多一点互动而有转机?从第一次听见麦特的故事开始,皮耶就非常厌恶麦特父亲这个人,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可是真的见到他,才了解他并不是想像中的恶魔模样,反而以一心赎罪的忏悔者姿态出现。皮耶感到困惑,相信麦特也是,所以他才会如此挣扎。
    皮耶离开病房,看见麦特父亲在走廊底端的窗户边抽烟,他走了过去“你不要太刺激他,凡事慢慢来,先这个样子就好了。”
    暗立中同意的点头,关心的问起儿子的具体状况,皮耶和他闲聊了几句。
    “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傅立中觉得皮耶看起来很眼熟。
    “我是小里。”皮耶脱口而出。
    暗立中吓得面如死灰。
    “我的意思是说我长得像小里,至少麦特是这么说的,我想你大概也会这么觉得吧!”皮耶急忙解释,虽然这里是医院,但他可不想害老人家心脏病发作。
    突然,傅立中抓住皮耶的手,声泪俱下的呼陶大哭。
    “阿伯,你不要哭了啦!大家都在看了,这么大声会吵到别人。”皮耶一边劝他不要哭一边对围观的群众尴尬的笑笑。
    麦特听见哭声从病房探出头来看,从见前的消最猜测出父亲也看出皮耶神似小里,因此拉着小里的替代品搁哭失声。麦特转身回到病床,用力的捣住耳朵,不想再听到这个哭声。
    出院后麦特在家中休养一天,身体和精神都好多了。晚上皮耶拎着清粥小莱到他家探望他。
    “对了,明天我想去看看青月,给她母亲上个香,公司应该有送奠仪去了吧?告别式什么时候?在哪里举行?”麦特一边喝粥一边问。
    “你身体还没完全好,过几天再说。”皮耶行扒几口粥。“对了,同事们祝你早日康复。三个人的工作要两个人扛下来真的太吃力了,王乔和新华最近都一直加班,你也该好好振作起来,不要让他们太辛苦。”
    麦特看出皮耶转移话题的企图“我知道,回去上班之前我得先去看看青月才行,我明天就去.”
    皮耶放下碗筷,心虚的说:“青月电话中没交代清楚,她没送讣闻过来,也没接手机,没人知道她母亲的葬礼究竟在哪里,什么时候举行?”
    麦特惊愕。
    “我问过古月的室友,她说应该是在她竹山国舅家,可是她没去过,只知道的民团住在竹山镇附近,是种葡萄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所以也没办法联络上她。”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人知道青月究竟在哪里?”麦特吓出一身冷汗。
    “我是想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告诉你。”皮耶很怕他又抓狂。
    麦特心里一阵低落,还说爱她、要娶她,竟然连她舅舅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呀!“我明天去找找看。”
    “从何找起?”皮耶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安特开始认真的吃东西,努力补充能量.
    皮耶本想开口劝麦特,想想算了,现在正是他们需要彼此的时候,反正拦也拦不住,就由他去吧!只叮咛他要注意身体,不要在找到人之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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