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杜莺脸色红润,但表情确实十分痛苦,雷祥看得心急万分,暗想难道是回光返照他不敢再想下去,将杜莺从床上抱起来道:“妈,您再忍会,我这就送您去县城,找刘奶奶”杜莺死死抱着床边的横档,喊道:“放妈下来,妈有话要对你说。”雷祥不敢太用力,急道:“妈您放手,先去医院,有话以后再说”杜莺拼命摇头,一只手死死抱着横档,另一只手使劲掰雷祥的手,嘶声道:“快放开妈,再不说妈怕以后没机会和你说了。”雷祥只得先放开杜莺,焦急的说道:“那您快说”
    杜莺喘了喘气,坐起来靠在床头,问道:“雷祥啊,这么多年了,有想过你爸吗?”雷祥道:“想他做什么。”杜莺沉下脸道:“答应妈,不准生你爸的气,你爸不回来有他的苦衷。”
    雷祥其实也说不上有多生父亲的气,他出生三个月就再没见过雷洪,这么多年杜莺与雷黑牛也都不对他说雷洪的事,因此脑海里对父亲根本没有一点印象,甚至都忘了自己有个父亲。他这时候只求杜莺早点把话说完,然后带她去医院,忙点头道:“好,我答应您不生他的气,您要说的就这事吗?”
    杜莺摇了摇头,说道:“妈知道自己这身体,活不了多久能看你着长大,妈早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你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接着,她便从自己嫁进雷家开始说起,一直说到雷洪为了她去抢银行,最后被迫逃走。十五年来,杜莺几乎是靠着回忆往事才撑下来的,这时终于能把憋在心里的话都吐露出来,便再也刹不住了,时而微笑,时而落泪,直到天蒙蒙亮才把这段刻骨铭心的往事说完。
    雷祥开始还焦急母亲的病情,后来见她越说越平顺,气色也渐渐好起来,才安下心听她讲过去的事。却不料越听越吃惊,心中激起万千波浪,他想不到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竟然会有如此一段能让石头也落泪的悲惨往事,而正是因为此事,父亲才抛家弃子,不知所踪了十五年。
    看到雷祥也已经是眼含热泪,神情激动,杜莺抬手轻轻为他抹去眼泪,说道:“妈不是故意要瞒你,是怕你人小嘴不牢,万一说出去,咱们娘俩就害了你爸了。”雷祥点头道:“我懂。以前一直以为是爸扔下了您不管,所以我也不愿去想他,现在我明白他的苦衷了,若是换了我,只要能救您,我也会这么做。”杜莺含着眼泪道:“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答应妈,一定要找到你爸,好好孝敬他过下半辈子。妈这些年还有你在身边陪着,他在外面孤苦伶仃,比妈苦多了。”
    雷祥点头答应,说道:“可是不知爸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都过了十五年了,如果是我的话,只要还活着,怎么都要想办法回来看看您病好了没有。”杜莺板起脸道:“不准你乱说”伸手将背后的枕头拿到身前,拆开枕套,从里面拿出一叠信,说道:“你爸还活着,他去了香港,这些是他寄回来的信。”
    雷祥心情复杂无比的把信接过来,看了一眼信封,诧异道:“怎么没有地址?”再看其它几个信封上也全都一样,只有寄信地址,没有回信地址,也没有署名寄信人,邮戳倒确实是香港的。打开后看里面信的内容,居然也完全相同,只有一句话:我很好,勿念,保重身体。
    杜莺等雷祥看完每一封信,才说道:“你爸的字我认识,确实是他亲笔写的,从你五岁那年到去年,每年一封,一共十一封信,村长每次送信来,我都说是远方亲戚寄来的。”雷祥问道:“就算爸不想让人知道信是他寄的,为什么连地址也不写?信里的内容也太简单了”杜莺眼眶不由一红,叹道:“我了解你爸,他这人不会撒谎,肯定是过得不好,又怕你妈担心,所以才写这一句话,也许他连固定的住处都没有。”
    雷祥听了顿时一阵心酸,暗想父亲是逃过去的,没有身份,想要找个安身之处肯定不容易,倒也难怪不写地址。可是没有地址,又如何才能找到父亲?不过他这时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咬牙道:“妈您放心,不管多难,我一定要找到我爸,让你们能够团聚。”
    杜莺欣慰的笑了,摇头道:“妈昨晚就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行了,恐怕看不到你们父子团聚的那一天了。”雷祥顿时又紧张起来,急道:“还感觉不舒服吗?可可是您气色看起来很好啊”杜莺闻言一怔,用手在心口位置按了按,惊讶道:“咦!这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妈的心口像是被火烧般难受,现在居然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了,还暖洋洋的,好像没生过病一样。”
    雷祥猛然想起自己昨天吸干那条怪鱼的血后,感觉也是全身暖洋洋的,极为受用,兴奋道:“一定是那条怪鱼的作用!”同时后悔不已,大骂自己嘴馋,不但吸光了鱼血,居然还将剩下的鱼肉和汤都吃了。
    杜莺茫然道:“什么怪鱼?昨天那碗鱼汤吗?”
    雷祥猛跳了起来,喊道:“妈您等着,我再去给您捉一条来。”话音未落,便已撞开门冲了出去。
    剩下杜莺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一会揉揉心口,一会摸摸额头,感觉自己还是自己,却仿佛换了一副身体。毕竟她拖着重病的身体撑了十几年,陡然间舒坦了,也是很难适应的,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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