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我陪吗?”湛子墨还有些犹豫地问道。
    “不用,就种个疫苗,很快的,你先回公司吧!等下我和千千去商场逛一圈就回家,你快回去吧。”乔心言解下安全带,后座上的千千探过小脑袋说道:“爸爸比奶奶还罗嗦。”
    “呵呵”湛子墨和乔心言相视而笑。乔心言抱起千千,对子墨挥了挥手向医院走去。
    湛子墨看着她们走得好远也始终未发动车子,什么时候他也变得优柔寡断,缠绵绯恻,自嘲地笑笑,启动引擎,方才驱车而去。
    乔心言领着千千在儿童科取号等待,没想到队伍竟然这么庞大,待打完针已经是晌午了,秋阳金湛湛的,照在人身上舒意温暖。
    几乎是在一瞬间,那抹熟悉的身影便一闪而过。乔心言怔了怔。看着她在医院的门诊大厅愁眉不展地摊坐着,望着一张单子发呆沉思。乔心言不敢确定地走过去,又仔细看了看,方才低声道:“夏抒”
    林夏杼立时抬起头,憔悴疲惫的脸深深地凹陷进去,乔心言吓了一跳。而林夏抒也看着乔心言,依然如此美貌动人,肤若凝脂,仿佛岁月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听说她和湛子墨终于结婚了,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妈妈。”千千拉着乔心言的手,看看乔心言又看看林夏抒,喊道。
    千千的突然喊叫打断了两个人的沉思,林夏抒这才发现乔心言身边的小女孩。粉嘟嘟的小脸那样倨傲地昂仰着,这样的气势像极了小时候的乔心言。
    乔心言看着林夏抒攥在手中的医院催款单,姓名栏写着:林世华。乔心言知道那是林夏抒父亲的名字。林夏抒似乎也注意到乔心言正在看她手里的单子,不动声色地将单子折叠。
    林夏抒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尊而骄傲。只是以前的乔心言不明白这份骄傲背后隐藏的是更大的自卑,这是她一直疏忽的。
    “夏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乔心言问道。她记得楚非说过林夏抒去乡村支教的事。
    “上个月回来的。”林夏抒浅浅地回答,上个月若不是她养母打电话去说养父病危,她也许不会这么就不会再回来了。
    乔心言点了点头,寒喧了几句,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千千埋着头已经自顾自玩起乔心言的手机。
    “楚非也回来了?”乔心言突然问道,偷眼看林夏抒的神色。林夏抒惊了惊,随后恢复正常,淡淡说:“是吗?”
    对于楚非和林夏抒的感情乔心言并不能完全懂得,但他们确实有过一段刻骨的患难日子。像林夏抒这般认真的女孩子只有爱了才会这么去做吧!
    “心言,知道有些话现在说来都有是于事无补,但一直压在我心里,觉得很沉重很沉重。”林夏抒哀伤地看着乔心言,一字一顿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既便是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也无法弥补,但我还是想说出来。”
    “都过去了。”乔心言对她释然地笑笑:“过的人已经走远,重要的是活着的这些人,背过多的包祔又有什么用呢?”
    电话这时响了,千千一看是爸爸打来的,立刻按下接听键,贴近耳畔喊道:“爸爸。”听了一阵,千千抬头对乔心言说道:“爸爸说来接我们。”
    正在说话间,湛子墨已经大步向这边走了过来。千千先看到,跑了过去。湛子墨将千千抱走,走过来也看到了林夏抒,微怔了怔,随即恢复平静。
    乔心言和林夏抒同时站了起来,湛子墨先温柔地看了看乔心言,问道:“针打完了吗?”
    “打完了。”千千围着湛子墨的脖子抢先说道。随后又举起手臂展示,湛子墨心疼地亲了亲,这才和林夏抒笑着打了招呼。林夏抒有些生涩的回应湛子墨的招呼。湛子墨一手揽过乔心言的肩膀对林夏抒告别。
    林夏抒看着如此幸福的一家三口。心言能得到幸福她心里的包袱也能减轻几分。低头看了看握在自己手中的催款单,眉心皱成一团。养父的突然病倒如晴天霹雳,原来就拮据的家里又如何拿出这么庞大的医药费。
    乔心言坐在车里,看着旁边不断倒退的人和物。生活总是一步一个脚印,谁也没有办法走回头路,她和林夏抒的路也只能是曾经走过的路了。湛子墨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任何时候他的掌心总是传输着温暖与踏实。
    “夏抒,你说怎么办?医院已经下了最后通知,明天之前必需补齐所有的医药费?”夏母如热锅上的蚂蚁揪结成一团。
    林夏抒低着头,说道:“我再想想办法。”心里也是像无助茫然。
    “什么?医药费全交了?谁交的?”林夏抒接过护士的缴费单,大惊地问道。
    护士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好像是个年轻人,应该还没有走远。”
    林夏抒二话不说立刻追出去,在医院院落的拐角看到那抹身影,霞阳斜落在他的身上,却再也没有曾经的朝气与阳光。
    “楚非。”林夏抒开口喊道。
    湛楚非驻足停下,理了理情绪方才以最好的笑容面对林夏抒。
    “谢谢你,钱我会想办法慢慢还给你的。”林夏抒笃定地说道。
    湛楚非看了看林夏抒,她的性格正如乔心言所说,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也因此乔心言没有亲自出面帮助林夏抒,因为她了解林夏抒心里对乔心言的愧疚,更是不可能接受她的帮助。而他,终究在情感上还是亏欠林夏抒多些,或许接受他的帮助比接受心言的帮助要来得好过些,可是倔强如林夏抒,湛楚非在心底轻叹一声,她的坚持他无从改变,至少现在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夏抒,其实你真的不必耿怀于那么多,现在每个人都已经放下,你又何苦呢?”
    是呀!何苦呢?何苦再束缚自己?既然所有的人都放下,何苦她还要背这个沉重却没有意义的包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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