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夜里,白得柱正搂着美艳香睡,一种嘈杂的声音把他给吵醒了,摸黑坐了起来,听清了,那是有人在用脚使劲踹他家的的门,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不好了!”白得柱惊叫道,拉开了灯就去找衣服穿。
    “咋回事,半夜了怎么会有人敲门?”美艳也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的说道。
    白得柱却不理她,穿好了鞋就想要去开门,这时候从院子里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想来那些人是把家门给踹开了。白得柱不敢去开门了,因为他不知道院子里究竟有多少人。赶紧把灯给拉灭了,哆嗦着就往床下钻。
    美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黑夜里,起身下床,要去开门却被白得柱拉了回来,白得柱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声点儿,别去开门。”
    “白得柱,咋的了,你不是说跺一跺脚,别人连个屁都不敢放吗?那为什么有人半夜里闯到你家来你都不管?”美艳问道,她还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白得柱哆嗦着却不敢说话,平日里的那股子威风劲儿此时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院子里的响动愈来愈大,不单是凌乱的脚步声了,砸东西的声音,摔东西的声音,撞东西的声音,各种声音交集在一起震得房顶掉土,这女子,那里见到过这样的阵势,也吓得不敢出声了。
    有人拿砖头砸他家的窗户“啪”的一声,玻璃块被砸得粉碎,美艳吓得”啊薄”大叫。而白得柱头朝里脚朝外,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外面那沸反盈天的响动,让在另一个屋里白得柱的儿子吓得要哭,他娘王可英护着他,曲绻在墙角,却是没有哭出声来,使劲往他娘怀里钻。王可英紧紧抱住那命根一样重要的儿子,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泣道“这真是造孽啊!”这帮人只摔东西却不伤人,外面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摔了就去砸厨房,一干人等连酱油瓶和盛盐的罐子都没有放过。从厨房里走出来,有人低声道“把他家的墙头给推了。”
    “对,给推了。”有人应道。
    于是他们便去推墙头,这墙头高过头顶,一个人很难推倒,这需要几个人一齐用力。这时,竟有人喊起了号子。
    “加把劲哦!”“嘿哦”
    “使劲干哦!”“嘿哦”
    “别偷懒哦!”“嘿哦”
    声音低沉却有不失雄浑,仿佛里面蕴藏着一股让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而这股力量是在压制了很久的情况下才爆发出来的。
    没有人再去砸东西了,因为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砸了。他们都在用力推这堵墙。汉子们的声响在这夜里传不了多远的地方,但肯定能传到白得柱的耳朵里。
    墙根开始松动了,墙体开始摇晃了,当它作完最后一次大的振幅,所以人能感觉得到它就要倒下了。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闪到一边。
    “嘭!”这声沉闷的响动却具有相当的破坏力,周围的地面震颤了几下,荡起的尘土该是会波及到每一个人身上的,除此以外并不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伤害。
    在胡同里大部分人都在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还有人把口水吐到墙上,仿佛是有了默契,却是没有人说话,间或有人深吸出一口气,这又象是叹息的声音,尔后都陆续回家去了。
    过了十二点,明天就是今天了,天气预报说,这一天将会有大雨,地里的玉米苗正是要旺长的时候,而这场雨该是这一年来得最及时的。
    在后半夜雨就开始下了,都说秋雨绵绵,然而这一场雨,不但来得及时而且来得猛烈,因为还有风,这雨是邪着下的,通过被砸破的窗户就进了屋,等第二天天亮时,屋子里已经储了一地的水。
    天快要亮的时候,雨就停了。不过这天却还是阴的。
    美艳和白得柱一样,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可想而知这一夜他们都是在床底度过的。
    美艳收拾好了包裹就要走,白得柱问她“你干啥去?”
    “我回城里去,你们村不安稳,差点儿把我的命都给丢了。”美艳说道。
    “你不能去!”白得柱说道“我给了你那么多钱,才包你几天你就要走。”说着就过去拉住了美艳。
    美艳拉着白得柱往前走,说道“看你家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说要包我?”院子里所有物件都是东倒西歪的,在一旁放着的那个大水缸被砸坏了,破碎的瓷片满地都是,因为厨房的门被踢开了,锅被扔了出来,此外还有勺子,不知谁有那样大的气力,竟然把种了五六年的那棵石榴树连根拔了出来,那树就倒在地上,早被雨水给淋打得没有原先婆娑的姿态,又是雨又是泥的,到象是一个受了气的孩子。还有那面被推倒的墙,倒地后本来很整齐的排列在一起的,也是被那雨水冲刷得没了形态。这院子里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全是支离破碎的,和着雨水,与那沼泽地并无二致。
    白得柱看着整座院子是一片狼藉,一时傻了眼,但看美艳那赴嘴脸,又故作镇静,说道“这算什么,钱,我白得柱有的是。”看那白得柱,头发湿漉漉的,前面的那部分还打着缕儿,帖在白而发亮的脑瓜子上,但后脑勺却是如同鸡窝了。脸上油亮油亮的,其实那不是油,是水。衣服也湿透了,上面不但沾了水,还沾了泥,穿的也不整齐,上衣有几个扣子没扣,扣着的却又扣错了。白得柱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狼狈,但美艳却是看得分明。
    美艳斜眼瞪着白得柱,说道“还是省了吧,你的那些钱还是留着盖房子吧,留着给你老婆孩子吧,我可伺候不了你这乡下汉子。”处了这么些天,白得柱一再给美艳说自己是个干部,想不到还是如此瞧不起他,遭遇了昨晚那档子事儿,本来就憋屈得慌,正无处发泄,见美艳这么说,更是气极,吼道“滚,臭婊子,你他妈的给我滚!”
    “滚就滚。”美艳挣脱白得柱一溜烟似的跑去了。
    白得柱气急败坏,也沮丧之极,回过头时,见在耳房门口媳妇拉着儿子正在怔怔的看着他,想必刚才那一幕是被这对母子看到眼里了。本是关切的眼神,白得柱却以为那是侮辱,走过去,拉住王可英就往死里打,还骂道“你这娘们儿也笑话我,我让你笑,我让你笑”王可英任他打,却不做声。这一次儿子没有在旁观战,而是死死的抱住了白得柱的裤角,哭求道“爹,别打娘了,爹,别打娘了”白得柱低头吼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啥时候和这臭婆娘一条心了。”不在去打媳妇了,又撇开了儿子的手,还在不住的骂道“反了,都反了。”说着就往外走,王可英从泥地里爬出来,问道“你要干啥去?”白得柱头也不回,喊道“惹毛了老子,谁也过不好,我要把这白家庄的老老少少都给抓起来。”王可英觉得不妙,就去追白得柱,可刚才被白得柱踢中了腿,疼得很,可迈步子却一下子摔在泥地里,趴在地上,回身道“快去追你爹啊!”儿子呆立着,傻傻的看着这座他所熟悉的院子却是一动不动。
    当白得柱坐着派出所的车要驶进白家庄时却被村民在村口给堵住了。
    一群众扛着锄头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去?”那开车的民警跋扈,怎会把这村衣杉褴褛的村夫看在眼里,说道“干啥去你管得着么?”
    “这是在白家庄,你不说干啥去就不让你进村。”另一人说道。
    “对,不让进村。”
    “就不让进村。”其他人也应着。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过来。
    实际上,村人们怎会不知道这警车是进村干什么的,这只是他们搪塞的一个借口。
    黄所长也在这车里面坐着,看这事有些棘手,就对白得柱说道“你是这个村的村长,这次又是给你办事的,别象个缩头乌龟似的,你也出去说几句话。”
    “哎!”白得柱应着,打开车窗,探出头说道“乡亲们让个道,今儿派出所来是抓人的,和乡亲们没有关系。”
    “抓什么人?”一些群众嚷道。
    白得柱说道“昨天半夜里我家出了事,大家伙都知道了吧,今儿就是抓砸我家的人。”不远处有人喊道“你知道谁把你家给砸了?”又有人喊“要抓人,恐怕这一辆不够吧,还得再开几辆过来。呵呵”其他群众也跟着笑起来。
    看着村人们起哄,白得柱气极,方才憋着气和他们如此客气的说话,想不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白得柱从车里面出来,骂道“谁把我家给砸了谁心里有数。”指着前面的一个人吼道“刚才的话是你说的吧,砸我家的人一定有你这王八羔子,来人先把他给我拷起来。”被指的那人胆怯,赶紧往后退,但其它人却向前涌了过来。
    “没凭没据的,凭啥抓人?”
    “还有没有王法了。”在村口的人越来越多,话语里开始有了火药味。
    车里面又钻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了副拷子。
    白得柱指着刚才那个人道“就是他,先把那小子给我拷起来。”带手铐的人要去拷,却被村民给堵住了。一个人的力量那里会有几个人的力量大,几个人的力量那里会有成百人的力量大。他们开始慢慢往前轰,那人不得不后退。
    也许那人想杀一儆百,拿起拷子向最前面的一个村民砸去。才砸了一下到第二下时就有人把他手中的拷子给夺了去。
    不知是谁把那人给推倒在地,他还未来得及爬起来,拳头便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车里面黄所长看在眼,诧异道“疯了,白家庄的人真是疯了!”在场的人太多了,有人轮不上打,就喊“把车给他砸了,看还敢不敢来抓人。”这么说着,真有人抡起了锄头,拿起了砖头朝车砸去以前这些人看见了警车总是如老鼠一般,却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到象是发疯的猫,开车的司机也没见过这阵势,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办。
    黄所长喊道“快,快开车啊。”看着车要动了,白得柱跑过去开车门,车门还没有打开却把白得柱给撞翻在地。
    白得柱很害怕,他以为这些人会打他。不敢跑也不敢走,在一旁低着头似乎在准备承受所有的苦难。不过乡亲们还是给足了他面子,并没有去碰他一根毫毛。
    天本来是阴沉着的,先是下起了毛毛雨,后来雨越来越大,再持续这样打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这群人迎着风雨痛快的离去了。
    因为下雨了,这是一场很及时的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
    村口就剩下白得柱和在地上被打得爬不起来的那个人。白得柱走过去想把那人给扶起来,这时候警车来了,原来那车并没有走远,一直在不远处停着,等看到乡亲们都走了才敢开过来。他们是来拉这受伤的同事的,要不早就跑回家了。
    毖那人拉到车里以后,黄所长看白得柱一脸的无助,说道“怪不得别的,是你白得柱太不得人心了。白家庄的人又都疯了,你们村里的事儿没人敢管了。”
    “这”白得柱还想说什么,黄所长没等他说,叹了口气就让司机把车给开走了。
    白得柱不明白,这白家庄的人什么时候便得这样可怕。他在想砸他的那群人是谁领的头,不会是山子,山子有那想法也不会有那能耐。在村口挡道又是谁指示的,不会是白肚子,白肚子即使有那能耐也不会有那胆量白得柱把他得罪过的人都滤过一遍,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是啊,是谁让白得柱一夜之间从天顶上掉到了地洞里,这会让人好奇,但答案却不是重要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经过这些事白得柱已经没脸在这村里当村长了。有了钱,他也不想当了,这几日他正谋划着在县里买一套房子。把媳妇和儿子也带过去,城里的小姐不能信,还是自己的媳妇和儿子靠得住,以后也是不会再来这村了正想着这些,一辆车从他身边经过时却突的停住了。
    那是辆检察院的车,车里的大盖帽打开了车窗,正要问白得柱什么,却又不问了,有些惊讶的样子,只说了句”你先别走。”就和车里的另外一个人嘀咕着什么。
    白得柱还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也真个没有走。
    一会儿,那人探出头来,说道“你是白得柱?”
    “啊”白得柱应道。
    “那跟我们走一趟吧。”白得柱还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推进了车。车子掉头往回走去。
    在车里面白得柱一脸的茫然,大盖帽说道“你是这个村的村长?”大盖帽看白得柱这番模样,有些不大相信。
    “啊,是!”白得柱答道。
    大盖帽继续说道“有人把你给揭发了,说你贪污公款。”白得柱恍然大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吓得要命,想要跳车逃走,大盖帽们眼疾手快,一下子把他给按捺住了。迅速的把拷子给他拷上了。
    “好好给我呆着。”大盖帽说道“跑啥跑?看来你贪污公款的事是真的了,这年头真是他妈的邪了,连个绿豆大点的村官都会贪污。”戴上了手铐,白得柱安静了许多,不过他实在是想不通是谁让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泣道“是谁他妈的在暗地里整我啊!”)因为下雨,村民们才散去,可村民们散去并不是为着避雨。
    很快他们就披着雨衣又从家里跑出来了,身后还背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化肥。而有的农户地里的田多一些,用的化肥就多,一个人背不动,就用自行车载着,因为是土路,又下着雨,这乡间小路泥泞得很,骑是骑不动的,只能推着。而田里的地更多的农户,有马车的就把马车驶出来,有拖拉机的就把拖拉机开出来。
    雨越下越大,可往地里去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他们却得快也去得急,熟人见了面连招呼都顾不得打,就匆忙的往地里奔去了。生怕这雨会突的停了。
    当城里人怀着悠闲的心情隔着透明的玻璃去欣赏这美丽雨景时,农人们却在乡间忙碌着,为了这一季的收成,也是为了生活。
    他们冒雨劳作,主要是在玉米地里施肥的,把化肥撒在地里,因为雨水,土壤很容易把这些养料吸收掉,然后再供给农作物。倘若是晴天那就不可以了,单是撒在地里,很快就会蒸发掉,不过也有办法,那就是要”揽”在玉米杆的根部附近挖一个小坑,把化肥扔进去以后在用土给垫上。不但需要两个人配合着做,而且费时费力。这种劳作最要命的就是,在这高过人头的玉米杆丛里闷热如炉,化肥那种刺鼻的味道也是让人难以承受的东西。本是为它们的生长而忙碌的,它却把你蛋作了敌人,一片片绿油油的玉米叶子看起来煞是可爱喜人,它们却是一把把绿色的锋利刀片,不小心拉到皮肤上就会有一道印子,严重的还会渗出血来,能疼上好几天。
    而在雨里劳作却可以避免大部分的苦楚,却凭添了其它不少的麻烦,雨水总是能把视线给挡住,只能眯着眼干活,撒肥料的时候胳膊不免被玉米叶子给拉着,雨水落在上面仿佛是撒了盐,生疼生疼的。
    不管怎样土地是他们的根本,为了能增收,即使天大的事也得给地里的农活让路。
    虽然穿着雨衣,可白强从地里回来的时候,还是成了落汤鸡,彩虹看见了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冒着雨从厨房里打来了热水,让白强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说要给他擦身。
    彩虹有些不解,说道“这老天爷一下雨,咱白家庄的人一个比一个跑的欢,这是为了啥嘛?”白强正脱着衣服说道“亏你还是农家的媳妇,连这都不懂,还不是为了多打几斤粮食,有个好收成。”彩虹把毛巾放到热水里搓着,一会儿拿了出来,拧干了就去擦白强的脊背,又问道“这能顶事吗?”
    “顶大事了。”白强说道“你没看到这雨有多大,现在玉米正是要出穗的时候,要不是这场雨,咱还得浇地,这一回要省下不少钱呢!”
    “是这样啊。”擦完了胳膊,彩虹又给白强擦脸,道“下一次撒肥料的时候叫上我,咱俩一块干。”
    “这种活最遭罪了,要你干我可舍不得。再说了,咱家的地少,这活又干得快,我一个人就顶用了。”就在白强低下头让彩虹给他擦脸时,白强突然喊道“啊痛!”彩虹这才发现白强脸上有几道浅浅的血痕,担心道“强哥,这是咋回事?”白强摸着脸笑道“这是让玉米叶子给拉的。刚才你给我擦脸有点蛰人。”彩虹爱抚着那张脸,看样子很是心疼,白强却不好意思了,说道“这有啥,过两天就好了。”这盆水很快就凉了,脏了。彩虹又打了一盆热水回来,让白强把裤子脱了,说要给他擦下身。
    看彩虹郑重的样子,白强说道“还是算了吧。”彩虹却说“那能算了,你被淋了半晌,要是擦不干净,很容易感冒的。”白强说道“那让我自己来吧。”彩虹却说“要是让你自己来,还要我这媳妇啥用?”不由分说就把白强的裤子给脱了下来,蹲在他面前仔仔细细的给他擦了遍。看着自家的男人让自己给擦得干干净净,与刚才的落汤鸡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彩虹很是心慰,说道“强哥,你去床上躺着吧。我给你做碗鸡蛋碎子,让你暖暖身这样就更不会感冒了。”彩虹如此细心照料,白强那能不听她的,乖乖的上床去,躺在床上后,彩虹掇了条被子盖在他身上。彩虹说道“强哥,你可别睡着了,我一会儿就把饭做好了。”白强说道“去吧,我等着。”白强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一个人在玉米地里冒着瓢泼大雨没命似的干活,而现在却被媳妇擦得干干净净躺在自家柔软的床上。
    屋子里寂静无声,屋外的雨却在哗哗的下。
    生活里,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么!
    不一会儿,彩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碎子端到了白强跟前,说道“给,喝吧。”白强起身就要去端碗,可彩虹突然觉得让他自己在床上吃不太方便,就又说道“还是让我来喂你吧。”彩虹娴静,说起话来也是柔声柔气,但话语里总是蕴涵着一种让白强难以拒绝的力量。况且,她所做的,全是为着他好,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彩虹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白强就一口一口的吃。
    喂的人满心欢喜,吃的人津津有味。
    “好吃吗?
    “好吃,不管媳妇做的啥东西都好吃。”
    “好吃那就多吃些,吃完了再好好的睡一觉,去去乏。”
    “哎”吃过了晚饭,白老汉早早就睡了,这几日他也不出门了,象是把自己给封闭起来,吃过了饭就回屋睡,第二天却起得很晚,整天里都是无精打采的。白强担心他爹生病了,就劝他去看医生,白老汉却把白强骂个狗血喷头,说盼着他生病就是盼着他早死。把白强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对于白老汉的苦楚,彩虹该是有所觉察的。他能理解这样的男人所承受的折磨,但只能装作是不在意。她需要全力做就是要小心的维系着现在的生活,希翼着一切都不要改变,一切都不要发生。可是一到夜里睡不着觉时,她总是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
    然而,整个世界都处在渐变之中,这是谁都无法左右的。
    刷完了碗筷,走出厨房时,白老汉的那间房早已熄灯,彩虹心想,若是真能睡着那就好了。一天里,这只是彩虹偶尔的一念,此外都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回到了自己的房子,白强正坐在床上看电视,能感觉出来,白强这几日的心情不错,该是和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关。
    彩虹走过来时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团毛线,坐到床上后就开始织起毛衣来。织着织着,有些百无聊赖,说道“强哥,别看电视了,咱说会儿话吧。”电视里正巧播放的是新闻,这是除了广告村人们最不喜欢看的节目。他们只是关心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的琐碎事情,总以为电视里这些西装革履的人物所做的事情与他们没有一点的关系。白强也沾染了村人们的习性,虽然也是个高中生,却也不喜欢这样的节目。
    见彩虹要和自己说话,索性就把电视给关了。
    依偎过来,看着彩虹正在给他织的毛衣,说道“织得怎么样了。”彩虹道“刚织好半个袖头,你先试试看胖瘦。”说着,彩虹就把这半截袖头套在了白强胳膊上,左试右看,彩虹才问道“合身么?”白强扯了扯,说道“有些大了吧?”彩虹却说“不大,等这件毛衣织好了,天也就冷了。到时候里面穿了衣服,再套上毛衣的话就觉不出大了。”这是彩虹的经验,彩虹又问白强“强哥,你看这花色你喜欢不?”
    “照着小玲那件做就行了,我看你给织的挺好看的。”白强说道。
    “那哪成?”彩虹说道“双花是织给女孩穿的,你的得用单花。”
    “你看着办吧,我又不懂,只要是你织的我就喜欢。”白强说道。
    说着,彩虹把那半个袖头从白强胳膊上给撸了下来,他们又说起了别的事情,彩虹问道“强哥,咱村还规划不规划了?”
    “白得柱都下台了,还规划个啥!”白强说道“那些事儿就是因为这次规划挑起的,就是要规划,上一次的不能作数,得重新来。”彩虹说道“强哥,我不问你,你也不给我说,上一次砸白得柱他家一定有你一份吧?”白强惊道“你听谁说的,我不是给你说那天我去山子家玩了么!”彩虹有些生气,怨道“强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骗我了,今天在街上我就见到了山子媳妇,她给我说那天山子不在家。”白强见瞒不过去,搂住了彩虹的肩头,说道“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只是答应过人家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见自家男人这样,彩虹不免小心眼起来,道“那个人家?有什么事还要瞒着媳妇,你就和你的人家过吧,以后也别理我了。”又说“对你的好心,全被你当成狼肝肺了。”白强说道“虹,我给你说好不好,只是你不要告诉别人,别人知道了我怕是要蹲大狱的。”听到这些彩虹有些害怕了,刚才的生气实际上是有着夫妻间撒娇的性质,与好奇心相比,她更关系白强的安危,说道“那强哥,你还是不要说了。”看着彩虹小鸟伊人的模样,白强觉得甚是可人,说道“不给你说,起初我也是怕你担心,现在想想,其实也没啥,干这事的有百十号人呢,他们总不会抓我一个吧。”又说“你猜得没错,那天晚上,我是和山子一块去白得柱家了。”彩虹说道“那你们去白得柱家,总有个领头的吧。”白强道“当然有领头的,要是没个领头的谁能干出这事来。”好奇心又开始占据大脑,彩虹道“那个领头的人是谁?”白强无奈的说道“这回真的不能给你说了,当时我们都是按过手印发过毒誓的,即使这事办砸了,我们也不能把这个人给供出来。”握住了彩虹的手,说道“虹,为了知道一个和咱没啥关系的人,你总不希望咱白家绝后吧?”彩虹正织着毛衣,把白强的手给撇开了,说道“我也只是好奇那你就别说了。”她又想起别的闲聊话题,说道“今天山子媳妇还给我说,砸白得柱家的人一个也没有被抓住,公安局却把白得柱给抓了,说他贪污公款,就连前几个月给老神树盖庙他都拿了不少钱。”不知彩虹那里来的兴致,今天讲了这么多的话,听媳妇滔滔不绝的给讲完了,白强无意说道“这山子也真是的,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事情都给媳妇说。”本是无事闲聊的,而夫妻间常为这些琐事起争端,仔细想想,实际上是不值当的。
    一听这话,彩虹以为白强是嫌自己多嘴,就又不高兴了,说道“就你嘴上把门严。”说着就把毛线扔在一旁,穿着衣服躺在床上。
    尊严是一个男人最宝贵的东西,即使是刀架到舶子上让男人都不愿意丢弃,但在一个条件下在一个人面前他可以放弃尊严卧室里和心爱的妻子独处时。在这时上帝给了女人让爱他男人放弃尊严的权力。
    所谓”相敬如宾”是最具谎言的一个成语,夫妻间若是这样就做不了真夫妻了。
    于是乎,白强抱着彩虹的肩头,几尽劝解之能事。
    说道“虹,别气了好不好,我以后有啥事都先给你说。”彩虹不理他。
    又说道“虹,咱明天去赶会吧,买些你爱吃的东西。”彩虹依旧不理他,却在偷偷的笑。
    白强从身后抱住了彩虹,说道“虹,我给你讲个笑话,就不信你不笑。”实际上,即使白强没有讲笑话,彩虹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憋着笑了。
    白强道“你听好了,说的是一个新来的太监,晚上他怕睡着了听不见皇上的吩咐,也怕耽误了皇上和娘娘的好事,就自作主张藏在了龙床底下。第二天早上就被皇上发现了。皇上问他“说到这时白强拿腔学皇上的声音“好你个奴才,在朕的床下呆了几个时辰?太监吓得跪到地下,说道“到这里时白强又娘声娘气学太监的声音“回皇上的话,奴才在床下过了五更天。皇上问,那你都听到了什么?太监说,一更天里您和娘娘在赏画。皇上就感到奇怪了,昨黑没和娘娘评诗赏画啊,就说,此话怎讲?太监说,听您和娘娘说,让我看看双峰秀乳。”白强说着就握住了彩虹的乳房来回揉着,彩虹假意推了两下,竟没有拒绝他。白强又接着学皇上的声音“那二更天呢?二更天您好象掉地下了。皇上又不解,给太监说,此话怎讲?娘娘说,你快上来啊。皇上又问,三更天呢?太监说,你们好象在吃螃蟹。皇上又不明白了,问太监,此话怎讲?您说道,把腿掰开。皇上还问,那四更天呢。太监说,四更天好象您的岳母大人来了。皇上又不明白了,此话怎讲?太监说,奴才听娘娘高声的喊,哎呀我的吗呀,哎呀我的妈呀”说到这里彩虹禁不住笑出声来,扭过脸来,说道”那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个荤段子你是从那里学来的。”白强喜道“是山子他们教我的。”彩虹怨道“才走了个白三,又来了个山子,你们跟他们总没学好。”白强道“咋没学好,嘿嘿,我们男的就这德行。下面还有呢,你听不听了。”彩虹捂住了耳朵,说道“我才不要听呢。”而白强却偏要给她讲,说道“皇上又问,那五更天呢?太监说道,五更天里您好象在下棋。皇上说,此话怎讲?”说到这时,白强又把彩虹给抱住了,紧帖着彩虹的身体,下身在不停的动着,说道“再来一炮,再来一炮”本就是荤段子,白强那绘声绘色的表演早让彩虹起了兴,只是不好发作,待他讲完了,猛的回头搂住了白强的舶子就亲起来。
    而这个正是白强现在最愿意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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