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寒!”跟着一路都没有说话的纪书寒一进屋,绿巧灵就大喊。
    纪书寒没有说话,他心里还在盘算该怎么跟绿巧灵说方维维这件事情。他坐下来,头正大得很。
    方维维也是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然而,跟随而来的勒宣夫妻和关弄竹,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大概也知道事情的不对劲。
    “书寒!”绿巧灵再次大喊着,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纪书寒转头看看站在旁边的方维维,投给她一个把事情说清楚的眼神;方维维则是回给他一个同意的神色。
    纪书寒深吸口气,将目光转向急想知道答案的绿巧灵和巫银“vivian就是方维维。”
    “什么?”虽然在猜想之中,但经由纪书寒口中说出来,仍是让绿巧灵和巫银吃一惊。
    “vivian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方维维。”纪书寒重复一次且一字一字地清楚说着。
    不太敢相信地看着方维维,巫银问:“你就是方维维?书寒要找的方维维?”
    沉默了半晌后,方维维以坚定无比的口气说:“没错,我就是书寒要找的维维。”
    巫银和绿巧灵此时可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个和自己相处多月的vivian竟然就是方维维!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你叫什么vivian?”巫银口气质问着。
    “我并没有骗你们我叫vivian,这本来就是我的另一个名字。”方维维口气平缓地对巫银解释着。
    “你骗人!”绿巧灵喊住方维维的话“你根本是在找借口。”
    “我有没有骗人,随你去想。”方维维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挥挥手说:“就算我骗了你们,那又如何呢?你们一直跟着书寒找我,一直想找到我后就下蛊害我,在这种情况下,我敢说我就是方维维吗?”
    “我有说我要害你吗?”绿巧灵反驳方维维的话“是巫银要害你的!”
    “喂,你别把事情全推到我身上。”巫银生气的说。
    “本来事实就是如此。”绿巧灵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巫银可气坏了,她气嘟嘟地瞪着绿巧灵喊着:“关我什么事?你少来冤枉我,我拿什么害她?”
    “拿蛊儿害她呀。”绿巧灵顺口的回答。
    “我的蛊儿明明被你偷了去,到现在都还不还我,你还敢说?”巫银将手伸向绿巧灵“还我的巫蛊儿来!”
    对巫银皱鼻做了个鬼脸,绿巧灵仍是重复她的老答案:“不还。”
    纪书寒和方维维看着这两个小女孩又为同样的事情吵第n遍的架,他们就不禁在心中叹着气,这两个人就是这样,一提到巫蛊儿,两人就吵得不可开交,像现在,本来她们是要一同质询纪书寒和方维维为何要骗她们方维维身分的事情,结果呢?话还未质询完,两人就开始“窝里反”为了一个巫蛊儿大吵起来。
    “唉!”纪书寒摇头叹气着,真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维维。”海碧儿在一边看着原本和方维维吵架的绿巧灵和巫银,结果却莫名其妙两人吵了起来,听不懂苗语的她,实在忍不住地拉拉方维维的衣角,凑嘴在她的耳边,轻声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方维维看看海碧儿,再看看一边的勒宜和关弄竹,他们全都用着充满迷惑的表情看着这一切的发展;她再转头看另一边的纪书寒,拉拉他的衣角,对他比了个出去屋子的手势。
    纪书寒点点头,于是,几个人便在绿巧灵和巫银吵得昏天暗地时,全部悄悄地溜出屋子去。
    阿荒看到他们一一走出屋子,也没有阻止他们,更没有出声告知正在口舌大战的绿巧灵和巫银,因为他也很想跟纪书寒他们一起开溜,可是绿巧灵是他的主子,又是他疼爱的小女人,他就算再想走,心里也不放心,他怕这两个人吵到最后,又冲动得打起来,如果他在场的话,至少他可以出手制止,免得又要不可收拾了。
    “本来就是嘛,是你一直在蛮不讲理,还说我不可理喻?”吵到最后,绿巧灵已经叉起腰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怒视着巫银吼着。
    “本来就是你不可理喻了。”巫银也是叉起腰,迎视绿巧灵想吃人的目光。
    “才怪!我才不是这种人,对不对,书寒?”吵到最后,绿巧灵又想找一个人帮她撑腰。
    然而,回答绿巧灵的,却是空空无声的空气。
    “书寒?”绿巧灵立即回头一看,天哪!屋子里何时变得如此空荡荡了?只剩下巫银、阿荒和自己三个人而已。
    巫银这时也察觉不对劲,不断地左右看看,才发现除了阿荒以外,其他人都走光了。
    “阿荒,书寒他们人呢?”绿巧灵问着阿荒。
    “都出去了。”阿荒淡淡地回答着主子的话。
    “他们出去多久了?”绿巧灵继续追问。
    “你们没吵几句时,他们就全都走了。”阿荒老实地回答。
    “那你为何都不告诉我,或者阻止他们?”绿巧灵开始将火气发在阿荒身上。
    阿荒颇无奈的看着绿巧灵“纪公子就是受不了你们动不动就为同一件事情吵架,他才会溜掉。”
    “才怪!是那个方维维在支使书寒的。”绿巧灵反驳阿荒的话“你不知道就别乱说。”她的脸上还透出她的怒气。
    阿荒对她的无理反驳,在心里深深叹口气,对于她,他真的已经要放弃了。
    “随你怎么说。”阿荒无奈地说着,随即,转身就要走出屋子。
    “阿荒。”绿巧灵虽然不满阿荒那么说自己,但是,见他要走开,她仍是急急叫住他:“你要去哪?”
    “去看不到、听不到你和巫银吵架的地方。”说完,阿荒脚步没有任何迟疑地往屋外大步走去。
    绿巧灵对阿荒的反应感到有些讶异,最近,阿荒有点不对劲,他从来就不会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也不会丢下她就走掉,她突然开始感到阿荒似乎在生她的气了,然而,生什么气呢?她也不知道。
    “绿巧灵。”巫银的叫唤声打断绿巧灵的思绪。
    绿巧灵转头看看巫银,没有说话,只等巫银开口。
    巫银停顿一下,才又开口说:“我知道你想下巫蛊儿给方维维,好能留下书寒,我承认我也是,我们不必再矢口否认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所以,我想”
    “你想做什么?”绿巧灵多少心里有个底了。
    “我想我们联手合作。”巫银话中有话的说。
    “你的意思是”绿巧灵停顿了一下。
    “没错。”巫银不等绿巧灵说完,便急急点头。
    绿巧灵沉思了一下,同意的说:“好,我跟你合作。”
    在海碧儿家方维维和纪书寒将认识绿巧灵、阿荒、巫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对海碧儿、勒宣及关弄竹说出,而海碧儿也将她和勒宣相识相爱至成亲的经过述说出来。
    “没想到海碧儿会有这段奇遇。”关弄竹开口说着“我想,你和勒宣经过这段波折,感情一定更好了。”
    海碧儿转头看看坐在她身边的丈夫,一副充满幸福的表情“也许真的是注定的,当初我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那时,我上了花轿,原以为是就此要成为凯拉的妻子,但却万万没想到,我会被抓走,会认识勒宣,然后嫁给他。”想到和勒宜的那段日子,海碧儿仍觉得像是一场梦一场美丽的梦。
    “我看你和勒宣是最幸福的一对了。”关弄竹的口气中传出她的羡慕。
    “你也很好啊,君怀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的。”方维维安慰着。
    “算了吧,他以后是一国之君,我怎知他以后会册多少妃、立多少嫔咧。”想到这,关弄竹就一阵难过。
    “你先别这么想嘛。”方维维柔声的劝她往好的地方想。
    “我也不想去想啊,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嘛,有时,我宁愿自己是嫁给平民百姓,就算是乞丐也好,至少我不必担心这些。”关弄竹语气哀伤的说着。
    “你何时变得如此悲观啦?”方维维面露着笑容对关弄竹询问着“这样可不像你耶。”
    必弄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想起自己的事情来。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事情了,说些别的事情嘛。”海碧儿将话题转移。
    “是啊。”方维维点点头,同意海碧儿的话。
    “维维!维维!”这时,一阵阵的叫唤声从屋外传来。
    “是哈努。”海碧儿说着。
    “他找我做什么?”方维维不明白的问。
    “是啊?哈努找你做什么?”关弄竹也是搞不懂。
    “谁知道?”方维维耸耸肩。
    “去看看吧,也许有事。”纪书寒猜说着。
    方维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对纪书寒说:
    “好吧。那你和弄竹、海碧儿聊一下,我马上回来。”
    “嗯。”纪书寒应了一声。
    方维维走出屋子,看到门外的哈努,露出笑容说广找我有事?”
    “我还以为你不在里面了呢,我刚才看到你们那个叫什么阿荒的朋友从屋子里走出去,脸色好像很不好看耶。”哈努回答着方维维的话。
    “他脸色不好看?”方维维不禁眉头微皱。
    “是啊,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哈努强调着。
    方维维叉起腰,有些自语的问:“他会生气?”
    “什么事啊,维维?”在屋内的纪书寒还是不放心地走出来,关心的问着。
    “不知道,哈努说他刚才看到阿荒很生气地走掉。”方维维回答着纪书寒的话。
    “阿荒在生气?”纪书寒眉头微皱,重复着方维维的话。
    “是啊。”哈努附和着。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纪书寒猜问着。
    “不知道啊。”哈努耸耸肩,老实的回答。
    “生气?”纪书寒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转头看着方维维说:“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认识阿荒这么多个月来,从未看他生气过,他的好脾气可是绿巧灵他们村子里有名的。”
    纪书寒这么说,倒也引起方维维的注意力“也许他和绿巧灵吵架了。”她猜说着。
    “如果是和绿巧灵吵架那就更是奇怪了,他虽然有时会损一下绿巧灵,但是绝对不敢和绿巧灵有言语上的冲突。”纪书寒将他知道的情况解释给方维维听。
    “那”方维维这会倒也摸不着头绪了。
    “我去问问他发生什么事了。”纪书寒起身就要行动。
    “你不知道他人现在在哪,怎么去问他?”方维维及时拉住他。
    “去找找就好了。”纪书寒对方维维一笑,说:“你进去再和弄竹他们聊聊吧。”
    方维维嘟起小嘴,有些不愿意的说:“这么扫兴。”
    “我去看看,一下就回来了。”纪书寒安抚着她说。
    “不然我去问绿巧灵好了。”纪书寒见她闷闷的,故意逗着她。
    “不要。”方维维急急反对着说:“你如果去找她,就会被她缠住了。”
    “所以啦,我去找一下阿荒,嗯?”纪书寒用眼神探询着她的意见。
    方维维想了一下,才很不甘愿的说:“好吧,你快点回来喔。”
    “知道。”纪书寒对方维维下着保证。
    “阿荒。”纪书寒在树林的一棵大树下找寻到阿荒的身影。
    坐在树下的阿荒听到叫唤声,抬头看到走向他的纪书寒,他没有应声,只是立即又低下头,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不去理会已经走到他身边的纪书寒。
    “在想什么?”纪书寒边问边在阿荒的身边坐了下来,询问着他。
    阿荒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他身上散发的感觉,让纪书寒感觉到阿荒似乎在生自己的气“阿荒,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他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阿荒微微一愣,但是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面对阿荒的不言不语,纪书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他只是呆呆地陪着阿荒不言不语。
    “为什么认为我在生你的气?”过了好久,阿荒才开口说话。
    “我的感觉。”纪书寒很简单地回答。
    “是吗?”阿荒不禁冷笑一声。
    这次换纪书寒一愣,他转头看看阿荒。深吸一口气,阿荒也转头看着纪书寒,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这个笑容让纪书寒深深感觉,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的确在生你的气,不过我更气我自己。”阿荒很老实的说。
    “为什么?”纪书寒不明白的问,虽然阿荒脸上仍露着他讥讽的笑容,但纪书寒看得出来,这个笑容并不是在笑他,而是在笑阿荒他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荒摇摇头说:“你不懂的!”
    “你不说,我怎会懂呢?”纪书寒希望他将一切说出来,不要一直闷在心里。
    阿荒长叹口气,沉重的说:“你身在福中,怎能懂得我这种心情?怎能明白我的感觉呢?”
    “阿荒。”纪书寒能感受到阿荒口气中传来的无奈,他轻拍着阿荒的肩说:“我们认识也有半年多了,我一直把你当作是我在这里的好朋友,把你当作我的好哥们,如果,你也是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好哥们的话,有什么事就该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去解决。”
    阿荒又沉默了,内心的挣扎,让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他也是把纪书寒当作好朋友、好哥们,但是
    见阿荒面有难色,纪书寒也不想太为难他,于是,叹口气地站了起身,低头对阿荒说:“算了,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说完,转身欲走。
    “书寒。”阿荒急急叫住他。
    将踏出的脚步收回,纪书寒转回身看看阿荒,静待他再开口说。
    停顿了一会儿,阿荒才困难的说:“我喜欢绿巧灵。”
    纪书寒对这个事情,其实早在他认识绿巧灵和阿荒之后就心知肚明了,只是,如今由阿荒口中说出,还是让他微微吃了一惊。
    “所以,我心里很难过。”在纪书寒还没说什么话时,阿荒又再次开了口。
    纪书寒立即恢复惊讶的神志,问着:“因此,你一直都对我有”
    “我没有。”阿荒急急打断纪书寒的话,澄清误会的说:“我从没有因为这样而讨厌你,或是对你有什么恨意存在。”
    纪书寒笑笑,明白的说:“我早知道你对绿巧灵的心。”
    “可是她从未明白过。”说完,阿荒不禁再次叹气,脸上显出他的难过和痛苦。
    重新坐下身子,纪书寒解释给阿荒听:“绿巧灵不像维维,不会想得很多,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体会别人的感觉,所以,你不对她明说,她可能都不会明白你对她的情意,毕竟,她的年纪还小,也只不过十七而已。”
    “可是,就算我说了,那又如何呢?她的心一样不会在我身上。”说完,阿荒露出一个苦笑。
    “也许你说了,她不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可是以后呢?你能保证吗?人都是会长大,一些想法也会跟着成长,她会慢慢体会出你对她的心。”纪书寒继续解释给阿荒听。
    “会吗?”阿荒口气质疑着。
    伸手拍拍阿荒的肩,纪书寒给他保证说:“绿巧灵对你不是没有感觉的,相信我,也许在她此刻的心里,我是占了很大的地位,可是,我总是会离开的,而且就算不离开,我的心里也只有维维一个。”
    “真的?”阿荒脸上露出惊喜。
    “嗯。”纪书寒点点头,鼓励阿荒的说:“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认识的阿荒可是很有大男子气魄的人,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喔,所以,别让我看错人。”
    经纪书寒这么一说,阿荒果然信心增加了不少,他逐渐露出笑容说:“我不会让你看错人的。”
    “书寒!书寒!”方维维的一阵阵叫唤声,从远处传来。
    “是维维。”纪书寒听到方维维的叫唤声,立即站起身,他循声看去,只见远远的地方隐约有个人影在闪动着“维维!我在这里!”他对那个人影大声喊着。
    远处的方维维听到纪书寒的叫声,立即也循声快速地跑了过来。
    “书寒,我可找到你了。”方维维气喘吁吁的说“找得快累死了。”
    “什么事情找我找得这么急?”纪书寒纳闷地问着方维维。
    方维维不停地喘着大气,显然适才已跑了好一小段路。好一会儿,她才平顺呼吸,但口气仍有些喘,却很开心地对纪书寒说:“婆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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