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回到家中,把手机充电,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衣服。最后坐下默默地抽着烟,想着世事无情变幻,脑中满是一朵无助的眼神晃来晃去,外面煞白的阳光如同核战时耀眼迷人的一瞬我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给那个学医的高中同学打电话时,才想到我甚至连一朵是什么癌都不清楚。我不知道是如何出门的,当我的意识重新回到自己的脑中时,我已经站在病房的那扇门外了。我想了想,回到了楼层服务台,找到了护士长。护士长是个和蔼的妇女,我问她:“赵一朵到底是什么病?”
    护士长详细地告诉我,一朵的右侧**长了个硬块,通过针刺也不能确定是恶性还是良性的,问题是现在复发,即使是良性的也很有可能转变为恶性肿瘤,对生命暂时是没有威胁的。现在只能通过化疗控制病情,而且病人以往有既发史,所以也不是很乐观。
    我问:“难道不能切除?”
    护士长摇摇头说:切除当然是可以,问题是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你是她什么人?“
    我说:“我是她老公。”
    护士长叹了口气,说:“你作好思想准备,你爱人的病痛可能会跟随她一生,不能吃辣的,油煎的,烧烤的东西。到时候我会列个不宜吃的食物清单给你。我实话跟你说了,如果切除,根据临床的病例,三五年百分之八十都复发,而且会转癌,所以你注意不论在哪座医院,不要手术切除。其次是做化疗是非常痛苦的,有很多病人的家属因为病人太痛苦所以放弃这种治疗方法,你这些天一定得好好守着她,开导她,不要被她的绝望情绪感染。其三是即使这次好了,但以后非常有可能复发,很痛苦的,而且非常花钱,有些事说不准,反正你要有思想准备。”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掏了三百块钱,趁周围没有人塞给她,她坚决不要,最后还生气了。我只得把钱又放回口袋,心想今天遇到的好人真多,一朵肯定会没事的,这是好兆头。我拼着命地骂自己,为什么和她做*爱那么多次,亲她的**那么多次,没有觉察到她那里有个硬块?
    我推开那扇门,一切都和我来时一样,里面充满了绝望的情绪。我走过去对阿姨说:“阿姨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朵朵就我来照顾了。”一朵睁开眼睛,无力地看着我,说:“妈妈你回去吧,你明天再来,没事的。”
    阿姨哭着说:“我不走,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活呀。”
    我连忙把她拉到门外的走廊,说:“您放心吧,没事的。我在医院都打听好了,你在这里给她的压力也蛮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过来换我就行了。朵朵没事的,会没事的。您交给我你放心好了。”
    阿姨的眼神好像在我这里想证实什么,半天才擦干眼泪说:“我母女俩相依为命十几年,老天不能对我不公的”
    我心里一怔,难道她家里就两个人?
    我送走了阿姨,回到一朵身边,我坐在床沿上,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你她妈把老子吓死了。好好养病吧,还有个把星期的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一朵用劲掐着我手背的一块皮,问:“你痛吗?”
    我说:“当然痛了,我又不是死人。”
    “我全身都是这样痛,每秒钟都是这样的。我好怕,三年前我这样做过一次的。”一朵无助地望着我,说:“要不你把我杀了?”
    我摸着她的头发,结果抓下一大把来,偷偷地放在枕边,不让她看见。
    我说:“傻丫头,我怎么会杀你呢。我疼你还来不急呢。”
    一朵摇摇头,说:“他们每天拿大针筒在我的手臂上打针,还总是割破我的手指挤血,我真的受不了啦,建建,你救救我。”
    一朵哭了起来,那呜呜的哭声如利剑直刺我的心脏,我的眼泪不停地流着,无法安慰心爱的女人,无法帮助心爱的女人,看着她在痛苦中而无法拯救。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如此了。我想起了护士长所说的话,我不能放弃,如果我表现出丝毫的犹豫,一朵也会最终放弃的。
    我帮她擦着眼泪,说:“别傻了,你还有那么疼你的妈妈呢,你总不能让她后半辈子一个人孤苦零丁地过吧?再说我那么自私,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好好待过你,我还没补偿你呢。”
    一朵拼命地在想着什么,然后说:“怎么没有补偿呢,你记得那次你给我买的红色的旗袍吗?我穿着它走在街上,你就在我旁边一副吊而郎当的样子,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从来没有什么奢求,我只想你以后过得幸福,你知道吗?”
    我说:“那哪里够啊?以后时间长,我会慢慢疼你的,你要相信我。你这辈子就是我的,我会让你幸福。即使说每天两你发一次病,加起来也不过是不到一个月,你还有二十三个月来享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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