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向沈家,淮帮关家,黑风教,大江帮,青龙会,红袍会,南宫家及新立的烈日山庄等黑道帮会做出承诺,将在数年内为他们争取到朝廷的认可,让他们成为名剑少林这样的名门正派。
    但我并未告诉他们李隆基之事。是年秋,潞州府军的秋训被延长到十一月中旬,别驾李隆基披甲执弋,与士卒同训,居所饮食与普通府军士卒无异。
    逢休整之日,便啸聚潞州乡间之豪杰健儿,围猎山中。乡间传言,隆基每出猎,头顶天空之云气聚为龙形,所从健儿有掉队者,可望云气而寻得隆基所在。
    更有潞州市井小民或言夜见紫光从紫徽星出,射入别驾府,或言别驾府上有七彩神光闪现,围绕着李隆基种种灵异神兆不一而足,乡间百姓皆感其异。朝廷里韦氏一党对潞州这些异常自然也有所耳闻,然皆未将其放于心上。
    李氏皇室中让韦氏在意防范者唯相王与远放至均州的中宗三子李重福,重俊太子兵变身亡后,韦氏立普通宫人所出十岁小儿李重茂为太子,取其年少易掌控,欲待中宗百年后,先以母后身份监国,进而而效法武皇,革唐命自立。
    可威胁重茂太子位者,唯相王与重福,是以对二人防范甚严,尤其对重福,远贬均州仍不放心,更派亲信严加监控。隆基不过相王三子,未在韦氏所虑之列。另一方面韦氏忙于在朝廷里排除异己,扩充势力,亦未有闲暇顾及隆基。
    为控制朝政,韦氏以亲信大臣宗楚客,纪处纳等为相,把持外朝,任人唯亲,致使贿赂成风。同时为拉拢朝野官员,但向韦氏效忠者,不论德行政绩,皆大加封赏,而为快速扩充势力更是卖官篝爵,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乌烟瘴气。
    朝野间不断有大小官吏参奏韦氏不法之事,中宗皆不闻,而宗楚客等韦氏党徒更是对进谏者大肆打压报复,虽手段酷烈,却不能绝忠诤进言之士,使韦氏一党不胜其扰,疲于应付。
    从京中线人那里得到这些消息,我知道这一切皆李隆基与张说等暗中谋划,至此,造势,掩护二策初显成效。
    我在为李隆基联系好宗圣宫、少林等五大正派后亦未得闲暇,先是在京中将陈玄礼等几十个刑督衙门时曾在我属下办事,与我相熟的北门军士介绍给李隆基派往京中结交北门的王毛仲、李宜德二人,在帮二人打开局面后,我立即就又改装北上,远赴北疆,秘会姚崇!
    景龙二年,即重俊太子兵变,李隆基被贬到潞州后的第二年。秋,李隆基正在潞州忙于秋训,北部突厥乘草原上草长马肥之际南下叩边,为姚崇,张仁愿等所阻,数次接触,未能占得便宜,遂远遁而去。
    姚崇乘此向朝廷求兵甲三万套,得准。在姚崇的暗中配合下,这三万套由朝廷将作监里生产出的制式军备在运到北疆时却变成了两万套,其中一万套被我动用淮帮和黑风教力量,静悄悄的流向了潞州。
    景龙三年冬,中宗揩文武百官大祭天地于长安南效,召皇室外放宗族子弟回京同祭,除均州重福外,李氏子弟全部得以回到长安。隆基厚赂宗楚客,纪处纳等权臣,大祭后得以留京,仍任卫尉寺少卿,职掌皇宫各门戍卒之调配。
    隆基趁此机会进一步厚结陈玄礼,葛福顺,李仙袅等北门下层军官与普通军士,常赐以金银财帛,隆基贴身侍卫王毛仲、李宜德等更与陈等成为生死之交。
    韦氏子弟韦播,韦灌等掌北门,不知爱惜军士,以锤棒立威,更克扣军响,士卒心有怨忿,皆向隆基诉苦。
    景龙四年夏末秋初,朗州长史燕钦融入京面圣,当廷揭露韦氏后族多行不法,斥责宗楚客、纪处纳等只知阿谀奉承,贪污敛财,致使朝政败坏,官场乌浊,民怨滔天。
    燕伏地泣血而言,言辞犀利肯切。中宗意似有所动,然未待中宗有所言,宗楚客怒而揪燕钦融衣领将其摔出朝堂,燕落于朝堂石阶时,颈折而亡,宗楚客竟拊掌大笑。中宗心怒,喝斥宗楚客目无王纪,韦后规劝,中宗拂袖怏怏而去。韦氏一党心生恐惧。张说很快就将这个消息转到了蝶园,称韦氏一党的气焰近日大有收敛,自将兵器铠甲运往潞州后便一直在蝶园安享清闲的我得到这个消息却是心里一震,知道朝廷里将出大变。
    忙找来雯雯、查忆萍、崔梦心、袁水仪、王武、赵成,让几人持我书信分赴烈日山庄,南宫家,黑风教,青龙会,红袍会,大江帮,及李虎的宣州帮,让各派立即抽调帮中精锐至淮阴淮帮总舵与我会合,我则带了凌雨波到沈家会同沈伟程带了三十名沈家青衣卫队的精锐先一步北上。
    半月后,七派首脑各带数十帮中精锐相继到达淮阴,加上沈家和淮帮的精锐,总数近三百人。
    我将众人召集到一起,面容严肃的对他们道:“这次召集大家,是要大家为朝廷出力,大家能不能得到朝廷的承认,成为少林,名剑那样的名门正派,就看这次大家能不能为朝廷立功了。
    具体什么事我现在暂时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们的行动一定要隐秘。从现在起,在这儿的这二百九十四人大家是一个集体,暂时大家都且住在淮帮这儿,无论谁不经允许,都不能离开这个集体,更不许与外界发生任何接触。”
    现在我在江湖上绝对的威望和地位,让我可以对着这三百几乎是整个江湖的精英说出这样的话。
    之后我又将各派首脑聚到了一起,叮嘱他们约束好属下,又让淮帮保证最好的酒菜供应,并做好保密工作,各派首脑精英聚会于此的消息绝不能让外界知晓!关雄关威向我保证这方面绝对没问题,崔振声问我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苦笑一下“具体我们这些人将要做些什么,我是真的不清楚,不过我在这儿可以向大家透露一点,那是一件牵涉到朝廷里最高权力之争的事件,稍有不慎,你我在坐诸位皆有亡家灭族的可能!”
    听我说的严重,在坐的虽都是江湖大豪,却也都不由得色变,我接着微微一笑,缓解了一下大家的紧张,自信的道:“大家也不用太担心,我何同的为人大家也都了解,而且在坐的有好几位与我有着亲密的关系,我绝不会害大家,我既然将大家召集起来去做这件事,自然是有足够的把握获得成功,现在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保密,大家只须按我说的去做就是。
    而且换个角度来说,风险越大,好处也越大,这件事一旦成功,不仅是大家可以到朝廷的承认,成为少林,名剑那样的名门正派,还会有其它很多好处,我们既然身在江湖,那天不是刀口添血,还怕担当这些风险?”
    众人听得此言,面色都缓了下来。当晚老李从张说那儿来到淮阴,给我带来了张说的亲笔信。老李和烈日山庄厉烈、厉阳这两年一直在张说身边给他充当信使,现在厉烈、厉阳也还在张说身边。
    张说的信里有李隆基送出的朝廷最新状况,中宗竟已数日未上朝,而且皇宫四门封闭,除韦氏亲信子弟及少数几个心腹,其它外臣皆不得入内,从宫苑监钟绍京那里得到的宫内动态,李隆基怀疑中宗已遭不测,让张说尽速入京,张说在信里让我尽快召集人手,潜往长安。
    我叹口气,将信在灯上烧了,我知道中宗遭遇不测这件事八成是事实,张说告诉我韦氏一党因燕钦融之事心生恐惧,收敛气焰时我就想到这个可能,所以才提前将人手聚了起来。
    叫了查忆萍,雯雯,凌雨波,厉情四人到我屋里,沉声向他们和老李道:“我立即就动身先行赴京,你们和大家一起走,记住,路上有任何人胆敢离队或私自与其人接触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一定要让大家绝对隐秘的到达长安!”我接着又找来了各派首脑,让他们带领属下今晚就随查忆萍潜往长安,路上一切听查忆调度,再申了隐蔽和保密的问题,要他们在这儿就带足干粮饮水,路上不许入城镇乡村,捡荒山野岭无人之处行走,晓宿夜行,不许私自离队,不许与外人接触,任何走漏此行消息者,众人可围而诛之!
    大家也都知道此行关系重大,承诺一定约束好属下,让我放心。我满意的点点头,又叮嘱查忆萍几句,向淮帮要了快马,一人轻骑,向长安急赶而去。
    易容进入长安,趁夜潜入李隆基在长安的府第,张说已经在那儿了,两人见到我十分高兴“林生你终于来了,王爷猜的不错,皇上真的驾崩了!”张说道。
    “消息已经确定了?”我望向李隆基。李隆基点下头“今天下午韦氏召文武官员入宫,宣布了皇上驾崩的消息,并宣读了皇上遗旨,立那幼儿李重茂为帝,由皇太后监国。按理父王应以皇叔身份监国的,可圣旨里却对父王一字未提,这圣旨八成是假的!”
    “宫中有传言,皇上是被韦氏毒死的,据说皇上是吃了安乐公主进献的馅饼后不久身亡的,而安乐公主那次入宫后就再没有出来,钟绍京透露出来的消息,安乐公主现被韦后关在一处宫殿里,有见到安乐公主的宫人说安乐神情呆滞,状似失魂,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但接近过安乐的人都已经被韦后处死了。”张说说道。
    我在心里叹口气,事情已经很明了了,韦后利用中宗对女儿的信任,毒死了中宗,安乐因害死自己的父亲而心神失常。
    那韦后与中宗也算是患难夫妻,武皇时中宗一家被四处流放,据说当时两人在颠波流漓中互相扶持,十分恩爱,中宗登基后对韦后的宠溺与宽容更是举世有目共睹,不想为了权力,韦后竟策划毒死了中宗,仅仅因为燕钦融一事,害怕中宗对自己下手,竟等不及中宗百年以后。
    韦后这一着可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啊!我心里想着,转向李隆基道:“皇上已死,趁韦氏尚未稳住局势,现在正是王爷举事之大好时机,王爷可做好了准备?”
    李隆基与张说对望一眼,张说点头道:“刚才我与王爷也是这个意思,以现在的情形,皇上刚刚驾崩,再加上宫中皇上是被韦后所害的传言,整个朝廷里人心不安,我们若能以相王命义,以诛韦为口号起兵,定能得到很多人响应!”
    我点点头,和张说一起把目光投向李隆基。李隆基眼里闪过一道厉芒,微微眯了起来,点头沉声道:“那就定于国丧期间发动政变!”皇帝驾崩,举国大丧,整个长安城白衣素稿,举目望去,再不见一丝鲜艳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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