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乙残比预定时间晚了十天才回到玄影殿,他一回来就与独孤清绝和无咎、无名待在议事斋中讨论事情。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直到晚膳时间四人才面色凝重的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冷月等了许多时辰,就是想问问古乙残出殿的这几日有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擎日山庄的事。好不容易熬到他们出来,立即上前询问。
    “没什么。”古乙残微微一笑,轻拍着她的肩说:“我不在这几日,你有没有专心配葯啊?”
    “当然有。古爷爷交代的事,冷月几时荒废过?”冷月热络地搀扶着他的手。
    “咳!是没荒废,但可不知闹了多少事,又是找骁骑们比武,又是央着无名练“铁布衫”当真要烦死我们了。”无咎摇头抱怨。
    “是吗?怎么我倒瞧不出来你们有被烦的踪象?倒是几日不见,你容光焕发,想必是吃了我不少补品。”古乙残笑着椰输道。他知道他一不在,无咎他们必定会要求冷月给些强身葯酒喝喝,补补中气,这种事屡见不鲜。
    “呢。哪有?”无咎眨眨眼,瞄向冷月,暗地警告她别说。
    “冷月,我不在时,真的没人动我的长寿酒?”古乙残故意问道。
    “是没人动过,但我看过几双蟑螂贪好酒气,上酒瓮旁边爬来爬去”冷月捂住小嘴笑道。
    “月丫头!”无咎气自己的好徒儿出卖师父。
    “呵呵呵,无咎,那长寿酒喝多了可是会上火的,你俩身子够键壮了,可别弄巧成拙啊。”古乙残摇摇头笑道。
    “我懂,您老甭担心啦。”无咎朝冷月挤挤眼,表情滑稽,直把冷月逗笑了。
    在一旁不言不语的独孤清绝则淡淡地扫了冷月一眼,不得不承认她將玄影殿的男人们全都怔服了。九年来,她的一颦一笑是殿中所有人的注目的焦点,最明显的是,连一向对女人没什么好感的无名也对她关爱倍至。虽说她是玄影殿里唯一的女人,但以她的绝丽和温柔,相信没有任何一男人会不动心。
    而他自己呢?独孤清绝自嘲地扬起嘴角,耳鬓旁见细垂下的发丝遮掩了他脸上的刚冷不羁,他比她大了足足十一岁,她在他心中永远是个小女孩,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坚如磐石的心被她影响。
    他绝不允许那日在山林间不小心流露的感情再泛滥一次。
    “古爷爷,你这次出门有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端木尧向消息?”冷月又绕回她想知道的问题。
    迸乙残脸色变得奇怪,匆匆瞥了一眼皱眉的独孤清绝,挤出笑容说:“没有,江湖上对他的传闻依然,一个婬魔廉而已。”
    玄影殿中的人都知道冷月报仇心切,但他们都不愿她去冒险。尤其是独孤清绝一直不希望冷月在江湖中露脸,怕一不小心泄漏出夜龙珠的真相,惹来麻烦。
    冷月有些失望,转头看见独孤清绝正要离开,忍不住抓住他:“独孤叔叔你的内伤”她知道他前天与她回到玄影殿后。当晚便再度发作,一声声闷吭直敲进她的心扉之中,让她辗转反侧,无法释怀。
    “没事。”独孤清绝漠然转过身子,举步走向涤剑阁。
    “绝爷,毛病又犯了。”古乙残踱到他面前,纯熟地把上他手腕的脉。“这一次还好。”他没有抗拒。
    “我这次找到一些葯方,跟我到葯房去,我再替你做个诊断。”古动残领着他走向葯室。
    冷月很想跟去,但又怕被人发觉她对对独孤清绝太过注意,只能愣愣地杵在原地,秀眉微蹩。
    “月丫头.别放太多心思在绝爷身上,不值得的。”无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冷月使然一惊,粉腮红潮涌现,狼狈地掩饰说:“无咎叔叔,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说,把感情浪费在绝爷身上是最蠢的事。是不是,无名?”无咎一语道破。他虽是莽汉,但这丫头的心思又怎么会瞧不出来?
    怎么,大家都看出她的心事了吗?”冷月仓皇地低头,不敢接口。
    “冷月,绝爷自出江湖以来就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想当初他“玉面阎王”的风采震慑了多少女人,偏偏爱上他的人只有落得心碎的下场,没有人能幸免。况且,现在他半边脸变丑了,趾高气扬的他更不可能接受任何人,这点你可要明白。”无名像在点醒自己的女儿般,不想她步上以往那些爱上独孤清绝的女人的后尘。
    冷月对绝爷的不同他们早看在眼里,但这遥不可期的思慕根本不适合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因此他们才会提出警告。
    “我知道,独孤叔叔只当我是个小女孩,也从不多看我一眼,我不敢痴心妄想得到他的回应,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就行了。”冷月悲哀地笑了笑。
    “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无名叹了一口气。感情这档事真是害人不浅哪!
    “你才十七岁,整日面对我们这些老男人,眼界也忒小了,才会这般想不开。哪天师父带你出去走走,别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无咎对她的深情也看不下去。
    冷月知道他们出于一片善意,也不说什么,柔顺地点点头便转身回住处。她一路信步而行,胸口便着酸涩,在葯室前终于忍不住暗自伤怀起来。
    独孤叔叔真的不接受任何人了吗?那她的这一片心不就只能深埋,永远无法释怀了?正独思间,无意地听见古乙残和独孤清绝的对话,她觉得有异,便躲在廊下,凝神细听,一张俏脸陡然变色。原来,他们正在葯室里谈着端木尧。
    “那端木尧从哪里听来夜龙珠在玄影殿的?”独孤清绝低沉的嗓音里头传来。
    “不清楚。擎日山庄找夜龙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自从挑了曳风楼之后,他们从没有断过夺得夜龙珠的念头,如今端木彻已死,端木尧接了庄主之位,对当年那颗从他手中溜掉的夜龙珠自是念念不忘,这几年来到处有他的人在找寻夜龙珠的下落。前几天我行经北石桥时,竟然听见传闻,说是端木尧离开他们于东北的擎日山庄,要亲自南下确定夜龙珠的下落。”
    迸乙残对这件事颇为忌惮。九年来,玄影殿在江湖上的声威因独孤清绝的不问世事而势力日渐消退,较之为不断扩充武力的擎日山庄相形成细,加上端木尧的狠辣专婬,连同中原武林也倍感压力。
    独孤清绝当然了解事态不寻常。据玄影殿的眼线所报,端木尧自从三年前夺得一本鬼器秘文之后,练就了变幻莫测的“鬼使神差”十九式,功力大为精进,不仅铲平了东北三十六寨,还打败了恒山老祖,吃下了整个北岳剑派,势力往南进逼,来势汹汹。“他知道冷月和夜龙珠的事吗?“他只怕冷月藏夜龙珠的事泄露出去。
    “应当不知,不过,外传之所以將夜龙珠和玄影殿搅在一起,恐怕是端木尧的阴谋。他想藉他人之力来消除我们玄影殿对擎日山庄的威协,才会如此放话。”古乙残推测这个可能。长久以来,玄影殿的存在一直是擎日山庄进犯中原武林的大患,玄影殿一日不除,擎日山庄就一日别想在中原立足。即便玄影殿早已不插手武林中事,但独孤清绝“玉面阎王”的名号太响,多少仍教端木尧心存芥蒂。
    “你是说,这是他的借刀杀人之计?”独孤清绝皱紧如此的话,玄影殿又要卷入江湖是非之中了。
    “他让所有人以为夜龙珠在玄影殿,不必他出手,就会有许多觊觎此珠的人前来探路。然后,他再趁我们不堪其扰之时大举来犯。”古乙残分析的情况。
    “嗯,的确是个妙计。”独孤清绝冷笑一声。“那么,这位端木枭雄现在人到哪里了?”他又问。
    “我在泉城济南时就听闻他已到了大明湖畔的擎日别馆了。”
    “哦?敌人已经来到咱们山脚下了?”独孤清绝蛰伏了
    多年的狂骛斗门狠细胞又开始活络了。“绝爷,现在该怎么办?”
    “以静制动,让无名、无咎留心玄影殿周围和五行布阵,今晚开始,
    让玄影骁骑再度出巡。”独孤清绝下令道“是。”古乙残点点头。
    “还有,别让冷月知道这件事。”独孤清绝忽道。
    迸乙残和躲在葯室外的冷月闻言都一愣。“绝爷”
    “冷月一心想替裴家报仇,但此时并非良机。古老,留心她意气用事,这些日子着牢她,别让她出玄影殿。”
    虽说她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毕竟相处了几年,独孤清绝也不愿见她贸然行事。
    迸乙残则微微一笑,说道:“冷月最听你的话,这命令应该你亲口对她说才对。”独孤清绝没吭声,脸色漠然。
    “绝爷,冷月对你是死心眼,从你带她回玄影殿那一刻起,她就是你的了。”古乙残很了解冷月那丫头的心思。
    “别胡说!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是,將来也是。”“绝爷”
    “够了!记住,叫无咎他们嘴巴锁紧一点,别让那丫头知道端木芜的事。”
    “是。”古乙残不再多说。这两人日后会有什么发展实非他一个人的能力所能改变。冷月啊,好自为之了。
    一直在外头倾听的冷月一颗心怦怦地跳着。
    端木尧来了!那个该被碎尸万断的男人终于来了!他要找夜龙珠?太好了,这正是她报仇的好机会,这一次,她要亲手將端木尧千刀万剐以报裴家灭门之恨。
    独弧清绝离开葯室,机敏地朝冷月躲藏的地方瞄了一眼,没看见什么,便朝涤剑阁走去。
    冷月待他走远,这才奔回她的住处,从床底下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贴身利刃,准备静待寅时,再动身赴济南寻仇。
    或许,这一次是她第一次离开玄影殿,也会是最后一次了。冷月在心中苦笑着。独孤清绝不让她知道端木尧的行踪,是为了保护她,抑或是纯粹不想把夜龙珠交给别人,这对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她这一去是死是活,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尽管他面容可怖,个性阴郁,但独孤清绝对她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她早就將他刻在心中,直到石烂海枯,地老天荒。
    当夜,她趁着月黑高,穿过熟悉不过的前五行布阵,躲过哨站的巡行,悄然下山。
    济南离泰山不远,严格来说就在泰山北边,是座有名的古城,因大量的地下涌泉而有“泉城”之名。
    冷月一进入济南城,马上被它的秀丽景色迷住了,明湖波光鳞鳞,湖光山色相辉映,当真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虽然冷月以前的老家曳风楼是山东一带著名的琼楼玉宇。金碧华檐,园林造景饶富盛名,但自从曳风楼被焚毁,她又在黑桧朴质的玄影殿住了九年,对外界的锦丽仍感到相当新奇。
    由于玄影殿的男人们都身着黑衣,她身上的衣着也偏向黑色,走在路上,倒是招来不少侧目。以当时的风俗,只有家丧之人才着黑服,而她一介妙龄女子,长得秀雅绝俗,却在大白天穿了一身黑衣,手耳皆挂着珍珠首饰,完全不像哀戚的守丧之人,难怪要引发过往行人的惊疑了。
    冷月不知道她走在人群中太过显眼,只觉得整个城里瞧起来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她纳闷了半晌,并不住地打量着泉城的景物,也不见有任何不妥之处,因而继续四处漫游着,直到累了,才进入一家客栈小憩。
    此番前来,当然得先打听端木尧在此地的落脚处。犹记得古乙残说他人已到了济南城的擎日别馆,可是这擎日别馆又在何处呢?
    正打算询问店小二,就瞥见三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在大街上公然扯住一名女子的手,其中一名朗声大笑道:嘿!你长得不差,要不要跟爷们一起上擎日别馆去啊?”
    “不要!放手!”那女子吓得挣扎要脱身,目光惊悸。
    冷月在客栈中一听见“擎日别馆”耳杂蓦然竖起,专心聆听他们的对话。
    “不要?爷们看上你是你的造化呢,真是不知好歹!”
    “走开,我不要跟你们走!”那女子急得快哭了。
    “哼!想走?这可不行。咱们端木庄主已经有好些日子睡不安稳了,偏偏这济南城里标致的姑娘死光了,三天来不见一个,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你,又岂能错过?来来来,跟了爷们去,保证你有山珍海味可吃,荣华富贵可享。”其中一名脑满肠肥的男人贼兮兮地笑着。
    “不!我才不要去伺候那个色魔!”那女子惊恐地大喊,
    冷月这才发现.整座济南城中,在路上几乎看不见年轻女子,眼下只有她和那名被纠缠的女人是同类,其他多半为男人和老妇和幼孺。
    奇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年轻女子都跑到哪里去了?冷月边喝着茶水边猜想着。
    “大胆!耙如此称呼擎日山庄庄主,你当真是活腻了?给我带走!”那男人斥喝一声,旋即命左右两人將那女子架起。“救命啊!救命!”那女子慌乱地哭喊着,期盼有人救她。冷月见四下无人出手相救,更是不解,梭巡了周遭人,赫然发现他们脸上全是既恨又怕的表情,似是不敢出手干预。
    她再也忍不住,一跺足飘出客栈,轻巧地闪到那三名男子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他们的手,一把拉过那名女子,將她护在身后,喝道:“你们干什么?青天白日之下强抢民女,成何体统?”
    “什么人?”那三人原本正要翻的脸一见她的现身皆是一惊,瞪着她足足呆了许久才回神。这个莫名出现的女子既年轻又貌美绝伦,实是个上等货色,要是將她擒回去,端木庄主必定重重有赏。
    “小姑娘,你一定是打外地来的吧?”那肥头男人垂涎地上下打量她。
    “是啊!怎么?”冷月静静地回望他,毫无惧色.
    “这济南城里谁敢管端木庄主的事?你未免太大胆了。
    “端木庄主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地。”冷月故意挑衅。
    “丫头,你在擎日山庄的地盘上撒野,得跟回去亲自问候咱们端木庄主,或者还可饶你一条小命,”那男人怒道。
    “哦?去擎日别馆吗?”冷月眼睛一亮、她正找不到门路接近端木尧,想不到冒出这个机会。
    “是啊!我们端木庄主最喜欢年轻姑娘了,你长得国色天香,必定能得他的宠爱。”那男人以为她年纪轻不懂事,不住地哄骗着。
    “是吗?”冷月扬起秀眉,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
    “别听他的,姑娘,那端木仪出厂名的色魔,济南城的女子听闻他要来,早就躲得不敢出门。他辣手推花不说,生饮处女血以驻容颜,根本是个禽兽!”那女子怕冷月被骗,赶忙拉住她的手说明。
    “你闭嘴!若还想活命就给我滚开!”肥头男人深怕冷月这个小美人又溜掉,急得伸出手揍人。
    冷月眼明手快地挡下他一拳:“干什么?再胡来我就不跟你们去。”“姑娘不可”那女子闻言大惊。
    “太好了!。姑娘果然识抬举。”三个男人高兴地大笑。
    冷月转头轻拍那女子的手道“姐姐,不用担心,他们伤不了我的。你先回去吧,免得又遭这些恶霸纠缠不清。”
    那女子瞧她笃定沉稳,终于不再多说,急忙离去。
    冷月见她安然离开后,才转过身子,微微笑道:“那么,可以走了吗?”
    三个男了喜孜孜地领着她往城西走去。冷月在心中冷笑,佯装好奇地跟在他们身后。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了城西著名的珍珠泉附近,那儿终年泉涌不断,而且水泡呈珠状从地下冒出,忽聚忽散,忽续忽断,在目光映照之下如一串串错落的珍珠,美若其名。就在泉源之上,一座巍峨的豪宅赫然乍现,台榭高大,飞阁相连,壁上皆雕镂图画,被以奇绣,灿烂宏丽,穷极文采。想不到这擎日别馆比起曳风楼还真是毫不逊色。
    冷月随着那三名端木尧的手下进馆内,一入园林触目都是假山造景,亭台池阁,曲折清幽,还饲养着鹿、豹等珍禽奇兽,极尽排场。好个北方袅雄!冷月从鼻子哼出不屑之气。
    “瞧瞧咱们擎日山庄的屋宇,姑娘可想而知一旦跟着咱们端木庄主,一辈子再也不愁吃穿,要什么有什么。”
    那肥头男人不断回头招呼着冷月,活像是窑子里的老鸨一般,给她介绍恩客。
    “是吗?”当真要什么有什么吗?那要他一条命给是不给?冷月暗想着。
    穿过曲桥,一行四人正当跨进大厅,忽地听得厅内一声修呼,一个女人的尖喊声划过长廊,震得冷月止住了脚步。
    不要啊”“呵呵呵,给我过来!让我尝尝你身上的血,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说的沸腾如火?”一个略带尖锐的男声狂妄大笑,似是在厅内戏耍女人。
    冷月和那三名男人忙不迭地进到厅内,正好撞见端木尧一手拉住一个仅着亵衣的女人拿着刀子在她颈间作势划着,他身后站了一排婢女和一组侍从,大家对这一幕想必已司空见惯,不为所动。
    见有人进来,端木尧皱着眉怒道:“有什么天大的事,胆敢打搅本爷的雅兴?”
    “庄主,您派小的去找些姑娘帮你提神安枕,小的找了半天,终于在街上巧遇这位姑娘,好说歹说地將她请来此地”
    肥头男人话声未落,端木尧的眼睛就黏上了冷月那张美丽的脸。
    “好个俏丫头!”他惊艳地直盯着冷月不放。
    冷月心中升起一股难忍的怒气,不只因为端木仪裴家的仇人.更因为他放肆婬邪的眼光。
    他变了!当年那个十七岁的色魔如今更成熟老成,但因过度纵欲,他两鬓斑白,眼袋浮胀,一张俊脸也有点松垮;九年的时光似乎没有放过她,岁月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迹毫不留情,他现在看来甚至比独孤清绝还要老!
    冷月扬起下颚,无畏地迎向他的子,嘴角似笑非笑的扬起,一身灰黑劲装,硬是衬得她白晳的肌肤吹弹可破。
    端木尧当下吞了一大口口水,体内的婬虫又开始乱窜了。
    自从进入山东,竟没有找到任何美女来帮他安枕。害得他夜夜无法入眠.脾气暴躁,只有拿自己身边的婢女解解欲火,一肚子闷气早已憋得发慌。现在一看见冷月,他不禁心情大好,身形如闪电般晃到冷月面前,伸手就要將她搂住。。
    冷月早就提防着了。见他来得好快,脚下马上以五行八卦游走,灵活地躲开他的无礼貌举动,笑吟吟地离他三丈远,双手环胸不语。
    “咦?好丫头,功夫不错嘛。”端木尧一扑空,愣了愣,随即又大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冷月、,,
    “冷月嗯,人如其名,好!”端木尧站直身子,把那名被他戏弄的婢女斥退。
    “启禀庄主,她是我们在城山头瞧见的,听我们说起庄主您,她立即仰慕地跟着我们回来。”那肥头男子奉承地说。
    “哦?你仰慕我?”端木尧讥讽地看着冷月,咧嘴一声。虽然许多女人见了他就躲,不过,还是有些虚荣浮夸的女人用尽名目来接近他,图享荣华富贵。这个小丫头难道也是其中之一?
    冷月耸耸肩,直言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何来仰慕?”
    端木尧见她直言不讳.既不谗媚,亦不畏惧,与以往见的女子完全不同,心中登时一喜!
    “啐!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只会装腔作势、阿谀奉承,全没个像样的东西!”他骂着属下,脸色不悦。
    “庄主”肥头男子惶惶地低下头,另两人亦低头不语。
    “冷月,来,过来我这里,让我好好看看你。”端木尧不理会他们,直接对着冷月伸出手。“我只是来瞧瞧看看这擎日山在别馆好不好玩。现在看来没什么好玩的,我想走了。”冷月故意说道。
    “且慢!”端木尧马上闪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想玩什么,不妨在这里住下来,让本爷好好陪你玩。”
    “我可以住这里吗?太好了,我正愁着找不到像样的客栈呢。”她刻意开怀笑道。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她竟然能轻而易举地接近端木尧,太好了。
    “那正好,我这别馆里客房多得是,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他忍不住伸手就要搭上她的腰,却被她不经意地躲开。
    “不收你半分钱,只要你好好地陪我。”他色相尽出,又黏了上来。啧,这丫头眼带横波,得仿佛掐得出水来,抱起来肯定很舒服。
    “那得看我住不住得舒服。如果往得舒服,我就答应陪你。”冷月一直佯装天真,想让端木尧撤去心防。哼!好个色魔。那种垂涎的婬笑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
    “好!好!来人啊,带冷月姑娘住进明月斋。”他大声吩咐着,又转头朝她笑道:“明月斋正好配你冷月,合着我早就算出你会出现,因而取了这个名称等你来!呵呵呵,明月斋离我的寐室不远,若你害怕,可以来找我。他暖昧地挤挤脸,倏地狂啸一声,声音直通顶梁,震得在场众人皆尽失色。
    冷月心中更加惊愕,原来端木尧的内力如此深厚,看来江湖上所传不虚,他的武功的确不凡。她在心中暗暗惊惕,万万别小觑了敌人的实力。
    一名婢女领她走出大厅时、她还感觉得到端木尧从她背后射来的视线,隐隐含着兴味与思索。
    端木尧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来她得速战速决,才不至于败露身份。冷月快步离去时这样提醒着自己。
    “庄主,听守卫说今日来了个姑娘?”端木尧的军师张荫在书房里向他问道。
    ”嗯!长得挺标致的,只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看起来很面善。。”
    端木尧斜躺在躺椅上,他身边一个美艳的婢女正將剥好的橘子一片片放进他的嘴里。
    “哦?是什么来历?”张荫马上起了疑心。
    这些年来,想杀端木尧的人太多了,许多仇家纷纷使尽浑身解数潜进擎日山庄,无非要籍机报仇。因此,端木尧早就培养出警觉之心,遇有来历不明的人必定详加盘查。但今日他竟允许一个陌生的姑娘住进擎日别馆,这未免太大意了。“我不清楚,不过,倒是美人胚子一个,让谁看了都不想放手。”端木尧露出暖昧的笑容。那个叫做冷月的丫头似乎与一般姑娘不太一样,他很想去探究她到底哪里与众不同。
    “庄主,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我们擎日山庄高手如云,但倘若你让一个女人近身相好,届时她若来个突袭,我们將来不及保护你。”张荫还是不放心。
    “我知道那丫头杀气很重,她若不是冲着找来,也必是冲着擎日山庄而来.哼!但这又如何?一个小头,我动根手指就能將她摆平,到时,她还不是得乖乖地躺在我床上任我**哈哈哈。。”端木尧兴奋地一把楼件身旁的婢女猛亲。
    “还是小心为妙,我会找人部署,她若有所行动,你再传呼,我们將一拥而卜將她擒住。”张荫是个谨慎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深受端木尧的器重。
    “就这样办吧。”端木尧倒一点也不紧张,以他的武功,武林中能与他匹敌的人剩下不多,如果再除了独孤清绝。那他几乎可以号称天下无敌。因此,他又怎么会在一个别有所图的女人呢?
    张荫出去吩咐一切之后,又转进七房之中
    端木尧见他有事相报,于是遣返了婢女,拉好移襟懒懒地坐起,问道:“有夜龙珠的下落吗?”
    “我听说当年寅之与沈映愁有个八岁的独生爱女,从未对外露过脸,在曳风楼焚毁后人见踪影,后来我派人去找过,并未发现有小女孩的尸体,我想她应该还活着。而且夜龙珠必定在她身。”张荫神色严肃。
    “妈的!那时为何没有查清楚?害我白白花了九年的时间四处奔忙。”端木尧一掌拍在桌上,对他抛出一个责难的眼光。
    “裴家一直不让那孩于曝光,似乎就怕有人赶尽杀绝。”张荫解释。
    “目前那个孩子呢?九年了,现在恐怕已长大成人。若是夜龙珠在她身上,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端木尧气得握紧拳头,指关节啪啪作响。
    “经我多年寻访,这夜龙珠乃千年宝物,辗转传过许多前人之手,不过它真正的主人听说隐居东海,从没有人见过。夜龙珠经沈靛海传给沈映愁,又随着沈映愁嫁进裴家曳风楼,至今正好將满一千年,据说们广异珍奇上有载,夜龙珠每一千年光芒最烈,在那时取其精髓,吸其能量,必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寿。所以我们得在这一年当中將它夺到手。”张荫精通正行奇术,曾是周游各地的术士,经端木尧招揽才进入擎日山庄为军师、他对长生之术的钻研向来人遗余力。
    “可是,该如何藉助其力量并没有记载,也没听闻,不是吗?”端木尧反问。
    “是的。夜龙珠如何发光,如何私用,到目前为止没人知晓,”张荫一直想知道夜龙珠的奥妙之处,无奈有关它的记载我早已烟灭,因此深深引以为憾。
    “无所谓,反正先拿到手再说。你再派人打听它的下落,九年了,我想那裴家遗孤应该会主动来找我才对。”
    端木尧冷笑。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裴家之后又岂会忍气吞声?
    “另外,我们放出的风声已产生效应了。不少武林门派已开始向玄影殿进逼,我看,独孤清绝再也别想安稳过他的清心的日子了。”张荫又道。这次的借刀杀人之计乃是他的主意。“很好。虽然你说独孤清绝已身受内伤,才会九年来不管江湖之事,但难保他不会突然痊愈,再度与我擎日山庄抗衡,我们最好趁此机会將他一网打尽,免得老是锋芒在背,让人讨厌。”端木尧一直不敢小觑了这个对手。
    “是。待玄影殿不堪其扰时,我们再来个全力攻击,
    到时“玉面阎王”和玄影骁骑必会在江湖中完全消失。”
    “没错!哈哈哈”主仆两人开怀大笑,直到月上中天才分别回房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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