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个红着眼眶流泪、满脸失意的陌生中年男人以及好友,正一左一右、神情严肃地坐在男人对面;而助理则办公室满场飞奔,又是茶、又是面纸的不断供应,这到底是啥情况?
    “怎么回事?”才踏进事务所内,就见待客处出现此诡异现象,沈隽不禁拧眉发问。
    “沈律师,你回来啦?”一听声音,宁茵茵赶紧迎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公文包,拿到他的办公桌放好。
    “沈隽,快过来!你来听听这个案子,看怎么样?”熊翼、安子彦不约而同地齐招手,难得两入神情都很严肃、正经。
    来到待客处,落坐在中年男人对面,沈隽脸色沉稳,纵然心中有着疑惑,还是面露微笑。“先生,贵姓?”
    “我我我叫陈泰明”瞪着对面排排坐的三个大男人,中年男子显得不自在。
    “原来是陈先生。”点头微笑,继续发问。“请问有什么可以让我们为你服务的吗?”
    呃又要他再说一次啊?之前已经连说两次了,这家律师事务所是怎么回事啊?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前两个较早回来的男人,接着又扫向带他来这里的女人,发现她握紧拳头、一脸鼓励的表情,陈泰明自觉自己充其量只是浪费一些口水,再也没啥好失去的,当下清了清喉咙,沮丧而难过地诉说着自己的状况
    十分钟过后,他红着眼眶结束说明,喝了口宁茵茵再次奉上的热茶润喉,心情荡到了谷底。唉短短一天内,重复那么多次自己的惨况,实在让人挫折到想一了百了。
    “简而言之,你本为粲明电子的工程师,离职一年后,自行研发了一套突破性的晶片加密软件,本想拿去申请专利,没想到却让粲明电子得悉此事后,反倒告你说此软件是你尚在公司上班期间所研发,属于公司智能财产,你根本没资格申请专利,专利权应属于公司的,是这样没错吧?”在脑海中大略整理一下他所说的纲要,沈隽简略重复一次。
    “是。”低垂着头,陈泰明又想哭了。“那是我花了许多时间、金钱才研发出来的,根本和粲明没有关系我、我的心血都在上面,不甘心被强夺去,所以我找了许多律师询问,但是但是”讲到这里,气得眼泪突然掉下来。“那些律师都说没办法帮我!其实我知道,个人要和权大势大的知名大企业打官司就像足以卵击石,胜算几乎可以说没有;再加上我根本没钱可以付律师费,所以他们的拒绝,我都可以理解。但就是会不甘心”
    “陈先生,来,面纸。”随侍在旁的宁茵茵见状,马上抽出面纸递出。
    “谢、谢谢!”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陈泰明尴尬脸红,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觉得怎样?”熊翼瞄了瞄身旁两位好友兼合伙人,不住地搓着下巴,眼底闪着炽亮光芒。
    “好象挺有趣的!”安子彦嘻笑出声。
    “粲明电子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哪”沈隽笑得沉静,让人看不出心思动向。
    “当律师要有正义感啦!”以为他畏惧粲明电子的权势,宁茵茵焦急大叫,期望他要有基本的人格。
    正义感?现今这个社会,光靠正义感可是很难生存的哪!再说,他又没说要拒绝,她在急什么?好笑地瞅觑一眼,沈隽发现她眼中充满了对他的失望。
    “所以?”熊翼与安子彦不愧为多年好友,一听就知他话中另有含义。
    “有很大的广告宣传效益,是不?”扫了两位伙伴一记,他笑得意味深长。
    “可不是!”安子彦频频点头,显得很兴奋。
    “先声明,到时候我不上镜头,媒体的事由你们两个负责发言。”熊翼未雨绸缪,丑话先撂在前面。
    “废话!”理所当然点头,安子彦取笑揶揄。“若让你代表事务所来对媒体发言,我怕人家会误以为我们是黑道组织漂白转型的咧!”
    “去!”没好气地怒目横视,看起来更像黑道角头了。
    呃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啊?愣愣看着,陈泰明被搞胡涂了。
    “你们的决定究竟是?”宁茵茵觉得事情发展得好象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赶忙代替“冤主”发问。
    笑睇她一眼,沈隽转而面对陈泰明,以着沉稳、坚定的态度说道:“陈先生,我们接下你的委托了!”
    “那真是太好了!”宁茵茵闻言高兴极了,忙不迭地对“冤主”连声恭贺,眸光闪闪发亮地叫笑道:“我们事务所的律师都很有正义戚的!陈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这会儿他们又变成富有正义感的人啦?在场三个律师互觑一眼,忍不住想摇头。
    “可、可是我没有太多的钱付律师费”陈泰明没料到绝处逢生,心情有些高兴,可又不免忧虑。
    “不必担心,我们愿意免费帮你打这场辟司。”沈隽轻浅泛笑,心中很清楚,光是藉由新闻媒体传播而达到的宣传效益,已远超过律师费的价值了。
    “谢谢”一听对方要无条件帮助自己,陈泰明感动得又红了眼眶,怎么也没想到在小吃店里会有此奇遇。
    “对了!”虽然答应接下案子,但沈隽心中还是有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事务所的?是有人介绍来的吗?”他们才刚成立没多久,说老实话,在业界的名声可还没建立起来。
    “呃”搔搔头,陈泰明大手往旁一指。“是这位小姐带我来的。”
    “茵茵?”顺势瞧去,沈隽眼底浮现诧异之色。
    “嘿嘿”深怕被责难带来一个“赔钱货”宁茵茵不住吧笑,小脸满是尴尬。“我我下次不敢了”
    “干得好!”忽地,沈隽大掌往她头顶一揉,爆出一句称赞。
    咦?她、她被赞美了耶!
    出乎意料的赞美让宁茵茵忽地红了脸,虽然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心中却高兴、雀跃得下得了,霎时间笑得好开心。
    看着她酡红羞涩的灿烂笑颜,沈隽突然觉得胸口隐隐一揪,似乎似乎有些怦然心动
    “关于这场电子业界的小虾米对大鲸鱼的官司,记者现在正在法院外等候第一场的法庭结束,以便随时为观众作最新的报导来了!陈泰明先生的律师团率先走出法院,我们马上为各位观众访问最新的消息沈律师,请问一下,你们的当事人还是坚持软件专利权在他身上吗?”
    “当然!”男人站在法院门外,一身的沉稳威严,态度从容地面对自四面八方挤来的麦克风和摄影机。
    “粲明电子聘请了十几位经验丰富的名律师,准备打这一场辟司,请问你们三个年轻律师接得下这场硬战吗?”另一台新闻媒体的记者小姐发问。
    “记者小姐,我们这不就在接了。”娃娃脸男人笑嘻嘻地接招,在摄影机拍不到的角度还偷偷地拋去一记媚眼,电得记者小姐脸红心跳。
    “以小虾米之姿对上大鲸鱼,业界众多人皆不看好,认为你们以卵击石,请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请问你相信台湾的司法会还给正义的一方公道吗?”沉稳男人微笑反问,台风稳建得很。
    “当、当然!”记者结巴,总不能说自己不相信吧!
    “那么我们将会得到公道,这就是我们的想法!”沉稳男人轻笑颔首,展现出迷人的气度,随即和伙伴挤开拥挤的记者墙,搭上车子离去。
    不到三秒钟,法院内又走出几名粲明电子的律师团,记者和摄影机又一窝蜂地围了上去,不断提出发问。然而粲明的律师团却不发一语,在摄影机的拍摄下,难看的脸色透过新闻媒体,传送到全台湾每个角落
    “啪”地一声微响,电视画面恢复一片漆黑,收回遥控器电源按钮上的纤指,宁茵茵扭头对后头的三名男人提出质疑。
    “我怎么都没看到熊老大?”怪了!她转了好几台新闻频道,都没有看到呢!
    “熊老大羞于曝光,早从侧门偷溜了。”安子彦笑咪咪地为她解惑,却惹来熊翼的白眼一枚。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地点头,宁茵茵忍不住想为他们鼓鼓掌。“十二少,你们出来时笑咪咪的,对方律师却黑着一张脸,相较之下,你们风度实在好多了。”
    “对方黑着脸,是因为我们提出的论点和证据较为有利,他们当然没法太开心。”嘴角微扬,沈隽似笑非笑。“我们在媒体前表现得还不错吧?”透过媒体播放,效益会慢慢出来的。
    “棒!”竖起大拇指,宁茵茵开心称赞。“你的态度好冷静、沉稳,不疾不徐的像胜券在握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会信服,真是太迷人啦!”
    她觉得他迷人?不知为何,沈隽突然觉得心情很好,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愉悦的光芒。
    “工作吧!大家认真点,在下一次的开庭痛击对方。”率先起身,好听平稳的男中音隐含着满满的信心。
    “沈隽,你这个工作狂!我想舒舒服服地大睡一觉啊”安子彦哀哀惨叫。早上才开完庭,连让他们放松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又逼着他们钻入法律条文中,太过分了!
    呜为了今天这一仗,他们已经连续熬夜好几天了。
    “你吠什么啊?想睡觉?等你躺进棺材后,还怕没得睡吗?”熊翼一脸唾弃吼人,押着“好逸恶劳”的十二少公子步出资料室,准备好好鞭策一番。
    “沈律师,那我也去忙了。”眼见两个老板辛勤地为公司奋斗去,当人助理的可没胆偷懒,宁茵茵飞快起身也要出去整理资料。
    沈律师?突然觉得有些刺耳,沈隽下自觉地拧起眉来。怎么她能以朋友般的态度叫熊翼、安子彦的绰号,可却用硬邦邦、显得疏远的“沈律师”来称呼他?说到底,他遗比两位好友更早认识她,不是吗?
    “茵茵!”忽地,他神情严肃地叫住她。
    “呃沈律师,你还有事交代吗?”顿足转身,乍见如此沉重神色,她下禁暗暗心惊。糟!刚刚有说错什么话得罪他吗?
    “为什么叫我沈律师?”非常认真地询问。
    “呃你是律师啊!”被问得满头雾水。
    “熊翼与安子彦也都是律师,可是你却叫他们熊老大和十二少。”
    “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改称他们熊律师和安律师的。”惊觉自己对另外两个老板的称呼确实显得很不尊重,完全没有身为下属的自觉,宁茵茵慌忙认错,额上开始冒出冷汗。
    有些人确实很重视职场上的称谓,他不会就是其中的一个吧?呜完蛋了!不会因为这样就给她记上一笔,甚至直接将她开除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似乎看透她的心思,沈隽心中啼笑皆非,脸上却沉静如常“我只是觉得你对我有些不公平!”
    “呃?”傻眼,不知此话何来?
    “我是没他们那种威风外号,不过你以后可以叫我阿隽。”修长大掌轻拍她细肩,沈隽“威严”宣布完后,径自走出资料室,独留她一人继续发傻。
    她没听错吧?
    瞪着他修长背影,宁茵茵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幻听后,这才忍不住嘀咕。
    “有没有搞错?连这样轻松的话题,他都可以用那么严肃的口气说,害我吓出一身冷汗!”
    人家说柿子挑软的吃,她不笨,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熊老大‘二少虽然外貌差别甚大,可个性、言谈都还满爱开玩笑的,她当然就会和他们没大没小,虽然是上司,也敢直呼绰号。
    至于沈隽唉,真不是她要抱怨,那种威严样,身为下属哪敢开他玩笑,直呼其名?自己不检讨自己,竟然还怪她“不公平”!有没有天理啊?
    不过既然大律师都赐与“言论免责权”了,叫名字就叫名字呗,还怕他不成?
    想到这里,她不禁吐舌,以念咒的声调开始碎碎念
    “阿隽、阿隽、阿隽、阿隽”哼!以后叫得你头皮发麻、耳朵出油!
    半个月后,某个星期日的晚上,事务所内灯光通明,大伙儿正为了隔日的开庭而不断开会、准备资料,人人忙成一团,呼喊声此起彼落地响遍事务所。而其中以某道娇脆的嗓音最为刻意
    “阿隽,这份资料我已经打好了。”
    “阿隽,粲明电子对外发表了对这场辟司的声明,我已经整理剪贴好了,就放在你桌上”
    “阿隽,这些都足以前关于专利权的判决档案”
    “阿隽,明天的开庭”
    阿隽、阿隽、阿隽就听这两个字不断响起,实在太过明显而吊诡,因而让熊翼与安子彦都察觉到异常,忍不住好奇直偷瞄,还不时交头接耳地互相咬耳朵。
    “熊老大,现在阿隽这两个字已经成为语助词了吗?还是咱们的小茵茵去染上了口头禅的毛病?”安子彦窃窃私语,神情显得很不平。“就算她真要染上口头禅,也应该挑个顺耳一点的,譬如我的十二少就不错啊!”“你有完没完?”横去一枚唾弃眼色,熊翼这才搓着下巴,暧昧猜测。“十二少,你说这两个人不会是偷偷来电吧?”
    “不我不要!”安子彦捧心夸张惨叫。“他怎么可以早我一步对茵茵下毒手?”
    “下什么毒手?”另一端的沈隽被惨叫给引去注意,皱眉看着那两个不知在搞啥鬼的男人。
    “对啊!十二少,你在说什么啊?”宁茵茵纳闷瞪着他们,满眼不解。
    “呃没、没什么啦!”尴尬搔着头,不敢说自己拿他们开玩笑,安子彦心想资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当下孬种的抓起公文包、丢下一句再见后,马上逃之夭夭。
    “熊老大?”沈隽怀疑的目光马上转向熊翼身上。
    “嗯好晚了!我得回去补足精神,好应付明天的开庭,拜拜了!”转移话题,学习“前人”脚步,跟着闪人。
    眼看两人纷纷窜逃离开,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已经十点半了,沈隽看了看宁茵茵,又瞄了瞄桌上资料一眼,语带迟疑。“茵茵,时间有些晚了”
    “对啊!”低头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她背着大包包也打算走人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你也别忙到太晚,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话落,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急忙叫住人。
    “啊?还有资料要准备吗?”紧急煞住步伐,宁茵茵想不出来自己漏了哪些东西没弄好。
    “不是的。”摇摇头,要她坐回椅子上。“你等我,我送你回去。”
    “呃不、不用了啦!”让他送回家?感觉真怪!宁茵茵尴尬地婉拒。
    “有些晚了,危险。”不给拒绝,眼神甚为坚决。
    “喔。”闻言,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有些窝心。其实其实他这个人也满细心体贴的嘛!
    “再等我十分钟好吗?”看着桌上资料,沈隽有些抱歉地又瞅她一眼。
    “嗯。”点点头,她坐回办公椅上,因为有些无聊又有些累,等着、等着,忍下住就趴在桌子上,疲累眼眸蒙眬瞅凝另一端忙着准备明日开庭资料的男人
    便告上说认真的女人最美,其实认真的男人也很帅呢!虽然他本来就长得不丑不,其实应该说长得很好看的!
    原本她对表相的美丑是没有太大感觉的,总觉得人家说谁谁谁很帅,她看了也没太大感觉;又说谁谁谁实在很丑,她瞧了还是觉得还可以。美丑在她眼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今夜却突然觉得他真好看。
    凝觑他专注于工作的神情,宁茵茵不由自主地轻漾出一抹笑呵,他真的是个很认真、稳重的男人呢!这样的男人,若有了家庭,肯定也会是负责任、值得依靠的好丈夫吧!不知哪种女子能吸引他这样的男人、让他给爱上?真令人好奇呢!
    值得依靠的男人啊弟弟年纪太小,现在她得让弟弟依靠。可是她也会累的,也好想有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好想啊呵再多等几年,等弟弟长大了,她就可以挟威“要胁”弟弟让她依靠了呵呵她是真的累了!
    看着趴在桌上酣然入睡的人儿,沈隽眼中不自觉地流露着几许怜惜。没想到整理完资料,才不到十分钟,她就已经睡得如此入眠了。
    唉确实也该累了!从事务所成立一直到现在,她白日忙着处理三人份的繁重工作量,晚上又得急着赶去上课,有如蜡烛两头烧,又怎会不累呢?尤其这半个月来,又接下了陈泰明的案子,从收集资料到汇整档案、准备开庭的文件,忙得昏天暗地,连假日也无法休息,压力之大、精神之紧绷,真是不言可喻,一般年轻女孩子早就抱怨连连、逃之夭夭了。
    可她却能承受下来,甚至很多事务一教就会,学习能力之强极为惊人,当真是减轻了他们身为律师的不少负担,让他有时都不免庆幸自己挖到了宝,当初聘请她来当助理的决定真是百分之一百二的正确决定。
    指腹忍不住轻抚过小脸眼皮下的疲累淡青,沈隽泛起心疼浅笑事务所是亏待了她,让她承受了这么繁重的工作量。待之后事务所稳住谤基后,他一定会聘请几个新助理来减轻她的工作量的。不过,呵像她这样心性坚忍的女孩子,真是让人不得不欣赏呢!
    靶受着指腹下的滑嫩肌肤,向来沉静的心神不禁有些荡漾,他强迫自己收手,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轻覆在娇小身躯上,免得她受寒。
    呵睡得如此酣甜,实在不忍心叫醒她,就让她继续睡吧!待她睡饱清醒后,他再送她回去好了。
    心中有了决定,沈隽干脆拉来另一张椅子,学着她趴在桌上,沉沉凝睇酣眠的清秀脸蛋,只觉隐隐有股奇异的温暖情潮平稳滑过心田
    真糟糕!他向来了解自己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炽火狂燃的性情,而是需要慢搓轻捻才能燃起心中火花,细火慢炖出情感的热度。
    而如今,他清楚的发现到她就像一颗火种,不经意的落入他心田,点燃了他的细细慢火
    事业才刚开始起步,就被一颗不小心落入的火种给燃起情火,实在有些不妙。不过他其实还满期待两人间能炖出什么味道的爱情来真的满期待的
    喝!虽然今晚她突然觉得他很好看,但但也没必要一睁开眼,就瞧见他放大的脸庞吧!
    恍惚中,宁茵茵受到惊吓地跳了起来,却突然感觉到有东西从身上掉了下去,低头一瞧,竟是一件西装外套。
    啊是他的!连忙捡起地上的外套,同时惊觉到这外套不仅有着他的味道,同时也沾染着自己的味道。看了看沈隽趴在桌上的睡容,宁茵茵粉颊不自觉地微红,心中大概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她等到睡着,他不忍心叫醒她,却又怕她受寒,所以才脱下外套给她盖着,结果不知怎么回事,他自己也不小心地睡着了。
    手上抓着外套,怔仲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平日的严肃神色,宛若大男孩般的安然睡颜,实在让人很想偷偷伸出魔手偷捏一把
    哎呀!她在想什么?
    猛然回神,瞪着自己已经伸到他面前的手,她被自己给吓到,急忙将手缩回背后,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一时鬼迷心窍、大胆造次,否则若捏醒了他,看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不过他的睡颜真的还满可爱的!
    欣赏的眸光忍不住又转回到睡脸上,宁茵茵想到他不忍叫醒自己,还细心的为她披上外套,与平日的严峻大相径庭的温柔行为,心中突然觉得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心跳莫名有些失序,脸颊开始发热起来
    咦?她干嘛脸红啊?
    心儿怦怦乱跳,捂着热辣辣的脸颊,宁茵茵有些心慌意乱,搞不懂自己在脸红耳热些什么,顿时手足无措得不敢再瞧他。想先逃去洗手间泼泼水、冷静一下自己,谁知慌乱下,才一转身就踢到办公椅,在宁静的空间里发出一道巨响。
    啊完了!心中惨叫,知道沈隽再怎么熟睡,肯定也会被吵醒,果然
    “怎么了?”懵懂惊醒,沈隽连忙起身,看向那个缩着身子的纤细背影,神志马上清醒过来,抬腕看了下表,赫然发现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
    真糟糕!他竟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对、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心虚转身面对他,宁茵茵涨红着脸,满眼的歉疚,同时把手上的西装外套递给他。“你的衣服,谢谢。”
    “哪里!”取回外套穿上,乍见她小脸红得异常,沈隽不容多想,大掌直接贴上雪白额头。“脸怎么这么红?受寒发烧了吗?”
    “啊!”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宁茵茵既无措又羞窘,结结巴巴地胡乱找借口搪塞。“我我刚睡醒都会这样啦”呜总不能说偷瞧他瞧到莫名其妙脸红吧?多丢脸啊!
    确定掌心下的温度虽然有些热,但没热到发烧的迹象,沈隽这才安心收手,有些抱歉地看着她。“已经十二点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喔。”温顺地点点头,她好羞愧。“对不起!我刚刚睡着了”呜害他浪费时间等她,还等到睡着了。
    她在内疚什么?好笑地觑了眼她愧疚低垂的头颅,沈隽薄唇忽地一弯,扬起一抹漂亮弧度。“你睡着时的模样很可爱。”
    耶?他在说什么?瞠眼瞪视,宁茵茵差点没吓掉下巴,不相信他会说出这种像似甜言蜜语的话儿来!再说她又不是他的亲密爱人,他也没对她说甜言蜜语的理由啊!
    呵有需要这么吃惊吗?
    玩味地觑了她一眼,看着因惊吓而微启的小嘴,水水嫩嫩的实在很诱人,沈隽当场决定接受诱惑,低头就朝红唇轻啄了一记。
    轰!热潮瞬间全涌上脸,脑袋像被炸弹给击中,轰轰乱成一团,什么也无法思考,只能惊骇地直瞪着他,小嘴里“你你你”个没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差点被她这傻愣模样给逗笑出来,沈隽佯装若无其事的直接揽着她往外走。“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回回去休息?”一下子无法从被啄吻跳到回家休息,这种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巨大变化中适应,她只能愣愣地重复他的话。
    “是!我送你回去。”呵她这个对男女情感尚还生嫩、不懂得如何接招拆招的傻丫头,现在肯定茫然得很吧!强忍住笑,沈隽觉得她的反应实在呆嫩得可爱。
    就这样,一个饱受惊吓、完全无法反应的僵硬女人,被一个状若无事的男人,一路开车护送回住处。女人直到茫茫然地洗完澡、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时,这才稍稍恢复神志
    她被占了便宜了耶!这算不算职场性騒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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