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晓宁透过特殊的管道,得知施亚蒙在六楼病房巡视,她跑到六楼去找他。
    施亚蒙和一位实习医生从病房走出来,两人正在讨论病人的病情。
    金晓宁见到他出来,很高兴地迎上前去。“施大哥。”
    施亚蒙见到她很惊讶。“你怎么会来这里?”
    金晓宁笑盈盈地说:“我是特地来等你的,下午我想请你陪我去玩。”
    施亚蒙向实习医生使个眼色,他随即先进入另一间病房。
    “晓宁,很抱歉,我已经计划好假日的行程表,我没办法陪你。”他不想让他大嫂没面子,婉转地拒绝她。
    “不要啦,你今天陪我嘛,后天我就要回台中了。”
    施亚蒙对于她的蛮横,心中很不悦,俊逸的脸上愈发冷峻。“我从不为任何女人改变我决定的事!”他语气冰冷。
    “也包括我在内吗?”金晓宁把施亚蒙估计错误,她想以她是施家的姻亲,她应该会比别的女人更有利些,事实却不然。
    “因为你是我大嫂的妹妹,所以我才会耐着性子和你在这边谈天。我并不希望你误会你就比别人享有较特殊的权利。很抱歉,不多陪你了,我的病人正等着我!”说完,他迳自离开她。
    金晓宁不敢置信,居然有人的心竟如此硬如铁石,而施亚蒙无疑就是最佳的代表,难道她真的无法掳获他的心!?
    骆展朋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电话。汪子民请假!可想而知,他带给汪子民的困扰一定很大。
    他环视办公室,所有的职员都下班了。
    今天是周末呢!而他却还坐在这里独自沉思。他欠汪子民一个道歉!他想起母亲的话,汪子民是让他苏醒的春风——这,可能吗?
    骆展朋对汪子民确实有着一股异样的感觉,但为何每次和她相见,两人总是针锋相对呢?汪子民敏感易怒的个性简直就像一只小刺猬,而小雯和她居然还能愉快地相处一年。
    骆展朋不再去想,站起来,拿起公事包,决定去pub喝几杯,好放松心情。
    宋莹儿、汪子民两人骑着机车到处逛,看到比较吸引她们的风景就停下来,先游玩一番,才又上路。两人沿着山坡一路往上骑,期待能发现新的美景。
    从下午开始,淡水就下着蒙蒙细雨,冷冽的寒风一阵阵袭来,让人怀念屋内的温暖。
    汪子民在告示牌旁停下车。“莹儿,你看这牌子,我们还要再上去吗?那是私人土地耶!”她感到湿发贴在颈背上,冷冰冰的,很不舒服。
    宋莹儿跳下车,拿掉安全帽,盯着那面警告牌——
    私人土地,请勿前进
    “子民,我们把机车停在这里,上去瞧瞧这‘私人土地’,好吗?”
    汪子民扶正眼镜,眼中闪着俏皮。“好啊,大不了被骂一顿!”她把机车锁好,安全帽也摆在座位上。“走吧。”她用手指梳着头发,把头发绑成马尾,甩来甩去的,比较适合冒险的活动。
    宋莹儿慧黠活泼地说:“希望我们不会遇到古怪的地主。”她们两人手牵手,往那片土地走去。
    她们走了大约有五十公尺远,矗立在她们眼前的是一幢红白相间,三层楼高的别墅洋房,洋房四周被周墙围住。
    “哇!好漂亮的楼房,在这绿树环绕下,更显得特别醒目。”汪子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建筑,国外像这么优美的建筑是很多,但在国内就很少见了。
    “而且没有铁窗!你看,那屋旁两侧都是百叶窗,好体贴的设计。”宋莹儿玩着自己的粗辫子,歪着头说:“它的主人一定品味很高。像我家的装横,只能用绚丽来形容,却缺少这幢房子所拥有的优雅,不知道它的花园里栽种着什么植物?”
    汪子民下意识就拉住宋莹儿的手臂。“别告诉我你要翻墙进去探险!”这个主意她可不喜欢。
    宋莹儿手指一弹。“答对了!真不愧是我的知己!”
    “嘿,我反对!像这种气派的房屋,一定都有安装保全系统,我可不希望你惹上官司。”
    “没关系啦,那围墙并不会很高,我们也不一定会触动到保全系统。走啦!”宋莹儿拉着她往前走,汪子民无奈地翻翻白眼,任她拉着走,交友不慎的结果就是跟着犯法。
    冷风不断吹过来,宋莹儿深深吸一口气,风中净是花香味。宋莹儿在围墙外走过来、走过去,忽而垫高脚尖、忽而伸长脖子或是跳起来,只想一窥偌大的庭园里种植何种花树。
    汪子民见宋莹儿那副渴望知晓别墅内的情景的样子,心里就觉好笑。“莹儿,别再跳了,再跳就惊动屋里的人了。”
    “子民,我敢肯定主人不在家;而且,这座别墅花园这么宽大,他们哪知道我们在这里呢?”她不以为然地说。
    “唉,算我服了你,总可以吧!”汪子民摊摊手。“只要你爬得过那道围墙,你就进去吧!我替你把风。”
    汪子民见宋莹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神情,也不忍扫她的兴,只好顺着她喽!反正两人的衣服也都快湿透了,淡水的冬天真的是很冷,而且也很会下雨。
    宋莹儿快乐地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子民,谢谢你,你最疼我了。”她对着汪子民露出甜甜的一笑。
    见她灿烂的笑脸,相信任谁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汪子民带着浓浓的笑意说:“先别谢我。我是说,如果你能‘爬’过这道墙才算喔!”
    “我知道!子民,我有预感,这里面一定种植许多花卉,要不然,怎么会飘出这么浓郁的花香味!?喂,记得替我把风哦!”宋莹儿搓搓双手,准备大展身手。她庆幸自己今天穿球鞋和牛仔裤,她在心中偷笑,其实从小她就是爬树高手,彰化的家里有各式各样高大的老树,更何况还有三个哥哥的调教呢!
    汪子民不敢相信宋莹儿这么轻轻松松就爬上那道围墙。
    “子民,怎么样!”宋莹儿得意地朝她一笑。“我要下去了,记得有人来要大声通知我哦!”“ok!没问题!”汪子民见她轻盈地跳了下去。她笑着摇摇头,想不到宋莹儿一副孱弱的模样,居然还是爬墙高手!
    宋莹儿跳下围墙,讶异地站在原地,她想不到这偌大的庭园里居然种植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她的唇瓣轻轻扬起,露出惊讶的笑容。
    走进花园中,车道两旁植满着玫瑰花,围墙四周环绕着玉兰花、桂花树,花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宋莹儿愉快地穿梭在玫瑰花丛中,她轻触着娇嫩的花瓣,皱皱鼻子,闻着花香。紫、红、黄、白各色玫瑰花交错着,她流连忘返,已经忘记时间的流逝。
    汪子民冷得直打哆嗦,心中惦记着宋莹儿。都进去这么久了,这小妮子怎么还不出来!她看着腕表,已经下午二点多了,也该回去了吧,再不回去,铁定会伤风,况且,雨也愈下愈大了。
    汪子民决定喊宋莹儿出来,当她预备要大声喊叫时,突然瞥见一辆银灰色奔驰跑车急驰而来。一种不好的预感闪过她心中——那辆车子的主人一定就是这别墅的主人。
    她急忙大声叫:“莹儿,快出来,主人回来了!莹儿!”
    跑车已经逼近了,汪子民又喊了几声,但不见丝毫回应。她立即闪远一点,以见机行事。
    施亚蒙驾着车子,远远地就看见一位女子淋着雨,对着他家围墙张望,还不停地在那边跳来跳去。会是小偷吗?他暗忖。
    他启动自动控制,大门自动打开,他把车子缓缓开进别墅内,随后,自动门又缓缓关上。
    汪子民又走过来,望着别墅关上的门,心中暗叫不妙!她在围墙外心急地踱着步!
    宋莹儿听见车声时,立即紧张地站起身来,慌张之余,手指不小心被玫瑰花的刺给刺伤了,手背也划过一道伤痕,立即渗出血丝。她在心中暗骂自己太大意了,早就该离开,却被玫瑰花迷住,以至于忘了时间。
    施亚蒙把车子停在花园车道中,打开车门走出来,身体倚在车旁。他冷哼一声,原来女贼还不止一个!
    好整以暇地准备看对方下一步动作是什么,见她抬起脸,咦,怎会是她?他思思念念的可人儿!一抹微笑在唇边泛起,她还真像花中仙子,玫瑰花和她一比,简直逊色许多。
    宋莹儿抬头见到施亚蒙,心中实感意外,真想不到他居然是这里的主人。看来,他还挺会享受的。
    宋莹儿觉得手背的伤口愈来愈疼了,唉,无暇管它了!施亚蒙一定很讨厌她,上次冒冒失失地去找他;这次见面,却又是在她私闯民宅的糗态下。他对她的印象一定坏透了!
    她咬着下唇,硬着头皮绕过花丛来到他面前。她的神情就像小女孩恶作剧被大人捉到,一副懊悔的模样。
    宋莹儿紧张地绞着双手。“施先生,我我”她粉颈低垂。
    施亚蒙笑而不语地瞅着她,心中涨满无名的喜悦。
    她偷瞄他一眼,心中惴惴不安。这下子,他不知道要如何修理她?
    “告诉我——为何会跑进我家呢?我不记得有邀请你来呀!”他温柔地说,语气夹杂着笑意和调侃。
    宋莹儿整个脸都涨红了,连脖子也红透了。“我是看见这楝房子好优美、好典雅,而且又不时从空中传来花香味,所以,所以——我就翻墙进来了。对不起啦!”声音像蚊蚋般小声。
    施亚蒙的嘴角牵引出一抹怜惜的笑容,他拉住她垂在手臂旁的长辫子,轻轻摇晃它。“嘿,抬起头嘛,我不习惯对着头顶说话。”他的眉头微蹙,宋莹儿的头发都湿了,衣服也一样,可见她在雨中已游荡多时。
    宋莹儿抬起头望着他,见他气定神闲地倚靠在车旁,手中玩弄着她的发辫,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看来,他并没有真正的生气,可是,她擅自闯进来就是她的不对!
    她又垂下头,双手紧握,脚尖在地下画圈圈。“你还没告诉我,要如何处置我呢!”她嗫嚅着。
    他咧着嘴露出无声的笑,深邃的双眸闪烁着,轻轻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暂时先原谅你,等我想到要你补偿我时,我再告诉你。”他的语气顿了一下,又说:“毕竟这次是你犯错,所以喽”
    宋莹儿眨着又长又翘的长睫毛,猛点头。“我知道,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只要不报警!”
    施亚蒙轻轻点头。
    宋莹儿的嘴角往上扬,勾出美丽的弧型,一朵美丽的微笑在她脸上绽放。“谢谢你,施先生。”
    施亚蒙被她的笑容迷住了,像一朵含苞的花蕾在他眼前绽放,美丽的大眼睛因笑容而闪闪发亮,他在心中赞叹:莹儿哪,你真是好美、好美。
    “走,我请你喝杯茶,看你衣服都湿了!”他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肩就要往大屋走。“如果再陪你淋雨,我恐怕也要变成落汤鸡了。”
    “等一下啦,我有一位朋友在外面!”宋莹儿俏皮地扮鬼脸。“她替我把风!”
    施亚蒙恍然大悟,开玩笑地说:“原来是同伙!原先我见她在围墙外,我就猜测她是女小偷,没想到真被我猜中了。”
    “小偷?多难听哪!”宋莹儿小声咕哝着。
    施亚蒙见她吸着嘴的样子,真想亲亲她的樱桃小嘴。他太意外了,自己怎会有一亲芳泽的念头呢?
    宋莹儿好久都没听到他的声音,仰起头看他,只见他直直地盯着她瞧,脸色怪异,眼眸里燃烧着一股莫名的火焰。她被他的神情搞糊涂了,他眼中那朵火焰仿佛要把她燃烧了一样。
    “你怎么了?”她红着脸,轻轻扯着他的衣袖。
    她的低语惊醒了他,他伸手轻抚她光滑的脸颊。“没什么,你去请你的朋友进来。”他的声音喑哑。
    “嗯!”宋莹儿被他触摸得脸颊更红了。她转身跑出去找汪子民,心中想着他的表情好温柔,被他触摸过的肌肤尚存留他的余温,他的大手好温暖。被他深爱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她突然有这种感觉。
    施亚蒙的眼光尾随着她,看她蹦蹦跳跳的纯真模样,不自觉地心中漾满对她的爱。他知道以往对她的喜爱在今天已经转变成爱情,而眼前这个女孩势必也将成为陪伴他一生的爱侣。
    汪子民在门外引颈张望,不停地抹去脸上的雨水,她自嘲脸上究竟是雨水或是汗水,她紧张得连手心都出汗了。
    看来莹儿是凶多吉少,况且莹儿又是冰清玉洁的大美人,只要是男人,对她一定会起觊觎之心,也许先去报警比较安全。汪子民想了想,决心要这样做。
    当汪子民决定报警时——自动门又打开了。汪子民一眼迎上笑盈盈的宋莹儿,她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她取下眼镜擦了两下又重新戴回去——真的是莹儿!
    汪子民慌张地扯着宋莹儿的手。“你有没有怎样?或是受到伤害?有没有”她劈哩啪啦问了一大串,不停地审视宋莹儿全身上下。
    宋莹儿被汪子民的举动逗得娇笑连连,心中也十分感动这分友谊。
    “我很好,一点损伤都没有。有的话也是我在紧张时被花刺划伤了手背,好痛!”宋莹儿伸出白皙的手背给她看,那很伤痕明显,而且有些红肿,惹得宋莹儿泫然欲泣,她最怕见到血了。
    汪子民轻拉她的指尖,拿出手帕为她擦拭血迹。她见宋莹儿原先笑眯眯的脸蛋,在看到手伤时又换上泫然欲泣的神情,心想,莹儿真的是温室中的花朵,既娇美又脆弱。
    “那我们回家吧,既然别墅主人不追究你的行为,那我们还是先走为妙,不然,等一下他又反悔,你就惨了。”
    “子民,你知道吗?这里的主人是施亚蒙耶!”
    汪子民愕然地盯着宋莹儿,半晌,才用一种怀疑的口气问:“是那位整型外科医生施亚蒙?”
    “嗯,就是他!”宋莹儿拍拍胸口,吐吐舌头,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还好是他,要不然我就惨了,他给我缓刑!”
    “喔!”汪子民直觉认为这位施亚蒙和传闻中的个性不大一样,对异性也没那么好,会是同一人吗?
    “子民,他邀我们进去喝茶,而且我觉得愈来愈冷了。”宋莹儿是早产儿,自幼就体弱多病,这也是她家人一直不愿她太早独立的原因。
    “莹儿,这个施亚蒙和小雯说的施亚蒙是同一人吗?”汪子民忍不住大叫出声。大离奇了,骆小雯口中的施亚蒙对异性冷淡,工作之外绝对不愿和异性牵扯不清,而宋莹儿说的施亚蒙和这些特质完全相反。
    “是同一人没错啊!”宋莹儿忘记寒冷和手痛,歪着头认真地想。“原先我和你的想法完全一样,从小雯痴迷的叙述,还有报章中对他的报导,只有一次去医院找他被他骂过,后来的他,完全和传闻中的他相反。他不仅不冷淡,而且,我觉得他很亲切温柔呢!”
    汪子民诡异一笑。“莹儿,他真的很英俊迷人吗?”
    “唔,他有一八公分高,轮廓很深,是我见过最俊逸的男人。我想他最吸引人的地方,应是那股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质,孤傲中带着、带着”她耸耸肩。“我形容不出来,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汪子民见宋莹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里只有欣赏,并没有爱慕的成分,由此可见,宋莹儿并没有被他的魅力吸引。也许施亚蒙头一次遇到像宋莹儿这样的女人!汪子民有趣地猜想,情形会不会相反呢?
    “莹儿,看你分析得头头是道,显然你没被他的魅力电到!”汪子民似真似假地开玩笑。
    “你少胡扯了!”她轻啐道:“被他听见多尴尬啊!我又不是花痴!走啦,进去欣赏这幢花园别墅,这里的玫瑰花很娇艳哟!”
    汪子民、宋莹儿并肩进入别墅内。汪子民兴趣盎然地想一窥施亚蒙迷人的风采,看他究竟有何魅力,能令那么多的女人为他疯狂痴迷!
    施亚蒙看宋莹儿和另一位女子慢吞吞地走进来,他仔细打量她们,两人的美各具特色,莹儿的室友长得很清秀,透过镜片中,她的双眸有时下女子的谨慎防备。两位女孩站在一起,倒像是老母鸡照顾小鸡,而莹儿就像一只不设防的小鸡!
    宋莹儿站在施亚蒙面前,仰着头望他。“施先生,她是我的好朋友汪子民,子民,他是施亚蒙。”她为他们介绍。
    施亚蒙冷淡地说:“汪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汪子民双眸闪烁着。“施先生,久仰你的大名。”
    施亚蒙眼睛闪了一下,他知道她在打量他。“叫我名字吧。莹儿,你最好把外套脱掉,不然会感冒。”
    他把放在茶几上的热牛奶递给她们,招呼她们坐下。
    宋莹儿喝着牛奶,顺便环视客厅摆设,宽敞的空间,米色系的家具。“哇,亚蒙,你家很漂亮,而且散发着温馨的气氛。唔,我喜欢你家!”她眨着大眼睛说:“改天租我住几天如何?”
    “可以,欢迎你随时来。”施亚蒙唇角漾着温柔的浅笑。
    汪子民静静地喝着牛奶,两眼谨慎地观察着施亚蒙。他真是上帝的杰作,莹儿的形容描述实在完全正确。施亚蒙有医生应有的沉稳特质,又散发出神秘冷漠的气质,无怪乎有那么多的女性会对她一见钟情。
    宋莹儿打个喷嚏。“喔,子民,我想回家了。”她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却不知道她这样的神态有多惹人怜惜。
    “好啊,快点回去!”汪子民见她的眼中已出现倦意。
    施亚蒙站了起来。“我送你们回去。”他不放心宋莹儿。
    “不用了,我们骑机车。”汪子民拒绝他的好意。
    “那你们等一下。”施亚蒙转身往楼上跑。
    汪子民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敢打赌,施亚蒙爱上莹儿了,他看着莹儿的眼神是炽热的,而眼睛转向她时是冷淡的。眼睛是灵魂之窗,骗不了人。
    “子民,楼上有什么好看啊?”宋莹儿见汪子民愣愣地盯着楼上看。
    “没有啦!”汪子民见她的脸色不好,关心地问:“你脸色怪怪的!”她摸着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宋莹儿拍拍自己的头。“我的头好痛,想不到这小雨也会让人感冒。”她咕哝着。
    施亚蒙从楼上下来,手中多了一件大风衣和二件雨衣。
    “莹儿,这件风衣穿着,还有雨衣。”他分别把雨衣拿给她们,对宋莹儿的关怀之情溢满脸上。“这样我才放心。”
    “亚蒙,谢谢你。”宋莹儿穿上风衣,显得有些滑稽,太大件了,而她人又瘦,相形之下,显得更单薄了。
    “记得要打电话告诉我你们到家了!”他叮咛。
    “嗯,知道了,再见。”两位女孩向他挥挥手。
    假日,大清早,骆展朋陪着母亲到公园散步、运动。
    骆母已从失去女儿的哀恸中走出来。她恢复以往的作息,并且喜孜孜地计划骆展朋的婚姻大事。骆展朋的姻缘已到,她不能让他错过这段缘分。她知道汪子民搅乱了他平静无波的心湖,她只须再推展朋一下,相信就可以水到渠成。
    在回程的路上,骆展朋瞥见母亲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容,这抹笑容就像猫咪偷吃鱼后的满足,他脑中的警铃倏地大响,该不会又要他吃相亲饭了吧?
    回到家,骆展朋打开门,让她先进去。“妈,今早你心情很好喔。”他狐疑地盯着她。
    骆母倒了一杯水喝,旋即坐到她最喜爱的摇椅上。“展朋,明天我要到加拿大去探望小欣,还有一些亲戚朋友。”
    骆展朋在摇椅旁蹲下来,双手放在把手上。“妈,你怎么突然想去大妹那里呢?”他仰着脸看她。
    骆母伸手抚着他的脸庞,眼底净是慈爱。“展朋,妈已经老了,再活也没几年。我希望趁我手脚还灵活,能到处走动时,去看看你妹妹和孙子。一些老朋友都移居海外,几乎都断了联系,趁这次的行程,也正好能联络联络。”她微微一笑,望向窗外。“不然,怕以后没机会了。”
    他不喜欢母亲用感伤的口吻说旅行。“妈,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的身体还很健康。”
    “傻孩子。”她笑骂:“都三十四岁了,还忌讳这些!这是人生必经的过程,死亡并不可怕,而是这一生,你是否有用‘心’去过,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千万不要让自己的生命留下空白。”
    “可是,我要你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展朋,在这一生中,我已经很满意,也可以说是了无牵挂了。我不再奢求什么,而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他站起来,走向窗口,今天的冬阳十分的温暖。“妈,每个人所选择的生活都不一样,也不一定非要遵循传统的生活理念不可,只要活得快乐就好。”
    骆母叹口气,此刻,她暂且不逼他。“展朋,我想见汪子民一面,听说她和小雯是室友。”
    骆展朋回过身俯视她。“妈,你见她做什么?”他的眉头瞬时拧在一起。
    “替你向她道歉啊!”她理所当然地说:“那天,你的谎言一定给她造成很大的困扰!”她故意白他一眼。
    骆展朋困窘地抓抓头发。“呃,是这样!”他差点会错意。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骆母兴味盎然地追问。
    “没”他莞尔一笑。“我去请她来和你见面好了。”
    “好,可是你要有礼貌,知道吗?”
    “我知道。”他向她保证。“我绝不惹她生气,可以吧?”
    “嗯,毕竟是你失礼在先!”
    骆母见他消失在玄关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展朋的心思和她预测的一样,情愫已在他心中滋长。
    汪子民今早一起来就猛打喷嚏和流鼻水,昨天雨中游的代价是得了轻微感冒。她猛喝热开水,想要把病菌给杀死!
    宋莹儿从房间走出来,步伐摇晃。“子民,我头好痛!”声音哑了,喉咙又痛,她只能硬挤出一些声音来。
    汪子民见宋莹儿脸上出现一抹异常红晕,精神萎靡,声音沙哑,看来宋莹儿比她还渗,得了重感冒。
    汪子民倒一杯热开水给她。“喏,给你,快喝点开水,会比较舒服。”她伸手去摸宋莹儿的额头,很烫。“哎呀,你发烧了!”她惊叫。
    宋莹儿病恹恹地坐在沙发椅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连喝水,喉咙也觉得痛。
    汪子民像一阵风,快速冲进卧室,没几秒又冲了出来,身上已换下睡衣,换上套头毛衣、毛裤。
    她轻拍宋莹儿的脸颊。“不要睡了,快去换衣服,我载你去看医生。”
    宋莹儿掀起低垂的眼皮,看她一眼又合上眼睑。“子民,你不要摸我的脸,好痛喔!我全身一动,骨头都好痛。”她现在只想躺着不动,好好睡一觉。
    汪子民啼笑皆非地瞪着宋莹儿,都病恹恹了,还会发牢骚!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住宋莹儿的手臂将她硬拉起来。“莹儿,我扶你去换衣服,然后陪你去医院;还是我打电话给你家人,告知你生病,这两条路你选择哪一条?”她威胁。
    宋莹儿勉强稳住自己,眨着惺忪的双眼瞅着汪子民。“我可不可以都不选择?我讨厌看医生,爸妈如果知道我生病了,一定连同哥哥、嫂嫂上来押我回家,不让我再北上了。”
    汪子民扶着她回房间,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那你换衣服,我陪你去医院。一下子就回来了,而你爸妈也不会晓得你生病,当然,我也会照顾你。”
    汪子民从来就不知道换衣服可以换这么慢,她协助宋莹儿穿好衣服时已经满头大汗了。她吁了一口气,抹去汗水。
    “叮咚、叮咚!”外面门铃响起。
    “莹儿,我去看谁来了,你把头发梳一梳。”
    见宋莹儿颔首,她才放心地走出去。
    汪子民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
    “咦,施先生,你怎么来了?”
    施亚蒙扬着手中的外套。“我把莹儿的外套送回来了。”
    汪子民招呼他进来。“施先生,你来得正好!莹儿生病了,发高烧,全身软绵绵的。”她非常担忧,宋莹儿生病挺吓人的。
    施亚蒙听到宋莹儿生病了,神色一变。“去看医生了没?她现在在哪里?”语气中带着关心与紧张。
    “我刚帮她准备好,正要出门。”
    “我带她去!她人呢?”他果断的口语令人不容忽视。
    施亚蒙严肃冷漠的神情有些骇人,她乖乖领着他进入宋莹儿的卧室。两人进入房内一看,汪子民都傻眼了,宋莹儿居然坐在地板上,整个身子趴在床沿,乌黑的秀发披散整个背部。
    施亚蒙见她怔在原地不动,他越过她,见到宋莹儿的样子,忿怒攫取他的理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莹儿!?”
    “我去开门时,她人还好好的!”她辩解。
    “该死!”施亚蒙低声咒骂,他冰冷地看着汪子民。“请你让开些,我抱莹儿出去!”平稳的语气听不出他的喜怒。
    汪子民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可以那么冷,他投射出来的眼神,仿佛想置人于冰窖中。她打个冷颤,施亚蒙是个危险人物,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施亚蒙弯着腰轻柔低唤:“莹儿。”
    他的叫唤又让宋莹儿的头微微一扬。他摇摇头,将她揽腰抱起,这一震动,惊醒沉睡中的宋莹儿,她掀起浓密的长睫毛,想寻找摇晃处。张开双眸,她立即迎上一对关心、担忧的眼眸。咦,施亚蒙怎会在这里呢?这个问号在她脑海闪过,她的脑袋浑浑噩噩的,教她无法细想。她昏沉地把头靠在他厚实的胸膛,好让自己休息。
    汪子民在前面打开门,让他们顺利出去。
    “我再打电话和你联络。”施亚蒙抱着宋莹儿,丢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去。
    汪子民很郁卒地往沙发椅一躺,双脚搁在把手上,双手交握,弯到身后,以手当枕。她瞪着天花板,回想刚才那一幕。其实被施亚蒙责怪,她并不怪罪他,毕竟他关心莹儿,情有可原。她咧着嘴对天花板傻笑,冷漠的施亚蒙望着莹儿时,神情是那样温柔,冰冷的眼神立即转换成柔情似水。啧啧!爱情的力量实在太伟大了!施亚蒙大吸引人,不管是冷酷无情,或是温柔的表情,同样令人心动,难怪小雯会为他疯狂。汪子民心中为自己喝采,这样的男人她居然能免疫,实在不简单,她自己也晓得纵然她心仪施亚蒙也没用,若不是莹儿的缘故,他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大白天就在作白日梦;”
    嘲笑的声音闯入她的冥想中,她被这男声吓得一跃而起。汪子民扶正眼镜,望向声音的源头,这一看,秀丽的脸庞顿时罩上一层寒霜,她冷哼一声,又坐回原位,不甩他。
    骆展朋斜斜地倚在门边,忧郁的眼神露出嘲弄。“刚刚还笑眯眯的,一见到我就露出晚娘的脸孔,这不好吧!?”
    “哼,我又没请你来!”她鄙夷地瞄他一眼。“先生,请你出去,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她下逐客令。
    骆展朋笑着在她对面坐下,双手抱胸地研究她。“刚才是在想男朋友?要不然,怎么笑得那么高兴?”
    脱口而出的话令他很不是滋味。男朋友?哼!一股酸酸的感觉突然直涌上他心口。
    汪子民气得站起来,这个大魔头存心找她麻烦!她手指着门外,厉声地说:“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她把头歪向一边,不看他,表示她极为生气。
    骆展朋也知道是自己不对,他快搞不清自己了,为何每次见到汪子民就想惹她生气!可是,他就是喜欢见到她双眸闪着忿怒的光芒,否则,在她平静的眼中,看到的总是闪着怀疑和不信任。
    他站起来,把她的手压下。“对不起。”端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迎上他的双眸。“我向你道歉,都是我不好。”
    两人的双眸锁在一起,汪子民瞠目结舌地望着骆展朋,他居然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太不可思议了!
    她狐疑地望着他。“真心的道歉?”
    “真心的。”骆展朋见她不相信的表情,他举起一只手,斜睨她。“不然,我发誓,我”
    汪子民拉下他的手。“不用发誓,我就相信你这一次。”
    “真的?”
    她瞄他一眼,坐下来,愿意和平共处。
    他在她身旁坐下。“民民,你昨天请假?”
    汪子民瞥了他一眼,不想和他争论名字问题,反正她斗不过他。“受不了闲言闲语,干脆请假!”她实话实说。
    骆展朋愧疚地看着她。“对不起,让你凭添无谓的麻烦!”
    他也知道自己是害她的始作俑者,可是——他不后悔。
    汪子民摆摆手,不愿再提这件事,过去就算了。
    “说说你今天的来意吧!”
    “家母想见见你,顺便替我向你道歉。”
    他喜欢汪子民直率、不拐弯抹角的个性,现代都会女子很少有这样子的,她是他生活中的一股清流。
    “见我?”她不自在地猛推眼镜。“我在你母亲面前已经出糗一次了,我可不想有第二次经验。就请你告诉你母亲,说我已经原谅你了。”人与人之间牵扯大多不好,保持距离才是上策。
    她惊慌的神情引起他的好奇心,她心中有什么秘密吗?
    “民民,我请求你和我妈妈见一面,好吗?”他不惜放下身段,低声哀求:“家母知道你和小妹是朋友兼室友,所以她盼望和你见一面,请你不要让我妈妈失望。”
    汪子民对于他的孝心很感动,像骆展朋这样稳重练达的男人,会对她低声下气地求,她应该答应,但是
    “不要再考虑了!”他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眼神温柔地盯着她。“请你说‘好’!”
    汪子民盯着他黝黑的双眸,仿佛被他催眠似的说:“好。”
    她一说完,才知道自己答应了,又不能反悔。她在心中暗骂自己蠢材!但她隐约中了解一点,他彷佛能影响她的意志。
    “谢谢你!”骆展朋把她散在颊边的发丝拂向耳后。“那我们现在就走。”他站起来,顺手也拉起她。
    汪子民犹豫着。“可是莹儿去医院,我要在家等她的消息,改天我再去拜访伯母好了。”她希望能闪过这一关。
    骆展朋看了她一眼。“我们可以交代房东,顺便把我的电话号码留下,请房东代为转达你的去处。”她想反悔,他却不让她如愿。
    他的话戮破她的希望泡泡,她认命地看着他。“好吧,就照你的意思。”
    骆展朋见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就直想笑。“我妈妈又不会吃了你,看你一脸苦兮兮的模样!”他调侃她。
    “我哪有苦兮兮的表情!?”汪子民不服气地扬起下巴。“走吧。”她赌气地走出门。
    他在她背后偷笑,果然是遣将不如激将。“我们先去房东那里。”
    他顺手锁上门。
    施亚蒙的一通电话,将他家人欢乐的情绪推到最高点。
    由于平时医院工作繁忙,所以假日全家人一定聚在家里享受家居生活,今日独缺施亚蒙。
    施亚名挂上电话,全家人都围拢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奇怪!”
    施亚名茫然地看着他们,半晌,才大梦初醒般的哈哈大笑,他的举动使全家人都怔住了,大家面面相觑。
    杨玉梅面对老公的反常甚为担心。“你不要笑了,再笑下去,你的肚子会受不了。”
    “是呀,有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给大家听听。”施亚德说。他实在受不了施亚名的狂笑。
    施亚名深吸一口气。“我”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勉强才抑住笑意。“你们知道吗?亚蒙有女朋友耶!炳哈!”
    金玫怡、杨玉梅妯娌,和婆婆林雁最为震惊,大家异口同声问:“真的?”
    他笑着点头。“亚蒙打电话给我,说他的女友生病了,叫我赶快过去为她治疗。他不信任我们医院的实习医生。”
    “哇,好浪漫!”杨玉梅想不到小叔竟然会这么体贴。
    “那你这位内科主任还不赶快去!要不然,惹火我们亚蒙小弟他好不容易才对女人动心耶!”施亚德对那名女子很好奇,能让向来眼高于顶的小弟动心,她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大家的想法都和他一样,都想会会“她”
    施硕荣站起来“咳、咳”两声,大家都安静下来。“不如大家到医院去探望他们,如何?”他对小儿子比较偏爱一些,对于他所选择的异性,他当然也十分关心。
    施硕荣的提议,大家举双手赞成。
    “糟了!”金玫怡大声叫出来,大家吓了一跳。
    “大嫂,怎么了?”杨玉梅道。
    “亚名,你还不赶快出门!亚蒙在医院等你!”
    “大嫂,你放心,亚蒙是在车上打行动电话通知我的!”
    “喔!原来如此!”金玫怡松一口气,人命关天嘛!
    “那大家赶紧准备出门,小孩子就留在家中,让保母照顾。”林雁发挥婆婆的本色,下达一串命令。
    施亚蒙一路飞车到达医院,他把宋莹儿安顿在病房内,焦急地在室内踱方步。照他的估计,二哥也该到了。
    医院内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乍见到施亚蒙怀里抱着一位女孩,大家都惊讶地瞪大双眼。再见到他慌张焦急的神情,所有的人更是目瞪口呆。施亚蒙在医院内镇定的功夫没人比得上,向来有泰山崩于顶,仍不动声色的功夫,他的喜、怒、哀、乐,也都深藏心中,让人不轻易察觉,而今日却完全走了样。
    当施硕荣率领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医院内,值班医生、护士个个面面相觑,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院长!”值班医生想问清楚怎么一回事时
    “没事!没事!你们去忙你的。”施硕荣挥挥手。
    这阵骚动传到施亚蒙的耳中,他跑出病房,从楼上探头下来。“爸,你怎么来了?”他跑下楼,见到他全家都来了!
    他满怀的疑问暂且搁下,先转向施亚名。“二哥,你怎么慢吞吞的!快点,莹儿在病房!”他告诉施亚名在哪一间,催他赶快上去。
    施亚蒙见二哥上楼才稍稍放心,他瞄着他的家人,挑高浓眉。“我想你们应该有话要告诉我吧!”
    所有的人一脸尴尬,想承认自己的好奇心,又不好意思说,在那边支支吾吾。
    林雁笑着握住施亚蒙的手,慈爱地说:“大家都关心你,一听说你的女朋友人不舒服,所以大家都来了。”
    “是呀,小弟,你也不能怪我们好奇心大重,这可是你头一次承认有女朋友,所以大家”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施亚蒙这才明白他那通电话会对他的家人造成多大的震撼,而他二哥那张大嘴巴一定会到处广播,唯恐家人不知道这件大消息。
    施亚蒙对情感有着一分执着,一旦他寻找到他的最爱,他就会公开。宋莹儿是他感情的归属,他不能没有她。他将这件喜讯告诉他的家人,也可以杜绝嫂嫂想替他作媒的念头。
    “爸、妈、大哥、大嫂、二嫂,今日在此,我正式宣布我的决心——我爱莹儿,我要娶她。虽然莹儿还不知道我爱她,而她也还没爱上我,但是我有信心排除一切障碍将她娶回家。”
    他的告白引起在场所有的人一阵哗然。太不可思议了,亚蒙的爱是单方面的,而那位幸运女子却不知她唾手可得的幸福。
    “亚蒙,‘她’是睁眼瞎子吗?你这么优秀,可以说是万中选一哩!她——居然没爱上你?”施亚德为自己的弟弟抱屈。
    “是呀,小叔,也许她是欲擒故纵,不然,以你的条件和财富,随手一挥,女人就飞奔而来,何须你如此大费周章!”杨玉梅提醒他。在这功利的社会,每个人都费尽心思想得到最好的。
    金玫怡也不相信会有女人看不见施亚蒙的英俊和优越的条件,连她妹妹也为他疯狂,奈何
    众人的话令二老不安,二老交换眼色,他们的神情都落在施亚蒙的眼里。
    施亚蒙笑笑。“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都三十五岁了,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呢!?”他的神情转为严肃、冷漠。“想让我上当,哼!门都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
    施硕荣拍拍儿子的肩膀。“可否让我们见见她呢?了解她,对大家都好,以后相处在一起比较没心结。”他相信儿子的眼光,施亚蒙自小就不曾让他失望过,他自信这次也亦然。
    施亚蒙凝视父亲,父亲睿智的眼眸闪着坚定的信心,三兄弟中,父亲最偏爱他,而他性格也和父亲最为相近,所以医学这条路,他走得比两位哥哥更辛苦,压力更大,这也是促使他滞美不归的原因,直到父亲赴美游说他回国。
    施硕荣从他的眼中看出他对那女孩用情颇深,纵然他反对也没用。他无法相信沉稳、内敛的亚蒙在短短的时间内,会深陷感情漩涡。
    “爸、妈,等二哥出来,我就带你们去见莹儿。但是,我郑重地向你们说——我爱她,不管你们接受与否,都不会影响我的决心。”他坚定的目光投向他们,那强硬的眼神令杨玉梅、金玫怡心生畏惧,她们对他是又怕又爱。施亚蒙总是冷得令人心寒,也许他应投身商界才对。
    一位护士来请他们到楼上。众人抛开刚才的话题,鱼贯上楼。
    施亚蒙打开房门,走进去。宋莹儿仍然沉睡着!
    “二哥,怎么样了?”施亚蒙走到床边小声问。
    施亚名亦小声回答:“重感冒,烧退了就没关系。我建议你让她在医院住两天,她的身体很弱。”他的眼中净是赞赏,他附耳小声说:“亚蒙,你从哪儿找到这么美丽的女孩?你的眼光一级棒,可惜稍嫌她太年轻了!”
    施亚蒙笑而不答,他在床沿坐下,俯视她娇美的容颜,他的神情好柔、好柔。
    施亚蒙的神情大家都看到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他因爱而柔和的脸庞,施亚蒙俊美的脸庞像极了围绕着一层光圈的守护天使。
    大家都动容地盯着这对男女,舍不得移开视线。
    施亚名在他老婆耳畔悄悄说:“她非常美丽,是天生美人胚,她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很吸引人,见到她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杨玉梅心痒痒的,想亲自目睹她的容颜,美丽的女人对比她更美的女人永远有一股好奇心。
    施亚德忍俊不住说:“亚蒙,你稍微让开一些,我们才看得到她。”他太好奇了,究竟什么样的女人能使亚蒙和家人决裂!?
    施亚蒙顺从地站起来,走到旁边,他有自信他的家人见到莹儿,也会被她吸引。
    众人迫不及待上前一看——哇!她真的非常美丽,脸上因生病而略为苍白。施亚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中已明白施亚蒙疯狂爱着她的原因,这样的女子谁不心动呢?还好他已拥有美丽贤淑的金玫怡,不然,他也会爱上她。
    施亚名心中羡慕小弟,他真是太幸运了,有出色的外表,又能拥有美丽动人的女友,他是天生的宠儿。
    杨玉梅和金玫怡交换一个眼色,心中承认她确实比她们更美,也相信施亚蒙的话——她还没爱上他。
    在场最惊讶的莫过于施硕荣夫妇,病床上的可人儿是他们熟悉的宋莹儿!
    “硕荣,你觉不觉得命运太神奇了?”林雁笑呵呵。
    “是呀,而你是女先知!”施硕荣亲密地搂着她。
    施硕荣夫妇的话让大家听得一头雾水。
    施亚蒙从父母亲的眼中见到和方才迥然不同的神色。
    林雁面对众人疑惑的眼光,她望着她老公一眼,他笑着点头,才解开谜底:“亚蒙,她叫宋莹儿,对不对?”
    见他颔首,林雁微笑地说:“这位女孩和我们早就认识了,莹儿是一位街头画家。她不只外表美丽,内心也一样美,我和你爸绝对支持你,也希望你早日赢得美人归。”
    想不到结局会是这样,所有的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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