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像太子是他的错吗?萧关不禁翻了白眼,不过他并没有挣扎,眼下这情况是逃不掉了,为了要救毕芳,他只能让自己被擒,现伺机而动。
    欧阳澈向随从拿了一把刀子,恶狠狠地走向被手下架住的萧关,当他一刀挥下,毕芳倒抽了一口气,眼泪都忍不住飙了出来。
    不过这一刀并没有要了萧关的命,反而是令他吃疼的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转为青白。
    欧阳流故意拿刀背划萧关“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让你死吗?”冷笑两声,他又多挥了几刀,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萧关都吐出了鲜血,却只能用愤恨的眼光瞪着他。
    “别打了!”毕芳不禁伸手想阻止,却被其他的黑衣人给挡了开来,让她只能眼睁睁卸装萧关受苦。
    欧阳澈讥嘲地一笑,意味深长地对着她道:“我留着他的命,是要让你觉悟,要是你不从我,这家伙还要受什么刑我可不知道。”
    被掳到船上三天了,还是五天?毕芳完全不敢去算。
    除了第一天欧阳澈没有来她,其余的日子,每天一开始,萧关就会被拖到她面前行刑,有时候是一阵乱棒伺候,有时候是皮鞭上身,火烙针刺都算是家常便饭,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不会让萧关死,接下来就会是欧阳澈来到房里逼她屈服于他的yin欲之下。
    也就是说,欧阳澈利用萧关来逼迫她献身,她每每不屈从,他就打得更凶。
    那留在萧关身上的一道道伤痕,因为时日的累积,早已分不出是新伤还是旧作,只觉得血肉模糊的一片,甚至有的地方还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可是每当她看着萧关被凌虐,看得尖叫哭泣时,萧关竟还能咬着牙给她一个微笑,轻描淡写地说着——
    “像蚊子叮一样,老子才不会痛。小娘儿们,你千万别被他们骗了,京城第一美女可不能配给一头大蠢猪!”
    可是,这怎么可能不痛呢?明明他眼眶中的红丝都要化成血泪流出来了:明明他伤口上的腐肉都发黑招来了飞蝇;明明明明他说话声音气若游丝,她都担心自己下一个眨眼之后,他会立刻离开她,离开这个世界。
    “小娘儿们,不用担心我,我还死不了。”见她哭到红肿的双眼,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萧关肉体即使已经痛到麻痹了,心中却还是一阵一阵的抽疼。
    他从来没有见她如此消极,即使是毕丞相刚入狱那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日日以泪洗面,他知道她是为他心疼,然而他更怕时日一久,她会撑不下去,真的向欧阳澈屈服。
    将自己的清白给了一个不爱的男人,甚至是痛恨的男人,那她的一生也就完了。
    所以萧关只能逼自己坚强,再怎么严厉的酷刑,他都能云淡风轻的面对,将自己的意识放在遥远的一端,忽视那些强加在身上的痛楚。
    “小娘儿们,你知道吗?我从小生长的桃渚,是一个临海的地方。”他突然莫名其妙提起了故乡,令在场的人都愣了一愣,连行刑官居的手都停了下来。
    “那里有很多船来来去去,天气好的时候,帆影点点十分美丽,我奶娘常常抱着小时候的我,到海边看船,那真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说到这里,他突然闷哼一声,因为行刑官居在三角眼的授意下,又用力补上一棍,这一棍打得萧关有此头昏眼花,眼神也跟着涣散起来。
    毕芳咬着下唇,强忍住聚集在眼眶的清水,也想象他一样当作没看到这一棍,因为她知道他扯开话题晨鼓励她,鼓励她不要屈服,若是她忍不住向欧阳澈求饶,那他受的这些苦又是为了什么?
    “长大了以后,奶娘老了,去不了了,变成了我自个儿到海边不过那时候就不只是看船了。”疼痛到了一个顶点,说话有气无力的他居然笑了出来“我常谎报火烧船了,或是用石头攻击船只,引开水手的注意,然后偷溜上船偷东西,很多时候,我都被船家追着跑,回家之后还得跟奶娘解释,身上的伤是自己不小心跌倒造成的。”
    毕芳听着听着,也跟着笑了出来,但她这一笑,却同时迸出了泪花,潸潸不止。
    不知道又被加了几棍在身上,萧关的眼神完全没了焦距,两眼发直。他早就不去注意身上的痛苦,他唯一的希望只有——她不要痛苦。
    “我常跟奶娘说,以后我自己也要有一艘船,要当船东家,但奶娘总笑着跟我说我是做大事的人,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艘船上,我的眼光,应该放在天下。”他呵呵笑了两声,喉头突地一甜,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毕芳伸出了手想替他抚去,却让身旁的侍卫拦住,她只能无助地看着他满口鲜血,却是极不搭地笑着,他笑得越灿烂,越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就在这时候,欧阳澈突然自门外走进,不知他听到了多少,只见了不屑地走到萧关身边,吐了口口水“呸!就凭你这痞子,也想放眼天下做大事?也不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为了毕家小娘子,你这条烂命我早就收拾掉了!”
    岂料看来奄奄一息的萧关突然眼底精光一闪,在每个看守他的人都没有防备时,突然一个跃起,伸手就要扣住欧阳澈的脖子,后者大骇,想不到萧关在这时候竟还有反击的能力,不同得倒退两步,狼狈地坐在地上。
    而萧关因为双手和身上绑着链条的关系,还碰不到欧阳澈就被箝制住,这一击自然又引来了棒如雨下,但他却一脸无所谓,还哈哈大笑,边吐着血边狂妄地道:“老子连被链在这里,受了无数的刑,都能让你这当朝二皇子裁跟头,你说我有没有放眼天下的能力?哈哈哈”欧阳澈大怒,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出丑,令他的形象全失,他气愤的抢过行刑官手上的棍棒,硬是在萧关身上乱打一通出气,直打得萧关口中鲜血狂喷,皮开肉绽,最后双眼一闭昏阙了过去。
    “住手!住手!”毕芳疯狂的叫着,她身旁的侍卫都快拉不住她了。要是可以,她宁可自己这副瘦弱的身躯替他挡上几棍,他也能少受点痛苦。
    “哼!”气出够了,欧阳澈扔下棍子,转头朝毕芳残忍地笑道:“看到了吧?他撑不了多久,我也快没耐心了,你若不快些做决定,下回你见到的就会是一具尸体,而你,也别是怪我辣手摧花!”
    说完,欧阳澈气冲冲地离去,留下哭得声嘶力竭的毕芳,以及一个不知生死如何的萧关。
    欧阳澈知道,不下狠招,他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女人。
    他其实可以迷奸毕芳,甚至是再下滥的招数他都能使,只不过事后她的反应必然是玉石俱焚,但因为她实在长得太美,他舍不得只玩她一次就让她香消玉殒,所以他才拿萧关来威胁她。
    想不到萧关这痞子骨头竟这么硬,而毕芳也那么沉得住气。
    这一次,一反常态的,他没有等萧关行刑完再进她的房,而是亲自拖着萧关来到她面前。
    萧关的手铐脚镣被解下,可他看起来半昏半醒,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靠两个侍卫架着他,他身后跟着一个彪形大汉,而很不协调的是,这大汉手上却拿着一把与他身形极不对称的小刀。
    毕芳心里一紧,她很清楚欧阳澈未达目的之前,不可能放了萧关,恐怕他只是是想到了更可怕的刑罚要逼迫她。
    果然,欧阳澈见到她微变的神情,张狂地一笑“毕芳,走在最后这位,是京师赫赫有名的刽子手,他最得意的功夫是是凌迟。这凌迟嘛,就是一刀一刀的割下犯人的肉,若说按律要割犯人一千刀才能让人气绝,那么九百九十九刀后那犯人就必须还活着,他们会想办法让犯人的血不流尽,痛不至于致死,这位京师第一刽子手的好戏,看看萧关挺不挺得住九百九十九刀。”
    “不!你不可以那么做!”毕芳不敢相信,欧阳澈竟为了得到她,能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我不能吗?”欧阳澈邪恶地弯了弯唇角“若能得到你毕大美人的青睐,说不定这一千刀,能减成五百刀,甚至是一百刀一切都看你的表现不是?”
    这次毕芳真的不能忍受了,如果为她,萧关还要受那凌迟之刑,她一辈子都会觉得对不起他,她的爱永远都会有缺憾。
    被囚禁的这几日,萧关对她用情之深,已经深深震撼了她的心,而他所受的苦,也早已远远超过她对他所付出的。
    “欧阳澈,我”她咬着唇,在心里痛苦挣扎着,最后对着萧关流下眼泪。
    她不能再自私下去了!她过去所自豪的美貌,在这一刻竟成了杀伤力最强的武器,将她和他的未来会毁了。
    闭上眼,她又流下了一行清泪,硬着头皮道:“欧阳澈,请你放了萧关,我愿——”
    “不准你说!”原本奄奄一息的萧关,突然发出沙哑的虚弱声音。“毕芳,我不准你说出违背心意的话我这一身臭皮囊,坑蒙拐骗坏事做尽,死了便是死了,可你是京城第一美女,你是毕丞相的掌上明珠”
    他慢慢地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那么不悔。他宁可死,比不要她成为欧阳澈的禁脔。“你更是我萧关最爱的女人,所以你不准答应他,知道吗?”
    毕芳的泪溃堤了,她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张口却地哭不出声,只能泪如雨下疯狂的点头,像在回应他的告白,告诉他——她也爱他。
    欧阳澈一看都到这个时候,这两人竟然还旁若无人的相互表白,气得火冒三丈,冷着脸,对着刽子手做了一个手势。
    “行刑!”
    刽子手走上前,面无表情的绕着萧关走了一圈,接着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像是找到下手的好地方一样,拿着磨得锋利的小刀,往萧关身上一划。
    这个动作十分轻巧,就像用手沾了下身上的灰尘一样简单,但萧关却霎时白了脸,脸皮涔涔地冒出了冷汗,紧咬着虚辞,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一块巴掌大的肉片,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削了下来,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多少。
    第二刀,第三刀慢慢的划下,萧关都没有哼声,他只是直视着毕芳,就算是这个时候,他仍不忘用眼神安慰着她,告诉刀,他不会这么容易死。
    而毕芳从头到尾流着泪看着这一切,心里已从极端的害怕到了麻木。她很清楚若不是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当初萧关一定可以安然离开,甚至甚至在一开始他根本就不必为了她冒险上船。
    这次真是她害了他,如果他能为了救她而牺牲,为什么她就不能?
    她的爱,并不下于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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