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下课钟响,霓悦坐在芽语右侧隔了两排的位置,喊了她几次,见她毫无回应、眼光呆滞的凝视前方,只好挪动脚步。
    "芽语,你到底在想什么,一整天心不在焉的?"霓悦蹲着,把手平迭在桌上,侧抬起头便看着她浑圆的下巴。咦!没反应,不会吧!
    "芽语!"她大声一嚷。云京扫描
    芽语颤了一下,三魂七魄这才回身似的,她低头,"什么事?你吓了我一跳。"
    "吓一跳?我才被你吓一跳!你今天魂不守舍,在想那痞子是不是?"
    芽语知道霓悦向来讨厌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尤其那抹经常挂在嘴角的戏谑,高兴也笑、不爽也笑,嬉皮样让她厌恶到了最高点。
    "他昨天没有回来,我担心他发生什么事。"蹙着柳叶眉,轻咬着唇瓣,她俨然一副"少女"维特烦恼的模样。
    "这有什么好担心,祸害遗千年。"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在我面前讲他坏话?"
    霓悦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如果你能把我说他的坏话听进去,现在就不会为他担心成这样。快点收拾,今天要补习。"边说,她七手八脚的帮她把笔、修正液统统放进铅笔盒里,塞进她的书包,没办法,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她做事温吞。
    芽语捉住她的手,"霓悦,你帮我请假好不好?"
    "你——"看着她双掌合十地祈求,霓悦叹了口气,"算了,你去上课也听不进去。我帮你请假可以,不过你自己——"
    "要小心,这我知道。"她迅速的将书本收进书包,动作利落到霓悦只能摇头感叹无奈。
    步出校园,走在红砖道上,一辆红色的ople不停的按着喇叭尾随在后。芽语瞟了一眼,那人难道看不懂学校前禁鸣喇叭的标示吗?真教人讨厌。车窗后的人漾笑,是——
    "劭,你——"
    "上车再说。"他打开车门。
    芽语注意到不少同校的学生开始往这里瞧,只好匆匆上车。
    到了淡水,刚好太阳落入地平线的那端,橙色的晚霞缠着紫晕,好美!
    芽语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将手覆上他放在方向盘的手上,目光仍直视着远方。
    裘其劭似乎感受到她的心慌,用另一只手轻拨她的头发,如丝飘逸的发滑过他的指尖。
    "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反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胸口,让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温热的身体跟心跳。
    "你昨天没有回家,以前你从没有缺席过,所以我——"
    "对不起,你知道刚开始总是会比较忙,我必须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能获得上级青睐。你瞧,这车是老大借我的,不错吧!他说他很欣赏我。"
    她该高兴吗?被黑道老大赞美,如果是大学的教授
    "你不高兴?"
    听到他指责的语气,她猛的抬头,清楚的看进他的眸子,黑黝黝的瞳孔少了往昔的清澈,多了一种她说不出来的光芒,那让他们的距离似乎变远了。
    "我应该高兴吗?如果你有一天变成老大,我能去绿岛看你吗?"
    "真正的黑社会老大不会进监牢的。"裘其劭抚平她轻蹙的眉头,"我知道你为我担心,我真的会好好保重自己。"
    "太阳要下山了。"她突然转移话题。
    "喂!很美吧!"
    "就算过五十年,我们仍然会一起看夕阳对不对?"
    "对。"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伤害我的心,我们就像黑夜与白天那样好不好?"
    裘其劭不解的望着她。
    "就像那英唱的那首歌,白天不懂夜的黑。"
    他懂了,所以圈住她,愈来愈紧,"我绝对不愿失去你,也绝不会伤你的心。"
    "你答应了,别忘记喔!"她在他的耳旁轻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那股不安的情绪愈来愈高涨,所以她才会开口要他承诺,可是这样会有用吗?不知道,只是那股不安仍然存在。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迎着风,拍在脸上的闷热奇异的让她觉得身心舒畅,芽语在他耳边大声地间。
    "给你一个惊喜。"裘其劭说。
    眼前栉比鳞坎的花园洋房坪数不大,专门提供给白领新贵居住,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游乐场。
    自从那次海边有夕阳后,他似乎更加忙碌,芽语不想显得咄咄逼人,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太过粘人,所以搞得自己愈来愈想念他。贴着他的背、闻着他的气息,不再是干净的香皂味混着长寿烟的味道,而是一种她知道却不熟悉的麝香。
    他的打扮也比较不一样,以前是简单的t恤,现在是烫得笔挺的黑衬杉,曾经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现在堆在衣橱的某个角落,取而代之的是灰暗色系的休闲裤。
    "已经到了,你在发什么呆?"裘其劭扭过头,发现她贴着自己的背,有点坏坏地调侃:"难不成你把我当萝丝,自己反串当杰克,还是太想我,所以——"
    "别乱说。"芽语轻斥,迳自下了车,发现自己站在一栋白瓦房子前,"你载我来看别人的家?"
    "我们进去看看再说。"裘其劭拿出钥匙打开门,"女士优先。"芽语跨过门槛,小小的院子种了一棵不知名的树,玄关前有几盆悬挂的藤类植物,风轻轻吹来,居然感觉有点凉快。
    "漂亮吗?"
    芽语轻轻的点头,将柔嫩的小手放进他的手掌里。"你朋友邀你来的吗?怎么人好像不在家?"
    裘其劭但笑不语,"我们进去瞧瞧?"
    走进玄关,一块毛玻璃充当屏风,阻隔了与客厅的视野,脱了鞋,他们绕过毛玻璃。
    阳光透过浅白的落地蕾丝窗帘溢泄满室,落在草绿色的沙发上,照亮了茶几。茶几的玻璃下面所装饰的贝壳好眼熟,她注意到上头用奇异笔写着"喜欢",还签上她的名字,如果她猜得没错,另一个写"爱"的贝壳;同样签着他的名、被她珍藏在房里的抽屉,和它是一对。
    裘其劭注意到她目光的焦点,"我希望每个进来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害羞不敢说爱的女朋友,你瞧旁边,我特地去捡一个相像的回来,上头写爱,连你内心的想法一起表现出来。你不说,可是我知道。"
    "你你好讨厌!"声音有些哽咽,她知道自己的眼眶红了。
    "再看看别的地方。"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环顾,墙上挂着一副克林姆的画——他戏称为"水乳交融的吻",是她的最爱。浅绿色的立灯旁有一套她常用来放松心情的爱情小说,如果如果她猜得没错,卧房里会有一串大风铃。
    因为她曾经说;"如果将来我们有能力买房子,一定要装一串大风铃,这样子的话,每当早晨醒来,不论我们在何处,只要拉了风铃,就可以见到心爱的另一半,一整天都会觉得幸福。"
    裘其劭围着她的纤腰来到二楼,打开房门时,芽语克制不住地热泪盈眶,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喜欢吗?"
    是一串大风铃,大到从屋顶垂落至地面,风的流动让它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音符包围着她,让她觉得好想哭。
    "我知道你一直很不安,只是没有说出口,可是我感受到了,很深刻。希望这串风铃就像我,当你不安时,它的声响能代替我的声音,不断告诉你:我很好、真的很好。"
    "这是你的房子?你怎么会有钱?"她不能不问,又怕答案令人无法承受。
    "别担心,是我老大看了我住的地方后觉得很不顺眼,所以拨了些钱给我,就当是跟银行贷款,有钱再慢慢还。"裘其劭将钥匙放进她的手掌,"以后如果想来就来,这房子有我,将来也会有你。"他拭掉她的泪,轻轻的说。
    "这次让我讨厌你,下次不行喔!"
    "我知道,因为你是爱哭鬼。"他吻了她的唇,一下又一下,随着催情的吻,四周温度上升不少。
    "可以吗?"
    芽语羞红着脸更加偎进他的怀里,在他将她抱上大床时她轻叹一声,他们——终于有家了。
    他穿着黑色休闲服,四周围净是穿着不同花色衬衫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手上都拿着铝质的球棒,他们不是他的手下,明显是来挑衅的。
    "你们做什么?"
    "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握有我们想要的地盘,弱肉强食,这就是世界。"一名男子由阴暗中走出来,他的嗓音低沉浑厚。
    卓老总算是看清了他俊逸的容貌,这才是人中之龙,不禁教他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邪气势与仪态教他起了惜才之心。
    "你是最近道上的人称作‘诗人’的裘其劭?"
    "我讨厌这个外号,不过从卓老大口中讲出来,价值不同。"裘其劭依然嬉皮笑脸。
    "一山不容二虎,我老了是该退休,但你的老大呢,你会变成他坐拥黑道大佬的威胁——在未来的时候。"
    裘其劭仅愣了一会儿便回过神来,嘴角噙着笑,"反间计?我想我的未来还不需要卓老操心。"
    "如果你肯投靠我,答应娶我的女儿,我马上退位将天帮帮主授与你,如何?"卓老有心延揽这个人才,向来有"董卓"之称的他绝不会看走眼的。
    "大哥,我们别听他胡言乱语,砍了他。"
    "对,砍了他。"四周传来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叫嚣声更是震耳欲聋,那股冲动的嗜血欲几乎将人的理智淹没。
    "安静!"裘其劭由丹田发出的声音充满威势,镇住了众人的喧闹。
    "我敬你是一代枭雄,无奈岁月无情,今晚就算杀了你,道上的人也会批评我以多欺少,为难了老人家。再者,也谢谢你的看重之情,一个无名小子哼!无足轻重,却蒙你瞧得起,谢谢。"他转身面对自己的弟兄,"让开一条路。"
    "裘大哥,老大交代——"
    "谁敢不听我的话?大哥怪罪下来我负责,让开!"凌厉的目光扫退了向前的众人。
    卓老走出群众时,丢下一句话,"天帮永远等着你,当你有困难的时候,别忘了我。"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卓老轻叹了一口气,这小子仍然不懂黑道的定义,什么忠义,狗屎,人的眼中只有利与益、权和势。
    裘其劭盯着卓老安全走远后才解散兄弟。他和几个兄弟回西门町复命。
    暗巷的酒吧内,晕黄的灯光衬着优柔的钢琴声,与四周肃杀的气氛完全不同,形成一股诡异的气息。
    "回来了!"陈健达接过艳丽女郎递来的雪茄,用力吸了一口,露出欲醉的满足模样,涣散的眼神写着兴奋,"任务执行得怎样?"将粗黑的手臂放进怀中女人的衣衫里,捏着她的浑圆加以逗弄,娇笑的声音加深了四周堕落的色彩。
    "他放过卓老大!我们好不容易逮到卓老大落单,机会难得,他却要我们全让开,把他供得像他妈的祖宗八代。"小马说得愤慨,完全没有当时的唯唯诺诺状。
    陈健达咬了口女郎**的肩头,惹得她频频惊喘。
    裘其劭知道他火了,"以退为进,给天帮大佬一条路走算是敬他三分,在黑道中建立威信比逞凶斗狠更可以延揽效忠的人才。"
    "下去吧!小马留下来。"陈健达将头埋进女郎的胸前,品尝着蜜汁。
    众所皆知名唤小马的人是陈老大的爪牙,讲难听一点就是"抓耙仔",也是经常出言讨伐裘其劭的人。
    一群人鱼贯地走出去后,陈健达推开怀里的女郎。
    "多少人加人我们帮派?"
    "这礼拜有四十多人,可是"小马嗫嚅着,不知该不该说。
    "他们都是冲着裘其劭来的?"陈健达脸色愈加阴沉。
    小马点点头,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连忙将卓老说的话加油添醋地重复一遍。
    "他真的这么讲?"
    小马忙不迭的点头。
    卓老讲的话正是他心底最大的隐忧。一山不容二虎,在裘其劭掩饰不住的光芒快盖过他时,他无法置之不理。
    "小马。"
    "什么事?"小马半躬着身,似在宣告自己的忠诚。
    "找机会,趁混乱的时候干掉他。记住,别让他发现是你。"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他以眼神清楚的暗示小马。
    老天!他他光想手就开始颤抖,但一对上老大残忍的眸子,什么话顿时全化成口水吞进肚子里。
    陈健达捉过方才缠绵一半的女郎,粗鲁的跨坐在她的身上,yin秽的交媾,不吝分享给在场的人观赏,他喜欢这种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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