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了下午,费克群几乎已经确定康黛心不会出现在丁娣娣家,所以他直接杀到了医院,直冲丁娣娣的诊间,他不顾一切了。
    显然丁娣娣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不屑的抬眼,冷冷的一瞥,上一次她还觉得他是一个真男人,黛心不该那么冲动的离开他,但现在她对他已经没有好观感和好脸色了。
    “这位先生,你跑错科了。”拿出医生的威严,丁娣娣在下逐客令。
    “康黛心在哪里?”费克群一秒都不想浪费,更不想和一群怀孕及或许需要隐私的女人挤在同一个诊间。
    “你在问我吗?”丁娣娣假假的笑。
    “我可以解释。”
    “你不用跟我解释。”丁娣娣傲慢的回道。
    “我是说黛心!”费克群受不了的对丁娣娣吼。“我要跟她解释!”
    “那你自己去找她啊!”丁娣娣说着风凉话,她很明显的知道康黛心在哪里。
    “帮我,丁娣娣”
    “干我屁事!”丁娣娣会不顾自己在病人和护士面前的形象这么回答,就表示她有多不爽费克群了,他已经有了扭转劣势的契机,却不好好把握,现在搞砸了,能怪谁啊!
    “最后一次!”费克群不顾自尊的恳求。“就算是最后一次好了,我一定要马上找到黛心,我不允许我和她之间再有任何的误会或是埋怨。”
    “误会?”丁娣娣给了他一个白眼。
    “事实会证明。”费克群看着丁娣娣,他一副如果她不说,他可能会在这里站到地老天荒的坚决。
    丁娣娣回视他。这个男人明明就不糟,但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蠢事?
    直到护士的轻咳声提醒,丁娣娣抓过桌上的便条纸,很快的写了一些字,交给费克群。
    费克群如获至宝般的接过,马上低头一看,接着他一脸纳闷的问:“台南?”
    “怎样?”丁娣娣一哼。
    “很好!”费克群转身就冲出诊间。
    台南
    康黛心很感谢丁娣娣提供了一个可以让她安静“疗伤”的地方,这里是丁娣娣的老家,乡下的四合院建筑,因为丁娣娣的家人都在台北打拚,所以老家只有在过年或是祭祀、重大节日才会有人在。
    需要暂时远离台北,还有费克群,她知道他一定会找她,会想解释,但是她的心都受伤了,即使解释得通,又哪能弥补得了她受创的心?
    心是难过、是伤了,但是胃也要顾,当康黛心走出木制的传统双门时,费克群已经站在四合院的院子中间,她的心不禁一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费克群离开医院后就直奔高铁车站,他没有一秒的迟疑,人来就是,其他什么都是多余的,他相信只要当面见到她,所有事都可以讲清楚。
    “黛心,你真会跑!”
    “你不必来!”
    “我很抱歉。”费克群朝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虽然我很无辜,但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无辜?”康黛心重复他的话,不知道他是在“无辜”什么,难道错的人是她?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他的声音有一种魔力,让人想拒绝都难,尤其是他所表现出的诚恳态度,是会教人想要去相信、去倾听由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听完你再决定。”
    康黛心看到院子中有长条椅,她直接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副看他可以讲多久的表情。
    费克群在长条椅的另一端坐下,说着昨夜所发生的事,没有加油添醋、没有粉饰太平,只是完完整整的交代。
    “她讲了一整夜的话?”康黛心不知道是该同情那个女人,还是觉得那个女人疯了。
    “好几次我想打电话给你,但是她那几乎停不下来的话,令我只能像是被钉在椅子上的木偶,除了静静的听,我没有其他办法。”费克群又不能抱怨。
    “这样正常吗?”康黛心不免感到担心。
    “她才丧夫不久,我想她只是怕孤单。”
    “她没有朋友吗?”
    “她说她想听我和她老公过去的一些趣事、糗事”
    “但你有说到话吗?”
    “很少。”费克群苦笑。“几乎都是她在说她和学元之间的点点滴滴,虽然他们也有欢乐、甜蜜的时光,只是她记得比较多他们之间的不愉快。”
    “人都走了,她为什么还要去说那些不愉快?”康黛心感慨。“而且她都没有想过你的身分?你一个已婚男人在她家待了一夜,难道”
    “我们是光明正大、坦荡荡的,”费克群心安理得。“不要怀疑这个!”
    “但所谓瓜田李下,你们总该知道吧?”
    “我有想过,但是她”
    “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康黛心觉得不妥。
    “对不起”费克群只能不断的道歉。“我又再一次让你等了,我又再一次辜负你的期盼,昨夜本来”他极为懊恼。“你以为我不呕吗?但想到学元,我就狠不下心。”
    康黛心双手抱胸,看着他满怀歉意的表情,不禁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她能跟一个死去的人的老婆计较吗?她没有这么小心眼。
    “我已经忘记我上次来台南是什么时候了。”费克群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充满回味。“不知道棺材板的味道是不是还是一样?”
    “这里的虾卷、蚵卷、肉圆也很有名。”
    “还有一家平价又知名的生鱼片店,总是大排长龙。”
    “别忘了菜盒、鱼丸汤!”
    “你不是最爱吃蚵仔煎,这里也盛产蚵仔。”
    “豆花的味道也超赞。”
    说到吃的,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对望,好像稍早之前的沉重都已烟消云散,好像此次是特地来台南渡假的,这一会他们有的是一种希望和甜蜜,而不是走到死胡同里的怨偶。
    “现在出发如何?”费克群问她。“我知道台南还有个知名的花园夜市听说好像有一千多个摊位,几个小时都逛不完,想吃什么都有!”
    康黛心马上被打动,本来只想自己一个人随便在附近找点吃的,但是费克群的出现,扰乱了她的心绪。
    “黛心,原谅我!”他更加诚心的道歉。
    “其实你情有可原。”她这一次很难得的选择站在他这一边。“每个人的确都是会碰到身不由己的时候,而且你现在是在观察期,你要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总不能时间还没有到就判你出局吧。”
    “你这么说我可以吃得下东西了!”费克群放心的时了一大口气。
    “克群,观察期哦!”见他得意忘形的模样,她立刻出言提醒。“而且下不为例!”
    “你放心,绝没有下一次!”
    吃饱喝足,也逛累了,台南的夜市真是名不虚传,等两人回到丁娣娣的老家,已经将近半夜,费克群本想跟着康黛心一起进屋,却被拒于门外。
    “黛心”
    “晚安!”
    “你要我睡哪?”
    “台南也有饭店、motel、民宿,你想睡哪就睡哪,这里是丁娣娣的老家,我不能随随便便留客人住下来。”康黛心很认真的说,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你和我一起去住饭店。”认同康黛心的说法,费克群有其他的建议。
    “我在这里就很好了。”
    “黛心”费克群不禁感到丧气。
    “克群,我很高兴你追到台南来,因为这表示你在乎,也表示你现在没有在工作,你很闲,你有时间可以这么陪我玩,可是一旦你的长假结束了呢?”康黛心还是决定保持理智。“我必须实际一点。”
    “那我若打个地铺呢?”费克群不想离开她。
    “不。”
    “在四合院的院子里搭帐棚?”
    “我怕有人会报警。”
    “那我打电话问丁娣娣,或许”
    “我们可以约明天见。”康黛心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我后天才要回台北,所以如果你想同行,我们可以一起游台南。”
    “你是说我们可以去看看安平古堡、亿载金城、孔庙、赤跤楼、盐田生态文化村之类的?”费克群随随便便都能说出一大堆的古迹、名胜。“一天要跑这么多地方?”
    “我们可以包一辆计程车,在地人搞不好还知道更多我们外地人不知道的好地方。”康黛心难掩兴奋,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费克群一起出游渡假,她突然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这没问题!”他感染了她的兴奋。
    “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去采蚵!”
    “我知道你最爱蚵仔了!”
    “我没想到这一次”康黛心没有想到原本怀着一颗受伤的心来到台南,可是现在却逆转成了一次开心的旅游,更重要的是,费克群在她的身边。“我们一定要多玩几个地方,答应我!”
    “我们可以在台南多待几天啊!”费克群一副小事的表情,他目前是有钱又有闲。
    “不行,我只向丁娣娣请了三天假。”
    “那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工作。”
    “那是我的工作。”她正色。
    “好吧,我知道了。”
    费克群不想破坏眼前的气氛,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好不容易他可以和康黛心一起游山玩水,又向复合之路迈进了一大步,她已经好些天没有再和他提到离婚的事,这对他而言是一大喜讯。
    “不过都这么晚了”费克群其实并不是个“无赖”但是在面对女人时,有时男人是该耍点小任性。“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不方便。”康黛心很坚持,这可是丁娣娣的“祖厝”她不想落人话柄,这边的左邻右舍大家都熟,之前也有人和她打过招呼,如果她随便留一个男人过夜,就算这人是她的老公,她也觉得不妥。
    “这时候很难叫计程车。”
    “那就多走一点路。”
    “半夜入住饭店有点怪。”
    “就是半夜才需要入住饭店,不然睡马路吗?”
    “我是你老公”费克群以往在女人堆中一向无往不利,偏偏面对自己的老婆,却老是踢铁板!
    “明天见!”她微笑的当着他的面关上门。
    “狠心的女人!”他也只能带着无奈的微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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